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間(捉蟲)

“陳媽,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陪嫁來的東西我可是一樣樣記得清楚,還有我在這兒養的所有東西。是我的,我一樣都不會落下,明天我會推車來搬東西的,今天我一個人也不好辦,就先把天天帶過去了。”

陳媽一聽,臉色當場就變了:“林香,你敢!”

這時,天天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将碗放到櫥櫃下。

“這有什麽不敢的,我的東西,拿回去有什麽不對?如果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可以叫村裏人來評理,我絕對沒有異議。”說着,她拉起天天的手走向洗澡室,留陳媽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

陳媽怎麽敢叫鄉親們來評理?

陳磊四五年不回來,還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雖然她認為陳磊并沒有做錯,林香那個婆娘生了個傻子,她有什麽資格還做陳磊的老婆?

可不知道為什麽,鄉親們都認為陳磊做錯了,而且莫名其妙看她不順眼,都站在林香那邊,如果真的要評理,怕林香會把這個家都搬走了。

陳媽眉頭皺得死緊,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林香那個婆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尖牙利嘴!

林香幫天天洗完澡換好衣服之後,外面的雨停了,她牽着天天出去,出去時,陳媽臉色陰沉地坐在木凳上,林香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邁開腳就往外走。

前腳剛邁出去,陳媽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林香!這個家的一切都有我的份,你別太過分!”

林香回頭對她笑了笑:“你放心,總歸是要給你留些東西的,明天我過來一趟。”

陳媽氣到不行,可卻無言以對,她本就不是很聰明的人,腦袋一時間就有些懵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林香已經走了,她只能在林香走後,對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直罵娘。

聽着身後氣急敗壞、絡絡不絕的罵聲,林香也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麽。

她捏了捏天天略瘦的手指,似是承諾一般喃喃道:“天天你放心,媽媽絕對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對你不管不顧,無論你的病能不能好的了,媽媽都要你幸福快樂,衣食無憂一輩子,欺負你和欺負媽媽的人,媽媽都會一一還回去。”

天天現在已經六歲了,可是神志不清,也不會說話,他聽不懂林香是什麽意思,只擡起臉茫然看着林香,而後覺得實在不明白,便伸手去抓旁邊的野花野草。

林香回到娘家的時候,林母和二姐林青在廚房裏準備晚飯,林父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抽旱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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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林香和天天來了,也只是微微點點頭:“來了?房間已經幫你們鋪好了,先去休息下,等會吃飯叫你們。”

“我先去廚房幫幫二姐和媽的忙。”她這樣說,上輩子,林母和林父都去世的早,這一世重生,她真的迫不及待想早點看到林母。

林父抽了口旱煙,說:“廚房有她們倆母女忙就成了,你身上濕漉漉了,你媽看到了又擔心,先去把衣服換了吧。”

林香聽了,覺得林父說的确實對,她現在的樣子狼狽地很,怕是喜歡亂想的林母又要擔心了。

想到這,她沒有再說什麽,和林父交代了一句,就去房間了。

走在去房間的路上,她回憶着上輩子的林父林母。

這世上,說起對她最好的人,就是林父林母了。

在農村裏,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一般來說,如果娘家條件不好,女兒在婆家又需要幫襯,那麽娘家是不會管的,嫁出去的女兒沒有給娘家添好處,反倒要娘家倒貼,怎麽可能。

可林父和林母卻不是如此。

上輩子林父與林母早早的去世就是因為林香,那個時候,林香的繼子趙浩到了娶媳婦的年齡,需要新房子,可林香沒有那麽多錢,為了給林香湊房款,林父出門給林香去借錢,卻在回來的路上遇到暴雨,腳滑摔下土坡不幸去世。

林父與林母恩愛了一輩子,林母受不了這個打擊,一口氣沒上來,也就去了。

這件事林香悔不當初,若不是她,林父林母也不會出事。

這一世,她不會再嫁給趙東海,也不會讓林父還沒有享上福,就這麽早早去世。

這一輩子,她一定好好生活,憑借自己的努力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說起來,這一路奔波她也真是累了,再者,剛剛淋了雨,身上濕濕的,先去房間換了衣服先。

