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蘇大小姐估計自己再跟楚瑜待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魚也不釣了,轉身帶着丫鬟走了。

楚瑜無奈,捧着臉自己在甲板上待了一會兒,也回去了。先在房裏轉悠了一圈,檢查牆壁和周圍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這習慣真是被迫養成的,雖然這個時候沒有竊聽器,但是什麽房梁藏人,窗戶戳洞,牆壁打空,這些竊聽監視的小技巧一點都不少。

楚瑜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小題大做,反正自從上了蘇家的游船,她感覺哪裏都不對勁兒,總得提着神兒。

伸手招了丫鬟來,楚瑜打算先去洗個澡,結果剛進了淨室,門外突然一陣腳步聲,随後就是丫鬟的叩門聲,“夫人,樓下的丫鬟說老爺醉酒,不願回房,夫人可方便去看看?”

楚瑜手一停又把腰帶系回去,開了門,直接跟丫鬟去了樓下。她大概知道魏敬之或許會被灌酒,但看他平時的警惕勁兒,還以為這人會有所防備呢。這下可好,怎麽還被人灌醉了。

不過楚瑜一下樓,就在走廊裏碰到了蘇夫人,領着一群丫鬟小厮,看到她,神色未變,“魏夫人也是來接魏公子的吧?我剛得到消息,還不知是個什麽情況呢。走,一起去看看。”

楚瑜被她拉着并肩前行。才一進包廂門,就被酒氣熏得往後退了幾步,拿帕子遮住口鼻都沒什麽用。

房間裏,蘇老爺毫無形象地半癱在地上,還一手捧着酒杯要喝,蘇寧遠跟魏敬之倒是好點,行為舉止還帶着斯文勁兒。

那邊蘇夫人哭笑不得,吩咐下人,“快把老爺扶回去,再去煮碗醒酒湯來。大公子也送回房,好生照顧着。魏公子,不知魏夫人可用幫忙?”

“啊,不用不用。”楚瑜擺手,走過去确認了,魏敬之這厮也醉了,就是一口氣撐着,看到她倏爾展顏一笑,“夫人。”

挺好,還認得人。

“魏賢弟,說好徹夜長談的,你可不能走。”蘇寧遠忽地撲過來,楚瑜松開魏敬之往後退了幾步才勉強躲過。

魏敬之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坐直身體,把蘇寧遠往小厮那邊推了一下,“蘇兄輸了,還是明日再談吧。”說完,勉強站起來,朝楚瑜伸手。

楚瑜撇嘴,醉了還這麽難伺候,用了勁兒把人扶回去。

出了門,在樓梯口又碰到蘇錦蓉,她似乎是想上前,又停住,“你要不要幫忙?”

楚瑜勉強看她一眼,“不用,麻煩讓讓。”魏敬之也太沉了吧,偏偏蘇錦蓉還杵在樓梯口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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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蓉氣的在原地跺腳。

楚瑜合理地懷疑魏敬之是故意的,這人把一半的重量都分給她!

好不容易把人“扛”回房,楚瑜再也沒力氣去打理他,糾結了一秒鐘,還是把人往軟榻上一扔,這麽大的酒氣,太影響睡眠了。

魏敬之半個身子都掉在地上,楚瑜又把人搬上去,累的她端起一旁的茶水咕嘟嘟喝了一杯,一低頭正對上魏敬之的眼睛。

“你也要喝嗎?”

“嗯。”

這到底是醉沒醉,楚瑜嘀咕着倒了一杯水給他,試探地問:“你知道你是誰嗎?”

“魏仲言。”

“那敬之是誰?”

“表字。”

好像喝醉的魏敬之比平時都要誠實一點,楚瑜坐到一旁,忽然來了興致。

“魏仲言,你是自願娶楚婉月的嗎?”

“不是。”

“那你這樣去益州有什麽計劃?”

楚瑜剛問完,魏敬之唰地睜開眼,目光如炬,直盯的楚瑜心裏發慌。半響,又閉上,沒有回話。

“魏阿娘是誰?”

“阿娘。”

“徐先生呢?”

“老師。”

“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麽?”

依舊沒有回答。嘿,楚瑜就不信了,魏敬之醉酒後都這麽警惕?問無關緊要的問題,有問必答,怎麽一涉及到那些舊事,就閉口不言。

楚瑜不信邪,又試了幾次,依舊是這樣。

“你這麽警惕怎麽不見你對剛剛蘇家那兩人警醒一點?還傻乎乎地跟人去益州,魏敬之,我跟你講,你非常有可能被賣了你知道嗎?那個蘇寧遠……”

楚瑜絮絮叨叨地亂講,根本沒想到這次魏敬之卻反常地回複了她。

“你離他遠一點。”魏敬之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前一帶,直視她,表情嚴肅,“離他遠一點。”

“哈?你才要離他遠一點。”楚瑜伸手一指,戳上他的眉心,“聽到沒?”

魏敬之有些茫然,随後乖巧點頭。楚瑜憋着笑,使壞——

“魏敬之,如果讓你現在選,求娶楚婉月,你可願意?”

