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4)
,于微再說什麽她也沒聽進去,随便敷衍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然後打開那張照片,放到最大,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熟悉的身影,按照片方位看過去。
背對着的懷生她,對面正坐着一個五官精致,衣着大方得體的女人,不知道兩人在談論什麽,女人臉上洋溢着笑容卻刺傷了唯雅的眼睛。
那分明是女人在自己最喜愛的男人才會顯露出來嬌态的。如果放在以前唯雅一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淡然的分手,然後生活在無盡猜測中。
而現在她不會像曾經那樣任性,說放手就放手,她需要解釋,五年的相思苦,五年的感情羁絆下,她也慢慢成長起來了。
兩人的聲音慢慢變大,唯雅面帶微笑站在兩人中間,溫柔的叫了聲“懷生!”
看到突然出現的唯雅,懷生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面色很快恢複正常,拉着唯雅坐下,觸碰到她冰涼的手,皺了皺眉,有些責備的說“怎麽不多穿點,手這麽涼!”
接着唯雅就感覺雙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捂住,他的體溫正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酥,麻的觸感讓唯雅有些不适應的抽了抽手。
懷生就那樣深深盯着她,沒松手,見到唯雅沒再掙紮,表情恢複正常,喚來服務員,叫了杯卡布奇洛,特地要求多放點糖。
“黑咖啡!不要糖”唯雅就跟小孩紙似的,堵氣的截斷了他的話。
懷生掐了掐她的臉,縱容的笑了笑“不是怕苦嗎?”
看着懷生這樣子,唯雅心裏已經軟成一團,卻還是死鴨子嘴硬,冷哼,“我樂意!”
一直被他們忽視徹底的人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沈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啊!”
女人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神裏的不屑與厭惡,讓唯雅極度不悅,扯了扯沈懷生的衣角,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對面。
“江紫熙,江靜涵的妹妹!”懷生解釋道。
唯雅的喝咖啡的動作僵了僵,然後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沒說話。
看到兩人一直竊竊私語,江紫熙不高興了,惡狠狠的看了唯雅一眼,對着懷生撇着小嘴,質問道“沈大哥,你和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懷生深情的看了唯雅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聲音低沉悅耳“我老婆!”
唯雅震驚的同時,江紫熙尖銳的聲音響起“什麽?不可能,我姐才是你的未婚妻,沈大哥你別被這種女人給騙了,她就是為了你的錢啊!她……”
“夠了!她好不好我知道,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沈懷生聽不得有人诋毀唯雅,打斷了她的話,面前陰沉,一手拉着唯雅,一手提起唯雅的東西,頭像不回離開了咖啡店。
懷生直沖沖的往前走,大長腿一步就抵小短腿兩步,唯雅小跑的跟在後面,無奈的看着那人的後腦勺,氣喘籲籲的說“懷生~,你走那麽快幹嘛啊,我跟不上了!”
懷生臉還是一如既往的臭,但步伐明顯放慢下來。
見此,唯雅再接再厲的說“懷生別生氣了,你還沒陪我逛過街呢!”邊說邊留意某人的表情,“大老板,你看你老婆脖子和無名指都是光禿禿的,你也太小氣了吧!”
懷生腳步頓了頓,換了個方向,拉着唯雅進了一家珠寶店。
“額……懷生我逗你玩的,別這麽認真哈”唯雅尴尬的開口,往店外拽了拽,試圖改變懷生的決定,懷生暼了她一眼,就在導購員的帶領下,拉着掙紮的她,去了櫃臺。
“您好,歡迎光臨Giaget,請問兩位需要什麽幫助,挑選婚戒還是……”導購态度謙和有禮貌,嘴角的弧度經過特地的訓練顯得特別親切。
懷生看都沒看人家一眼,指了指櫃臺角落的那款粉色小鑽,緩緩的開口“這款拿出來試試!”
導購員也是有眼色的人,兩人衣着舉止不凡,動作親密,一看就不缺錢,照顧好了,提成就自然少不了,有錢賺态度也越發殷勤起來,小心翼翼的遞到懷生手裏,就開始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先生,您真是好眼光,這款是有名的設計師Canace得意之作,放到櫃臺時還特意要求不推薦,不标明出處,只賣給懂得欣賞它的人!”
