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Song inside

男仆端着餐盤,面無表情地在走廊裏快速劃過。

每個晚上在這輝煌的宮殿裏舉行的宴會,在太陽出來的時候準時停止。漂亮的水晶娃娃一樣的公爵、名媛們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地,一眨眼就消失了,有種“房間裏少有黑暗的地方就是他們的來處”的感覺,也許他們本身就來自最黑暗的地獄也說不定。

一個個男仆收拾着餐具、酒杯、地毯、長桌。

“可以了,”仆人長拍拍手,“夫人要在房間裏用早餐,你們現在就去準備。”

像是人偶一樣,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仆們劃過走廊。

仆人長檢查了一下各個角落,檢查到角落裏的絨幕旁時,他突然擡手在空氣中迅速畫了個圈。

隐形的圓圈逐漸伸長擴大,豎直地卷起一圈透明的風,随後風變得黑而厚、尖銳而厚重,漸漸旋轉得快了,透過它,後面的房間像透過磨砂玻璃展現的模糊扭曲的世界。

仆人長穿過口子,在口子裏關好門坐下來,從懷裏——燕尾服口袋小小的終端機掏出來。

“上帝!”

他又罵了一句什麽,打開通訊。

“耶,撒加利亞說的畫他媽的到底在哪兒!?”

終端機另一邊傳來一個顯然被吓到了的聲音:“布魯克?噢……不不不不不,別急,呃,你在問我那幅畫在哪兒?可是我記得……?”

“好的你沒記錯,你的确是讓我來找它的……可現在呢?我找了兩個禮拜了!”

“哈!”

“你他媽那是什麽反應!?”

“布魯克,冷靜點兒,別激動,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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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在那邊喝酒打桌球,而我,在這裏辛苦地當什麽卧底!”

“好了,布魯克,好了好了……”

“那東西到底有多難找!這兒的話倒是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是撒加利亞說的那麽大的!鋪滿一整面牆的畫?別開玩笑了——我難不成一個一個房間去找噢我确實那麽做了,不過這裏他媽的是薩羅莎的宮殿!耶,你得給我個解釋……恩?首領……?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嘿!您不能扣除我的薪水!您不能……”

電話他媽的被挂了。

布魯克在自己造的空間裏嘆了口氣,擡頭仰望那虛假的天空。

這邊,耶接住Z丢過來的終端,擡頭正好看見Z得意洋洋的壞笑,脊背上起了一排雞皮疙瘩。

“你對布魯克做了什麽?我聽見你要扣除他一半的工錢。”

“只是一點兒錢而已。”

“……噢,我可憐的朋友。”

這個時候,普羅透斯也走進餐廳(虛無的愛麗絲在教堂地下基地修造的餐廳),當他看到Z的時候,一張紅嘴唇都要咧到耳朵了:“哦,老天!首領,您是在專程等我回來嗎?我對此感到萬分榮幸!”

“我并沒有在等你,普羅透斯。只是二席想要來這裏吃飯而已。”

“啊……原來是這樣。呀,二席,您難道身體不适嗎,怎麽會到這兒來吃呢?您看起來健康又漂亮呀。”

耶面部有那麽一點兒抽搐地說:“不,我很好。給你的任務……”

“我都做好啦!”普羅透斯快樂地回答。

Z高興地看了一眼耶,臉上幾乎寫出:“這就是你要來餐廳吃的後果”。在耶看來,那代表着“來和乖乖和我到房間裏吃吧”。

上帝!我受夠了......耶木着臉叉起一塊牛排放到嘴裏。

突然,普羅透斯大叫起來:“天哪,我不在的時間裏竟然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他指着一旁坐着的、安安靜靜吃飯的西番雅,“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報紙上TSPW的……噢噢噢,我知道了,您是想把這家夥作為人質……不得不說您這麽做真是太偉大了!”

這個除了能力沒有其他任何用處的家夥居然只是某個男人當初一時興起撿回來的?天哪,ZALI到底是個多麽令人咋舌的男人呢!

