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雙失憶
出院後，莊晴把兩人送回公寓，留下厚厚一疊資料扭頭走了。
空氣突然安靜。
陸瑾環顧了屋內，尋找話題，“你說我們為什麽會住這種房子啊？好歹是雙頂流了，就沒個獨棟別墅啥餘y an數的嗎？”
二百平的複式公寓，不符合他們的人設啊。
“不知道。”楮墨白打開鞋櫃，盯着一灰一白兩雙拖鞋，果斷選了灰色的，再将白色的放在陸瑾面前。
“謝謝。”
兩人換了鞋，由楮墨白拿着莊晴放在鞋櫃上的資料，入了客廳。
幾乎是瞬間，陸瑾就被牆上的結婚照吸引住了目光，“哎喲我的天，怎麽這麽醜。”
楮墨白擡眸看了眼，“挺好。”
陸瑾不可思議地瞪大眼，而後埋怨，“你看，肯定是因為你太倔，我犟不過你才妥協的。你這審美有問題啊，又不是參加葬禮，幹嘛從頭到腳都是黑。”
“說話注意。”
“哦，呸呸呸。”陸瑾拍拍嘴，眼珠子一轉又看到樓梯旁半人高的魚缸，忙跑了過去，“咱倆還養魚呢，楮墨白你快來看。”
“……”好吵。楮墨白捏了捏眉心，有些懷疑是不是失憶會導致人的性格發生改變。
要麽是他突然變得喜歡安靜的，要麽、就是陸瑾突然變得活潑了。
但疑問歸疑問，還是邁着大長腿走了過去，“要喂？”
“咱倆幾天不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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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陸瑾抿着嘴想了會兒，“我知道，至少三天。”
節目組一天，醫院兩天。就是不知道在這之前是不是在家待着，“沒餓死真是個奇跡啊。”
“魚、大概率不會被餓死。”
“是嗎？”陸瑾眨了眨眼，“這失憶不影響智商還挺仁慈哈。”
“……”他看未必，陸瑾這智商瞧着就不太高，總不至于自己之前就喜歡跳脫又不太聰明的。
“那要喂嗎？”
“嗯。”
“飼料在哪兒？”
“找。”
找東西自然采取就近原則，陸瑾和楮墨白很快就在旁邊壁櫃裏找到了魚飼料。
看着幾條小魚在魚缸裏歡快地搶食，陸瑾樂得直笑。
笑起來還挺好看。楮墨白折回客廳打開電視，搜索莊晴提到的他和陸瑾共同演的電視劇《玉青煙》，一邊放着聽聲一邊翻資料。
最上面的是夫妻綜藝固定嘉賓信息，記住這些是他們現在除了培養感情外最重要的事。
“哇哦，這個美女姐姐是我喜歡的類型！”陸瑾看着屏幕裏的青衣女子，眼睛放光。
楮墨白淡淡看了他一眼。
陸瑾咂了咂嘴，又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當着老公的面說喜歡別人好像不太好，而且還是個女人。要知道他可是個彎的。
片頭曲繼續推進，“啧，楮墨白，你倆還有吻戲？問過我了嗎？”
“天哪，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竟然要殺我。”
“你看我對你多好，還為你擋劍。”
“霧草，我死了！”
“就讓我的愛随風吹向大海，你倆好好過吧，我終究是個多餘的。”
真的吵！楮墨白将看過的兩頁資料移到陸瑾面前，“背！”
這語氣……怎麽有種不容反駁的強勢？
陸瑾偷偷看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地坐端正，“哦。”
拿過資料一看，又立馬原形畢露，“莫哦，這不是剛才那個美女姐姐嗎？她就是晴姐說的顏言啊。”
楮墨白沒理他。
陸瑾絕對是個話痨，邊看資料邊叭叭，小嘴基本沒停過。
楮墨白有那麽好幾個瞬間都在想，反正兩個人都失憶了，要不離了吧。
畢竟這日子吵成這樣實在有點難過。
夜幕很快降臨，陸瑾也說累了，躺在沙發上可憐巴巴地看楮墨白，“楮墨白，我想吃蒜蓉小龍蝦可以嗎？”
那眼睛亮得很，像藏着星星。
楮墨白暗自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算了，雖然失憶了，但不能不負責。自己選的媳婦兒自己受着。
晚餐自然是外賣，除陸瑾欽點的小龍蝦外，還加了個素湯。
兩人吃過就準備洗漱睡覺，但是卻面臨着巨大的難題。
“楮墨白，這麽多睡衣，哪個是我的？”
彼時，楮墨白也正站在衛生間的洗手池前看着擺放在一起的兩個杯子猶豫不決。
黃的還是粉的？
為什麽家裏的杯子這麽卡哇伊？是陸瑾選的嗎？
但其實杯子無所謂，主要是不同的杯子裏放着同樣的牙刷，就……還是需要注意。
楮墨白拉開旁邊的櫃子翻了翻，還好找到新牙刷。自己拆了一個，又貼心地放了個新的在旁邊。
剛打開門準備出去，迎面就碰到了陸瑾。穿着灰色睡衣，似乎有點大，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半個肩頭。
皮膚這麽白？
楮墨白不動聲色地将目光從陸瑾肩上劃過，側過身子讓他進來。
陸瑾捏着衣服有些苦惱，“這個好像是你的，十幾套睡衣不僅沒有我的碼子，甚至沒有一套符合我的審美，我嚴重懷疑你之前虐待我，不給我買衣服。”
“……不至于。”虐待？虧他想得出。
“那你怎麽解釋滿櫃子衣服沒有我睡衣這件事？”
“忘了。”
“……”神他媽忘了！但是，還真是他媽的忘了。
陸瑾洗漱過後又洗了澡，等出去時楮墨白正靠在床頭看手機。