等導購吧啦吧啦的說完大堆,唯雅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無力吐槽。
“伸手!”懷生滿臉笑意的看着她,眼裏的炙熱燒的唯雅滿臉通紅,害羞的擡起右手。
小小的指環就那樣牢牢的套在無名指上,唯雅險些掉淚,帽檐檔住她半邊臉,才不至于讓人發現她濕潤眼角。
懷生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帶着吧!”說完又準備拉着她去看項鏈。
唯雅趕忙制止“不用了,那條項鏈掉了,戴別的就不習慣了!”
懷生也沒勉強她,結完帳就離開了。
兩人坐在車上沒說話,唯雅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想問為什麽這幾天一直聯系不到他?為什麽會和江靜熙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要給他買戒指……所有的問題到嘴邊只剩下傻傻的一句話“懷生,你——還愛我嗎?”上車的時候帽子已經被摘掉了,唯雅泛着水光的眼睛直直的看進他的眸子,試圖找到答案。
可是裏面很黑,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讓她深陷其中。
懷生伸手擦了擦那還沒掉下來的淚珠,諷刺的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被教訓,就應該嘗一嘗被傷害的滋味,就應該好好體會被抛棄的感覺!”
話說到這,唯雅已經忍不住捂臉痛哭起來,她就知道他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原諒自己。不過這樣也好,從此互不相讓是嗎?
等到唯雅快要絕望的時候,懷生又接着說“可我沈懷生他媽的就是舍不得看着別人傷害你,這輩子相愛相殺又怎樣!”
“懷生……”
“噓!別說話。”懷生伸出食指對着她做了個禁聲動作,接着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條玉墜。
唯雅接過玉墜,一臉不可思議,玉墜不是早就掉了,怎麽會出現在懷生手裏。
“除夕帶我去看看你的母親吧!”懷生沉沉的說。
唯雅握着手裏的玉墜抿唇,良久,空氣中傳來她淡淡的聲音“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穿秋褲了……
☆、除夕
唯雅答應過懷生,帶他去看自己的母親,兩人買了除夕當天飛往雲南的票。
坐在候機場,看着手裏的機票,唯雅心裏五味雜陳。
想到回去要面對的,心裏泛着隐隐的疼痛,從那個人結婚之後,唯雅就拿着母親給的錢,獨自上大學,獨自一人生活,玫姐無意中說出來,唯雅也覺得即使心裏再多怨恨,這麽多年也該散去,差不多該回去看看了。
“準備好了嗎?”懷生看了看時間,适時的提醒她。
唯雅深呼一口氣,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跟着懷生,排隊準備安檢。
從上飛機唯雅的心就一直揪着,懷生和她說話,她也支支吾吾的,整個人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
經過煎熬的幾個小時,飛機終于抵達雲南,唯雅呆呆的跟在懷生身後拿行李,出機場,最後随着他上車。
懷生實在看不過去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握住她攪在一起的雙手,溫柔的說“別怕,一切有我呢!”
不知是懷生的話,還是是大手的溫熱起了作用,讓她緊張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霞光透過車窗照射到唯雅臉上,映紅了整張臉,尋着光的方向看過去,豔紅的彩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侵蝕着天邊潔白的雲彩,等它快占領整個天空時,卻被黑夜毫不留情的吞食掉,留下幾顆星星撲閃撲閃的。
車在一個小莊園停在,刺眼的車燈劃破黑夜,引來一群人好奇的觀望。
唯雅随着懷生下了車,人卻站在車邊止步不前,不管懷生說再多,她就是不肯多走一步。
有時候懷生真是被她固執的性子氣得牙癢癢,卻又不得發作,只好耐心的勸“雅雅,有話進去在說?”
“……”唯雅沒搭理他。
懷生深呼一口氣,打算繼續勸說她。
“懷生?”溫婉的女聲,帶着一絲不确定從身後傳來。
懷生應聲回頭,看清來人,親切的叫了聲“媽!”
