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窮就別學人玩香
王清和給蘇柒選的套房,晚上九點,蘇柒剛和梅茵通過視頻電話,門鈴響了起來。
拉開房門,霍沉一身筆挺的深藍色的西裝立在門外,手上骨節分明,抱着一捧玫瑰。下戲了,發型中規中矩,俨然一副衣冠禽獸模樣。一開口就漏了陷兒,“妞兒,這麽遠的地方,你一個人來也不告訴哥。”
“王秘書都告訴你了?”蘇柒接過來他遞上來的話,由得他進來,兀自将花插進了餐桌上的花瓶裏。
霍沉跟來她身後,拉了拉她的手臂,他還有錯,不大敢碰她…“那麽偏遠的地方,你一個人怎麽去?”
蘇柒插花轉身回來,去水吧給他倒了杯剛燒好的熱水,“我們找到當年的供應商了,很有機會找回來越山老沉的料子。就趕着過來。”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手指頭,“涼的,外頭多冷了!你來坐坐!”
霍沉卻是冷着了,頭疼。被蘇柒拉着坐來沙發上,喝了口熱水,撐着額頭摩挲了一陣子,才緩過口氣來。
“怎麽了?”蘇柒看他樣子不大舒服。
“沒事了!”他擔不起她的擔心,得瞞着。“王秘書沒另外開房間,哥想借你的沙發睡一晚!陪你!”
“嗯,我去給你拿被子!”蘇柒捧着被子回來,才看到他已經躺倒在沙發上,窩成一團,一雙長腿和沙發的長度極度不協調。給他蓋着好了被子,才隐約見他眉頭鎖在一團。這人在瞞着她!“到底哪裏不舒服?”
霍沉拉着她的手指頭,摁在自己太陽穴上,“這兒。”順着太陽穴又往後頭伸,“這兒!”
“偏頭痛麽?要不要讓王秘書去買止疼片?!”
“不用!”霍沉半睜開眼睛,“妞兒能幫我揉揉麽?”
蘇柒坐在他旁邊,兩指給他揉着太陽穴。那裏透着他的溫熱,甚至有些灼人…蘇柒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竟然是燙着的!“發燒了?怎麽不吭聲?”蘇柒起身給王清和去了個電話,讓帶些感冒藥和止疼片來。
霍沉困得很,眼皮打架,可頭疼得睡不着。窩在沙發裏頭難受,等蘇柒回來,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兒,“別走,陪陪我…”他聲音虛弱,裏頭透着懇求的語氣。
蘇柒依着他。他身子窩在沙發上,中間的位置有個空洞,蘇柒在那兒坐下,伸手給他繼續揉揉側額。她指尖有些涼意,霍沉察覺着眉間舒開了些,意識才緩緩開始模糊,身體也輕飄了起來。
王清和拿着感冒藥和止疼片找來的時候,霍沉已經睡熟。蘇柒把他叫醒,溫水給他送了藥,才讓他繼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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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沉醒得早,天還沒怎麽亮,起來沒見着蘇柒,昏昏沉沉起身,忙來卧室看了一眼,見她在裏頭,這才放心。剛要合上房門,卻又折回來床邊,蹲落在床前,仔仔細細看着她。
女孩兒眉眼如畫,鼻尖挺秀,嘴唇微薄,都是他喜歡的樣子…他看入了神,幹脆坐在床邊等她醒。
一旁酒店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是酒店的Morning Call。霍沉怕吵着了她,忙起身去接了。蘇柒已然醒了,看到霍沉在旁邊,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還好,已經不燙了。
“頭還疼麽?”她問着他。
手被他捂進掌心,“不疼了。王秘書該在樓下了,我們出發!”
“嗯…”剛答應完,身子便被他一把抱了起來。霍沉把人放進洗手間,然後伸手給她擠牙膏。自己則走去了客廳裏頭煮熱水。
蘇柒梳洗好,不見了手腕上的香珠,“沉哥,你看到我的香珠了麽?”
霍沉左右找了找,轉眼見在沙發旁的茶幾上,彎腰過去拿起來,幫她送去了洗手間,“在沙發旁。”
蘇柒這才想起來,昨晚給他揉揉的時候,怕磕着他才取下來的。霍沉拉着她的手來,給她帶好。手機響起來,是王清和。
“霍總,車都準備好了,就在樓下。不急,嘿嘿嘿,你們慢慢下來都行!”
蘇柒收拾好行李箱,便被霍沉接了過去。霍沉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牽着她,才出來房間,按了電梯。天冷得很,蘇柒捂着短羽絨,帶着絨毛帽,圍巾裏頭一張小臉,泛着桃粉的顏色。電梯裏,霍沉轉眼看了她幾眼,沒忍住還是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我的妞兒,好看!”
