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只咱們娘娘晉了兩級,會不會讓其她人給娘娘使絆子?”弄影擔心地問道。

“自打進宮那天起,憑着我的家世相貌,就是再表現得與世無争也沒人會信。與其那樣,倒不如堂堂正正地争。在宮裏就沒有與世無争的人,那樣的人要麽是争不了,要麽是蓄勢待發,要麽就是頂着菩薩心做着遭心事。趁着現在後宮人少先争個一席之地,最少也不能任人宰割,以為我是軟柿子誰不高興了都能捏一下。”吳涵要的是明哲保身,不是随波逐流。

“娘娘,轎辇備好了。”陳福進來回禀道。

“知道了,我估摸着今兒這出戲要比悅婕妤初次出場那次更精彩。待會都給我崩緊點,實在忍不住就把頭可勁往下低,別讓人看出來。”

“娘娘,這高嫔真有您說的那麽與衆不同?您說得奴才都想跟着去了。”陳福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要真想知道回來後讓她們兩個跟你說去。出發吧,別錯過好戲。”

坤寧宮衆人到齊小等一會之後,高嫔才姍姍來遲。高嫔今日還是與選秀那日一樣身穿一襲白衣,剛進門就讓人覺得是剛承新寵弱不禁風的嬌柔美人。吳涵心裏直搖頭,“本來宮裏進新人就分薄了舊人的寵愛,你這都不化點妝遮掩下,還擺出這姿态,不明擺着讓人不爽嘛。”

果然,在跟皇後見禮後,皇後雖沒說什麽,卻只叫身邊的竹姑姑為她介紹餘下衆人。

“參見德妃姐姐。”

“免禮。”看樣子,德妃明顯現在沒拉攏她的想法。

“參見淑妃姐姐。”

“快起來吧,看妹妹的精神可不大好,想來是皇上對妹妹不勝憐惜。妹妹怎麽不多歇會再來,反正咱們左右都等了也不乎這多等一會兒。”

“謝淑妃姐姐關心,能服侍皇上是妹妹的福氣,豈敢待慢。只是妹妹初進宮,難免手腳慢了些,讓各位姐姐久等,是妹妹的不是。剛來的路上一直心中忐忑不安,現聽姐姐這麽說,妹妹感激不盡。”

這小白蓮一點都不傻。這話說得,前半句在人心上紮針,後半句又讓人心堵。

李妃一向話不多,看了她一眼,只平淡地叫了聲免便過了。玉妃因二公主身子不适今天沒來,倒少了些看頭。

在跟靜昭儀見禮時,人壓根不想理她,靠着椅手欣賞自己的指甲,也不看她,只随意道了聲:“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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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嫔覺得委屈,可又不能發作,只是眼角卻泛起了淚光,咬着嘴唇克制着接着向餘昭儀見禮。

餘昭儀在新人進宮前可是頗得聖寵的,可這會被新人分了聖寵不說,還被新進宮的靜昭儀壓了半級。這靜昭儀是長公主之女,叫得皇上一聲表哥,家世貴重,其她人也沒什麽讓她發難的機會,可今天這高嫔可明顯撞槍口上了。

“高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看着竟像是受了大委屈似的?要真受委屈了,妹妹可別忍着,皇後娘娘一向公正,一定會禀公處理的。要不然,這宮裏可是忌諱掉淚的,尤其加上妹妹這一身白,可是大不敬之罪。”

高嫔一聽,撲咚跪在地上,慌忙說道:“餘姐姐言重了。妹妹素來喜愛白色,衣物上也有暗紋和其它配飾等搭配,萬萬不敢犯宮中禁忌。只是初次跟各位姐姐見面,心中難免惶恐不安。”

皇後一看這鬧得有點過了,于是開口掀過這出,“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餘昭儀也只是擔心你剛進宮,不禁意間犯錯,好心提醒罷了。高嫔雖喜白色,但畢竟年輕,還是得多些鮮豔顏色的服飾才好。竹心,一會去尚衣局吩咐人給高嫔多做幾身顏色鮮亮點的宮裝。”

