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懷孕
“禀告皇上,公主并無外傷,只是有些受驚,只是……”太醫為我把完脈之後,便向父皇回禀。
“只是什麽,說。”
此時篷子裏只有張守鑫、父皇、周志明和小椅子在,其他人都被父皇散了,可是二皇兄還在外邊候着
那太醫轉過身來問我:“不知公主可知,您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我竟有了身孕,一時間,腦子一片混亂,心中那感覺也不知如何以述,只是,兩個月。
我仔細一推,我嫁給張守鑫才将近一個月,之前我們并無房事,也就是說,我這孩子,是牧童的。
張守鑫想必是高興壞了,一下子将我當衆抱住,可随後又是想起了什麽,臉上一陣懊惱:“太醫,我們之前并不知已有了孩子,不知,可有大礙。”
“回張大人,下官剛才把脈,察覺公主脈象已有了滑胎之象,具體如何,還請公主檢查一下有無落紅,下官才好判斷病情如何。”
此時父皇看我的表情也有了一些愧疚。
當夜父皇将我接到了宮中,我随着嬷嬷前去檢查,褲子上果真有了血跡,心中不由恐慌,一想到我的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會沒有,就會感到害怕,一下子能夠了解為何一直唯利是圖的母妃在我病重之時竟能舍命去求父皇。
在我回宮不久後惠嫔聽說我出了事兒,立馬便來看望我,坐在我床邊,憐惜地看着我,眼睛裏全是淚花,張守鑫一個勁兒地在惠嫔面前抱歉,說沒照顧好我。
惠嫔當然是最善解人意的,即使張守鑫一個勁兒地讓惠嫔罵他,惠嫔也沒有聽他的話,反而安慰他讓他放心不要多想。
父皇在太醫為我抓好藥房之後便讓我好好歇着離開,在離開之時,多看了牧童一眼,想必牧童也是察覺到了的,可是他還是依舊低着頭,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恭敬卻不謙卑。
喝過藥之後,我對惠嫔說累了,想要歇息惠嫔便将為我理了理被子,說讓我好生歇息之後便帶着颦兒離開。
“妙元,對不起。”在屋子裏只剩下小椅子和牧童的時候,張守鑫跪在了床邊,手放在被子上,心疼地說着,“我想來救你,父親在一旁死死拉着我的袖子,我掙脫不了。”
靜了一會兒,他将頭埋下,無力地說着,聲音帶着些沙啞哽咽:“其實是我無法将父親的手擺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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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我也無可奈何,感到極其無奈,只有将頭側到一邊,長嘆口氣。
“守鑫哥哥,我不怪你,真的。”我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知道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好,可是心裏明白是一回事兒,可是真正遇到了,難免心酸,還好,還有牧童。
向他看去,頭依舊低着,恭敬卻不謙卑,心中有了些暖意,不知覺的,竟然看呆了,偏偏他卻又向我看來,見我呆愣地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議,,竟也是呆愣了,慢慢的,紅暈爬上了臉頰,看多了牧童冷清的樣子,剎一看也覺得七尺男兒如此,還是有些好看,臉上有些微燙,我大驚。
“只是我沒有想到,公公竟厭惡我至此。”趕緊将目光移開,恰好看到張守鑫的頭頂,他還是将頭埋下,說着,語氣有了些哽咽,不同以往,這一次,是真的覺得委屈,委屈張守鑫沒救我,委屈二皇兄沒有救我,委屈侍衛前來相救卻被父皇制止住了,“我真的以為,慢慢的,會讓公公對我改觀的。”
越想越委屈,眼淚,竟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都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兒,牧童與小椅子震驚地擡眼望着我,這麽多年,我雖是有落淚委屈,可是我們也心知肚明,大都有演戲成分在裏頭,可如今,他們怕是也看出來了,我是真的心酸。
張守鑫也是立馬擡起了頭,一下子急了,急忙立起了身子,心疼的看着我,想要為我拂去臉上的淚痕,可是手伸到接近臉頰的時候,又将手指屈了回去。
他在害怕。
“抱歉。”他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痛苦地吐出這兩個字。
“沒有怪你,守鑫哥哥,真的。”這或許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地像個真正的大人吧,無論神态,語氣,“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剛才啊,就在想,如今我已經有了張家的子嗣了,公公婆婆會不會對我改觀一點呢。”
“妙元……”
今日實在是太累了,再加上小腹一直隐隐作痛,實在分不出精神再與他多做口舌,一改往日善解人意的形象:“守鑫哥哥,我好累,想要歇息了,宮門也快要關了,你先回去吧。”
宮內是不許宮外男子留宿的,所說規矩是人定的,偶爾還是會有例外,可是我不留張守鑫,張守鑫也卻是無處可去。
張守鑫還想說些什麽,可見我神色怏怏,并不是騙他而是真的累極,也就不再多言,有些狼狽地說着:“那你歇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恩,讓小椅子送你吧。”而後看了一眼小椅子,“小椅子。”
“奴才知道了。”
張守鑫起身的時候有些戀戀不舍地看着我,可是轉身走了幾步後,我見他的背影,恐怕連他都沒有發覺,越走越快了,像是逃一樣。
他也是累了吧,在父母和我之前,我一直都是知道他心中一直為此困擾,可是如今,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甚至自己懷着孩子的妻子遇到危險,也因為父親的阻擾而不能相救。
“身上的上,讓太醫瞧過了嗎?”
如今殿裏只剩下我與牧童兩人,殿內寂靜無聲,窗戶是關上的,連一絲風也沒讓它吹進來,乍一下說出這句話,讓牧童愣了一下。
“已經看過太醫了。”
牧童很高,比張守鑫,比二皇兄都要高,臉上棱角分明,已經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因常年練武,整個人又給人一種桀骜不馴的英姿氣概,此時這樣忸怩地回答着我的問題,總讓人感到怪異的代入感。
“太醫怎麽說。”
他默了一下:“說并無大概,可還是開了幾副藥。”
“恩,喝點藥總要好得快一些。”我放下了心,今日他被馬踢了那麽多下,最後又硬生生地接住我,我還以為會傷的不輕,“那個,今日太醫為我診脈……”
我頓住了,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可是我又知道,若是他從別人口中知道我已懷孕兩個月,定會猜出這孩子是誰的,到時候,我怕他會做出什麽異動。
“當時我就在蓬外,太醫說的,我都聽見了。”看出了我的踯躅,他便開口将我要說的說出來了。
“那就好。”我垂下眼簾喃喃自語說着,随後眼中恢複清明,直視着他,“既然這樣,你便知道該如何做的。”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子黯了:“是。”
看他這樣,我心裏也有了一些煩躁:“好了,你下去吧,我要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