“懷生你回來了怎麽不進去,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沈母佯裝責怪他,可眼角的笑意怎麽都掩不住。
“媽,我媳婦兒來了,她膽小不敢進門呢”說完,懷生将拉唯雅沈母面前。
唯雅有些猝不及防,結結巴巴的說“伯……伯母好!”
沈母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唯雅,滄桑的眼睛裏飽含着太多複雜的情緒。
在唯雅以為下一步應該是冷冷的諷刺時,對方卻出乎意料的對她溫暖的笑了笑,握住她的雙手輕輕的拍幾下,“外面冷,快進屋吧!”
唯雅乖巧的點了點頭,由着沈母拉着她的手,往屋裏走。
隔壁過來看熱鬧的鄰居,看到沈母,熱絡的聊起來,“喲,謝姐啊!兒子回來啦。”
懷生點了點頭,極有禮貌的喊了聲“張阿姨好!”
惹得張阿姨笑的開懷,贊賞連連,拉着沈母,硬是要把女兒嫁給懷生。
懷母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驕傲的揚下巴,“前兩天誰說我家懷生這輩子要打光棍來着!”接着又暼了懷生一眼,嫌他站着影響說話,打發他進屋陪沈爸喝酒去,然後拉過唯雅,炫耀道“看!這是我兒媳婦,是不是很漂亮,水靈靈的!”
張阿姨愕然,懷生都30歲了,每次回家都是獨自人,和他同歲的不是結婚了,就是在結婚的路上,只有他遲遲沒有消息,況且懷生這麽優秀,她也想他做女婿,沒想到這麽快已經有主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唯雅,讪讪道:“姑娘啊!阿姨剛剛開玩笑的,別往心裏去!”
唯雅笑着搖搖頭,表示沒往心裏去。
然後沈母和張阿姨就聊開了,從自家糟心事到研究食譜做飯再到養生保健,最後話題又轉回到了唯雅和懷生上。
唯雅有些哭笑不得,還好懷生即使出現,解救了她。
“媽!你怎麽還不回家,雅雅還沒吃飯呢。”已經坐着和懷爸酒過三巡的懷生見懷母還遲遲不來,忍不住跑出來看看情況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平時也不見你擔心我一下!”懷母語氣酸溜溜的,也沒在多說,撇下懷生,挽着唯雅進了屋。
懷生無奈的笑了笑,随後跟上。
一進門就聽到沈母坐在沈爸身邊的抱怨聲“兒子不疼我咯!不疼我咯!”
沈爸正悠閑的喝着小酒,吃着碟子裏的花生米,不鹹不淡的暼了沈母一眼,就打量着從進門喊了聲“伯父”然後坐在那低頭不說話的唯雅。
眉頭慢慢的皺起來,客氣的喊了聲“沐小姐!”
唯雅擡頭,對上沈爸審視的目光,有些意外,又有些忐忑,最後也只是淡淡的“嗯”了聲。
沈爸五官和懷生極其相似,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雖然抵擋不住歲月的傷害,眼角堆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眼紋,但眼裏的銳利還是讓唯雅不知所措。
還好懷生及時出現,“爸,這是我女朋友!”
沈爸沒說話,視線卻直直的和懷生對上,空氣安靜了很久,懷母和唯雅相顧無言。
良久,沈爸妥協的擺擺手,“去書房,我們談談!”
懷生給了唯雅安慰的眼神,跟在沈爸後面進了書房。
唯雅就呆呆的坐在哪裏,攪着衣角的手洩露了她的情緒。
“小雅,你姓沐?”沈母若有所思的看着唯雅,待唯雅點點頭,才恍然大悟,“我說怎麽有點眼熟,你是和懷生傳緋聞的那個明星,難怪這老頭這麽大反映。”
見唯雅不說話,沈母有自顧自的說“懷生和他爸一樣固執,記得有一次他興沖沖的跑回來說要帶兒媳婦給我看,不知怎麽分手了後來就跑出國去,這些年都沒找過女朋友,愁的我頭發都白了……”
沈母還說了很多,唯雅心理亂的一塌糊塗,視線落在,二樓那緊閉的們上。
門內,燈光明亮,煙霧缭繞,父子倆時不時擡手重重的吸上一口煙,然後緩緩的吐出。
窗外鞭炮聲噼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兩爺很有默契的保持着室內的安靜。
煙抽的差不多時候了,沈爸開口“那小姑娘是不是當初的那個?”
