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西元帝國死去的小公主又回來了。

這消息被元衍故意散播, 第二天到達西元帝都時已是全民知曉。

人們自發的來到王室大門前歡呼迎接, 從戰艦上往下看, 門前道路都站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一片。

大王子元謙看見這場面,眼中陰霾不免多了幾分。

他以前費盡心思将元桑的存在感降低許多,可如今這一出死而複生直接把她送上了頂峰。

短時間內民衆的讨論話題都将針對這位死而複生的公主殿下。

世間僅有的星元力天才, 一人之力殲滅全部反叛軍,死而複生等等,這些都是會被人們銘記在心的好印象。

元桑的聲望太高,嚴重威脅了大王子的存在感。

戰艦停靠地面,軍隊護航迎接。元謙心中嫉妒,面上卻帶着激動又欣慰的笑意走去。

“元桑!”元謙伸手給了小公主一個擁抱,“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聽說你還活着, 我立馬跟星帝彙報後讓軍團去接你,就怕又出什麽意外。”

這些虛僞的說辭元桑都聽膩了。

元謙熱切地帶着她去往王宮見星帝。

西元的星帝年事已高, 經常卧病不起,如今只能靠營養劑和自身微薄的星元力護着,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沒了。

但他威嚴仍在,壓着大王子等人不敢造次, 但造反的左相卻沒有被吓倒。

在星帝休養的門前,元謙說:“星帝知道你還沒死很激動,但他現在的身體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元桑看着門說:“我知道。”随後便推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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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都不正眼看他說話!元謙心中冷笑。

西元帝國的星帝有五任王後, 他宣稱每一任都是真愛,但每位王後都不太長命。

尤其是在第五任王後去世,西元星帝對此十分傷心,放言不會再娶,身體也從那時候開始變得多病脆弱。

年輕時的西元星帝風流歸風流,對帝國卻很負責,又是個好戰的人,占領了大大小小的星球擴張西元的版圖。

為此也惹了不少戰事。

世人眼中的西元星帝是自信強大的野心家,可元桑對這位父親的印象卻是老和弱。

她是第五任王後留下的獨女,六歲時王後去世,最難過的人卻是星帝。沉浸于愛人離世的悲傷中許久才走出來,而元桑被迫成長,每天都在學習,忙碌中根本沒時間去難過。

西元星帝不怎麽關注自己的孩子,這其中也有幾任王後互相幹擾的結果。

但當他病倒,只能看着孩子們在床邊來來去去時,忽然又覺得自己應該多花點時間看看他們。

西元星帝覺得不過是一睜一閉眨眼的功夫,曾經那個墊腳趴在床邊的小女孩,如今已成長到需要他颌首仰視了。

元桑有段時間不見他,如今再看,頭上白發叢生,比上次見面時更多了。

“星帝陛下。”她低聲說。

西元星帝朝她招了招手。元桑在床邊跪坐下,任由對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桑桑啊。”西元星帝低沉的聲音響起,眼中帶笑,“還能見到你,真好。”

元桑說:“是我當時大意了。”

西元星帝說:“流落到安卡,受委屈了吧。”

元桑搖了搖頭,沒說話。

“等你修整好,我就出兵安卡,讓囚禁你的地方消失在這個世上。”西元星帝輕撫着她的頭發,滿眼寵溺。

元桑依舊沒說話。

西元星帝說:“我知道你跟左江關系最好,但他選擇了左相。你當時的決定是對的,他是你的敵人。”

元桑眨了下眼,嗯了聲。

兩人不免陷入沉默。

從小就這樣。

如果說面對大王子元桑是不屑,那麽面對星帝她就是無話可說。

盡管她尊重對方,沒有逾越的想法,卻也沒法與之親近。

西元星帝輕輕嘆氣,說:“你應該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元桑垂眸看着他指尖明明滅滅微弱至極的星元力,伸手将自己的星元力渡了過去。

随後才起身離去。

等候在門外的元衍見元桑這麽快就出來後有些驚訝。

“談完了?”

元謙在旁邊笑道:“元桑跟陛下一直都這樣。”

“軍情處已經在着手左相的事,一有他們的消息,肯定會立馬通知你的。”元謙看向元桑說,“你放心,這段時間就好好休養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不需要休養。”

元桑邁步朝外走去。

元謙愣了下,問:“你去哪?”

元桑頭也不回地說:“軍情處。”

元謙眉頭微蹙,邁步跟了上去。

西元帝國的風向悄悄發生了改變。

歸來的小公主死盯左相叛變一事,在星帝的準許下接手軍情處,開始嚴查左相等剩餘反叛軍的下落。

大王子元謙被派去跟安卡帝國交涉第七監獄一事,西元星帝報仇的決心十分強烈,誓要将第七監獄踏平。

大王子帶兵出發去往安卡第七監獄。

元桑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她的小屋裏吃早餐,聽完下意識地擡眼看去說了句:“你怎麽看?”

