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退出
最後一句話鬼氣森森，滿懷惡意，不少看到這裏的網友都“卧槽”一聲，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後有沒有什麽髒東西。
“下午還要去場地熟悉一下站位燈光，我讓小何把保姆車停在樓下了，咱們先過酒店去化妝換衣服？”孫哥在一旁打量她的臉色，看她沒有因為網上的評論而發怒，不由松了口氣，這一點還是比之前強，以前黎雅但凡看到這種評論都會發脾氣，又摔東西又罵人，好幾次還開小號親自下場撕，差點被對家扒掉馬甲。
孫哥不是很在乎這個殼子裏到底是誰，只要是人就行，好好配合他，大家一起賺錢雙贏的事兒，偏偏原來的黎雅又蠢又貪，一個職高都沒畢業的小太妹，靠臉就想嫁進宋家那樣的豪門，這不是做夢是什麽？
娛樂圈淘汰速度那麽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觀衆又是健忘的生物，不趁着年輕貌美多撈錢，過幾年年紀大了誰記得你是誰？
“走吧。”君雅把手機收進包裏，這次倒是很幹脆地答應，只是輕飄飄掃過來的一眼，讓孫哥後腦勺有些發涼，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剛坐上車要出發，孫哥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表情立刻變得谄媚，語氣殷勤地接起來，“您好，黃總，哎呀，您客氣了，對，我現在正打算送她去酒店……什麽，現在回公司？？”
孫哥表情難看，強撐着笑意應了幾句，挂掉電話，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劉司機，調頭回公司。”
他沒有解釋什麽，君雅也懶得追問，靠着椅背，閉上眼睛，默念心法，運轉體內的氣機脈動。
如果有同道中人，此時便能看見她周身浮起一層淡淡金光，宛如脈絡一般，從頭發絲蔓延向周身，在行至肩膀時，原本運轉流暢的氣機忽地一滞，凝聚起的金光驟然潰散，化為細碎靈光，沒入她的發膚。
整個過程用了大概半個小時，車內除了司機，所有人都開始昏昏欲睡。
“大城市環境污染太嚴重，靈氣幾乎幹涸，天機不顯，沒有法器，我也不能設引靈陣……”君雅睜開眼，眼神比起之前更加清亮澄澈，皮膚也變得越發細膩柔潤。
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有些頭疼地想，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她得到的記憶只有黎雅的部分，黎雅的世界裏根本沒有修士的存在，怎麽可能有适合她修煉的環境。
就算是在她生活的世界，道行有成的修士大多也隐居在深山老林，避開俗世禍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生靈之氣也更充沛，找到靈氣的泉眼，設下聚靈陣法，事半功倍。
君雅眉眼沉郁地想，看來必須把解約的事情提上日程，這不耽誤她修煉嗎！
又過了十來分鐘，保姆車經過一座高樓大廈，沒停，直接駛入了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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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雅被包成了個粽子下車，一行人簇擁着她乘電梯上樓。
“喂，前面那幾個人，站住。”剛按下電梯，一道輕慢嚣張的男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衆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打扮時髦的高瘦少年走過來，臉上畫着小煙熏妝，一頭淺粉色的頭發，走路時搖頭晃腦，耳朵裏還塞着耳機，是時下最流行的中性陰柔美。
他身後跟着兩排人，經紀人和負責不同事務的助理，跟君雅同款配置，還比她多了兩個保镖模樣的彪形大漢。
孫哥一眼看到他旁邊穿花襯衫的中年胖子，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喲，這不是老孫嗎，又來給這小娘們擦屁股？”花襯衫胖子叼着牙簽，露出一口發黑的大黃牙，猥瑣的眼神不停往君雅身上瞟。
孫哥磨了磨牙，很想發飙最後還是忍住了。冷哼一聲轉過頭，面向電梯不理他。
但這絲毫不影響花襯衫胖子逼逼的興致：“不是哥說你，有時候也需要尊重一下藝人自己的想法，人小姑娘喜歡宋少，你還攔着她，這不毀人前途嗎，小雅要不考慮來我這邊？你張哥我在宋少面前還有幾分薄面，前兩天小昊還跟宋少一起打游戲呢。”
他推了推旁邊的陰柔少年，眼睛一刻沒離開過君雅，腫泡眼裏閃爍着驚豔的淫光。
少女只穿着長款的黑色衛衣搭配牛仔短褲，露出一雙光潔筆直的長腿，踩着運動板鞋，頭發随便紮了個丸子頭。
因為準備去酒店再化妝，這會兒素顏朝天，眼神淡然，毫無瑕疵的皮膚白得能發光，不同于平時美豔濃重的舞臺妝，看上去清純又仙氣。
周井昊一直捧着手機玩游戲，被他一推操作失誤，屏幕一灰，被對面一波推了家，粗暴地扯掉耳機，罵道：“你有你媽的薄面！都說了別跟我提宋朝。”
花襯衫胖子被他噴得臉色一青，讪讪道：“我這不忘了嗎，電梯到了，咱們先上去。”
電梯門一開，他們帶來的一行人蜂擁而上，絲毫沒有謙讓的意思。
孫哥本來就憋悶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周井昊在經過君雅身邊時，忽然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帶着審視，語氣傲慢：“就是你一直在追宋朝？”
