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貳】
? 夕陽下某個不起眼的神社,尹糧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摸着圓鼓鼓的肚子,地上的則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鳥骨頭。果然,填飽肚子了以後整個人都有精神了呢!
不要問她鳥哪裏來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叫花子……嗯,不對,是丐幫子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道理是必須明白的。能夠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毫無壓力的生存下去,是丐幫的必修課之一,這也就是丐幫門派任務裏為什麽有做叫花雞這一項的原因。
仰起頭看了看夕陽染紅的天空,掐指算着這是尹糧來到這邊的第四個日子。
雖然不太清楚這邊的生活規律,不過從頭開始并不是難事。既來之則安之,丐幫的逍遙快活是與生俱來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不管在哪裏都如是如此。至于現在最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搞定酒,所謂無酒不歡嘛。
尋思着,尹糧從地上爬起來,歡快的朝着熱鬧的街道走去。
在歌舞伎町,一天的開始是夜幕降臨的時刻,霓虹燈交相輝映才是這裏最大的魅力所在。通向歌舞伎町鬧市區的是一段鋪着白色碎石的小路,路兩邊叢生茂密的樹林。一路向下走,尹糧的步伐輕快。
然而就在這一段看似不太起眼的小路上,靈敏的鼻子隐約嗅到了血的鏽味。停下腳步仔細聽着周圍的聲音,隐約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疲憊無力但是堅定無比:“直到最後,我也要追随那一位大人,他也是我唯一承認的!”
“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你忠誠還是榆木腦袋,”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不過沒關系,既然你如此忠誠你的‘大人’,那我也會順便幫你把他們送下去。先殺了你,你不會寂寞太久,黃泉路上還有土方先生和近藤兄的陪伴。河上大人,處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伊東鴨太郎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山崎退,剛才被河上萬齊重傷,應該跑不了多遠。嘲諷的笑了一下這個頑固不冥的愚蠢家夥,伊東鴨太郎跟随着自己的部下優哉游哉的朝着真選組走去。
還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河上萬齊是一個帶着墨鏡背後背着三味線的男人,如同“死神”一般能夠面無表情的結束他人的生命。重傷後的山崎退趴在地上,手緊緊的抓住地面的石子,似乎能夠預見自己的結局,他死死的閉上眼睛等待着最後一擊的降臨。
然而太刀卻并沒有落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草叢中竄了出來,掌風如同鋒利的刀刃刮過,結結實實的拍在河上萬齊的胸口,後者腳跟在地面劃出一道痕跡搖晃的向後退了兩步站穩了身子。
眼前的女子慢慢直起身子,黑色的大馬尾身穿着素色和服披着羽織,甩手後慢慢擺好架勢,開口:“剛才那一招叫……龍戰于野。”
山崎退翻過身看着突然間出現的尹糧,難以置信的喊了一句:“你……前田由?”
剛擺好架勢的尹糧馬上轉過身一腳踩在山崎退的傷口上腳尖用力的攆動,疼的山崎退“哇哇哇”的叫個不停。尹糧表情恐怖的彎下腰一只手撐着膝蓋低頭看着山崎退一字一頓的說道:“記好了,老娘不叫前田由,老娘是尹糧!”
那個混蛋名字讓自己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一聽到那個名字就來氣。
“啊啊啊,我!我知道啦!”山崎退痛苦的掙紮着:“啊啊啊,要死啦!我要疼死啦!救命啊!你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殺我的啊————”
尹糧馬上反應過來把腳挪開在石子地上蹭了蹭血,口吻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還不能讓你死呢,還有些事情要問你。好啦,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深呼吸以後,轉過身看着站在身後結結實實接了尹糧一掌卻仍然面不改色的“死神”大人河上萬齊,“先解決這個家夥……吧?”
河上萬齊剛剛一直愣着沒動作,他沒有想到竟然會突然出現一個人阻礙在自己的面前,趴在地上的家夥還稱她為“前田由”。很久之前就聽說過,攘夷志士JOY4分別是坂田銀時、桂小太郎、坂本辰馬,以及高杉晉助。但不僅如此,其背後還有一個叫做前田由的女人,雖然是之後加入的,但是實力絕對不輸入他們任何一個人。
只是他疑惑的是,作為“激進派”的前田由,為何會阻止自己。
“你是來救那個男人的麽?”河上萬齊開口,尹糧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點了點頭。河上萬齊把太刀收回,轉過身背對着她:“既然如此你帶走他好了我暫且也不想讓他死,很有趣的旋律呢。你們兩個都是……我對那個男人,很感興趣。”
說完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把手頭的獵物給放走了……麽?
尹糧眨了眨眼半天沒反應過來,先是看了看河上萬齊的背影又是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捂着傷口面色慘白的山崎退,最後咂了咂舌:“咦,你們倆……好污!難道你們也是那種關系麽?”
“哪種關系?”山崎退顯然不明白尹糧的意思。看到他這麽不争氣的沒聽明白,尹糧趕緊蹲下來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向他解釋:“就是我們丐幫大師兄和明教大師兄之間的那個關系!唐門大師兄和五毒大師兄的那個關系!也就等同于二少爺和二狗子的關系!還有就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知道啦!”打斷了尹糧的長篇大論。老實說他完全沒聽懂什麽意思,不過現在只知道自己有意見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老大。然而胸口的傷太過于嚴重,別說站起來別說跑了,他就連坐起來都很難辦到。
尹糧伸手打了一把手把山崎退給架起來:“對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面對着山崎退不解的眼神,尹糧微微的周了周圍:“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關于土方十四郎,你們副長的。”
把山崎退送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換上病員服換下的真選組制服被尹糧穿好,胸前還有一個貫穿了的血窟窿。
躺在病床上的山崎退扶着床沿爬了起來,“前,呃……尹糧……你不是也受傷了麽?這麽去可以麽?”