說完才發現她餐桌對面并沒有左江。

這個習慣得改。

小公主略顯懊惱眨了下眼。

通訊那邊的元衍說:“他不會甘心的,解決反叛軍的功勞可比幫公主報仇要大的多。”

“安卡那邊應該會提前轉移監獄的物資設備和犯人吧。”元桑單手支着下颌,想起那段時間語氣變得有些漫不經心,“他去了也只能打一個空殼子。”

元衍說:“态度和氣勢要有。”

元桑哼笑聲。

與其說報仇,不如說是侮辱,對她的侮辱。堂堂西元帝國的公主被關進了敵國監獄,這件事簡直就要被昭告天下。

她搶了軍情處的指揮位置,元謙也不會讓她太好過。

大王子一共去了五天。

期間元桑等着那名活下來的星匪醒轉,但因為傷得太還厲害,遲遲沒有反應。

元衍派人守着時,卻發現對方試圖殺人滅口,還好及時攔下。

等大王子回來是第六天。

元桑那會正在訓練場觀看新兵演練,聽見軍士來報後只點了點頭。

随後元衍過來跟她說:“這時候跟安卡起矛盾不太好。”

“陛下就算衰老病弱的躺在床上,也不忘記自己的野心。”元桑說。

“你覺得這是陛下的意思?”

元衍朝他狐疑看去:“三哥,你不會以為陛下同意大哥出兵去打第七監獄是為了幫我出氣吧?”

元衍若有所思道:“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踏平安卡,統一星際。”元桑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這就是陛下的意思。”

元衍聽得面無表情。

西元星帝的子女們并沒有如此野心。他們目前還在顧着星帝的位置彼此争鬥。

“看來最了解陛下的人是你。”元衍感嘆。

元桑看着臺下的朝氣蓬勃的新兵們眯了下眼,輕聲說:“小時候,他經常在我耳邊念叨。說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帶我上戰場,同他一起并肩戰鬥。”

“他說這世界很大,但我們西元才只占了一點點,他希望能夠看見更多的風景,站在世界的中心。”

“然後他就病倒了。”

兩人對西元星帝都沒有多少父親的感覺,更多的是對陛下的尊敬。

“但人要有夢想,就算躺床上起都起不來,他也沒有放棄。”元桑說。

元衍啞然,一時竟然聽不出元桑是真心的還是在嘲諷。

他問:“陛下是個野心家,那你呢?要幫他實現嗎?”

“王後曾經說我做不到。”元桑轉頭認真地看着他,“因為我是個和平主義者。”

元衍:“……”

他鄭重地朝元桑伸出手,說:“我也是。”

兩個和平主義者看完新兵演練後一同離去。大王子回來後就召集了議會,時間定在明早。

元桑得知消息是在晚上,當時沒怎麽在意,直到元衍離開時說:“大哥可能想要在輿論和形象上打壓你。”

“比如說?”

“他從第七監獄那邊抓了幾個犯人。”元衍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要在會議上公布你在監獄裏受的磨難,準備羞辱你。”

這的确是大王子會做的事。

但元桑的重點卻是在上一句。

“他抓到了第七監獄的犯人?”元桑面上平靜,心跳卻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她心裏有所期待,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以巫久的身手,怎麽會被大王子的軍隊抓住,更別提他早就離開監獄了。

“這會正關在審訊室裏。”元衍問她,“你要去看嗎?”

元桑轉身說:“不去。”

元衍也沒有太在意,跟她說完便離開了。

窗外夜色靜美,元桑在窗邊坐着,回來好幾天,她很快适應了自己房間裏柔軟的大床,桌臺上精致的擺件,但夢裏她睡的卻是地鋪。

也許大哥抓到的犯人不是巫久。

但她也該去看看。

大哥想利用監獄的經歷來侮辱她,可自己為什麽要給對方這個機會呢?

對。

不能給他這個機會,所以去審訊室看看。

元桑立馬起身就跑。

外面巡邏的隊伍有些驚訝地看着奔跑的小公主,這麽着急的是要去哪?

元桑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去審訊室時心跳的有多麽快,原本正在工作審訊的人聽見開門聲時不悅地回頭看去:“誰啊?”

審訊室裏光線略暗,一共三個隔間。

元桑漫步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您怎麽來這裏了?”審訊員有些慌張,眼神示意邊上的同伴趕緊收拾好現場。

可元桑一個眼神過去,本想攔着她的兩個人都下意識地退後了。

審訊室的隔間小屋鐵門打開着,坐在桌後的是一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男人。

因為嚴刑逼供而渾身是血,血水淌過那幽藍色的眼眸,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可他并沒有發出任何慘叫或者求饒的聲音,嘴角微抿着,整個人都是一副嚣張肆意的模樣。

讓那些審訊員看了越發心癢想要下狠手折磨的态度。

元桑站在門前,對上巫久看過來的眼。

小公主:59,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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