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stray woif (迷途的狼)

看着眼前露出犬齒的三四郎,凱伊隐藏在護目鏡後的雙眼,射出一道危險的視線。

“你來幹嘛?”凱伊的聲音冷冷的。

站在門口的三四郎完全不在意凱伊的不耐煩。

他之後的十個小時都不用輪值,而交班後馬上回房的凱伊,連制服都還沒換下。

一臉早知道凱伊會這麽問的表情,三四郎自顧自地微笑着。

連個警告都沒有,三四郎滿臉惡作劇,拉大嗓門說:

“你那麽想要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吧!”

因為艦上人數增加的關系,所以居住區不只他們兩個人。

走廊另一端,許多人因為聽見這突如其來的發言,紛紛從房裏探出頭。

“首先,我想緊緊抱着你,然後親吻你全身上下,一開始,你應該會很不愉快吧!所以我想應該要把你丢到床上,然後一邊脫你的衣服,一邊順着你的性感帶親下去,如果到時你很有感覺的話,應該會伸手抱住我吧……”三四郎再次拉大了嗓門。

凱伊沒讓三四郎說完,就把他直接拉進屋裏。

“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說什麽?”

凱伊一臉快氣炸的模樣,抓住三四郎的衣領。

“我剛剛說得很清楚了。”

三四郎打從心裏笑出聲,舉高雙手,一臉的無辜。

他沒有把力氣花在替自己辯解,或說服凱伊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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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顯然已被惹怒的凱伊,則是加重手上的力道,雖然知道三四郎在裝傻,但也很清楚三四郎并沒有說謊。

等到氣力用盡,凱伊倒向三四郎。

他知道三四郎所為何來,也默認了三四郎的想望。

三四郎順手把凱伊拉進懷裏,他太了解凱伊的心思,所以什麽也沒說,他無意幹涉凱伊的苦惱,也不認為他能幫上忙,就讓凱伊去想吧!

雖然麻煩,但三四郎最近突然變得很喜歡他們之間的激烈争執。

“我該不會是個變态吧?”

三四郎認真的自問道,但在凱伊聽來就像在開玩笑一樣,他轉過頭,護目鏡下的眼透出一絲光芒。

“艾西亞博士怎麽樣了?”他沒忘記三四郎的任務。

“我拜托莎多蘭了。”三四郎若無其事的回答。

面對三四郎的吊兒郎當,凱伊只能默默收緊手上的力量。他得花上全身力氣才能放開三四郎。

眨眼間,他已被三四郎狠狠壓在門上。

三四郎臉上寫明了不想放過凱伊,壓制着無言抵抗的凱伊,把凱伊禁锢在他的身體與門之間。

“這就是凱伊的味道……”

三四郎自得其樂的把臉埋在凱伊肩窩,自顧自地喃喃自語,感覺凱伊像離水的魚,不斷掙紮着。

“你好香。雖然你好勝又固執,但是承蒙你的香味,我本來很累,現在卻又精神百倍了。只要聞到你身上的香味,我就會感到安心,這到底是為什麽?”

聽見三四郎的低語,凱伊心軟了。

“你這個渾蛋。”

“你的教養真好啊!”

一陣詭異的靜默後,三四郎擡起頭。

凱伊沒看到三四郎的苦笑,只是直視前方。

“不管誰的味道都能讓你安心吧!不論誰的肩膀都可以是你放松的所在,不是嗎?即便是艾西亞博士,你也很樂意吧?雖然他不可靠,但是你對自己的強韌太有自信,就算對方必須依靠你的扶持而生,你也不在乎。”

越過護目鏡,凱伊那雙美麗的眼終于看向三四郎。

這一次,三四郎罕見地別開了視線,稍微思考過後,再次轉回頭。

“應該是吧!”

三四郎旁徨地看着凱伊,孩子氣的咬着自己的唇。

“但是我現在只有你而已。”

像要看透這句話的重量似的,凱伊看進了三四郎的黑眸。

凱伊知道三四郎不會用謊言保護自己,此刻眼神中電沒有顯示絲毫的動搖。

凱伊輕輕嘆了口氣,垂下眼睑。

“我的手……”凱伊低聲暗示。

三四郎松開了凱伊的手。

凱伊稍稍讓手腕的血液舒緩開,然後慢慢捧住三四郎的臉頰。

三四郎也擡起手輕撫凱伊的臉頰,然後拿下了他臉上的護目鏡。

三四郎把臉埋入凱伊大開的領口,然後突然低聲呻吟,因為凱伊剛剛咬了他的頸項。

三四郎皺起了眉心。

但那也是凱伊最後的抵抗,幾乎像是力氣用盡,凱伊把自己完全交給了三四郎。

“我覺得,每一次跟你做愛,身上的傷痕似乎都會增加呢!”三四郎嘆息着把凱伊抱上床。

“這好像已經養成習慣了。”

