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從語掏出手機,屏幕赫然寫着倆字:爸爸。
原主爸爸!
“接吧。”葉子頌見江從語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難道在他面前連電話也不敢接?
江從語惱火。
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個時候打,還偏偏被葉子頌看見。
不接自己老爹的電話是不是不合理?
雖然這個老爹也和她老爹差不多一樣沒有道義。
男人可真沒個好東西。
江從語媽媽去逝不久,她老爹也另娶了個妻,就這事她得狠她老爹一輩子。
江從語朝葉子頌笑了笑,轉開臉,側向窗邊“喂。”
“你現在是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啦!”電話裏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
江從語暗狠,要不是有人在,接你電話我是王八蛋。
她又朝窗邊湊了湊。
“爸爸,有什麽事嗎?”吼什麽,有事快說,有那個什麽就快放。
“沒事就不能給打電話啦?”
這老頭子到底要鬧哪樣,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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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你別生氣。我現在在車上了呢,你有什麽事快說吧。”
大概是鑒于江從語的誠懇态度,暴躁老爹也不胡攪蠻纏了,直入主題。
“這個周末,你帶葉子頌回家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嗯?”
“怎麽?這葉子頌人都回來了,就算按古法,回門也該回來走一趟吧。”
回門?這是哪個世紀的詞語?
打的什麽鬼主意。
“這,我得問一下,不知道”江從語壓低了聲音“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這話一落,下一秒江從語就只能将手機從耳旁移開,這樣,電話裏那狂躁的聲音才不至于傷了耳朵。
什麽離家一個月就不記得自己姓什麽了。
嫁了葉子頌就連老爸都不放在眼裏了。
胳膊肘長反了,往外拐了。
這原主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能夠正直善良那就有鬼了。
江從語挂了電話,替原主悲哀。
不過,這事兒怎麽辦?
江從語轉臉,葉子頌正看着她。
“怎麽了?是要叫我辦什麽事嗎?”
他聽到啦?
是吼的有點大聲了。
葉子頌及其和善的看着她。
雖然我和你沒什麽幹系,和那老頭子更沒半毛錢幹系,不過你倆可是親老丈人、親女婿呢。
江從語抿了抿唇。
“我爸周末想請你去家裏吃飯,但我看你這麽忙,如果沒空的話,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說完彎嘴,展了一個單純的笑。
你倆的事,還是你倆自己解決的好。
千萬不要勉強,随便你哦。
原主這張臉十分清麗,不笑拉着臉時雖是漂亮矜貴,倒有些刻薄相,而江從語十分愛笑,一笑下巴上就有兩處凹陷,兩個小小的酒窩就暴露無遺,大眼睛也像月牙一樣彎起來,原本的一張高冷臉,便成了一張可愛臉。
看着眼前這張可愛稚嫩的臉,葉子頌擡手拍了拍江從語肩膀,“我會騰出時間的。以後這種事你應下就行了。”
他倒也有些心疼這丫頭的懂事。在他自己20歲的時候,可是很難得去為別人着想的。
江從語的天空兩條長長的黑線。
這是什麽環節出錯了?
關鍵是我不想去呀!
回到禦溪山別墅,已是晚上十點半。
在家龜縮了幾天,倒像有了與社會脫節的趨勢,逛一下午就累了。
葉子頌剛下車就接了個電話,便自己進了屋。
先前被葉子頌遣回家的保镖、老秦都住家裏,見有車回來,幾個人都迎出來,保镖打發了駕駛員,安置車,老秦跟着葉子頌進了屋。
保姆也來迎了江從語。
“太太,夫人在房裏等着你呢。”
這大美女,大晚上的不睡覺,等她幹啥呀!
江從語慢吞吞的上了樓,進了房間,換了件舒适的衣服,去見葉夫人。
卻一打開門,老美女就站在門口。
“媽,你你怎麽在這兒呀?”這總是神出鬼沒的,吓死人的節奏啊。
年齡大了,最怕的就是睡覺,而葉夫人年輕時睡眠質量就差,這會兒更難了。
不想睡,就總想找個人聊天。
“從語呀,今天子頌帶你去哪兒玩了呀?”
八卦的老太太。
江從語抿着嘴巴笑了。
老美女這吃瓜群衆,就差一盤瓜子兒了。
“這麽高興呀?說說,都去哪兒啦?”見江從語笑了,葉夫人更是來了精神。
呵呵,呵呵。
這老美女想像力不要太豐富了哦。
“沒去哪兒,就是去吃了頓飯啊。下午我一直在公司,等到下班,子頌朋友來了,所以就一起吃飯,然後回家,就是這樣。”
這回答似乎叫老美女失望了。
不高興了。
“傻丫頭,你就不會撒個嬌,叫子頌撇了那朋友啊。”
呀,我還撒個嬌,人家沒撒個嬌撇了我,那就算頂厚道的了。
“媽,你認識錢柘遠嗎?”
