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梅林其實也不是單獨的園子,只是那裏栽了大片的梅樹, 蔥蔥郁郁如同樹林, 人們便這麽叫了起來。
積雪壓在枝頭上,把本就不高的梅枝壓的更低了,粉色的花蕊堅韌的從裏頭冒出, 怯生生的迎着寒冬。
喬南雲抖了抖樹枝, 積雪便啪嗒一聲掉下來, 落在了鞋面上, 她也不在意,踮起腳尖去挑嫩的花瓣摘,取下來後放入花籃中。
這顆樹摘了幾片,又跑去下一棵,總不能專盯着一棵樹來采,把樹撸禿了也太可憐遼。
梅花瓣摸在手中的觸感有些冰冷,上邊的冰片化了後就在瓣身上留下幾滴晶瑩。
終于把籃子裝滿後,喬南雲才去找聶沉。
由于兩人分開摘效率比較高, 所以一人挎了一個籃子去摘, 剛開始還在同一個區域,後來喬南雲摘的起勁, 就越走越偏了。
偏偏這裏都是梅樹,路岔口長的都一樣,她就……逐漸迷路(。)
“嗯……啊……不要……”
充滿暧昧引人遐思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樹林深處傳出來。
喬南雲停下了腳步:“……”
來了,來了!這熟悉的撞破jian情戲碼!
女子婉轉的叫聲如莺啼, 伴随着男子的低吼,大概是到了關鍵的階段,所以也不顧忌有沒有人路過,放飛自我的相互糾纏。
按照正常的劇情走向,喬南雲這時候應該快速沖過去,看看正主是哪位,然後引發一波狗血。
然而事實是——
她動作利落的走開,表情平靜,絲毫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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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好嗎。
再說了不就是現場版成人動作片?我大天朝姐妹根本不想瞅!
離開了事發地,喬南雲找了個有塊石頭的路口,掏帕子擦了擦上邊的灰,坐下來打開聶禦廚給她準備的随身零食袋。
裏面有椒鹽瓜子,抓起一大把就咯吱咯吱的嗑,偶爾再吃顆松子,零食簡直是打發時間的神器。
在找不到路的情況下,比起她四處亂竄,喬南雲覺得還是乖乖坐着等聶沉過來找靠譜一些。
聶禦廚果然值得信賴。
沒等多久,喬南雲嗑出來的瓜子殼還沒裝滿一個小荷包,他就臉色焦急的出現在了石頭不遠處的梅樹下。
白雪點綴在他斜入側鬓的眉上,抿着的薄唇蒼白,帶着些冷意。
“大人我在這裏!”喬南雲眼睛一亮,朝他招招手。
下一秒她便被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還飄着熟悉的檀香。
她抓着椒鹽瓜子的手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該往哪放,肉肉的小臉茫然而不解,另一只空着的手拍了拍男子瘦削的背,這是一個安撫性的動作。
“你怎麽啦?”
“阿雲。”自從在一起後,聶沉便沒再喚過她雲姑娘了,他的眸子又黑又沉,聲音卻是清冽的溫和,總是愛一聲接一聲的喚着少女,語氣透着股無奈的意味,“阿雲,下次莫要亂跑了。”
聶沉嘆了口氣,扣着她腰的手掌卻不肯放開,脈搏微微的顫抖,似是還在後怕。
“萬一我找不到你可怎麽辦。”
“……”喬南雲心軟了軟,再拍拍他的肩膀,愧疚的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下次不亂跑了,你看,我有乖乖的坐在這裏等你來接嘞。”
“如果你天黑前沒找到我。”
“明天天亮前沒找到我。”
“明天負責掃雪的宮人過來,我可以麻煩她帶我出去噠。”所以不會走丢的=。=
“嗯哼。”聶沉被她話語中的意思逗笑,內心的恐慌一掃而光,他松開手微蹲下身,側着頭道:“好了,天色快黑了,我背你回去。”
“好。”
“欸等等。”喬南雲又跳下去跑到石頭那,嘟喃了一句:“差點忘了辛辛苦苦摘的梅花瓣。”
花籃裏的粉色花瓣随着寒風動了動,似是在笑着這人間喜悅。
喬南雲只是偏圓,她并不算胖,聶沉背着她沒有用到多少力度,常年做菜臂力是肯定要好的,還能颠一颠,驚得喬南雲一下子就攬住了他的脖子,軟聲道:“你慢點兒,別颠我哎。”
少女柔軟的唇瓣微擦過男子的耳尖,細小的電流從耳尖處傳入心髒,咚咚作響,由于背對着,她沒有看到,男子白皙的臉上有些緋紅,氣息也跟着亂了亂。
那個叫長風昱的少年說的沒錯。
他好想把喬南雲吃掉,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
摘了這麽多梅花,主要是為了做一道蜜漬糖梅。
把梅花用小杵子戳碎了,先放鹽腌制,等花瓣呈現出一種暗紅的色澤,再把它們堆在碗裏用雪水浸泡,到最後封罐時再勺入等量的蜂蜜和紅糖,用蓋頭封緊緊的,存在陰暗角落裏。
除了這個還做了一罐腌梅子。
清洗幹淨的青梅去核剝下果肉,撒入鹽津,如同蜜漬糖梅一樣密封起來。
過了兩天,打開的時候就能聞到一股誘人食欲大開的酸味了。
每次有新品,聶沉都會讓喬南雲先嘗,這次也不例外,他用筷子從罐子裏夾了顆黑透的梅子遞到喬南雲面前看着她咬下去,心裏便能生出莫大的滿足感。
喬南雲被酸的臉皺成一團,“太酸了太酸了,皇後娘娘真的會喜歡嗎?”