三四郎聽見懷裏的人的笑聲,而凱伊轉過頭,舐去了三四郎頸上的血痕。

“啊啊——”被三四郎從背後擁抱着,凱伊無法止住喘息他揚起頭,沉浸在欲望當中。

之前的沖擊還留在他體內,他的手腕被三四郎束縛,他們把床單弄得一片淩亂。

凱伊努力想調整呼吸,他可以感覺到背後一雙灼熱的眼,他緩緩地轉過身,三四郎看着他,手掌不急不徐地滑過他汗濕的背脊。

“還很難過嗎?”

他感覺到三四郎慢慢将體重壓上來,他的胸日像是被堵住一樣。

三四郎沉默地看着他。

避開了三四郎的眼神,凱伊輕輕地搖頭。

不管是三四郎的探詢,或是凱伊的否定,他們的呼吸都同樣急促。

站着的時候還不覺得,但像這樣被三四郎抱在懷裏,凱伊會發現他們在體格上的顯着差異。

三四郎的身材結實,光是體重就勝過凱伊。這對凱伊而言,其實是種負擔,但是凱伊并不在意,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重量及體溫,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感覺到三四郎在背後用手指來回畫圈,他的身體變得沉重,但他不想靠三四郎支撐,他試着抱住三四郎。

“有點難過。”

凱伊苦笑着,在三四郎耳邊說。

他的熱情被挑動了,他聽見胸口那停止不了的鼓動。

他很清楚他想要什麽,三四郎也同樣了解。

凱伊有點不甘心的等待着三四郎的手指,但三四郎沒有動,就只是抱着凱伊。

凱伊稍稍加重手腕的力道表示催促,但滿身汗水的三四郎沒有絲毫回應。

面對這樣的情形,凱伊怎麽樣都拉不下臉懇求,事實上,他也動彈不得,他能做的就只有痛恨燃起他欲望的三四郎。

被欲望折磨,熱氣堵住凱伊的胸口,但他如苦行僧一般,只能繼續忍耐仿佛沒有盡頭的痛苦。

最後,凱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用盡全力把自己推離三四郎的懷抱,感覺幾乎要狠狠地摔在被單上,然後三四郎在那一瞬間醒覺過來。

“你在幹什麽啊?”三四郎看着身下的凱伊,立刻收起了臉上的苦笑。

他真的生氣了。凱伊依循本能感覺到恐怖,反射性地想要逃開,但身體早被三四郎壓制住,雙腿也被往反方向拉開。

“不要——”凱伊的叫喊滲入了些許痛覺。

三四郎用大齒在凱伊大腿上留下了齒痕。

“你想要,為什麽不說?”

三四郎緊緊抓住凱伊的雙膝,他可以聽見凱伊克制不住的喊聲,毫不猶豫地含住凱伊的欲望中心,也刻意讓凱伊聽見他的吸吮聲。

“你該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還有你想要我怎麽做。快點,不然難過的是你。”

面對三四郎突如其來的激情,凱伊怎麽樣都沒辦法把欲望說出口,他一臉狼狽地看着三四郎。

“三四郎……”

“真正卑鄙的人,其實是你吧!”

看着膽怯的凱伊,三四郎擡起頭,安靜地丢出一句話。

“三四郎!”

三四郎低下頭,狠狠咬了凱伊一口,柔嫩脆弱的大腿內側滲出了血絲,凱伊咬着唇,抵死不願喊出聲。

三四郎的舌溫柔地輕撫凱伊的傷口,凱伊則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微微顫抖。

看準了凱伊慢慢放松,不再有反抗的意思,三四郎毫不猶豫的重施故計。

三四郎分開了凱伊意欲合閩的雙腿,将一條腿按上自己的肩頭,接着拉開另一條腿。

凱伊的柔軟度簡直可以說是為了三四郎發揮到極致,而三四郎則欣賞着眼前的風景。

“真是賞心悅目啊!”