看着各打五十板,不偏不倚,可高嫔真要穿起鮮亮的宮裝可就不能讓人一眼就覺得弱不禁風惹人憐惜了,頂多嬌柔俏麗罷了,但這宮中嬌柔俏麗的人可不少。這一句話就讓人失了這獨特的氣質,果然是高。估計皇後也被她今天早上的出場嗝應到了。

高嫔雖不願卻也無法拒絕,只能強忍不忿繼續跟餘下的人見禮。經過剛剛一遭,秦淑媛也不願再挑起争端,因此并沒為難高嫔。

因為有封號,吳涵高了張修華半級,所以是先跟她見禮。高嫔見了吳涵,想是記起了選秀那天的事,兩人本是同時選秀,現在她卻得向吳涵低頭行禮,心中不平,臉上難免帶了些出來。吳涵見禮後不欲跟她有牽扯,并不在意,所以也不跟她多說,只一句免禮便罷。也不去管她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張修華武将之家出身,性格爽利,最見不得這種扭捏柔弱之人,說話也不客氣:“妹妹身子不好,還是該多歇歇為好,要不找個太醫瞧瞧調養段日子?”

得,直接說你身體差不适宜侍寝了。

“謝張姐姐關愛,妹妹身子并無不适。只是見衆位姐姐都是如此高貴善良,心中不勝惶恐。”

“哼,倒是能言善辯之人,下去吧。”

終于挨到最後一位的悅婕妤這兒。一直被擠兌,積的火也不少了,一見這位又是選秀那天跟她嗆聲的秀女,心中更加不平,臉色也愈加難看起來說話也帶沖了:“悅姐姐,多日不見,風采依舊。不知您跟佳修華姐姐是否已和好?妹妹自那日見你們争執後一直心中不安,只怪妹妹沒用,那日竟沒能為兩位姐姐調和,姐姐不會怪我吧?”

“選秀那日我與佳姐姐初次相見,只因同是待選秀女故而相交說上幾句話罷了。那天妹妹不分青紅皂白指責我二人,看在你我同為秀女的份上也沒跟你計較,只告訴你,我二人并非争執。怎麽今日又提起這話題,妹妹這麽年輕記性就不好那怎麽行?還真要找太醫瞧瞧了。”

“妹妹心中一直以為姐姐是那麽的善良,那麽的美好,可你現在怎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傷人的心,妹妹也只是好意想為兩位姐姐解除誤會。”

“沒順着你的話講就是惡毒了?敢情你這不是記性不好,是腦子有病啊!”

“佳姐姐,你聽悅姐姐這話,你快為妹妹說句公道話呀!”

這戲正看得入迷呢,不想唱到自個兒身上了。

“妹妹這麽善良,這麽美好,這麽善解人意,為什麽一定要說我跟悅妹妹不和呢,難道這是妹妹心中所希望的?不,我不相信,妹妹一定不是這麽惡毒的人。妹妹,你看着姐姐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是這樣的人,對嗎?”吳涵也真是拼了。

“佳姐姐,我……”

“不,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一切都是天氣惹的禍,要不是今天天氣太好了,怎會勾得妹妹胡思亂想。妹妹這麽善良之人怎會做出為難人這種舉動。”

“不是……”

“就是,妹妹真是太善良了,連天氣都不願責怪。”

“呃……”高嫔臺詞被搶得不知說啥了,只用那淚眼朦胧的大眼睛控訴吳涵,但誰在乎呢?不見周遭的人都被震驚得都不知說啥了,吳涵有點傲嬌了。

靜了一會兒,皇後終于反應過來了,“好了,今天到這就散了吧。”

“娘娘,您今天可真讓奴婢大看眼界了。天氣惹的禍,您怎麽想出來的,那高嫔被您說得一愣一愣的。”剛回玲珑閣,弄影就憋不住出聲了。

“這話我要不說就該高嫔說了,我自然得搶先下手免得讓她嗝應我。沒聽她先前跟悅婕妤說的話,這麽善良,這麽美好……”

“奴婢看她今天都被擠兌得快哭出來了,要不是餘昭儀先說了忌諱,估計她還真能哭出來。”王月也憋不住了。

“經過今天這出,以後她應該不會往我這邊湊了,我也清靜了,阿彌陀佛!”