他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邊找吹風邊道：“我洗好啦。”
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很好聞。
楮墨白下意識擡頭朝他看去，“找什麽？”
“吹風，不記得放哪兒。”失憶真麻煩。
楮墨白将手機放下，幫着一起找。
卧室不大，櫃子也就那麽幾個，很快就找到了。
陸瑾開始吹頭發，楮墨白去洗澡。
等到兩人都妥當後，已經過了九點。
然後，更大的難題來了。
“哈哈哈，怎麽睡？”陸瑾看着坐在床腳繼續看手機的楮墨白，尴尬地笑了笑。
他們是合法夫夫沒錯，需要迫切培養感情他也知道，但是說到底在他們現如今的認知裏彼此都還是個陌生人。要跟個才認識一天的陌生男人一起睡，那還真是……需要點勇氣。
“以前怎麽睡，現在就怎麽睡。”
這大概是楮墨白今天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陸瑾還有些震驚：原來你不是只會兩個字、三個字地往外蹦啊。
不過，“以前怎麽睡的？”
“不知道。”楮墨白頓了頓，終于将目光從手機上移到了陸瑾臉上，“大概率是疊着睡的。”
“……”陸瑾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楮墨白将手機收好，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睡吧。”
“……”陸瑾起碼愣了兩分鐘。在這兩分鐘內，就要不要跟楮墨白同床共枕交戰了十幾個回合。最後，‘不得不’以強制性優勢取得了勝利。
陸瑾慢悠悠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鑽進被窩，悄咪咪地看了眼楮墨白，學着他的樣子将手攤在被子上，仰頭望着天花板，發呆。
屋子裏很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叫人心裏直發慌。
陸瑾習慣性彎起手指扣手心，很長時間後，終于開口将這糟心的令人窘迫的氛圍給打破了，“你剛剛、在看什麽呀？”
楮墨白扭過頭來看着他，“同人文。”
陸瑾哦了聲，心想：怪不得你剛剛說那種話，我尋思着相處快一天了，你也不太像個色批啊，原來罪魁禍首在這。
來了興趣，他猛地側過身子驚喜地看着楮墨白，“好看嗎？”
“狗血。”四目相對，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車禍、絕症、治不好？”
“差不多。”
“那我也要看！”陸瑾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拿過手機就開始搜：陸瑾和楮墨白的同人文。
搜索結果顯示：
【別無楮陸】楮墨白&陸瑾 同人文剪輯 -B網站
【別無楮陸】同人文《揣崽後我跑路了》楮墨白（A）vs陸瑾（O）-L站
……
“我們的cp名叫別無楮陸啊？”
“嗯。”剛剛看同人文了解到的。
“揣崽後我跑路了？誰揣崽？不會是我吧？A和O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
“同人文剪輯？是視頻嗎？”
“……”
陸瑾點開了第一條搜索結果，然後就看到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視頻剪輯合集。
“這制作還挺精良，你看這片頭曲，還用的我的歌。”
“咱倆還一起演過現代劇嗎？”
“不知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全是P的，你看這黑科技，哈哈哈……”
“……”
“楮墨白，你要不要一起看？”
楮墨白默了默，“好。”
兩人湊在一起看視頻，陸瑾又開啓了話痨模式。
“沒有聲音诶，看字幕好費勁。”
“楮墨白你厲害啊，出演霸總很像那麽回事嘛。”
“這是什麽走向？同一個爹媽生的憑什麽我那麽不受待見，不符合常理啊。”
“精蟲上身啊你，見面就只知道那啥啥。”
“等等，什麽是發情期？”
“霧草，楮墨白你大爺的，你居然把我當我哥的替身。”
“沒了，你媳婦兒沒了。”
“我怎麽那麽慘，嗚嗚嗚……”可能代入感太強，陸瑾說着說着就哭了，手機一扔揪着楮墨白胸前的衣服就開始罵，“你丫的混蛋楮墨白，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才是小時候救你的那個人。他陸淮什麽都不是，憑什麽你喜歡他不喜歡我，你丫長心沒有？長眼睛沒有？割我腺體是吧，打我孩子是吧，還想挖我眼睛是吧，我去你大爺的，白瞎你一張帥臉，老子不要你了，滾犢子吧！”
“……”楮墨白很震驚，陸瑾這是……入戲了？
他有些頭疼，“那是假的。”
“我當然知道那是假的！”陸瑾大吼，吼完才發現好像哪裏不對，呆了幾秒後緩緩松開了楮墨白的衣服，并替他整了整，“哈哈哈，那個，這個粉絲剪得太好了哈。”
“嗯。”楮墨白見他滿臉心虛，有點想笑。
“對不起！”陸瑾鞠了好大一個躬，然後迅速躺下去迅速扯過被子直接蒙在頭上。
天哪，這是什麽社死現場！
睡吧睡吧，反正也沒臉再醒着了，等過一晚上，明天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