聽着三四郎彷佛嘲弄一般的口吻,凱伊閉上眼,臉上泛起紅潮,想像自己此刻的模樣,羞恥與屈辱促使凱伊緊緊咬住嘴唇,三四郎則試圖撥開凱伊緊閉的唇。

“不要這樣,就算是罵我,你喊出聲也無所謂,要哭就哭出聲音來。”

凱伊的眼睛張開一條縫,看見三四郎唇邊緩緩浮起一絲帶着殘酷的微笑,那雙上揚的眼,閃着從未見過的異樣光芒。

原來這個男人也有這麽殘酷薄情的表情。

凱伊心中感到一股極大的震撼。

但凱伊的思考也僅止于此,接下來為了追上三四郎的動作,他幾乎耗盡全力。

跟平常比起來,現在的三四郎就像另外一個人。

他所熟知的三四郎,對他了若指掌,不會弄疼他,也會在觸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時,放松力量。

但眼前的三四郎沒有這麽做。

三四郎曾經說過對虐待式的性愛一點興趣也沒有,所謂的性愛,是要讓自己快樂,也讓伴侶快樂。

不管是會讓凱伊生氣或讨厭的事,三四郎總有辦法讓他放下羞恥,享受一切。

話雖如此,但三四郎還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欲拒還迎與打從內心的拒絕。

看來,三四郎似乎已經決定到此為止了。

三四郎在某些地方其實很保守,對勢均力敵的凱伊,三四郎總能把持一定的禮節,大概因為從來沒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的,不論再怎麽意亂情迷,他還是會意識到力量上的差異,所以他會留心不至真的傷了凱伊。

激情,但不致暴力,三四郎總能抓到平衡點,但此刻卻逐漸地朝詭異的方向傾斜了。

三四郎的眼神與往常不一樣。

三四郎的感情,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上出了錯?

凱伊的指甲深深陷入三四郎薄薄的皮膚,三四郎幾乎是一發覺凱伊的反抗,就馬上加重壓制的力道,親吻着凱伊身上每個角落,在幾個特別柔軟敏感的地帶留下齒痕。

三四郎聽着凱伊無法抑止的喊聲,看着凱伊的身體,嘴角慢慢浮現一絲淺淺的微笑。

但三四郎一開始的激烈愛撫,對凱伊産生了不可思議的影響。

濕潤的眼眸和帶有濃厚情色意味的喘息,除了痛楚,凱伊也有了其他的感覺。

與三四郎之間的性愛,每次都能讓凱伊得到很大的滿足,但因為體力的關系,之前三四郎都是點到為止。

但是這次不一樣。

三四郎不溫柔,只是一廂情願地抱着他,從他身上得到快樂,但此情此景卻已經讓凱伊完全搞不清,三四郎到底是在挑逗他,或者是藉由折磨他,得到想要的快樂?

三四郎有一點粗暴地以唇、指愛撫着凱伊的背脊、側腹、手腕內側這些敏感地帶,凱伊似乎也在反應着三四郎,不由自主地扭動着腰。

凱伊抑住叫喊,但三四郎卻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齒痕及爪痕。

三四郎要的不只是單方面的擁抱,他的動作告訴凱伊,他同樣希望被凱伊擁抱。

慢慢的,凱伊習慣了痛楚,對貪求快感的月人來說,身體的苦痛與屈辱是可以轉換為愉悅的。所以,凱伊用力挺起了背部,忘情叫喊,把自己埋在渴求與欲望中。

三四郎覆到凱伊身上。

尖銳的痛楚讓凱伊想要逃走,但三四郎用力把凱伊拉到身下,擡起他漂亮的下巴,讓凱伊的悲叫散亂在室內。

凱伊用另一只腿勾住了三四郎,想要從三四郎的懷抱中逃走,但他的下半身卻像已不屬于自己管轄似的,與那個毫不留情侵入他身體的男人緊緊結合。

凱伊被三四郎抱到膝蓋上,雙手被反扣在身後,他的身體找不到平衡點,只能任由三四郎深深侵入。

“要找一個身高夠高、身體夠柔軟的家夥當對象,才有可能幹這種事吧!”三四郎粗重的呼吸聲在凱伊耳邊揮之不去,一邊笑着說:

“這種體位不錯吧?你應該不知道可以這樣做愛吧?我是個笨蛋,直到今天才算真的抱過你。”

“你在說什麽……啊啊——”

三四郎按下凱伊的頭,狠狠地吻上凱伊的唇。

“凱伊……凱伊……”

換過一個又一個角度,三四郎壓着凱伊的唇,就像催眠似的,一次又一次的喊着凱伊的名字。

凱伊只能努力壓抑叫聲,保持最後一絲理性……

他不願再聽見自己的叫喊,單單用_已失焦的眼,與模糊的喊聲作為回應,表情也越發苦悶。

“我變得很奇怪吧?明明不是會這樣做的人,但是現在,我阻止不了自己。”

三四郎說道,出乎意料的,表情帶了些許苦悶。

如他自己所言,三四郎毫不留情地在凱伊體內律動。

看着凱伊因為他的動作而痙攣,三四郎心裏明白自己會傷到凱伊,而這個認知頓時讓三四郎不知所措。

“怎麽辦?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将三四郎的話反刍幾次,凱伊才終于弄懂了三四郎的意思。

這個男人在向我求救嗎?