“娘娘,奴婢雖沒跟着去,但看得出來,您是真不想跟這高嫔扯上關系。”弄月捧着茶進來了。

“好了,不提她了。陳福,我昨晚吩咐你今天早上把我抄的佛經送去壽康宮獻給太後,你辦了嗎?”

“回娘娘的話,已經送去了,還是周姑姑接的。不過周姑姑說了,太後很喜歡娘娘抄的佛經,說是字寫得好,也寫得夠大能看得清。”

“皇上對太後極為孝順,什麽好的都先敬着太後。太後雖不理後宮諸事,卻也不能小看她對後宮的掌控。可惜她老人家常年禮佛,也就年節之時才讓衆人過去問安,我也只能另辟溪徑讨好于她了。”

“娘娘對皇上倒比不上對太後用心。這宮裏哪個女人不可着勁讨好皇上呀,今天你送個湯,明天我送個點心的。您倒好,也不多上點心。”

“宮裏對皇上上心的人多的是,皇上又是明君,大多時都用在處理政務上,到後宮的日子一個月裏也就十來天。宮中除了這次剛進的新人,還有原先潛祗的舊人,這些人不僅跟皇上有昔日情份,還大都育有子嗣,只要她們不犯錯,那肯定冷落不了她們。除了去她們那,剩下的也沒幾天,這屆新人也有些出挑的,我就是再上心也分不了幾天。像現在這樣,皇上來了咱好好侍候,侍候得他滿意了,就不至于忘了你,你也就不會失寵了,至于更進一步,那得碰着機緣才行。”

“娘娘想得明白,是奴才想差了。”

“那幾個最近有什麽動靜嗎?”

“都各自跟他們主子那邊的人接過一次頭,現在沒什麽動靜,想來是時日尚短都在觀望着。左右傳回去的都是些咱們想讓他們傳的事。”王月想了想回答。

“弄月,最近小宮女有傳什麽新鮮事嗎?”

“也沒什麽新鮮的,左不過就是偷偷議論新進宮的各位娘娘。噢,對了,聽說靜昭儀私下裏管皇上叫表哥呢。”

“長公主是皇上的姑姑,靜昭儀管皇上叫表哥也沒錯。不過瞧這位的行事,仗着身份應該是不大甘心只在昭儀這位分的,眼光高着呢,少說也是沖着貴妃的位子去的。只要她不來算計我,咱們就先避着她。上面那幾位也不是無害的,讓她們先鬧去。你繼續留意這些小道消息,指不定哪日就用上了。”

“是,娘娘。”

“今天玉妃沒去坤寧宮,說是二公主身體不适,真是這樣嗎?”

“這陣子皇上都在宣剛進宮的幾位娘娘,奴才看來估計是玉妃坐不住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猜各宮都會送點東西過去表示慰問,咱們也不能落下。弄影,你去庫房挑些不容易動手腳、精致小巧的玩意送過去,就說是給二公主解悶的。”

“是,娘娘。”

禦花園遇淑妃

禦花園湖心亭

“你說這魚怎麽就是不上鈎呢?”吳涵望着魚竿郁悶極了。

“娘娘,這池子裏的錦鯉都是給貴人們觀賞用的,每天定時都有小太監投魚食喂養,貴人們觀賞也會應景地撒些魚食下去,這時不時地都有東西吃可不就不稀罕您的魚铒了,想釣它上鈎可不那容易。”