懷生吐出一口白煙,淡淡的“嗯”了聲。
沈爸終是再難保持面前的平靜,滿腔的怒火随着手上的使力,再書桌上發出巨大的響聲,“胡鬧!婚姻不是兒戲!”
“爸,我非她不可!”
“我沈家雖然不是什麽書香世家,但想進我家門就必須家世清白,她的曾經我不管,就憑她是區區一個戲子,就決無可能。”
懷生熄滅了手上的煙,諷刺的笑了笑“這都什麽時代了,您還講究這些東西!”說完臉色突然一冷,話鋒一轉“再說,她踏進娛樂圈,你兒子算是功不可沒!”
“你……”
懷生打斷他的話,極其認真的說“爸,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逼的,我今天帶她來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只是想讓她安心。”
懷爸深深的看了懷生一眼,擺擺手不再說什麽,獨自抽起了煙。
懷生看着明顯蒼老了好幾歲的懷爸,白煙缭繞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抿了抿唇,最終走上前去,将手搭在沈爸肩上。
沈爸頗為慚愧“我沈惟陽怎麽就教出你這麽不成氣的兒子,強迫女人倒是能耐了,既然這樣快點把婚事辦了吧,你媽成天喊着要抱孫子。”
“嗯!”得到沈爸的首肯,懷生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拉着被沈母查戶口的唯雅,出了門。
除夕的夜晚,公路上還有許多玩耍的孩子,歡快的笑聲傳進車內,暖唯雅的眉眼。
八歲之前除夕夜她都會和爸媽一起吃團圓飯,吃完飯以後她就跟着隔壁的幾個哥哥跑到路邊點鞭炮,放孔明燈,無憂無慮的。
八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了,家裏不會同時出現三個人,母親會陪她一段時間,然後父親陪她接下來的日子,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卻有着最遙遠的距離,而她只是兩人需要完成的義務而已。
以為的逃避讓她越來越自閉,十八歲的哪天,母親給了她一個學校舞蹈專業的通知書,和一大筆錢,然後消失了,再次聽到關于母親的消息,人已經不在了,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年,有一天父親将她叫進書房,告訴她,他要結婚了,然後唯雅一氣之下拿着通知書帶着錢,離開雲南,上了大學……
“到了!”懷生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唯雅的沉思。
車陽光墓地停下,墓園裏的墓碑上一盞盞的燈散發着昏黃的光,按着記憶中樣子走過去,準備的找到母親的位置,上面已經被放上一個明亮的小燈,還有紙錢沒燒完的殘留物,很顯然已經有人來過了。
唯雅走上前是已經淚眼婆娑,雙膝彎曲跪在地,重重磕了幾個頭,就愣愣的跪在那沒說話。
懷生有些不忍,也在她身邊跪下,緩緩的說“伯母,雅雅現在過的很好,她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以後我會一直照顧她,給她幸福,讓她一直快樂下去,您別擔心。”
夜深了,唯雅一直不願離去,最後終于抵擋不住困意,靠在懷生的肩上睡着了。
☆、溫情
當所有的情緒彙集在一件事情上,從而達到臨界點爆發的時候,說明這件事情應該會被放下了。
也許一直有懷生的陪伴,剛開始的不适應已經慢慢變淡,不管是心裏還是習慣上都已經融入了他的影子。
擁有了懷生的感情,她也像一個正常女人一樣開始患得患失,特別是在懷生的自作主張,在沒告訴她的情況下,擅自帶她見父母,她覺得懷生根本沒有尊重自己,但這一路在他無聲的陪伴下,她又覺得懷生是很愛她的。
在這種矛盾交織的心情,最終在見父親的路上,被更多強烈的情緒若壓制。
懷生駕輕就熟的在前面帶路,唯雅雖心有疑惑,但只是抿了抿唇老實的跟着沒說什麽。
這條路唯雅不陌生,以前這裏應該有個大草坪,晚上沒事的時候母親就會帶她來這裏看星星。
現在只剩下兩條公路穿插形成的四個小草坪,她沒猜錯的話,往前走兩步,就到了他的家,小時候她還在家門口種了很多玫瑰花呢!