蘇柒一雙手緊緊拉着他的,他穿得少,手有些涼。“怎麽沒見你的外套?外頭冷得很!”霍沉還是昨天那一套西裝。
“在王秘書那裏,一會兒上車穿上!”
電梯下來,出來酒店大堂,王清和租好的SUV果然停在外頭,要走山路,商務車怕抛錨,就是SUV怕會颠簸一些。霍沉把行李放去了尾箱,看蘇柒已經自己爬進去了後座,他也跟着上來。
落座好,王清和發車。霍沉這才搓了搓手,外頭的确有些冷了。
蘇柒把一旁王清和準備的大衣給他披上,然後把自己窩進他胸膛裏頭。
霍沉身子一僵,這特麽的什麽待遇?沒遇到過,他有些受不起…
蘇柒察覺着他不自如,“我還困着呢,借來靠一靠!”他胸前堅實又溫暖,适合睡覺。
霍沉這才伸手捂着她的肩膀,仍有幾分緊張,不大敢動,“你睡…随便睡…”
車緩緩往山區開,借着他的胸膛,蘇柒睡得熟了。什麽夢也沒有。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王清和把車停在路邊,霍沉叫她起來,去路邊吃個早飯。
廣西,米粉出名,手工的米粉,一早剛出鍋的,新鮮。一把筍絲,一把花生米,大片牛展肉,麻油加醋一拌。一人一碗,吃得飽足又暖和。霍沉吃完滿嘴油,蘇柒給他拿來紙巾擦了擦嘴角。王清和看得不怎麽好意思,端着碗起來,站起來到路邊吃。
繼續上路。一路上山間景色秀麗,霍沉卻越發不大好,頭疼……沒休止的頭疼。蘇柒擔心他,讓王清和找了家醫院。可山裏的醫療環境有限,只給開了止疼片,說是讓他去大醫院做個頭部掃描。
醫院出來繼續上路,一直到晚上八點,一行人才開到了廣山村。村口一打聽符雲山的名字,便指着村頭第一戶人家。符家人在村裏也是有名的,當年村裏的出頭戶,房子建得大,氣派。現在卻是早就賣掉了,符家兩兄弟出去外頭打工,符雲山一個人住,一套小平房,足以。
蘇柒去敲門,老頭顫顫巍巍出來院子開門,老花眼鏡拉了下來,看着蘇柒的模樣,沒作聲。
“您就是符叔叔麽?我是蘇柒!梅茵的女兒!”
符雲山點點頭,“酒呢?!”
早前電話裏,符雲山交代過的,帶酒來。王清和一早備好了一對,聽聞老頭這麽一問,忙上前給他遞了過來。“這兒,泸州老窖二十年珍藏,您悠着喝!”
符雲山接過來王清和手裏的酒,打量了打量,才再看了一眼蘇柒,“進來吧!陪老頭兒我喝喝酒!”
進了客堂,屋子裏生者一爐火,村兒裏的電燈瓦數不高,房間顯得有些昏暗。老頭把人引進來,便去了廚房忙活。半小時後,端上來三疊小菜,一鍋米飯,“還沒吃呢?一起吃!”
王清和開了酒,給符雲山滿上。霍沉這陣子跟霍無就應酬多,喝酒喝到想吐,他胃不好,剛才又頭疼了整天,能推了就推了。還是王清和親自上場陪符雲山喝酒。
蘇柒直入主題,“符叔叔,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當年越山老沉的沉香粉,是真的斷産了麽?”
“斷了!早就斷咯!”符雲山說着,一杯酒悶到底。
蘇柒聽着心疼,失落了幾分,身子不覺晃了一晃,霍沉伸手扶着。才接着問符雲山,“怎麽就斷了?不就是幾顆樹麽?不行種上就行了!”
“你說種就種?沉香木材生長十幾年,才能用作香料。樹都沒了,種什麽?!”
王清和和着場子,“诶,老先生,您再想想。不定哪兒還有産區呢?!”
“呵,産區?産區還在那兒,我搞不到了!那都是村長家的料子了!”
蘇柒幾分欣喜,看來還有希望的!“符叔叔,這話怎麽說?”
“我符家生意做大了,有人眼紅。發了官微收了沉香林場,現在越山老沉,姓吳!只供有錢人家做收藏品,一斤賣三十萬,哪兒有人還進得起這料子?!”
蘇柒這才聽明白其中緣由,看來當年越山老沉斷産,和原料加價的關系很大…一公斤三十萬,的确不是民用民産的價格……如今香道場上浮躁,動辄做收藏,炒作高了價錢專門賣給富豪,像梅家這樣的民用香廠,自然也是用不起這樣的好料了!