“月姑姑說的是,娘娘,您要真想吃這錦鯉,奴婢讓小太監給您抓來就是了,何必費這心思。”

“弄月,本宮發現你這小妮子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誰規定這釣魚就是為了吃魚的,不興把它釣上再放生嗎?”吳涵瞥了弄月一眼嘆息,突然覺得知音難求。

“娘娘,您要覺着悶,不如到禦花園別處走走,前面的有一大片秋海棠今年開得比往年好得多。”

吳涵聽了有點意動,怎麽說禦花園都是一大旅游景點,現在可以免費參觀當然要去瞧瞧。

“走吧,就去那兒。”

剛到地,吳涵只覺得禦花園不愧是宮鬥事件最佳多發地點,這不,淑妃已經在那兒了,還明顯已經看到她了,正沖着她笑呢。得,接招呗。

“妾參見淑妃姐姐。”

“佳修華真是人比花嬌,你一來呀,這滿園子的花都失了顏色。本宮剛想折兩枝帶回去插瓶,這會都分不出哪些開得好的了。”淑妃笑看着花,卻壓根沒叫起身的意思。

“姐姐這話真是誇得妹妹無地自容了。妹妹不知姐姐在此賞花,擾了姐姐的興,還望姐姐大人大量別怪罪才是。”

“這說哪的話,多個人陪姐姐賞花,姐姐高興都來不及呢,怎會怪罪?難不成在妹妹心裏姐姐就是這麽小器的人?”

“姐姐恕罪,是妹妹嘴拙了。聽聞姐姐要折花插瓶,不巧妹妹有一對白瓷花瓶,用來襯着有鮮亮顏色的花最好不過,如蒙姐姐不棄,就當是妹妹孝敬姐姐了。”

“妹妹真是大方。也對,這滿宮裏也就妹妹連晉兩級,這皇上給妹妹的賞賜想必也少不了。”

“姐姐快別取笑妹妹了。這晉級之事不過是皇上看在祖父的面上給的恩典罷了。皇上是賞了些東西,可這比起姐姐宮裏的也不過九牛一毛罷了。妹妹也沒什麽好東西,也不過是借花獻佛,姐姐可快別揭短了。”

“難怪玉妃說你嘴上抹蜜,這話說得讓人不收禮都不行。好了,今兒個姐姐就承你這個情,收下了。”

“謝謝姐姐成全,妹妹這就回去準備,稍後讓人給姐姐送去,別耽誤了姐姐插花……”

“喲,瞧姐姐這記性,都忘了叫妹妹起身。你們這些奴才也不提醒本宮。妹妹別怪往心裏去,快起來回去歇着。”

“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賞花的雅興了,妹妹告退。”

玲珑閣

“娘娘,這淑妃也太過份了,這不明擺着為難您嗎,您幹嘛還要送東西給她。”剛回玲珑閣,弄月就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了。

“淑妃說得沒錯,滿宮裏就我晉封了兩級,其她人不服也是正常的。像她這樣明着來的,我倒不怕,今天用對瓷瓶解了難,下次再換別的,能用外在之物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別的不多,這些東西我多的是。你們今天沒沖動強出頭做得對,要不然少不得被淑妃借題發揮懲罰你們,到時我能保得住你們的命,卻未必能保得你不受罪。”

“謝娘娘關心。娘娘,這淑妃娘娘經過了這次,暫時應該不會再為難您了。”王月分析道。

“不錯。你先去庫房裏把我說的那對白瓷瓶找出來,你親自給淑妃送去。”

“是,奴婢現在就去。”王月領命先下去了。

“娘娘,家裏傳消息進來了,北邊戰事已平,張将軍首功。”弄影小聲回禀。

“張将軍首功,皇上除了封賞他之外,宮裏張将軍之女張修華也會成為新寵。皇上的壽誕快到了,如果我猜得不錯,在萬壽宴上不管張修華送的是什麽壽禮,皇上都會龍顏大悅晉封張修華。”

