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洛國公尋女
褚彧軒的眉心不由得染上一片折痕,全身無不散發着一股子皇室氣息,叫做威嚴的東西。
褚彧軒轉身,寬大的袍子好比一層薄雪,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向前拖走。铮亮的地面光滑得像是一面鏡子,黑色地板倒映着他白色的錦袍,黑白相間,原來竟可以那般相合相配。
倒影下,只見他袍擺旋轉,像是黑夜中一朵正盛開的昙花。
“轟”地一聲,他一撩衣裳,優雅地坐在了身後用白銀徹成的靠椅上。
椅背上方與左右兩方靠手的地方,各雕刻着大小不一、長短不一、方向不一的一只飛龍!
天下誰人不知,龍是對九五之尊的象征。除此之外,任誰也不得使用帶龍之圖紋的東西。因為這不僅僅是對皇上威嚴的挑釁,更甚還有弑君奪位之嫌疑。
可他是卻這麽堂而皇之的用了,絲毫沒有任何避諱的坐在那兒。
他的身份比各國皇帝都更為尊貴、傲世!因為他是權傾朝野的世子!他是手握三大國兵馬的褚彧軒!
他宛如魔君般嗜血的唇角冷冷彎起,那張近乎令天下人瘋狂的臉,就算用美如冠玉,玉質金相來形容也襯托不了。
“咚”地一響,看不見一丁點血色的手指敲擊在扶手之上。
“可是來找他女兒的?”褚彧軒不喜不怒的音調,仿佛一道優美而悅耳的音律。
洛陌琴身形一僵,豎起了耳朵開始仔細聽來。
李侍衛微愣了一下,解釋道:“屬下不知。只是洛國公說,他前日來府上曾見洛姑娘,覺得有些像是他一年前死去的女兒。”
沉思了一會兒,褚彧軒銳利的雙眸微微眯起:“是時候了。”
他手掌微微揚起,蹙眉看了眼屏風所在,淡淡道:“讓他一個人過來。”
“是。”李侍衛恭敬點頭,手握着腰間的軟劍,挺直着背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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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功夫,李侍衛便領着一中年男子來到了殿宇之內。
中年男子站立于殿中央,一身青色優質錦緞所致的便服,雖以年近四十,可依然可以斷定他年輕時的英姿飒爽。
“微臣參見世子殿下。”
洛威跪地參拜,低沉的男性嗓音蕩漾在空曠的殿堂內。
“洛國公不必多禮,起來吧。”褚彧軒不含情緒的話語,頓時令地上的洛威有一種如罪釋放的感覺,站了起來。
再次,陷入了空前的壓迫感!
褚彧軒薄唇微抿了抿,按照最老土的方式,一拂衣袍,淡淡道:“來人,賜座。”
立即,兩個丫鬟行着蓮步走了進來,在殿下左側的桌子後搬出一把靠椅,雖然不如正上方那把來的非凡,卻也乃上等之物。
洛威撫一把虛汗,坐在了椅子上,卻是露出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徹茶。”
兩個字,卻透露着至上的威武霸氣。
進随着“嘩啦”一聲水響,兩個綠裝丫鬟将瓷杯中斟滿,低頭奉上。不失禮數,不顯卑微,因為她們的主子是褚彧軒!
洛威心懷忐忑接過了茶盞,禮貌點頭,兩個丫鬟朝那殿上的男子行了個禮,便退下去。
褚彧軒冷唇微揚,用青花瓷蓋在杯沿刮了刮,自顧自吮了一口茶。
而洛威拿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放下又端起,額上隐隐冒汗。
掙紮一番,終于抵不過心裏的那分煎熬,正了正袖袍,張口在這樣的壓抑下,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褚彧軒将手中的杯盞往桌上一擱,優雅理了理廣袖,劍眉上挑,問道:“洛國公可是有話要說?”
洛威怔愣一下,随即走向殿中,抱拳道:“世子,下官的确有些話想要與您一問。”
“洛國公不必拘禮,這裏沒有外人,你直說就好。”褚彧軒淡淡道。
洛威還是略有顧忌回頭看了一眼,銀牙咬碎,抱了抱拳:“下官前日來世子府中,不想曾見得有一白衣女子從書房經過,那容貌,微臣覺得有些許像微臣小女……陌琴。”
“哦?”褚彧軒故作訝異,眉梢一揚。
“也可能是下官眼拙,看錯了人罷。小女畢竟已在一年前的花轎途中身亡于幾幫黑衣人之手,而且那神韻并不似小女那般。”洛威頓了一頓,垂頭道,“微臣此番道來,只是夜間想起實在是輾轉難眠,故向世子問上一問。”
話落。低垂的麥色面龐下,眼角隐約可見高座上男子的指尖觸過瓷杯。“嘩啦”一聲,水濺了一桌,杯子斜倒在桌面。
洛威高大的身子不禁一顫,“嘭”一聲跪倒下去,雙手伏着地面,額頭磕于地上,顫抖着聲音道:“微臣口不擇言,還請世子看在往日微臣為國效力的份上,饒過微臣這一次!”
垂柳屏風後,洛陌琴忍不住柳眉一蹙。
不過摔了一杯茶而已,有至于吓得這樣?
想到次,這一年來她聽來的有關褚彧軒的傳聞一段段現于她的腦海,洛陌琴一個激靈。
這洛威好歹也是原主的父親,而且平日裏也算是個正直之輩,今日裏該不會就因為一句話慘死他府吧?
“洛國公言重了,洛姑娘……”褚彧軒到此,突然頓了一下,眼神瞟向屏風所在。
洛威身形一怔,微擡起眼睑,卻只敢望向男子雪白的衣擺上。
只見男子垂着眼睑,将大腿上的手往扶手一擱,修長的食指習慣性敲擊着銀質的扶手,發出一陣悅耳的響聲。
他緊封的薄唇微微開啓,淡淡道:“不瞞洛國公,令愛在一年前并未身亡,只是本世子早料到有人會刺殺于她,所以安排了一個替死鬼,令愛這一年來一直在幫本世子做事。”
洛威瞳孔一縮,指甲微顫,舌頭打結道:“那……那她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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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測失誤,父女相認只怕要等到明天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