這個聶沉也沒法回答她。
蜜漬糖梅就沒有這種煩惱,紅糖融化成糖漿和蜂蜜融合在一起,透明的晶體把花瓣包裹在內,像一塊透明的琥珀裏頭長了梅花,好看的不行。
口感也炒雞棒,甜甜鹹鹹的,口腔內口水快速的分泌,咬到最後還有花瓣的清香。
喬南雲忍住想吃下去的欲望,把蓋子蓋上揣起來,揣着兩大壇走出去,向凰飛殿進發!
“我先去給皇後娘娘送吃的咯。”
“早去早回。”
……
于惜芸的身子已經有些顯懷了,除了肚子那塊微凸了起來,其他地方反而纖細了許多,細弱的手臂感覺稍一用力便能折斷。
她頭胎懷相不太好,神色充滿了疲憊,眼下一片青黑,剛吃下一小盞粥,惡心感一上來,就開始劇烈的嘔吐。
“嘔。”
“娘娘,要不要再請太醫來看看?”
貼身宮女步夏捧着銅盆接住她吐出來的髒物,心疼的不得了,主子都已經好久沒能吃點東西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于惜芸搖了搖頭,努力的牽出一抹安靜的笑容。
倒不是她嫌麻煩,只是太醫已經來過好幾趟,能用上的法子早就用了,何必折騰人家。
她撐起身子,想再逼自己吃下點東西,便聽到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娘娘,娘娘,看我給你送什麽來啦!”
于惜芸面上一喜,道:“定是那活寶兒過來了,快去把她領進來陪我說說話。”
宮侍們應了聲是,出去把人帶進來。
喬南雲在皇後娘娘這還是很吃的開的,來往的多和她手下的宮侍也混熟了不少,等負責皇後娘娘吃食的嬷嬷檢查過那兩罐東西裏沒有有害的物質後,嬷嬷用了個小碟盛上,才送到皇後面前。
吃的得講究,即使無害也不能吃太多。
于惜芸半躺着和喬南雲聊天,面色恹恹,強打不起精神來,大多數時候是喬南雲說她細聲的應幾下。
久違的酸味喚醒了她的味蕾,于惜芸坐起身,細白如瑩玉的手指拈起一顆腌梅子,瞬間食欲大振,感覺自己饑腸辘辘。
“步夏,把剩下的粥捧上來。”
喝光殆盡,于惜芸還試了下蜜漬糖梅,發現這兩道都好合她胃口,今天是她孕吐以來吃完不吐的第一天。
喬南雲見對她有用,這才放下了心。
晚點的時候陳初琴來了,還有張美人等等好幾位妃嫔。
她蜜色的肌膚健康十足,眉目間還是一樣的張揚,最近幾日她和皇後娘娘因為打雀兒牌混熟了許多,直接喚着皇後的小名,“月寶,你可好些了。”
“咳。”于惜芸咳了咳,往旁邊挪了一下,留出位置來給她坐,“今天有南雲給我送來的蜜餞,胃口好多了。”
陳初琴和喬南雲不熟,所以也只是點了點頭,打量了下她滿意的道:“嗯,是該賞!”
陳初琴轉頭又問:“今兒個還打雀兒牌嗎?”
皇後娘娘自然是沒問題的,眉目如畫輕聲細語的道:“你們打着,我看就行了。”
得到準話陳初琴便興致勃勃的拉着其他幾位妃子,擺起了桌,“來來來,今兒個玩個盡興。”
另一位妃子張美人笑着打趣她,“你可別鬧着皇後娘娘了。”
陳初琴道:“才不會,月寶看見我多開心。”
一時間凰飛殿內歡聲笑語。
于惜芸點了點陳初琴的額頭,無奈的笑道:“你啊。”
以前同住的時候陳初琴覺得于惜芸看着太冷淡,再加上是敵對關系,所以一直沒有什麽接觸,她這人性子嬌蠻又不講理,但本性不壞,只有跟性子軟的人才交的了朋友。
後來發現皇帝除了對皇後以外的妃子都淡淡的,她争寵的心思也一日比一日淡,找不到機會啊。
所以自從來皇後這打過雀兒牌後,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因為只有皇後這有一副玉石做的雀兒牌。
常來了自然要有接觸,陳初琴這才發現皇後雖然面冷性子卻軟的不行,一來二來便把皇後當成了至交好友。
有了姐妹,男人算什麽!
陳初琴不僅每日沉迷于和後宮小姐妹們摸牌聊天,連争寵都懶得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收到了第一個負分,心情好沉重QAQ哪裏不好你可以指出來呀,手下留情一點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寫的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_(:з」∠)_甚至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堅持寫下去的意義是什麽,每天的收入其實連杯奶茶都買不起。
有時候一天到晚要上十一節課,所以只能用睡覺前的時間來寫稿,耗費的心血全在書裏,我沒有辦法保持定時更,也有講過啦,但是日更我一直堅持着QAQ就算斷了第二天我也會補上沒有食言。
一直以來也沒有說過什麽,只是希望如果小天使們看不下去就不要為難自己啦(也請不要為難我),負分什麽的真的很令人難過。
委屈.jpg
也謝謝一路以來支持我鼓勵我的小天使們,沒有你們我肯定是寫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