“柘遠啊?今天就是他小子打擾你們哦。他呀,從小跟子頌玩到大的,後來還一起去了德國,不過這小子可不正經得很,學業沒結束就跑回來了”
說起錢柘遠,葉夫人還有些生氣,這小子女朋友一火車皮都裝不下,卻也不給他兒子張羅一個,虧了他傻兒子還跟他稱兄道弟的。
葉夫人和江從語白話了好一會,直到江從語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葉夫人才放了她,自己回了房。
這一夜江從語睡的很安穩,葉子頌幾時回來她也不知道。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
江從語從原主零星的記憶中去了解原主與家人相處的方式。
這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這可恨之人當然也有可憐之處。
原主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性子粗狂、脾氣暴躁的人,哪能懂得女兒心,又哪能真正愛護女兒。
而原主繼母就是個口蜜腹劍的人。
自母親去逝,原主也是個沒有感受過多少真正溫暖的人。
她相處最多的便是那繼母,耳濡目染,原主不但學得一身口蜜腹劍的本事,性格也越來越偏執,在這種僞善的家庭氛圍中長大的人,世界觀、價值觀早就扭曲的不成樣了。
原主在家中受了苦楚,便将自己接收到的惡毒,攻擊至別人身上。
女主被原主欺負,大部份也原于此。
她愛男主有多深,不得而之,但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去,那便是不共待天之仇。
原主父親唯一能疼愛原主的便是金錢,原主便自然而然就成了個表面乖巧,實質刁蠻惡毒的大小姐。
原主有這樣的一個家庭,江從語真有些同情。
她的父親雖也有些不像話,不過繼母是個老實人,家庭氛圍當然不會像原主家如此晦暗。
一想到要去江家扮演原主,江從語壓力山大。
雖然葉子頌答應了周末去江家,卻也一大早去了公司,江從語愣是等到盡11點葉子頌才出現。
江從語又坐上了這輛長長的車,而在這輛車的後面,依然跟着那輛保镖的車。
這人得是結了多少仇多少怨啊。
江從語偷偷瞥了一眼葉子頌。
“等煩了吧。”安靜的車裏葉子頌淡淡的一句無比清晰。
“沒有,不會,不會。”
“臨時有個事耽擱了。”
“去家裏也就是吃個飯而已,你有事當然應該以公事為重嘛。”說完,江從語幹笑兩聲。
活脫脫的尬聊呀!
江從語不自在的扭頭看窗外。
大概今天老秦又壓力山大了吧。
車開的飛快,好在從禦溪山去江家這條路不堵,這種尬聊大概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你,怕我?”
“啊?”這畫風轉的有些太快了吧,還不如尬聊。“沒有,怎麽會。呵呵”
“坐那麽遠幹嘛。過來,”葉子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他想幹嘛?
江從語警惕的瞅着葉子頌。
“還說不怕。”話畢,葉子頌笑了,笑的還滿開,這于他很少見。
卻又伸手,握住了江從語手腕,往自己身邊帶。
江從語突然懵圈,身子卻老實的随着牽引挪了挪。
“你要是一直這樣,回了江家,你爸爸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兩個人并肩而坐,葉子頌的手臂會有意無意的蹭到江從語的胳膊,近的似乎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
從未與葉子頌離的這麽近,江從語背脊僵直,動也不敢動。
這江父大概是個懷舊的人,江家別墅是中式風格,雖不如葉家的歐式霸氣,倒也別有一翻風趣。
幾進幾出,亭臺樓閣。
江從語同葉子頌被人領着走在前頭,身後跟着老秦及兩個保镖并兩個秘書,幾個人都提滿了禮物。
江家接引的人一口一個小姐,叫的甚是親熱,江從語可知道這女人和原主的繼母就是個狼狽為奸的組合。
而這女人知道江從語嫁的人是誰,便不斷的來套近乎,江從語只冷冷的:嗯,啊,哦。
“小心臺階。”女人殷勤道。
“小人。”江從語根本就不搭理這女人,她生平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人。
雪中不送炭,錦上來添花,誰搭理你,誰就是傻瓜蛋。
“呀”
江從語将兩級臺階當一級走,一腳踏了個空,一崴,險些栽倒。
不聽壞人言,吃虧在眼前。
卻就栽進一個寬大的懷抱裏。
葉子頌溫言道:“小心點。”。
江從語:不聽壞人言,吃虧在眼前。
吃瓜群衆:Are you sure?你管這叫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