凱伊相當混亂,眼前這個既任性又讓人氣惱的男人,阻斷了凱伊的思考,他的腦中像覆了一片迷霧。

凱伊忍不住有些至氣。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毫不保留地暴露在他人面前,不論是身體或心理;也從來沒有像這樣與人緊緊相擁。

而三四郎到底在想什麽?他想聽我說什麽?或者他想要我對他說什麽?

“凱伊——” 。

苦澀的言語堆積在胸腔,三四郎的欲望完全沒有獲得纾解。

凱伊知道三四郎身下的灼熱大概接近疼痛般地想要他,光是用身體,就可以感覺到三四郎的欲望。

“凱伊,再這樣下去,我會弄傷你的。”

三四郎說,語尾甚至還透着一絲不安。

凱伊的唇扯起了一絲笑意,聽見三四郎的憂心,反而有些想笑。

這個男人一直挂在心上的,原來是這種無聊事。

“我并不十分在意。”

凱伊舐過幹裂的嘴唇,找回了聲音。

“凱伊?”

聽着三四郎像個孩子似地叫喚他的名字,感覺三四郎努力壓抑自己的欲望,凱伊就像在誘惑三四郎一樣,慢慢地閉上眼。

“沒關系……我想要被你弄傷……”

凱伊絮軟又帶些嘶啞的聲音,彷佛嘆息一般的告白,瞬間讓三四郎變了臉色。

“可惡——”

三四郎再次狠狠地在凱伊身上留下齒痕,心裏明白那股流竄在身體裏的,是名為憤怒的情感。

三四郎想殺了他吧?那種紮實的痛楚,讓凱伊不禁彈起身體。

但那彷佛被針刺的疼痛感只有一瞬間,遠在凱伊的身體産生反應以前,痛感已經消失,下一刻,他被三四郎粗魯地緊抱在懷中,彷佛要阻斷他的呼吸。

他全身承受三四郎火熱的身體,唇齒被三四郎的舌尖撬開侵入,三四郎的長發垂散在肩上,因為汗濕而緊貼在胸前。

這樣的景象同時挑動凱伊的欲望。

三四郎不斷在凱伊身上留下齒痕,随着汗水滑下背脊,三四郎的律動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

帶着喜悅的悲喊出聲,凱伊失去了意識。

凱伊感覺到空氣中的微妙波動,慢慢地睜開雙眼。

他的頭很重,緩慢起身,試着在幽暗的卧房內找出禍首。

那個家夥站在門前。

“三四郎?”

凱伊的聲音有些嘶啞,而那個彷佛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的男人挺直了背脊。

凱伊确定聽到了他咋舌的聲音。

“怎麽……”凱伊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一陣嗆咳打斷了思緒。

“你剛剛喊得太過火,現在應該很難出聲吧!”

三四郎沒有回頭,背對着咳嗽不止的凱伊。

“你的腰也很難過吧?再休息一下吧!”

凱伊知道自己大概全身都布滿了瘀血,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血絲,擡起手還可以看見三四郎留在手腕上的指痕,其他部分,他還沒有去确認的勇氣,不過應該都差不多吧!因為感覺很痛。

他知道三四郎的犬齒跟撩牙沒兩樣,所以當看見身上的傷痕時,凱伊不自覺地皺起眉心。

一整晚,他都被三四郎要求許多強人所難的姿勢,所以現在身體每個部位都隐隐作痛,随着時間流逝,那種痛楚越來越清晰。三四郎從來沒有這樣抱過他。

那樣的愛撫,與身上的傷痕……凱伊只覺得整件事就跟作夢一樣地不可思議。

凱伊嘆着氣,撥開臉上汗濕的頭發,就算身體酸痛,凱伊還是勉強撐起了身體,看着三四郎的背。

他的衣着整齊,看起來像是要離開,似乎是趁着凱伊昏迷時打理好的。

凱伊皺起了眉頭,他應該沒有睡着吧?感覺上,他失去意識并不久,從身體的狀态推測,他應該很快就恢複意識了。

不過就算他已經清醒,感覺還是很難下床,因為他還沉浸在之前的快感裏。

而無論如何,在他與對方甩脫交歡的快樂以前,他們應該要一邊假寐,一邊充分享受怠情的快樂吧?然後才慢慢回到日常生活步調。

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做完後馬上把衣服穿好,蹑手蹑腳的準備離開。三四郎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凱伊察覺了三四郎的不安,試着坐直身體,想要叫他。

“凱伊。”三四郎沒有回頭,沉着的語調完全沒有以往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想要變得更強。”就像在自言自語似的,三四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肩線略為起伏,沒有綁起的長發披散在肩上。

凱伊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三四郎,彷佛光是擡起肩膀都是萬般困難的事。

與其說凱伊驚訝,還不如說不安,他撐着身體,茫然地看着三四郎的背影。

“你不覺得這個地方怪怪的嗎?”