君雅手插在衛衣兜裏，淡定地搖了搖頭，“不認識，你認錯人了。”
“可以，我欣賞你。”周井昊走進電梯，揚着下巴，“喜歡宋朝的女人都是傻逼，你還沒那麽傻。”
君雅：“謝謝？”
電梯門一關上，孫哥就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腳牆壁，“媽的，張輝這個死胖子，帶了個太子爺了不起？狗仗人勢！”
發洩完又忍不住拿紙巾去擦鞋面，委屈又氣憤地嘤嘤嘤：“可不能踢壞了，分期還有兩期沒還完……”
君雅想了想，試探性地安慰他，“你這是在暗示給你加工資？”
孫哥捧着臉扭頭看她，“加嗎？！”
君雅嘴角一扯，露出了以前最常用的佛系微笑：“當風沒來過，當雨沒下過，當我沒說過。”
孫哥：“……”我信了你的邪，你們女人都是泡椒鳳爪。
下一班電梯總算沒再來人截胡，不過這麽一折騰，等他們到會議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高層大佬，公司旗下的一線藝人都齊聚一堂。
“嘶，除了黃總，連董事長都來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一看這陣仗，孫哥原本還心有不忿，這會兒也縮起腦袋，企圖減輕存在感，助理都在外面等候，他領着君雅低調落座，很有自知之明地縮在了最後一排。
君雅的對面坐着林恩熙和另外兩個年輕少女，一個中分黑長直走清純路線，叫朱藝婉；另一個大波浪長發穿着清涼性感，叫潘月，正是另外兩名女團成員。
朱藝婉正湊在林恩熙耳邊說着什麽，看到君雅進來，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幸災樂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兩人捂着嘴小聲笑了起來。
潘月單手支着頭，面無表情，線條銳利的妝容顯得有些高傲冷豔，周身的氣場跟她們兩個格格不入，說不上劍拔弩張，但也絕對不親近。
她看見君雅進來，擡頭不着痕跡地瞥了她一眼。
君雅感覺到目光，剛轉過頭，潘月已經收回了視線。
“既然所有人都到齊了，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坐在最上首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長相儒雅端方，眼角的魚尾紋彎着溫和的弧度，看上去平易近人，可是他一出聲，原本偷偷在桌子下面玩手機的藝人都收起了小動作。
中年男人掃視一圈，微一點頭，沉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昨天攝影棚發生的意外，接到相關部門的指示，公司決定暫停近期一切演唱會等需要外景燈具的活動，配合相關部門的調查。”
一聽這話，會議室裏有些人松了口氣，壓根就不是愛豆出身的演員，這種安排跟他們本來也沒什麽關系。
這部分人也包括了君雅，她難得臉上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意，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感，她繼承了君雅的記憶，可沒繼承她的唱跳才藝，就算她再佛系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想在舞臺上當猴子給人看笑話。
另一些人則急了，例如周井昊的經紀人張輝，還有林恩熙朱藝婉等人。
尤其後者，按照檔期，今天就是她們準備了三個月的演唱會，這段時間國內推出了好幾檔選秀節目，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層出不窮，微博上甚至開始有人拿這些新人來跟她們比較，節奏帶得飛起，這讓林恩熙等人心頭警鈴大作。
林恩熙一急，不由忘記了來之前金主對她的警告，脫口而出道：“可是為什麽要取消演唱會？林董，今天的演出對我們非常重要！如果因為昨天攝影棚的事，只有黎雅是接了工作，根本不關我們其他人的事，讓她退出配合調查就好了，反正演出缺她一個也無所謂。”
一時間會議室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她，尤其是在公司待得最久的老人，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瘋子。
林恩熙在粉絲面前是甜美小公主人設，但是在公司內部，她跟黎雅一向不合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他們也不是驚訝她針對隊友，而是她居然敢當衆頂撞林董？！
林董視線投向林恩熙，神情依舊溫和，眼角的魚尾紋都沒動一下，似乎并不計較她剛才的出言不遜，反而像贊同一樣點了點頭：“沒錯，相關部門确實提出了需要黎雅配合調查的要求，這個建議很有道理，不過這一點需要征求她本人的同意。”
林恩熙之前在韓國出道，那邊娛樂圈對藝人的合約條款嚴苛至極，回國發展後被國內藝人錢多又自由的氛圍帶得有些飄飄然，簽下現在的公司還不到一年，對這位甚少出面的林董，聽說過一些關于他的傳聞，眼下一見本人這麽好說話，不由心下嗤然公司這些老油條故意誇大其詞，加上她攀上現在的金主後有恃無恐，膽子也大了些，躍躍欲試地道：“只要她自己同意退出，今天的演唱會就可以正常進行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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