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桑差點沒氣笑出聲來。她看着辛天昊僵硬的臉色, 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救下這個憨憨大少爺!
辛天昊瑟瑟發抖, 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巫久漫步朝樓梯口走來, 藍眸幽幽,看向辛天昊:“你再說一遍?”
辛天昊如夢初醒,瘋狂搖頭,目光求救地看向元桑。
元桑也在搖頭,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巫久挑眉:“不是叫你?”
“怎麽可能!”元桑義正言辭地反駁:“你這是在侮辱我!”
“對對對……”辛天昊附和否認,被元桑狠狠地瞪了眼,結巴道:“我、我是說……我老婆另有其人,絕對不是她!我剛才就是太想她了!”
邊上的江流旭說:“你沒結婚。”
辛天昊惡狠狠地看過去道:“沒結婚叫聲老婆又怎麽了!我們是相愛的就行!”
江流旭覺得他說得有理,于是點了點頭。
元桑悄悄往巫久那邊走,在巫久看過來時滿眼無辜。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巫久問。
辛天昊舉手,率先表示清白:“我是被抓來的!他們借我二哥的名義叫我來這裏!”
理由很充分。
于是其他三人又看元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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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桑想了想, 說:“你出門後,我有些擔心, 所以就出來找你了。剛好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朝這邊過來,我就跟了上去。”
她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 真假摻雜,讓人難以懷疑挑錯。
當然,巫久是完全不相信的。
辛天昊從箱子堆裏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朝元桑身邊走去, 然後躲在她身後。
巫久三人看着這一幕神情各異。
元桑擡手捏了捏眉心說:“你們繼續,我們這就走,打擾了。”
告辭!
她剛往前走一步, 巫久就說:“他走可以,你留下。”
元桑立馬回頭:“為什麽!”
巫久抓過元桑的肩膀攬在懷裏,朝門口的塔莎揚了揚下巴,挑釁道:“聽說你很寶貝自己的頭發,”
全場寂靜。
辛天昊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那個小變态的辦法竟然真的有用!
最可怕的是,塔莎竟然動搖了!
她看了看被巫久抓住的元桑,又看了看江流旭,眉頭微皺,緩緩将手放下了。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塔莎聲色幽幽。
巫久只淡淡地笑了下,沒有回話。
塔莎轉身離去,等她稍微走遠些後,巫久才放開了元桑。
辛天昊悄悄松了口氣,總算是完事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回去宿舍,辛天昊在宿舍門口看見自己的三個保镖,心頭萬千情緒湧動,差點就哭了。
阿大阿二阿三雖然是拿錢辦事,但那種安全感還是讓辛天昊感動落淚了。
看着哭的嗷嗷叫的大少爺,三位保镖都一臉懵逼,手足無措,一邊哄人一邊屏蔽他人視線把大少爺拉回去。
元桑撇撇嘴,一路無話。
巫久跟江流旭說:“下次提前說。”
江流旭擡手揉了揉脖子,點着頭回:“今天是意外,沒想到她會動手。”
“人找到了嗎?”
“還沒。”
晚上十一點,夜禁鈴聲響起,兩人就此分開。所有犯人都被迫回到了房間,如果還在外游蕩,被巡邏發現的話會被關小黑屋。
回去後元桑板着臉悶聲不吭,巫久說話也不理,裹着被子刷着光腦,擺明了發脾氣。
巫久就雙手環胸靠着桌子看她,懶聲道:“我都沒拆穿你跟那小子在一起的事,你跟我發什麽脾氣。”
元桑說:“我沒有跟他在一起。”
“一起從樓上下來,還叫你老婆,這還不是?”巫久挑眉,“你喜歡那樣的?”
元桑掀開被子坐起身,瞪眼看着他說:“我喜歡什麽樣的關你什麽事!”
巫久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彎唇道:“肯說話了?”
元桑冷哼聲。
“我是跟你合作,又不是當你手下,得聽你發號施令。”元桑冷聲說:“除了塔莎的事,我跟誰在一起你也管不着!”
“我也沒阻止你跟誰在一起是不是?我要是阻止的話,他今晚就不可能活着回來。”巫久看着冷怒的小公主似笑非笑:“所以你跟我發什麽脾氣?”
元桑也看了他一會,說:“你把我當人質威脅塔莎。”
“你剛才也說了,除了塔莎的事。”巫久說:“我一開始找你不就是為了對付塔莎,你也答應的,現在又是回事?”
元桑有點惱,心裏知道是一回事,但做出來又是一回事。她決定順從自己的心,說:“你不怕她真的殺了我?頭發哪有她的雇主目标重要!”
她這話一出,巫久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事實證明頭發是最重要的。”巫久挑着眉眼笑,本就漂亮的藍眸沾染了幾分笑意後顯得有些醉人,“何況有我在,你怕什麽?”
