第29章 他的溫柔
洛陌琴一個激靈，雙眸一張一合。
“傷疤怎麽回事。”
男子幽幽的聲音再次傳進洛陌琴的耳朵。
她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幻聽，只是這房內什麽時候多了個男人，她居然會毫無知覺？
洛陌琴深呼吸一口氣，水下曼妙的身子向後微轉，哪怕動作極輕，還是引起“啦啦啦”一陣細微的水響，令人想入非非。
“褚彧軒——？”洛陌琴驚訝，如蔥斑白的玉指捂着兩片微張的紅唇之間。
在看到男人陰沉下去的臉時她一摸鼻，一臉讨好似的笑容，卻比明珠還要璀璨。
“你可知直呼本世子名諱該當何罪？”
“嗯，讓我想想啊，叫你名字可以大大的提高我們之間的親疏關系，當年若非姑娘我任你擺布，今日叫你一聲夫君又有何不可，何況只是一個名字，叫就叫呗？”洛陌琴明眸生輝，一攤手道。
“夫，君？”褚彧軒重複着她的話，頓了頓，慢悠悠地道：“那你可知叫了皇帝該當何罪？”
洛陌琴剛想回話，而褚彧軒眼裏射發出的一抹寒光卻阻止了她的話，繼續道。
“死罪。”
清水上浮動的花瓣下，洛陌琴踩在浴桶商的腳丫一抖，故意将身子往後一縮，而最嘴角揚起的弧度卻絲毫不減。
“繼續，繼續。”洛陌琴輕笑，仿佛在聽一個故事，充滿了孩子般的好奇。
“咳咳咳”一瞬間的功夫，褚彧軒的大掌呈字母“C”狀睡躺于她細白的脖頸上。
洛陌琴面色猙獰，呼吸不暢，伸手掐在了他的手上，試圖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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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花瓣還柔嫩的脖子，貼着他掌心那一層厚厚的老繭，洛陌琴目光深幽。
她知道，像他這樣的人，那一定是長年舞劍，因為捏着劍柄所致，也由那比平常人更厚上幾層的繭，判斷出他的武功一定極其之高！
“咳咳。”沉思間，那只手卻已然落下，洛陌琴再次猛烈咳嗽兩聲。
剛才，只要他再用力一分，只怕現如今她的腦袋已經與脖子以下脫離了。
“你當真不怕死麽？”褚彧軒濃密的眉毛微微隴起，喧嚣着它主人的不解。
洛陌琴輕挑朱唇，直視向他緊盯着自己的目光，只覺心口一涼，冷然道：“怕又有什麽用！死生無非只是眨眼之間，活着也不過多了意識，看一眼繁華，踏一步紅塵，生離死別乃人人必經之路，所謂的長生不老無非都是一種不可能的執念。而死，卻可以拜托這萬物之擾，常言道清心寡欲，又有幾人能做到清心，寡欲？”
“洛小姐當真是好見解，只是你這般透悟，自己又可曾能放得下？”褚彧軒伸手往牆角的桌上一吸，一把匕首落入他的手中，“還請洛姑娘向本世子證明。”
洛陌琴冷聲一笑，半晌，從他手中取過匕首。
“沒有了在乎的人，沒有了在意的事，沒有什麽放不下，不過就是一死而已。”洛陌琴輕挑唇角。
突，只聞耳膜邊“唰”的一聲，刀鋒驚現！
刺亮了誰的眼？誰的心沉進睡底？
下一刻，玉臂一閃，匕首的鋒刃抹過，他驀然低頭，只見白袍染血，而她正一臉笑意相迎。
“忘了告訴你，姑娘我死會害了許多不想死的人，大把大把的帥哥兒們只怕都會為我殉情而死，但是他們不一定願意死。你說，姑娘我死就死了，但是怎麽能還別人呢？”洛陌琴笑了，提起的心緩緩落下，把玩着匕首。
血，一滴一滴從刀鋒滑落，與水相融合。
一片寂靜，他面色沉重，捂着右臂上那一條猩紅，磨了磨牙。
“洛姑娘傷我，可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樣的麻煩？”褚彧軒挑眉，并不在意那一道傷口。
這麽多年，他七歲起就帶兵征戰，浴血奮戰那麽多年，這麽一丁點小傷，又豈會奈何得了他？
只是，突然間，他咽喉一哽，似乎有一絲異樣淌過心扉。
“世子又怎麽會舍得姑娘我遇到麻煩，一定會替我擺平的，對嗎？”洛陌琴含笑看着，身子十分慵懶肆意往浴桶邊一靠，只覺從頭到腳一身輕。
褚彧軒不怒反笑，拉扯着一個淺淡的弧度。
半晌，他極為認真點了點頭：“是。”
“怎麽，還不去包紮嗎？”洛陌琴從容笑了，秋瞳含水，一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然，下一瞬，她低頭望了眼被掐的通紅通紅的脖子，只覺身後雪肩處微癢。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挑起她一縷青絲，冰涼觸過她比玉還潤滑的肌膚。
一瞬間，發香怡人，蕩漾在他的鼻翼。
“嘩啦”一聲，伴随着洛陌琴一聲驚叫，伴随着她不解的眸子。
褚彧軒伸手下水，殷紅的花瓣在水面暗香浮動，微探了探，他淡淡道：“水涼了，衣服穿好。”
洛陌琴蹙眉，定定望着他筆直的背影，獻血濕潤他白色的袖衫，只看見飛揚的下擺與藍紗帷幕交纏，慢慢消失眼睑。
洛陌琴輕咬着下唇，心底怪異作祟，伸手拂過花瓣，似乎還能聞見水中血腥的味道，卻低低咒一句：“陰晴不定的臭男人，不按常理出牌的死男人，幹嘛突然對我這麽溫柔，為了引起我的愧疚嗎？”
洛陌琴起身，水珠自身體滑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滴進浴桶，擡腳踩在了地上的一對亂衫，玉臂輕拉過屏風上的布巾碰了碰體膚上的水滴。
“哼，姑娘我才不會對那種人面獸心的人胡亂發慈悲，慈悲心，是留給需要的人的。”洛陌琴做了個鬼臉，緊接着極為虔誠地雙手合十。
瞟一眼浴桶邊的凳子，洛陌琴脊背取過雪花般唯美的錦衣，“沙沙沙”幾聲穿在了身上。
任那片溫潤舒适的布料貼在身上，洛陌琴撩起袖子，在浴桶水底摸了一通，瞳眸一亮，唇角微微勾起，指尖碰在了一個涼涼的硬硬的東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