面對突然改變話題的三四郎,凱伊皺起眉頭,沒有搭腔。

“感覺很令人煩躁,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三四郎沒有轉過身,迳自說道。

他到底想說什麽?被三四郎搞得頭昏腦脹的凱伊,努力想弄清楚三四郎的心思。

他知道問題的症結,也感覺到了,就算真的成為搭檔,這樣的問題也還是會發生。

但三四郎到底是怎麽了?他在暗示什麽?為什麽他會感到不耐?

趕在凱伊的腦袋被問號塞滿以前,三四郎開口了:

“我不是那種沉着冷靜型的人,不過死皮賴臉的程度也不低啦!只是我開始有一點被那種感覺牽着跑了。”

三西郎停頓下來嘆口氣,讓室內的感覺更加沉重苦澀。

“真是差勁透頂。”

“三四郎?”凱伊逐漸不耐,叫喚三四郎。

“怎麽了?你還好嗎?”像是回應凱伊的呼喚,三四郎終于轉過身。

三四郎看起來還是一派冷靜,也讓凱伊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麽。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才限三四郎做過愛,臉上泛起紅潮,狠狠地瞪了三四郎一眼,但三四郎并沒有立即做出回應。

“光是看着你,我就很想動手。”三四郎話中的不安定感,讓凱伊頓時覺得不安。

“我實在很讨厭那樣,硬是在你身上做些亂七八糟的事,那只是暴力,會讓你痛、會傷害你。我根本不是好男人,一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我做錯了。愛你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不該選擇會傷害你的那一種。但你知道嗎?我卻得到很大的滿足。”

“那是因為我……”求你那麽做?凱伊幾乎要脫口而出,但最後卻無法在三四郎平靜的視線下繼續把話說完。

“痛不痛苦是我的事,你該不會想要自己扛起責任吧?不管你做了什麽事,不管你有多麽惡劣,都是我引起的。”

三四郎彷佛感覺不可思議的看着凱伊。

“就算你抱着我說我愛你,我也不會被沖昏頭,而且我無意跟你讨論愛不愛的問題,如果你因為這樣而産生了奇怪的感覺,我會把你的嘴撕開。”

體認到三四郎是認真的,凱伊膽怯的眼神映入三四郎的眼中。

他不懂三四郎到底要說什麽,也不想知道,只是不明白三四郎為何要說這種話刺傷他?

“我沒有拒絕你,不是嗎?那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凱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但心底卻還是滿滿的疑問,他對三四郎的想法一點頭緒都沒有。

三四郎這才将視線投射到凱伊身上。

“拜托你不要裝出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好不好?要是我現在對你動手,我不可能就這樣放你逃開,你知道嗎?”

尖銳的話自三四郎嘴裏說出,但三四郎的臉色和緩了些。

“你不知道這事有多嚴重,如果我食髓知味怎麽辦?萬一發生了更可怕的事,你要怎麽辦?”

凱伊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三四郎的疑問,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些……直到現在。

三四郎自嘲似地咧了咧嘴。

“如果只有你想要那樣,我大概只有忍耐的份吧!但是如果我也想要,你覺得我們兩個人,誰會是喊停的那一個?”

三四郎對瞠目結舌的凱伊笑了笑,往門口走去。

“在你身邊不是難事,但我是不是靠你太近了?”

三四郎停下腳步,轉頭再看了凱伊一眼。

房門發出了機械音,逆光下,凱伊看不清三四郎的表情。

“總而言之,我發覺我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堅強。”三四郎溫柔的說。

“三四郎?”

“我不會逃走,但是我需要一點時間。”

“三四郎!”凱伊只能喚着三四郎的名字。

三四郎看着凱伊,嘴角微微地拉出一絲微笑

走出陰暗的房間,三四郎踏上外頭明亮的走廊,像是要隐藏自己的表情,迅速背轉過身。

“我還真的有點怕你。”

在房門關上之前,三四郎留下這句話。

三四郎的聲音在房間裏盤旋許久,似乎不肯散去,坦他已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的另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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