“那咱們就得避其鋒華,這次準備的壽禮就不能太出彩了。娘娘想好送什麽了嗎?”弄影有些擔心。

“娘娘,奴才昨天按例去見了皇上身邊的趙總管,他叫奴才轉告娘娘,皇上喜歡馬。”

吳涵笑了,這張忠心符沒白費。隆裕帝來玲珑閣過夜,身為貼身總管趙常肯定随侍,吳涵早在不經意間就給他下了忠心符。這不,內|幕消息不就有了。

萬壽宴張修華晉淑媛

寝室內,王月、弄影和弄月正為吳涵費心裝扮。

“娘娘,是選這件玫紅色繡蝶戀花的好,還是選這件白底繡青竹的好?”弄影先在衣櫃裏篩選了一遍,挑了兩件出來給吳涵選。

“今天是皇上的萬壽誕,按例皇上是要在皇後的坤寧宮歇息的,不過在壽宴上各宮娘娘肯定會費盡心思打扮以求給皇上留個好印象。今晚大部分人會選擇鮮亮顏色,就那件玫紅色的吧,夠喜慶也不獨特。”吳涵手指劃過選定服裝。

“娘娘今晚想低調不惹人注意,那就既不能太素也不能蓋過上面那幾位,不如再梳個墜馬髻,再把這枝彩色琉璃流蘇簪用上,既豔麗又不隆重。”王月思量了下向王月提出建議。

“雖說不出風頭,但也不能讓人覺得太刻意了,我再給娘娘在額頭貼個花钿吧,娘娘想要什麽花樣的?”弄月捧起裝花钿盒子給吳涵挑選。

花钿的顏色豐富多彩,不過多以紅、黃、綠為主,質料多樣,金、銀、珍珠、彩紙等,形狀多變,圓點、蝴蝶、牛角形、扇面狀、各種花型等。有趣的是粘貼花钿的膠是一種很方便的呵膠,此物一經呵氣便發粘,是用魚瞟制成的,粘合力很強,用之粘貼花钿,只要對之呵氣,并蘸少量唾液,便能溶解粘貼。卸妝時用熱水一敷,便可揭下。

“用這個粉色梅花的吧。”吳涵将選好的花钿遞給弄月。

待吳涵裝扮完,陳福也正好進來回話了:“娘娘,時辰差不多了,該過去了。”

“今晚衆多大臣也會攜帶家眷赴宴,人多事雜,陳福跟弄影跟我過去,以防萬一。”

“是,娘娘。”

“把壽禮帶上,走吧。”

萬壽宴并不是單純的後宮宴會,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員也會攜帶家眷進宮賀壽,所以後宮也只有五品以上位分的嫔妃才有資格出席。

宴會的出場順序雖無規定,但各宮都會先派人留心,然後按低位到高位陸續進場,以顯示自己的地位。吳涵到大殿時,底下大臣已先就坐了。吳涵眼角掃了一眼,很快就在前排看到了自已的家人。因要避嫌,只能沖他們輕點了下頭示意。

沒多久各宮嫔妃也帶着各自的皇子公主陸續到了。果然是争奇鬥豔,各有特色,這皇帝後宮的質量的确上乘,各色美人都收羅其中了,連後代的質量也有品質保證。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到!”門口太監大聲報着。

衆人一聽,皆下跪行禮,齊呼:“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後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那場面可真是巍為壯觀,讓人興奮,難怪古往今來那麽多人要争那把龍椅,只這一出便可讓人動力十足了。這四個重量級人物應該是約好一起來的。不過太子這個出場可有點刺激德妃了,雖然只是臉上不忿的表情一閃而逝,李妃倒沒什麽,三皇子是早産兒,身子較弱,對太子之位她早已沒了想法。

“衆卿免禮,平身。”四大壓軸者坐下後,皇帝開金口。

宴會正式開始了。載歌載舞,觥籌交錯。

歌舞剛告一段落,皇後提議:“皇上,今晚妾與衆位妹妹都為您準備了壽禮,想趁此良機以表心意,望皇上成全。”

“準!”

