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學校
醫生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萬雪，嘆氣道：“她明明臉上沒有任何燒傷，卻一直堅持說臉疼、快裂開了，應該是傷到了神經。”
趙家恒發愁地皺着眉，低聲道了謝，拿出手機，走到外面去打電話。
“借過。”
趙家恒走出去，跟君雅等人打了個照面，他勉強笑着打了個招呼。
孫哥跟他也有幾面之交，知道手底下當紅的藝人突然瘋了是種什麽噩耗，同情地點了點頭。
君雅突然伸手，在他身前虛虛一攔，問：“群裏那條語音是你發的？”
趙家恒停住腳步，訝然地看她一眼，點頭答道：“是，我當時不小心按到了語音，發現之後我馬上就撤回了。如果吓到了你們，實在不好意思。”
他臉上的歉意倒不似作僞。
君雅看着他微微發白的臉色，眼下青黑一片，活像被掏空的病痨鬼，又問：“你沒覺得哪裏不舒服？”
趙家恒神情疑惑，想了想答：“這兩天因為這個事，我都沒怎麽合過眼，可能太緊張了，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君雅皺了皺眉，側過身讓他離開了。
走到外面的長椅坐下，孫哥納悶地問：“趙家恒有什麽不對嗎？”
君雅搖了搖頭，這時醫生和護士陸續走了出來，臉色都有些蒼白疲憊，或許是這一行加班是常态，他們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孫哥順着她視線看過去，注意到他們走路的步伐竟然一模一樣，像牽線木偶一樣，整齊到有些詭異。冷白色的燈光打在幾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硬生生讓他打了個冷顫。
“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像死人？”君雅在他身後清清冷冷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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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哥往她身邊一縮，聲音發抖磕磕巴巴地說，“他他他們有影子的！你別吓我！”
君雅微訝地看他一眼：“誰告訴你鬼沒有影子的？”
沒有影子的那種“鬼”叫作陰魂，只是一縷死者生前的殘念，通常盤桓在案發現場，普通人一般看不到，肉眼能見的都是有一定修行的厲鬼，這類鬼祟通常都會附身在合适的容器身上，平日裏跟活人沒什麽兩樣。
君雅覺得有必要跟他科普一下，雖然她确實就是吓吓他，這幾個醫生護士目前還是活的。
孫哥：“……”
他快哭了：“姐姐姐姐們你別搞我啊！我從小就怕鬼，我都不敢看鬼片的！”
“你怎麽知道鬼有影子？”頭頂一道低沉清朗的聲音響起。
君雅擡起頭，逆着光只能看見他一雙異常明銳的眼睛，淡淡一笑。
怎麽知道？
她出生起就能“看見”這些髒東西，從一開始被吓得哇哇大哭，害怕地直接說了出來，被長輩們視為不祥，沒有任何人幫她，到後來面不改色手起刀落，除掉的鬼祟比見過的活人還多。直到十八歲後，才漸漸看不到了這些。
君雅還沒說話，旁邊的孫哥叫了起來：“哎，怎麽是你啊，上次那個警察小哥？”
他“嗯”了一聲，倒是一點不見外地坐在君雅旁邊，烏黑冷峻的眉眼微微一彎，眼神亮晶晶地沖她笑，“黎小姐，又見面了。”
君雅恍然，怪不得她剛才感覺他有些眼熟，笑了笑，回答他剛才那個問題：“我猜的。”
原野神色一頓，随即挑起眉毛：“我看起來很好糊弄？”連敷衍都這麽不走心。
君雅閉上了嘴，一臉無辜坦蕩地看着他。
原野這會兒也明白了，這女人軟硬不吃，不想說的話，怎麽試探都沒用，也不再浪費口舌，站起身來告辭走人。
本來粗線條的孫哥，被她剛才那麽一吓，怎麽看這醫院都透着一股陰森詭異，一個勁兒催促她趕緊走。
确實在這裏感應不到厲鬼的氣息，君雅想了想，也不鑽牛角尖，便跟着離開了。
“《三天三夜》的錄制時間是下周四，節目組自備化妝師，你收拾自己的行李就行了，到時候我會來接你。”孫哥回家前還不忘囑咐她。
這幾天沒有工作不需要外出，君雅依舊按部就班修煉，順便改了家裏的風水布局，因為是租的房子，而且這種商品房格局特殊，不太方便大動幹戈，也沒有法器壓陣，她只能在原本的基礎上稍加調整。偶爾還會下樓買買菜自己做飯，她廚藝不錯，上一世除了修煉，閑來無事唯一的愛好就是烹饪，在這方面還有點天賦，不過她很少下廚就是了。
周四一大早，天還沒亮，君雅起來收拾行李，除了洗漱用品衣物一類，另外裝了幾桶泡面跟老幹媽，想了想，又從廚房拆了一個全新的保溫杯，泡了一杯枸杞菊花茶，剩下的茶包塞在行李箱裏帶上。
等她收拾完又等了一會兒，孫哥才姍姍來遲。
路上聽他們講解，君雅才知道，這次的錄制現場是一所已經搬遷了的高中舊址，叫作嘉德高中，曾經也是有名的私立外語學校，前幾年本來要拆除，不知道怎麽最後還是保留了下來。
君雅坐車無聊，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跳出來的圖片讓她目光微微一凝。
空無一人的教室裏，黑板上蜿蜒的血紅色字跡，看不清寫了什麽，周圍的牆上布滿了斑駁的血手印。
天花板上的風扇挂着一件黑白色校服，搖搖欲墜，乍一看像上吊的屍體。
後面有回答寫道，這是曾經有鬼屋去取景，沒拆除完的布景而已。饒是如此，網上關于嘉德高中是鬼校的傳言依舊塵嚣甚上。
有自稱曾經是嘉德學生的人回答，學校就是因為鬧鬼才會遷址，有同學甚至因此瘋了。
也有人反駁說自己高中三年直到畢業，都從來沒遇到過靈異事件。至于鬧鬼，哪個學校不是說建在墳場上的？
總之衆說紛纭。
君雅看完這些，知道鬧鬼八成是真的，學校的一些特殊場所，例如女廁所，本來陰氣就極重，在極其巧合的時機看見陰魂不算稀奇。
這節目組敢把拍攝現場定在這種地方，也夠大膽的。
想到之前林董的謊言，必然是這地方有危險。陰魂沒有意識，也不會傷人，那麽會有生命危險，起碼是有厲鬼級別的存在。
是巧合？還是這個節目一向這麽危險？
君雅還想百度一下，《三天三夜》節目組以往有沒有出過事故，車已經停在了一所學校門口，只能先下車。
此時不到上午十點，天空黑壓壓得如同傍晚一般，光暗交錯，宛如逢魔時刻，壓得人心頭喘不過氣來。
陰沉如水的天幕下，廢舊許久的學校立在眼前，鐵門上隐約爬上暗黑色的鏽跡，像某種邪惡的圖騰。
空曠得能聽見呼嘯而過的風聲，周圍一片死寂。
統一回答下：女主上輩子後期是大佬！！小時候被視為不詳是有原因的！！還有說眼睛的往後看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