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先下手為強
盡管在場的其他三人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林憲明爆發的怒火，但電話對面的人似乎仍然不以為意。
“說的是什麽白癡話，這都是你肆意妄為的後果啊。”
“也不知道是誰壞了事，等查出來我一定要給那家夥一點顏色看看。”被稱為張的人罵罵咧咧地挂了電話，完全沒把林憲明的威脅放在心上。
本來事不關己的甚爾聽到這句話，将手裏的水杯放回飲水機旁的吧臺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真是什麽雜碎都有膽子亂吠了。”
殺手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威脅、尋仇、報複都是常見的東西，只不過在甚爾擁有了天與暴君的名聲之後就很少有人願意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而且殺手只是被雇傭的武器，大部分人尋仇的第一目标通常都是花錢買兇的人而不是被雇來殺人的刀。
甚爾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放話要找自己麻煩的人了。
真有勇氣啊。
野獸一樣的綠色眼眸眯着，從縫隙裏流出殘忍的光。
“那就先下手為強吧。”
“？”雖然自己是這樣想的沒錯，但是甚爾沒想到會聽到別人說出與自己心聲同步的這句話。
說話的莉莉娅原本神情平靜地喝着速溶咖啡，就像是說要出門逛個街一樣平淡。
不不不，她說出門逛街的時候都比現在情緒波動來的大。
發現自己吸引了三個人的目光，莉莉娅反倒表現出一副費解的樣子：“為什麽看着我？麻煩難道不應該扼殺在搖籃裏嗎？”
“當然想，只是沒想到小醫生你會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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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莉莉娅和自己的思路同步而感到愉悅的術師殺手語氣有些調侃，“畢竟昨天...”
“不許說！”莉莉娅的淡定外表馬上就破功了，整個人惱羞成怒起來，“昨天那是意外！而且剛剛給梅的哥哥打電話的那個人為了報複他就傷害梅，我只是擔心那群家夥對我的幼崽下手！”
“是是，”甚爾帶着甚至可以說有點燦爛的笑容在莉莉娅身邊坐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我會去處理的，但是小醫生要給我一點報酬吧？”
被自己合法意義上的丈夫抱着睡了一晚上，莉莉娅從某種意義上理解了人類伴侶貼貼行為的快樂——相互接觸的部分皮膚能夠清楚感知到對方的溫度，仿佛能聞到皮膚下奔騰流淌的血液的香氣。
吃又暫時不能吃，只能聞聞貼貼解饞這個樣子。
舒服地把自己窩進天與暴君的懷裏，莉莉娅看到幾個卧室的門打開了小小的縫。顯然，剛剛林憲明那通情緒激烈的電話驚醒了好奇心過剩的孩子們。
“既然醒了就出來吧。”
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領着惠，芥川銀牽着林僑梅走在後面。
“他就是梅姐姐的哥哥嗎？”
小小的惠看了看馬場善治和林憲明，跑到了馬場善治的面前問莉莉娅。
“不是哦。”
“我才是僑梅的哥哥！”
兩道同樣來自男性的聲音同時響起，惠左右看看發現其中一道确實來自穿着黃色小外套和紅色短裙的看起來很漂亮的金發姐姐，慢慢睜大了眼睛。
“...诶？”
“這位小姐其實是先生？”
這次的兩道聲音來自感覺不可思議的惠和芥川龍之介，中原中也趕緊把兩個弟弟拉住，想起自己之前認錯D伯爵性別的慘痛經歷，真是不堪回首。
“惠，龍之介，這個哥哥只是喜歡這樣穿，并不是姐姐哦。”
這麽一說，喜歡各種毛茸茸連體睡衣的惠和喜歡布料多的衣服的龍之介就能理解了，站到林憲明面前為了認錯對方的性別鞠躬道歉。
惠惠小海膽露出天使的笑容，“哥哥很好看！”
從趴在門縫偷聽開始，林僑梅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似乎自己家裏人全部的痛苦與坎坷，對于別人而言都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而無論是自己還是哥哥在那人口中就應該乖乖接受這些痛苦，成為斂財的工具。
她不明白，憑什麽啊？
就連終于見到哥哥的喜悅都無法沖淡她的委屈，不如說，就是因為終于見到了哥哥，找到了依靠的林僑梅才敢毫不顧忌的大哭出聲，她終于也是有人心疼的孩子了。