“您能帶我們去見見村長麽?”蘇柒幾分執着,木料還在,那就有希望。
“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找,就在對面!”符雲山說着哼聲冷笑,“人村長,派頭大,山高皇帝遠,作威作福。能見你們?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村裏沒得住處,符雲山雖是老頑固一個,卻還是留着幾人在屋子裏住下休息。
屋子太小住不下,騰出來兩間屋子。只能分男女睡。王清和自領了一間,給老板和老板娘制造氛圍。昨天酒店裏頭,還分客廳和卧室,還有沙發和床,今天這屋子就十平米不到的空間,一張床,一床被子。符雲山不算好客,東西沒備齊,都還靠着王清和去村頭便利店買了來。
一整天車途奔波,蘇柒累了,簡單洗漱打算休息。霍沉站在門外遲遲不肯進來,頭隐隐作痛,卻不大敢碰自己的妞兒。蘇柒嘆了口氣,把人拉了進來。關上房門,約法三章:
“第一,你睡裏面,我睡外面!你要欺負我了,我還能跑!”
“第二,今晚的事兒,你不能跟別人說!”
“第三,規規矩矩的,睡覺!”
霍沉點頭,安心幾分,乖乖脫了鞋子躺去了床裏。被子掀開一個角,拍了拍床板子,“妞兒,來,哥保證不碰你!”
拉了燈,蘇柒躺着把自己裹好,又看了看他,剩了件羊毛衫,躺在床上筆直一動不敢動的模樣,覺得好笑……“被子蓋好!”
“行!”霍沉答的僵硬。沒敢說話。
他不敢動,蘇柒睡得放心,一夜好眠。醒來自己翻了個身,側着身子朝床裏,眼前一雙鳳眼眨巴着盯着自己看,蘇柒醒多了幾分:“你沒睡?”
“睡了!妞兒好看,早點兒醒來多看看!”
起床,王清和用了符家廚房,下了面條做早飯。打理好了,蘇柒便拉着霍沉出來,到對面找村長吳家問香粉的事情。
霍沉頭疼一晚上,睡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得不沉,一早醒來,精神不大好。跟着蘇柒過來,走到門口,便有些撐不住。趁着蘇柒去敲門的功夫,撐着牆邊站了一會兒,手扶着額頭,兩指捏着自己的太陽穴。頭疼沒有好轉,反倒是越來越重。
小夥子來開了門,蘇柒打量了人家一番,樣子太年輕了,該不是村長。
“請問,吳村長在麽?”
“我就是!”小夥子年輕氣盛,答得爽快。“有什麽事兒?”
蘇柒幾分感嘆,年紀這麽輕就當上了村長,說話口氣也不大好。“我們想打聽打聽越山沉木料的事情。”
“哦?!”小夥子這才來了興致,“有生意?!來,進來聊!”
蘇柒拉着霍沉進了屋子,吳小明讓媳婦兒給兩人上了茶。
“二位,想要什麽樣的香料,有十年的,二十年的,三十年的。都是好貨,我家裏開着倉庫屯着,越山老沉就我們這一家,其他地方沒得進。”
霍沉搶先開了口:“怎麽個價錢?”
“十年的三十萬一公斤。二十年加十萬,往上推。”吳小明也答得爽快,這生意他老子走之前交代過,只賣有錢人,賣一筆吃十年。
“這也太貴了些?!”成本價格這麽高,民用香廠根本用不起了,不用說大批量生産。香料價格劍走偏鋒,做的只有高端客戶群體的話,根本不利于香道文化傳播。
“不貴了!”吳小明笑得谄媚,“這越山老沉,好東西!以前還有香廠生産,現在,香廠都倒了,也就我這兒能進貨。您買一塊料子收回去,慢慢點,一公斤料子燒三年,算下來十萬塊也不算什麽。不就每年三萬麽!您是見過世面的人,這點兒錢,不是難事兒!”
“你還有多少存貨?!”霍沉接着盤問。
“這可不多,也就這麽十幾公斤的總量産,所以才貴。”奇貨可居,吳家老爺子教兒子這麽做生意。明明屯了一廠子的材料,慢慢賣,才能賣出去好價錢。市場一下子飽足了,價格就得被壓低。
蘇柒道,“能不能帶我們看看!”
“那可行!做買賣當然得看貨!”吳小明說着,叫來媳婦兒在客堂裏頭招呼客人,自己起身出了門,去倉庫裏拿兩塊好料子來給他們看看。
吳小明一走,霍沉頭疼越發厲害,臉色不好看,撐着額頭硬撐着。蘇柒見他臉色有些發白,起來幫他揉了揉太陽穴,“要不,我們下午就回去,出去南寧大醫院,找醫生看看!”
霍沉把她的手捉回來捂着,“哥沒事,就着你來。”
王清和剛剛就看霍沉不大對勁,回去對面符家,把霍沉昨天用過的止疼片拿來了。
霍沉吃了藥,又把王清和招呼到跟前,小聲交代,“這吳家背後有人,你得去查查!”