側頭看着懷生棱角分明的側臉,唯雅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找你的時候!”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懷生自嘲的笑了笑。
“什麽……”唯雅還問說完,就被一道陌生而又滄桑的男音打斷。
“懷生!你來啦!”
唯雅應聲回頭,看到來人,整個人都僵住了,就這樣愣愣的看着那人,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唯雅回來啦!”父親率先開口,眼裏的興奮都化成深深的皺紋。
看着原本烏黑的頭發冒出了絲絲雪白,皺紋已經布滿眼角,以前挺直的背也有些彎曲,不複記憶中的樣子,鼻頭微微泛酸,廢了好大勁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看着兩個站着不動的兩人,懷生無聲的笑了笑,兩只手攬着兩人的肩膀進了屋。
屋子外觀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裏面經過重新的裝修,變了樣子,不再是母親在時的素雅和簡單。裏面的裝飾都屬于暖色掉,很溫馨,很居家。
米色的沙發上,坐着一個正在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小男孩,應聲回頭,看到來人後,眼睛一亮,快速的跑到懷生面前,抱緊他的大腿,撒嬌“懷哥哥,你好久沒來看團子了!”
“團子,姐姐回來了喲!”沐爸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誘哄着他看向唯雅。
看向唯雅的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裏盛滿了害怕,抱着懷生小腿的手緊了緊,身子往後縮了縮,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唯雅的視線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睛,這是他們身上唯一的相似的地方。
最終團子受不了她的眼神“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小金豆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嘴裏嚷着要媽媽,不管是沐爸還是懷生都哄不住,沐爸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讓她倆先休息一會兒,抱着團子出去找媽媽了。
見身影走遠,懷生手握成拳掩着唇很不厚道的笑死來。
唯雅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上樓,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自己曾經的房間,握着門把手轉了轉,沒轉動,被上了鎖,只好作罷,這時客廳傳來一陣響動和人的說話的聲音。
從唯雅這個角度看過去,入目的是一家三口和氣融融,團子窩在媽媽懷裏,沐爸不知道在旁邊說什麽,傳來團子清脆的笑聲,每個人都染上了一絲溫暖,而她的存在似乎打擾到他們的生活了,不是嗎?。
唯雅正看得入神,肩上突然出現的大手喚回了她的意識。
懷生安慰的攬過她的肩,柔聲道“下去打個招呼!”
不給她猶豫的時間,拉着她直直的向三人走去。
唯雅的出現使得原本吵鬧客廳安靜下來,對面的女人正一臉驚訝的看着她,眼裏透露的不安,身子微微往沐爸的身邊靠了靠,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唯雅,你回來了,快坐着休息會兒,我去做飯。”
說完将團子放到沐爸懷裏,就準備往廚房走。
唯雅連忙拒絕,“阿姨不用麻煩了,我來就是來看看你們,等會就得走了。”
以前或許是她太任性了,一直埋怨父親,覺得父親是婚姻的背叛着,破壞了她原來美滿的家庭,但現在看來母親和父親的恩愛只是表現在自己面前而已,回首望去,她也不該死抓着不放了。
一上午的相處,算是很融洽吧,團子在母親的誘哄下,終于不怕靠近唯雅了,會揚着稚嫩的嗓子喊她姐姐,萌萌的軟軟的化在她的心田,她開始想就在這裏了,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不能在待下去了,唯雅像沐爸要了自己房間的鑰匙,那些東西,卻沒想到紅漆木門裏面的內容如此震撼,刺眼的等過鑽進她的眼睛,紅了整個眼眶。
牆上,衣櫃上大大的貼圖安靜的躺在那,書桌,床頭上的相框挺直的立着,房間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甚至比離開時要幹淨的多。