換好衣服後,她站在床頭看着天天,天天似乎是累了,躺在床上半磕着眼,似睡非睡的模樣。

她本來想立刻去廚房幫忙的,可看到天天這個模樣,怕她出去,天天就要跟出來,索性給他蓋上薄被,有一下沒有一下輕輕拍着他的胸膛,把他哄睡了再放心地去。

拍着拍着,她的節奏就慢了下來,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朝這只手臂上的疤痕摸去。

她思考的時候喜歡摸着右臂上的疤痕,這塊疤痕是她小時候幫一個奶奶挑柴,摔下陡坡留下的疤痕,一直都沒有消。

現在她重回到了20年前,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經歷了兩樁失敗的婚姻,她已經不想再一頭栽進婚姻這坑,她要帶着天天一起生活,向所有人證明,沒有男人,女人也能過的很好。

現在一切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天天的病。上輩子還沒有再嫁給趙東海的時候,她一直住在娘家,每天都要去田裏幹活,可天天越大越頑皮,喜歡到處亂爬亂抓東西吃,她如果帶着他去田裏,那是根本幹不了活的,畢竟光是看着天天就要費好大一番精力。

于是去田裏幹活就沒有帶他,将他鎖在家裏。也是她疏忽了,當年婆婆就是怕他亂跑,總是将他鎖着,他對封閉的空間十分恐懼,總是想着怎麽逃出來。

那一次,窗子忘記栓了,他就從窗子裏爬了出來,接着再也沒有回來。

林香和父母找了他三天,最後在山上一塊荒地裏找到了他,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身上全是淤青,早就沒了呼吸。

當初林香哭的死去活來,這也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如果那一天她沒有将天天關在家裏,如果那一天她沒有去地裏幹活,天天就不會死。

這一世,她不能讓天天再這樣,也不能讓天天離開自己半步,天天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得抓緊時間治。

無論治不治得好,總要試了才甘心,上輩子就是一拖再拖才會讓天天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手指不知道在那疤痕上摸了多少下,她只覺得疤痕上突然似有電流竄過,緊接着眼前白芒閃過,她下意識就閉上了眼。

待那強烈的光芒散去後,眼前卻不是娘家房間熟悉的布局。

古香古色的房間陳設,鼻尖隐約漂浮着令人安神的檀香。

她大驚,往旁邊一看,天天不在。

當年失去天天的恐懼再度襲來,絕望在瞬間湧了上來,重活一世,如果沒有天天,她一個人過的好有什麽用?她還沒有大展拳腳讓天天過上好生活,天天怎麽可以離開她?

她瘋狂地敲着床板,絕望地大喊:“我要回去!我要天天!我要回去!天天!”

話音剛落,忽的又是白光一閃,待她回過神的時候,四周又回到了娘家的布局,天天躺在她的旁邊,呼吸淺淺,睡的很香。

她一愣,剛剛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太累了産生的錯覺?

可是那種沖擊太強烈,不應該是錯覺啊。

她突然想着那怪事發生的時候,自己手上的疤痕好像被電到一樣,難道……

她心中驚疑,手試探性地湊向那塊疤痕,然後摸了摸……然而沒有反應。

她松了口氣,有些失望又有些釋然。

釋然剛剛果然是錯覺,失望便是她直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沒想到是錯覺,所以有點失望。

沒有想法又在上面摸了摸,忽的眼前又是白光一閃。白光散去後,她又出現在先前看到的那間房間內。

她心中既疑惑又驚喜,莫不是她的那塊疤痕裏面藏着一個房間?這是老天爺怕她和天天母子沒有地方住,所以送了他們這個房子?

思慮着天天應該有一會兒才能醒來,便下了床,看看這房子怎麽樣。

這房子類似于古代的宅子,不大,只有一間卧室一間廚房一個廁所,卧室通着大門,窗戶沒有關,微風順着窗子吹了進來,帶着清新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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