王清和領了命,出門打電話去了。
片刻,吳小明抱着兩塊香料回來,擺在臺面上。“呢,這一公斤和兩公斤的料子,你們看看成不成。”
一旁吳家媳婦兒遞上來刮刀和小碟。蘇柒動手,從木料上刮了一層香粉下來,放到桌上的香爐裏頭點燃,不甜不淡,藥香氣兒濃,“确是當年越山老沉的味道。”
“怎麽樣,貨真價實吧!”吳小明說來幾分得意。“要多少?”
蘇柒卻是幾分猶豫,早前買下來香廠,又忙着做裝修,幾近花光了母女兩人最近幾年的積蓄,一公斤的香料,要三十萬,蘇柒拿不下來。“價格有些太高了,能不能給我們低一些,我們也是開香廠的,以後該會常來進貨!”
“開香廠?”吳小明嗤笑一聲,“我說有錢人自己拿來品品就好了,還開什麽香廠…這價格,已經是最低了的,沒得談。”
“做生意還得看長遠,我知道,沉香木材的林場還在,能量産。做低了價格,我們大批量生産,不必你現在賺的少!”蘇柒賣力勸着。
吳小明卻端起蘇柒面前那碗茶,往旁邊地板上一倒,“窮啊,就別學別人玩兒香!走吧走吧,我老吳家不和便宜人做生意!”
桌子猛地一聲響,霍沉拳頭垂在上頭,站了起來,“怎麽說話的?誰便宜人?給臉不要?”
王清和打完電話回來,看霍沉起來,湊來小聲報了信兒。
吳小明沒打算留面子,這生意他早就不想做了,“怎麽着了?”
霍沉本該要頂上去的氣勢,卻一時間擡不起來,他頭疼…吃了止疼片沒管用,越來越疼,捂着額頭,整個人倒了下去。蘇柒吓壞了,忙去扶着他坐下來,“沉哥…王秘書,我們不呆這兒了,我們快回去給他找醫生!”
霍沉意識不大清楚,臉色已經煞白。蘇柒看得心驚膽戰。王清和扛着人從吳家出來,上了車。蘇柒去符家給他倒了熱水,送來他嘴邊給他喝了幾口,他全吐了。蘇柒害怕,将他的身子抱緊了,又拉着他的手,“你挺着,我們回去城市裏找醫院!”
王清和半晌才拉着行李箱從符家出來,去了駕駛座,開車出了村子。
車往南寧開,可一整天的路程怎麽都是省不下來。蘇柒捂着他的頭,不敢讓他颠簸着了。該是上回被斧頭劈下來的後遺症。晚上八點,王清和把車開到南寧市第一醫院門口。蘇柒張羅着急診的醫生護士把人擡了下來,送進去醫院,做了一些基本體征檢查。醫生開了腦部CT化驗單,連夜把檢測醫生叫了回來,緊急斷症。
一夜沒睡,蘇柒守在他身邊。早晨見他緩緩睜眼,拉着他的手,才再緊了緊。霍沉手上也拉着蘇柒,握得她有些疼…她眼睛裏頭卻是紅紅的,有些溫熱的東西想要流下來,她剛要伸手去擦,那人伸手過來,捂着她的臉蛋,幫她抹去了。他手心滾燙,該是還在發燒的緣故,蘇柒心裏頭疼着,忙起身來按着護士鈴,叫醫生過來看看。
“妞兒,別慌!”霍沉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咽了口口水卻安慰着人。聲音低沉着,有些聽不清……
蘇柒去探他的額頭,“還疼麽?”
霍沉擡手将她的手掌握來自己心口,“你在這兒就不疼。”
醫生趕回來,拿着昨晚産出的CT圖像,“霍先生早前腦部受過重創,可能是後遺症。不過早前後腦的淤血已經全部化開了。這兩天的頭疼,可能是淤血被沖散造成的。”
“那…他還發燒!”蘇柒提醒着他的症狀。
醫生接着解釋:“血液化驗結果有炎症,該是呼吸道感染。沒什麽大礙。打打針,吃吃藥就好。在醫院休養兩天,先觀察一下…”
“好…”蘇柒送走醫生,王清和才進來,手裏提着兩碗熱粥,兩個雞蛋。
見霍沉醒了,忙送來一旁的桌子上,“霍總,诶您可醒了…王秘書這給您打了早飯。您和蘇柒小姐一起吃!”
霍沉支着身子起來,王清和蘇柒來扶着。頭不痛了,看着蘇柒為自己操心,心裏頭滾熱。小桌子支在床前,他擡手去打開外賣袋子。王清和搶了活去,他骨節分明的手捏起了雞蛋,剝了起來。蘇柒要幫他,他躲了躲沒讓。
一早上起來,不過兩句話,王清和都有些不大适應。
“霍總,你還好吧?”
霍沉掃了他一眼,“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