接下來各宮按位分高低呈上壽禮。吳涵的是一幅四扇開合的刺繡駿馬屏風。巧的是淑妃與高嫔送的居然都是“壽”字玉雕,淑妃的是春帶彩的三色玉雕,稍大,而高嫔的則是稍小些的白玉雕。照淑妃的性子這事不會這麽算的。

張修華送的是一幅親手寫的萬壽圖,皇帝龍顏大悅,當即下旨晉封為淑媛。

消息靈通的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北邊戰事張将軍立功的原因,故而雖妒忌卻不至于太上火。

不管真高興假高興,一場宴會都在各人心思各異中結束了。

高嫔殁

萬壽宴過了半個月後,高嫔腸胃不适宣了太醫,可惜吃藥後病卻還是時好時壞,反反複複,今天直接就昏迷過去了。

“娘娘,娘娘,陳公公回來了。”弄月快步跑了進來。

“快讓他進來。”吳涵立馬叫道。

“娘娘,奴才回來了,沒人發現。”陳福跑了進來,喘着氣小聲地說。

“先別急,緩口氣,慢慢說,弄月,快倒杯茶來。”吳涵見着了人也不急了。

喝了茶,緩了口氣,陳福也不敢耽擱:“娘娘,奴才去了高嫔那,又去了趟太醫院,找了幾個信得過的小太監打聽,終于弄清楚了些事。高嫔腸胃不适,宣的是張太醫。張太醫後邊沒人,所以藥是沒問題的,一直不好,應該是高嫔身邊有人給她吃了不潔的東西。吃了幾次藥後,高嫔嫌張太醫的藥吃不好,就想換個太醫瞧瞧,誰知剛換的李太醫前腳剛踏進高嫔那,她就昏迷過去。李太醫是淑妃的人,當然知道內情,有意替淑妃隐瞞,所以只說這次病情來勢較洶,高嫔身子又向來弱,這才昏迷,但要下重藥又怕高嫔受不住,請了皇後定奪。”

“皇後怎麽說?”吳涵迫不及待地問。

“皇後娘娘宣了之前問診的張太醫一起去給高嫔診脈,張太醫得出的結論與李太醫的一致。皇後娘娘也只能吩咐兩位太醫盡心醫治。”

“一致?也對,怎能不一致呢。明顯有人一直給高嫔下了不潔的東西導致她的腸胃一直不見好,明顯李太醫知道卻不敢說,還為昏迷之事找了最佳藉口,這明擺着就是有人要對付高嫔,敢出這手之人也擺明了是宮裏位分不低之人,他又怎敢說出疑點呢。一旦說出,牽出了內情,他也讨不了好,還不如現在順着李太醫的話摘清自己,明哲保身!皇後就算知道這裏面的事,一個小小的高嫔也犯不上讓她扯出淑妃,畢竟淑妃無子,雖有手段卻并非心機深沉之人,讓她占住四妃之一的位置,總好過讓其她更有手段之人上位的強。”

吳涵越想臉色越白,雖早知道宮中兇險,也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卻還是會驚慌、懼怕。想她一和平環境長大的娃,在現代最大的事也就父母離異,何時遇過這種事。

“王月,弄影,你們陪我去看看高嫔,別帶東西了,這時候帶什麽都有可能惹事上身。”吳涵還是決定去看看高嫔,就算求個心安也好。

踏進高嫔的寝室,就聞到一股明顯的中藥味。吳涵站在床邊看向高嫔,只見她呼吸已經比正常人慢了,吳涵上前彎腰幫她把被子拉上一點,剛要把手拿開,卻在高嫔的枕頭邊上發現了一點白色粉末,趁勢将手掃向枕邊藉着袖子的遮擋用手指拿手帕拈走了那點粉末,之後才直起身子離開床邊,強迫自己鎮定地跟高嫔的貼身宮女說了幾句場面話才離開。

剛回到玲珑閣,吳涵立馬叫了弄影過來認那粉末。

弄影聞了之後,大驚失色,“娘娘,您哪弄來的這個?”