元桑:“你都把我當人質了——”話還沒說完,就被巫久打斷:“我當然不會讓你死,這是我們的約定條件,小公主你自己忘了?”
這話倒是把元桑說的一愣。
平心而論,巫久做的很不錯,一直都在遵守約定。
這份約定讓他變成了元桑的保護傘。
這麽些天了他也沒有做過分或者傷害她的事。
元桑躁動的心一下就平靜下來了。她擡眼看了看巫久,又看了看光腦,撇嘴小聲說:“你不早說……”
巫久眯眼,“你就是忘了是吧,那我也沒必要……”
元桑:“我沒忘記!”
巫久笑:“那你怕什麽?”
“也沒有怕……”元桑聲音漸小,心中糾結。
她就是不爽。很不爽巫久做出這種決定,然而其中又夾雜着點複雜別扭的情緒。
元桑眨了眨眼,黑長的眼睫輕顫,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男人的面容。在這短短的瞬間,她有一種将眼前的人占為己有的危險想法。
這想法的确是太危險了。
元桑倒回了被窩裏,不跟他說話。
巫久卻道:“你跟辛天昊在那幹什麽?”
元桑裹着被子露出一雙眼,眨了眨,說:“沒幹什麽。”
巫久看她,淡聲說:“就算你喜歡那樣的,也別跟他走太近。”
“我不喜歡他那樣的!”元桑皺眉。
巫久轉過身去收拾桌子,漫不經心道:“不喜歡跟他走那麽近幹什麽?”
元桑說:“我喜歡你這樣的。”
巫久愣住。
他側身看回去,卻見小公主認真道:“但為什麽不能跟他走太近?沒腦子的大少爺真的比你好相處的多。”
巫久看她,“你剛才說了什麽?”
元桑眨了眨眼,“為什麽不能跟他走太近?”
“前面一句。”
“喜歡你這樣的。”元桑說的理直氣壯,“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你長得很好看。”
巫久啞然,彎着唇角笑了下,覺得這小公主果然可愛。
“榮幸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元桑。
元桑故作鎮定,心跳卻快了不少。她轉移話題道:“你還沒說為什麽。”
“他之所以進第七監獄,不止是家族內鬥那麽簡單。”巫久将桌子收拾好,不緊不慢地跟她說着:“其中一項罪名是私賣違禁物品,他的主要賣家是安卡帝國的貴族階層,按理說是同罪,但被抓的只有這位大少爺。”
“你可能不知道,一個月前安卡帝國為黛茜王妃舉辦了盛大的生日會,部分違禁品出現在了生日會上,差點害死了王妃。”
元桑心說我知道!
那場生日會她甚至收到了邀請函。安卡跟西元雖然在政治上有許多摩擦,但皇室之間有着微妙的平衡關系。
他們有着放不下抛不開的皇室面子,表面功夫總要做的。邀請函給你了,但你要是真的來的話,對不起,關卡重重,甚至可能直接把你飛過領空的飛船戰艦打下來還美名其曰侵犯帝國權益等等。
但是要說起這個安卡帝國的黛茜王妃——元桑抱着被子說:“我不喜歡她。”
“嗯?”巫久眼角餘光掃去。
“王妃。”元桑又說了一遍:“我不喜歡她。”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跟左江說起這話時,左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宴會場上巧笑盈盈的黛茜王妃說:“她長得的确不是能讓女人喜歡的類型。”
元桑便沒有再說。她也不是嫉妒王妃的長相,雖然對方長了張精致清純的臉,是那種即使什麽話都不說只要坐在那裏看着你就會讓你心生憐愛的類型。
仿佛只要說話聲音稍大些就是欺負對方似的。
但女人就不一樣了。黛茜清純的長相和小白兔般的氣質在女人堆裏是非常容易拉仇恨的。
元桑在拉仇恨這點上倒是跟黛茜差不多。
小公主的長相身段就拉開了其他人一大截,精致美豔,強大優雅。她高高在上,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你臣服。
因此沒人敢靠近,也有人暗自嫉妒,卻又不敢挑釁她的存在。
可沒人知道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偶爾遇上有人敢跟她搭話,心裏其實特別開心。在宴會上流連時還會豎起耳朵偷聽世家小姐們融洽歡快的讨論。
小公主的身邊若是沒有左江的話,肯定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連她的兄弟姐妹們也無視了她。
黛茜王妃看出了這一點。
小公主是被孤立的。
而她是被人群包圍的。
于是她在萬衆矚目地熱鬧中朝角落裏的小公主投去的挑釁和不屑的眼神。
巫久問:“為什麽不喜歡?”
元桑從記憶裏回過神來,輕哼聲,“你們男人都喜歡,我就是不喜歡。”
巫久歪了下頭,關了燈,漫步朝床走去,淡聲說:“是男人的話也不喜歡王妃,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