忍住心裏的感動,拿了母親的照片和自己的私人東西,唯雅下了樓,深深看了沐爸一眼,什麽都沒說的将鑰匙交給了他,随着他們送出了門。
或許離別激發了所有的情緒,唯雅最終緊緊的抱着自己的爸爸,聲音哽咽,“爸爸,我要走了。”
經歷過人生大風大浪的老人也忍不住掉下了淚,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說“多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爸爸永遠支持你。”
五年之前唯雅覺得自己一個人挺好的,無牽無挂。可現在有了這麽多溫情,她才能正真體會到生活的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快剁手啦……
☆、宣傳
年的熱潮将褪去,唯雅和懷生也回歸到生活的正軌。
懷生過年沒回公司,未處理的文件都快堆成山了,估計一時半會兒抽不了身。
唯雅也開始忙起來了,年後《半翅》上映,每天都要跑到各地宣傳,電影發布會也開了好幾場。
《半翅》劇情發展路線是以唯雅為主,舞蹈更是占重大比例,為此,導演提出進校宣傳的提議,唯雅将所有利弊從頭到尾都考慮了一遍,最終同意和顧子韓進到學校。
闊別五年,再次回到母校,回憶就像洪水一樣泛濫開來,不等唯雅多想,保姆車就被一大幫聞訊趕來的學生團團圍住,即使在保安的幫助下,車子仍以一種龜速向前行駛。
司機搖下兩邊車窗,入目的是一張張驚喜而又不敢相信的臉,唯雅面帶恬靜的微笑,友好的沖着她們打招呼,引得粉絲一陣陣的尖叫。
顧子韓那邊同樣也是人滿為患,寒氣未退的春天,保安面上都出了一成薄薄的汗。
顧子韓一邊打招呼,一邊貼心的提醒粉絲注意安全。
全程粉絲相送,通往報告廳短短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半個時,到達目的地,司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唯雅和顧子韓一左一右的走在導演身邊,在保安的護送下進了報告廳。
唯雅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麽多學生,心裏說不緊張是假,但當他們見到自己時發出歡呼的尖叫聲,心裏又開心不已,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話筒,唯雅順着方向投給對方一個感激的眼神,而那人卻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的說着開場白。
唯雅也不在意,努力讓自己能夠插上話,但作為娛樂圈新人的她,比起顧子韓真是差太多了,顧子韓輕輕松松就能掌控整個場面,而唯雅說一句話就要先在心裏醞釀個好幾遍。
快要結束的時候,按來時導演的要求,唯雅這個“師姐”,要給學弟學妹即興跳一段。
唯雅想了想,靈機一動,拿着話筒,問着臺下坐滿的人“有沒有同學,上來一起跳一段雙人舞呀??”
此話一出,場面熱鬧起來,同學們紛紛吼着不同的名字,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叫一個“周老師”
“周老師嗎?周老師在哪裏!”唯雅不解問道。
順着同學們指的方向,唯雅看向角落裏的那個身影,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裏一陣收縮,最終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笑着說,“歡迎周老師,同學們如果跳的不好,歡迎批評哦!”
音樂響起,唯雅也認真起來,周子岑——曾經與她勝負難分的人,亦敵亦友。
兩人都格外認真,一個靈動,一個陰郁将舞蹈的情感發揮的淋漓盡致,舞畢,面對臺下熱烈的掌聲,兩人相視而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宣傳也接近尾聲,唯雅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随着顧子韓和導演從安全通道撤離。
跑完母校,任務遠沒有停止,在Y市就四所學校要去的,原計劃是下午五點鐘就可以收工,沒想到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将四個學校全部跑完。
唯雅坐在車裏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緩緩的睜開眼睛,就驚訝的看見眼前突然出現的咖啡。
唯雅疑惑的看着咖啡的主人,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導演請客,接着吧,一天下來挺累的”顧子韓将咖啡塞到唯雅手裏後,自顧自的邊喝咖啡邊看車窗外的夜景,沒有再主動搭話。
唯雅看着手裏的咖啡,有些不知所措,低着頭小說嘀咕了一聲“謝謝!”
“唯雅!”