“那是我姐姐,普羅透斯。”

普羅透斯臉上展現出一種奇妙的顏色變化來。

“好了,我想出去遛遛——別別,別跟過來,我很快就回來。”耶盯着普羅透斯,和西番雅打了個招呼,就要往外走。

“等等。”Z叫住耶,并示意他到外面去說。

“怎麽了?”耶走出來後,問Z。

“去格萊那兒看看,我把那小姑娘安置到那兒了。”

“好。”

耶覺得Z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做,不過,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臺球俱樂部,是個十分高雅而有黑社會氣息的地方。

耶刷了卡,走進電梯。

他終于又穿上了白色的運動服,眼睛和頭發都藏到了帽子裏。這些天穿了太久的戰衣,即使現在運動服裏依然是那襲死神的殺戮袍,但他覺得自己更像個普通人了。

電梯門滑開一條縫,随即敞開。

八張臺球桌上的人往這個方向看過來,有幾個生面孔看見上來的是這麽個“純良公民”,想要過來搭話,被旁邊的人拉回去了。

耶低着腦袋,走過去坐在一邊吧臺上,剛剛要開口。

“Order him a beer.”(點給他一杯啤酒),一個聲音插進來。那是個美國人,比耶還高了半個頭,眉骨上釘着顆耳釘。

吧臺裏的調酒師推過來一杯冒着白沫的啤酒。

“Hey,yeah ,long time no see !”

耶擡手掀掉帽子,撓了撓頭發,“嗨!”

美國人撇了撇嘴,用蹩腳的英口語回答:“嗨,我以為你會用美語說——來一杆?”

“有時候看熱鬧也是種享受——”耶端起那杯澄黃的啤酒,小心翼翼地喝了口,眉毛立即皺起來。

美國人笑呵呵地邊走回臺球桌邊說:“看來我們的品味永遠比不上你,你這花花公子!”

“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好……”耶咧着嘴,“格萊,Beaujolais(博若萊,法國勃艮第博若萊所出産的紅葡萄酒,釀造翌年十一月便可飲用,即為博若萊新酒)。”說着,他勾着手指讓吧臺裏的格萊靠近點兒。

“我說過你不用擔心,在這兒你也能享受調酒的樂趣!”

“這兒跟graceless差遠了,耶,我的紅酒都在那兒呢,真可憐……”

“ALI幹的。”

“什麽?”格萊有點弄不明白。

“我是說,那家夥用整個graceless和TSPW做交易,換了一份檔案。”

格萊被吓着了,嘴角不停地抽動。

“這并不算什麽,TSPW的高層有不少貴族,她們願意用一點點對于她們來說可能不大有用的東西,換取更有意思的東西。”耶一臉平常地說。

“Z換了什麽檔案……”

“我不知道。”

耶覺得,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可能有點兒……因為格萊癱倒在吧臺上。

“噢,對了,格萊,靠近點兒……針對這事兒,我不介意你在那家夥的酒裏面放點兒瀉藥什麽的……”

“喂——!你這家夥,離格萊遠一點!”又是一個大嗓子插進來

我今天怎麽了?耶十分想這麽問。

這是個褐色眼睛的小夥子,他氣沖沖地沖過來,把格萊和耶分開:“你這花花公子,”他又打量一下耶,露出好奇的神情,“呃……你的打扮并不太像個纨绔子弟……你知道這是誰的人嗎?”

“一個調酒師?一個高級調酒師?”耶不确定地望向格萊。

格萊的臉上居然有點發紅,他慌亂地叫道:“嘿,克爾!這是我的朋友和上司!”

“我可不認為朋友……等等,你說上司……?”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小夥子看看格萊,又看看耶。耶趕緊友好地打招呼:“你好,我是……亞瑟耶。”

“噢噢噢對不起,嗯,我叫克爾布蘭特卡斯特裏希……”

耶聽見他還說了一堆。而格萊看起來臉更紅了。

“別這樣,格萊,克爾看起來家裏很有錢,養活你不成問題!”耶高興地說。

克爾看上去很贊同地點點頭。

格萊剛想反駁,耶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我是耶……是的,像以前那樣做就可以……上帝,你說那丫頭跟蹤到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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