撲進和離開家時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同的哥哥懷裏，哭到哽噎說不出話的林僑梅只能用收緊的手臂表達自己的感情。
哥哥，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僑梅。”
呆愣了幾秒，像是不敢相信多年不見的妹妹就這樣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林憲明緩慢地擡起胳膊回抱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妹妹，有太多話想說，最終都凝成一句。
“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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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終于重逢的林家兄妹平複了心情，大人們準備來談談正事。
“之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甚爾的目标非常明确，力求在對方查到自己和小醫生頭上之前解決問題，至于怎麽解決，當然是只有死人才不會找麻煩。
“那個人是華九會的幹部，張。”在幹掉這個人上和甚爾達成了一致的林憲明恢複了殺手應有的理智，在這種問題上顯然盟友越多越好。
“華九會？”像是只是單純做好人好事送人過來的偵探聽到了自己在調查的對象，從旁觀者加入進來。
“對，華九會是一個跨國□□組織，他們的老大叫做王龍方。雖然我沒有過多接觸，但這個組織應當是以跨國買賣人口為主要生意。”
“你認識這個人嗎？”馬場善治取出一張照片，指着上面坐在市長對面的人讓林憲明辨認。
“我見過他一面，應該是華九會的。”
“是嗎？我們昨晚剛剛死掉的市長居然和華九會有關系啊...林醬，看來你妹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送給市長兒子的。”
“那個叫做原田悠助的家夥似乎是一個以虐/殺女性為樂趣的變态慣犯。”又拿出幾張女性的屍體照片，馬場善治開始還原整件事。
“所以應該就是出于報複你的目的，張把你妹妹送給了市長的兒子，他也知道那個人是個變态，但昨晚市長兒子被去暗殺他的德雷斯先生殺掉了，順便救下了你妹妹，而市長昨晚也被刺殺。”
“市長手下的殺手可能會想通過找到你妹妹來尋找殺死市長和他兒子的殺手，也可能不會，畢竟殺手不見得願意做沒錢的事情。但張的目的沒有達成，應該還會派人來找你、你妹妹以及德雷斯先生的麻煩。”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趕在他們之前先解決他們。”
“我們？”林憲明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煮面還挺好吃的偵探要摻和進來。
“只要支付五年份的明太子就可以，怎麽樣，很劃算吧？”
伸出一只手比了個五，馬場善治笑嘻嘻的樣子破壞了本來正經的氛圍。
沒說什麽拒絕的話，林憲明算是默認接受了馬場的條件。
既然這家夥在知道了僑梅的消息之後馬上就願意告訴自己，那就應該可以相信吧？
“既然商量好了，我們就可以走了吧？”被甚爾高于自己的體溫捂的暖烘烘的，莉莉娅在甚爾懷裏蹭了蹭，都想睡回籠覺了。
不想從甚爾身上跳下去，莉莉娅捂着嘴打哈欠。
“速戰速決吧，今天還要帶孩子們去海濱公園呢。”
“我去就可以了，你再睡一會？”看到莉莉娅困倦的表情，甚爾覺得對方沒必要去，反正小醫生也不是戰鬥系的。
“不，我要去。”華九會這種報複從家人開始的做事方式，簡直是在莉莉娅那根脆弱的母性神經上跳舞，不弄死他們莉莉娅是絕對無法放心的。
目光僵持了兩秒，甚爾敗下陣來，“好吧，你保護好自己就行。”
掙紮着從舒适的肉墊上跳下來，莉莉娅先去拿房間電話打給前臺訂餐，然後又回卧室從行李箱裏翻出來一個小盒子，把裏邊像玩具一樣的蜘蛛倒出來。
把蜘蛛遞給中原中也，莉莉娅囑咐道：“我給你們定了飯，一會你們和梅就乖乖待在酒店裏吃，不要出去，如果來了陌生人就叫醒阿織，好嗎？”
幾個孩子知道莉莉娅和甚爾有正事要做，倒是沒說出想一起去的話，爽快地答應了。
短短一晚上的接觸，讓芥川銀自诩是林僑梅的照顧者，看着這會大人們的事情都說完了，銀走到林憲明面前，仰頭看着他。
“你就是梅姐姐的哥哥的話，可以不要再和她分開了嗎？”
“銀也有哥哥，被哥哥抛下的話，銀會很難過的。”
“銀，哥哥不可能抛下你的。”即使芥川銀只是假設，芥川龍之介還是很認真地承諾。
“無論如何，哥哥都會保護你的！”
“嗯，我當然相信哥哥！”
看到剛剛面對自己還非常嚴肅的芥川銀面對哥哥時露出的大大笑臉，林憲明用很低的聲音說到。
“這不是當然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