“沒問題,我去就行了。”對着鏡子整理好衣服,尹糧回頭回複了山崎退一個溫柔的笑容,在聽了山崎退交代了事情的發展經過基本上也意識到。因為把自己放走,因此扣上了莫須有的大罪名,土方十四郎之所以會被罰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自己而起。
就這樣逃走過着自己的逍遙生活,不是她的作風。
尹糧八歲被郭岩撿回丐幫,當時的幫主尹天賜賜姓給她。入幫的時候自己曾對着全體丐幫子弟宣誓:“入我丐幫,義字當先,除惡扶弱,當仁不讓。入我丐幫,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入我丐幫,尊師敬長,老幼無欺,恩義必報。”
自己被抓土方十四郎放了自己,就是對自己有恩,現在恩人因為自己受難,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這簡直不符合丐幫的宣誓,有違背自己的“美學”。
臨走的時候尹糧和山崎退打了一聲招呼,山崎退突然叫住尹糧:“等一下……那個,靠着牆那邊的刀,你拿上吧。”強忍着傷口的疼痛,山崎退硬是撐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朝着尹糧微微低了低頭:“真選組……拜托你了。”
尹糧撇頭看了一眼太刀,朝着山崎退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來轉身推開醫院的門。
列車在軌道上高速行駛,今夜月明星稀。
某一節列車上,被自己曾經的部下團團圍住的近藤勳,面對着背叛自己的部下以及伊東鴨太郎卻仍然能夠露出笑容。因為他永遠堅信,自己的部下決對不會背叛自己,決對有人願意跟随自己。
然而……沖田總悟當然,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
“該死,這個身體竟然沒法飛大輕功!”,尹糧半蹲在列車上握着小臂的血口子,因為沒法大輕功所以只能抄近路找了一個高的地方跳下來,胳膊在列車鐵皮上劃開一道口子,本來身上就有傷現在更是疼的夠嗆,現在又添新傷。
風刮的臉生疼生疼,小心翼翼的從列車上爬下來,剛站直了甚至,列車突然一陣急促的爆炸,吓得尹糧差點被摔下去,列車上方的燈全部爆炸。似乎意識到裏面發生了什麽,事不宜遲尹糧側身一個踢腿踹開列車的拉門,簇擁着正準備趕往另外一個列車的真選組成員們突然轉過頭。
“什麽人?!”
窗外的月光照進列車的車廂,憑借着依稀光亮能夠模糊的看出是一個女人的身形,為首的男人眯起眼睛半晌才猛然覺醒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是……前田由!
傳說中和高杉晉助一樣令人聞風喪膽殺人無數的“激進派”攘夷志士——前田由,此時突然出現在這一班列車與自己為敵。據說一個人能夠毫不費力的殲滅一個番隊,之前雖然已經被沖田總悟所帶領的第一番隊逮捕,卻被副長土方十四郎有意放走。此時與之面對的真選組成員握着太刀的手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起來。
“讓我過去,我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尹糧眯眼看着前方已經反叛的真選組成員能夠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場大規模的內亂,列場上所有人……應該都是和土方他們對立的。自己身上帶傷,如果能夠避免的話,無謂的戰鬥盡量還是避免的好。
只是在場的反叛的真選組成員,似乎仍然要阻止,盡管身體早已瑟瑟發抖。
最終仍然舉起刀,自我安慰的想法,沒關系,至少能夠在人數上,壓倒她!沒關系,她,無非只是一個女人麽。
“既然你們不讓開的話,也別怪我……”
尹糧取下別在腰間的太刀,大拇指頂開刀鞘,在反叛真選組成員的衆目睽睽之下,慢慢的拔出刀。刀身與刀鞘摩擦的聲音沉悶清脆,仿佛是在召喚死神到來的最後音律,在場所有的真選組成員背後一層汗珠襲來。之間她僅僅的握着刀柄的手揮舞,手中銀白色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然後……
連刀一起飛了!!
……所以,什麽情況?是手滑?
為首的男人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指着尹糧:“不、等等……你、刀……額,這他媽是在逗我麽?”
話音剛落,就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手中的刀鞘靈巧的轉了一圈,從左手移到右手,直接刺向自己。刀柄圓頭頂在自己的小腹,卻又另外一股力直接穿透自己的身體,莫大的痛苦從喉嚨口鑽出,一股腥甜從嘴角慢慢流出。
然而尹糧的動作卻并未停止,收回手中的刀鞘側身一腳踢在自己的肚子上,身體随着腳落下再次旋轉,第二腳直接将自己踢飛,撞破列車的玻璃……
最後世界的定格是天空明亮的月光,然後便是後腦勺和冰冷的石制地面的親密接觸,血花迸濺的顏色的确很美。
不一會,車廂內便充滿一股腥甜的血味,尹糧擡手抹去迸濺在自己臉頰上的血跡,轉身走到剛剛自己丢下的太刀那邊蹲下身子撿起來,收好刀卡在側腰,拾起地上一個已經死去的真選組成員的太刀刀鞘,面無表情的邁開步子朝着裏面的車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