“我在吳嫔枕邊發現的,沒被其她人瞧見我拿的。這是究竟什麽東西,跟吳嫔的病有關嗎?”

“娘娘,這是曼陀羅花的種子磨成的粉末,誤食曼陀羅種子、果實、葉、花會導致口、咽喉發幹,吞咽困難,聲音嘶啞、脈快、瞳孔散大、出現幻覺、抽搐等,嚴重者會步發生昏迷及呼吸衰竭而亡。這應該就是導致吳嫔昏迷的原因了。”

“能解嗎?”

“這要看中毒的時間多久了。”

“我剛觀察了下,她的呼吸已經比正常人慢了些許。”

“那估計應該至少中毒有六個時辰了,這是最嚴重的後期階段,奴婢也解不了,而且吳嫔之前的身子也被折騰得虛了,最多今天晚上的事了,娘娘要做好心理準備。”弄影顯然怕吳涵吓到。

吳涵也的确是被吓到了,好端端的一個花樣少女,突然就這樣要沒了,還是死于一場陰謀,而她知道是誰下的手,怎麽下的手,可就是無能為力。不,或許能救的話她也未必會出手,因為這會為她惹禍上身,正如她現在選擇了沉默。

剛入夜不久,高嫔殁了的消息就傳遍後宮了。吳涵聽到消息的瞬間,突然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麽。

“終究,我也被這後宮染上了顏色。”

有人歡喜有人愁

“娘娘,坤寧宮那邊傳來消息,早上太醫院派人往各宮按例請平安脈後發現,張淑媛、秦淑媛、悅婕妤都有喜了,時間差不多,都是在一個月到一個半月之間,剛才正在向皇後娘娘禀報呢。傳消息的人是娘娘進宮之前吳家安插進各宮的人手之一,信得過。”弄月是主要負責收集信息的。

為了不影響皇帝的健康,太醫院每半個月都會給各宮診一次平安脈,脈案也都要一一記錄,一有異常定要上報至皇後處。像懷孕這種事一定要上報,并不是收買太醫就能隐瞞不報的,因為皇後要查彤史,證實你的懷孕日期無誤,如若你敢隐瞞,則被視為不敬,太醫也會被定為失職。

“這是皇上登基之後第一次有後宮嫔妃懷孕,皇上一定高興,她們三人一定會晉封,可其她人未必見得會讓她們把孩子生下來。尤其是已生了子嗣的那幾個。這宮中怕又樣掀起一陣風暴了。”吳涵望着窗外嘆息着。

“娘娘,這後宮就像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一不小心就會被那風刀霜劍傷到,沒有真正的敵人,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在一起只是利益牽扯罷了。想要自保,您就得站在高位讓人對您忌憚,要不就得徹底退出,放棄一切恩寵。娘娘想要獨善其身,就得要有自保之力,就得争。進宮前,您不是一直這麽跟奴婢和弄月說的嗎?一個無關緊要的高嫔就讓您消沉了一個多月,您這樣不堪打擊,拿什麽跟人争?就算您不為自己想,也得為您背後的吳家想,說直接點,娘娘本來就是吳家為安帝心送進宮的質子,宮裏宮外多少人盯着您,盯着吳家,您與吳家是相互依靠的。您要倒下了,誰來安帝心,吳家可只有您這一個夠分量的嫡女。”弄影不想看着吳涵再繼續消沉下去,只能直言不諱了。