魏敬之半閉着眼,昏昏欲睡,楚瑜膽肥地上手捏了捏他的臉,又湊近了看,魏敬之這人皮膚也太好了,這麽看都看不到毛孔。不過原主也不差,膚如凝脂。楚瑜比較了一番,又低頭看,鼻梁高挺,唇形飽.滿,嗯,這種唇形塗口紅肯定很好看。

楚瑜觀賞了一會兒,捏着他的臉把人揉.搓了一番,“醒醒,快說,你願不願意娶楚婉月?”

魏敬之醉酒後像是被設置了“真話”程序,“願意。”

“哦,願意你還讓她跟你去益州冒險?”楚瑜嘿嘿一笑,從身後摸出一個小盒子,“你喜歡紅色還是粉色?”

“粉色。”

楚瑜按照他的要求挑了個淡粉色口脂,那手指往他嘴上塗,塗好後把邊緣細細擦去,楚瑜欣賞了片刻,摸索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算了,梳頭發換衣裳太費勁兒,好像單塗個口脂也蠻好看的。

自顧自欣賞了一會兒,楚瑜丢下人洗漱睡覺去了。

一夜好眠。

楚瑜向來是沒人叫的話可以睡到自然醒,今天也不例外。好像大清早船身晃動了下,楚瑜突然被驚醒,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随後翻個身又睡了個回籠覺。

閉着眼伸伸腿腳,楚瑜才慢吞吞地睜眼——

呔!床頭擋着個人影,逆着光,身影高大。

她一個激靈裹着被子往裏一翻,過了一會兒,慢慢拉下被子,漏出一只眼睛看了看。

“夫君?”

那人影開口,“嗯。”

原來是熟人,楚瑜松了口氣,坐起來,“你不去洗漱坐在這裏幹什麽?”

魏敬之坐姿放松,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身體前傾,一手輕敲。這姿勢莫名有點眼熟啊,楚瑜回想了一下,這場景怎麽跟她第一次穿過來時有點像。

不過楚瑜現在看魏敬之已經沒了當時那份懼怕的感覺,看他不回話,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發生什麽事了嗎?”

“一早醒來有點不甚明白,為何我唇上有胭脂的顏色?特意等夫人醒來問問。”

楚瑜一拍腦門,糟糕,她昨晚好像忘記給他擦掉了。楚瑜眼睛轉了轉,往床邊挪了挪,趿拉着鞋,“哎,你可能忘記了,昨天晚上你喝醉後,說什麽喜歡粉色,自己要求塗得,而且不塗還不睡覺。”

“是嗎?”

“嗯,可不,我又沒喝醉,肯定記得清。”楚瑜說完,又往前湊了幾分,借着窗口的光打量一番,“夫君,你塗口脂真好看。”

魏敬之看她,“怎麽平日不見夫人塗這個顏色?想必塗來也甚是好看。”

“哎?那我今日可以試試。”

“不用,夫人現在就可以試試。”魏敬之說完,直接一手捏着楚瑜的脖子,一手攬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人抱過來,低頭。

嚴格來說,這就是嘴巴對嘴巴的一場毫無意義的動作。楚瑜反應過來,認真感受了一下魏敬之嘴唇的溫度,唔,還挺暖的,軟軟的。

她眨了眨眼,又湊近了幾分,這大佬不會是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吧?楚瑜動了動,微微張嘴。魏敬之頓了一下,想往後撤。

楚瑜黏上去一鼓作氣撬開他嘴巴,作怪似的游蕩一圈,才撐着他肩膀退回來。

又煞有其事的笑,“哎,我看看,好了,已經吃掉了。”

魏敬之一臉紅暈。也不知道自己一大早坐在這裏看她睡覺,想等人醒來之後“懲罰”一下,到最後這樣的的代價,到底是誰付出的更大一點?

吃了午飯,到下午就要換成馬車了。

蘇家人習慣了在外面行走颠簸,都跟沒事人一樣。連蘇錦蓉也非常适應這種趕路的節奏。

除了楚瑜。坐船還可以,但換成馬車後太颠簸了,楚瑜一個下午都蔫蔫的,沒了上午的生機。團成一團鎖在車廂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魏敬之多要了幾床墊被,又把人攬過來半靠着自己。

“我感覺自己要不行了。”一連五個小時都在颠簸,楚瑜感覺自己像被放在迪廳裏的音箱上,震的聲音都飄成一縷煙了。

“馬上要到驿站了,你會騎馬嗎?”

“不會,我現在想回家。”嘤……

魏敬之不知為何,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小臉,竟然不厚道地笑了。

楚瑜震驚地擡頭,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魏敬之。

“抱歉。”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誠心的樣子。

“麻煩你,等我死了之後把我送回臨浦縣。”楚瑜一臉生無可戀。

“別亂說。我們明日跟蘇家分開走,不用這麽趕。”

“真的嗎?”

“嗯。”

“那……我晚上想吃魚。”

“好。”

“待會兒不想走,你背我?”

魏敬之:“……嗯。”

嘿呀,楚瑜暗自高興,突然這麽好說話,不能浪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撒嬌賣萌,求收藏……

今天也是求虎摸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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