“恩?”唯雅應聲擡頭,不經意間撞進那幽深的黑眸,心裏緊了緊,極快的錯開兩人的視線。
即使不看他,唯雅也能感覺到那灼熱的視線,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樣。
汽車駛進漆黑的山洞,車內也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人的聽覺是最靈敏的,靜谧的車內,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惜,接着低沉的男聲響起,“沐唯雅,你真狠心!”
隔着黑暗,唯雅什麽都看不見,但腦海裏卻清晰的浮現了他說這句話的神情,充滿了無奈和憂傷。
等唯雅想說些什麽時,車子已經出了山洞,一個拐彎,停在酒店前。
顧子韓率先下車,留給唯雅一個落寞的背影。
唯雅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安靜的空間被突兀的鈴聲打破的同時,也喚回她的意識。
一串陌生的數字浮現在手機屏幕上,歸屬地顯示Y市。
唯雅心情複雜,拿手機的手不受控制的發出輕微的抖動,廢了好大勁才将電話接通,待裏面傳來溫柔的女音,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唯雅嗎?”周子岑疑惑的問
“是的!”
“那個……方便出來喝杯咖啡嗎?”
“可以,剛好現在有空。”
挂了電話,唯雅就按照周子岑給的地址,讓司機師傅送她一程。
地址不算偏,離酒店就十幾分鐘的路程,隔着玻璃唯雅就能看到那個落寞的身影,當初那股拼命的勁頭早就褪去了,剩下的是淡然。
“來啦!”原本灰暗的眸子在看到唯雅的出現有了一抹亮光。
“恩!”唯雅點了點頭,長時間的分別讓她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麽。
“喝點什麽?”
“黑咖啡吧!”
看見周子岑驚訝的表情,唯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以前不是最怕苦的嗎?”
明明是一個很随便的問題,唯雅卻凝眉思考一會兒,認真的答道“苦中也有甜!”
“……”周子岑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讪讪的轉移話題“這幾年還好麽?”
“不差也不好。”
“我沒能出國!”
唯雅愣了愣,沒跟上她極大跳躍性的思維,半晌,才問出一句話“對呀,為什麽出國的不是你而是江紫涵?”
時隔多年的事情,現在再來談,唯雅感覺有些可笑。
“因為鄭陽!她說如果我不讓出留學名額,她就毀了鄭陽。”
“她就是這樣子,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唯雅語氣淡淡,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可拿着勺子顫抖的手,卻洩露了主人的情緒。
“我和鄭陽分手了!”周子岑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就像談論今天天氣一樣。
但唯雅能看到她在說這句話是,眼裏的釋懷。
待唯雅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接着說
“愛情嘛,慷慨又自私的,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他,卻又不得不處于和別人分享的地位,看着他穿梭在各式各樣的女人中間,吃醋,生氣,傷心都有過,卻總抱着我對他是特別的僥幸,自欺欺人了這麽久,是該結束了。”
周子岑的深陷傷痛中,根本無法自拔,唯雅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只是安靜的坐着,充當一個合格的聽衆。
在周子岑不注意的地方,唯雅已經将她說的一大段話錄下來和着咖啡店的地址一起發給了鄭陽。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看我,說着說着,話題又跑偏了!”周子岑擦了擦眼角的淚,收起剛剛的憂郁,扯了扯嘴角。
“沒事,想通了就好”
“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江靜涵快要回來了,你要小心一點!”
話音一落,“咣當”一聲,勺子和杯子碰撞,在這靜谧的咖啡廳裏發出突兀的響聲,引得周圍人的側目。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周子岑起身,巧妙的擋住了衆人投過來的視線。
“恩!走吧!”兩人各懷心事,沒在攀談。
晚上十點了,春天的夜晚有些冷,路上幾乎沒有什麽人的,兩人很默契的保持沉默,順着昏黃的燈光,慢慢的往前走,就像回到曾經在校園操場散步一樣。
“子岑——”高昂的男聲劃破黑夜,也打破了整個寂靜。
“要等一等嗎?”看着速度明顯慢下來的周子岑,唯雅問道。
良久,周子岑淡漠的聲音傳來“不用!”
“你确定!”鄭陽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唯雅向後退了幾步,留給他兩人的單獨的空間解決問題。
很快就聽到子岑不顧影響的大罵和鄭陽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