“娘娘,您現在已經入局了,想退也退不了。奴婢知道您不想害人,可也不也能任人宰割呀!此次三位嫔妃有孕,上面一定有人要出手,您再不振作,到時就得被她們算計成替罪羊了。”王月也出言勸誡道。

“娘娘,在宮裏,您得學會适應這一切,您要倒下了,可沒人會為您消沉。”陳福的話最直接。

吳涵倚着窗戶,閉着眼睛,腦中閃過無數與吳家之人相處的溫馨畫面,又想起在現代的平靜生活,深呼了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心:“是啊,我還有家人,我還要回去呢。既然當初選擇了沉默,現在又矯情個什麽勁。”

吳涵轉身利落地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陳福,王月,把你們手底下那幾個跳蚤給我盯緊了,我絕不允許這次她們把手伸到玲珑閣來,要誰敢動手,直接把她的手給我剁了。”

“弄月,通知咱們安插在各宮的人手,一有異常情況及時回禀。”

“弄影,你去庫房挑一些不容易動手腳的賀禮,到時消息在明面上一傳出來,你跟着我把東西送過去,帶着鄭太醫一起過去,當着她們的面檢查,鄭太醫是皇上的人,可以避免事後被人動手腳說不清。”

“陳福,通知下去,這段時間,玲珑閣的人出入都要搜身,免得出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讓人百口莫辯,再給他們每人每月補上兩個月的月奉安他們的心。再告訴他們,誰若發現了不詭之人來舉報,查證屬實之後重賞百兩紋銀,若是誣蔑,則把他退回內廷司重新學規矩;若各宮有人來行賄賂,查證屬實之後,自首的人賞他所被賄賂銀兩的十倍;被咱們查到的人,直接賞他二十大板再送回內廷司;若是被人脅迫,說出來的人咱們自會幫他們解決,若不說,發現後一律送到掌刑司,死罪,既然他不想我活,那他想保的人也別想活。”

“王月,你放話出去,我要為太後親手繡一幅萬福圖,在完成之前如非必要哪兒都不會去。”

“是,娘娘。”幾人見吳涵振作起來,也是歡喜領命去辦了。

坤寧宮寝室

“娘娘,其她兩人倒罷了,可這張淑媛有大将軍撐腰,這要生下來的是皇子,對太子可是一大威脅!”

“那也得她生得下來,第一個要出手的肯定是靜昭儀,她的心氣高着呢,怎麽可能會讓人在她之前上位。更不用說其她人了,哪個是簡單的。這幾年皇上忙着争儲,剛登基又忙着穩定朝局,太後也不欲讓皇上分心,你以為後院幾年無所出會不讓人察覺,不讓人懷疑本宮?”

“可那也不能不管呀,只一個德妃的心就大了,再來幾個,不是養虎為患嗎?”

“本宮就怕她們不鬥,人多了,皇上的選擇也就多了,矛盾也才會多,等到哪天皇上厭煩了,此消彼長,本宮只需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可後宮不寧,娘娘您也要受責的呀?”

“那就把自己摘出去。難不成本宮還得護着她們出門不摔跤,東西不亂吃?只要不是本宮出手,皇上現在也有了三子兩女,這三個出了事,皇上、太後再生氣也不會對本宮怎麽樣,頂多責怪兩句罷了。”

“好了,她們也該到了,陪本宮出去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吧。”

坤寧宮大殿

“昨天下午太醫院來報,張淑媛、秦淑媛、悅婕妤都有喜了,這是天大的好消息!本宮已經上報皇上了,皇上也很高興,只說要賞呢,旨意今天就會下來。趁着現在人齊,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皇後笑着宣布了這個重磅炸彈。

“這可真是大喜事呀,還是三喜臨門,真是恭喜三位妹妹了!”德妃最先出聲恭喜了。

“是啊,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可不得封賞嘛!”

“妹妹真是好福氣!”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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