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終南山之行（下）

入夜，洛湘打了一輛車，帶着凱厄斯來到終南山附近的一家旅館住下。

“姑娘，要幾間房呀？”旅店櫃臺的老阿姨帶着老花鏡，編織着圍巾邊看着洛湘二人問着，雖擡着頭說話，可一點也不影響手底下的功夫。

“2間單人間，阿姨。”

“親愛的，1間。”凱厄斯貼着洛湘的耳朵說道。

“呦，還有個外國小夥子。哈漏。”老阿姨聽到凱厄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才發現剛剛一直低着頭帶着帽子的凱厄斯原來是個外國人，老阿姨也曾聽小孫子做英語讀聽家庭作業時興致學了兩句，這時看到難得來了個歪果仁，興致一上來學着小孫子打了聲招呼。

一旁的洛湘嘴唇禁不住上搖，看，這才是正确的普通中國小老百姓英語的打開方式嘛！

“姑娘啊，這小夥子是你什麽人呀？”老阿姨好奇的拉過洛湘自以為小聲地問道。可惜對面兩個耳力……

“丈夫。”凱厄斯插了進來，這會子倒是會說中文了。洛湘瞪了他一眼，因着開了一間房，老人家思想可能不太前衛，說夫妻也許更能接受。畢竟出門在外，陌生人的友好和好感多一分沒人會嫌多的，故而洛湘也就沒有反駁他。

“姑娘，你老公真不愧是外國人，真時尚。瞧這眼珠子，是不是戴了美瞳呀？還是紅色的，真喜慶。”老阿姨笑眯眯地拉着洛湘說道。

洛湘聞言，憋着笑點了點頭。阿姨，你怕是對時尚有什麽誤解。

拿着房卡回到房間後，洛湘笑着拍了拍凱厄斯的肩膀，“時尚的小夥子……噗……哈哈哈哈……”

凱厄斯有點困惑，“你到底在笑什麽？”

“阿姨說的話呀！”洛湘挑眉，想到旅店阿姨的話又捂着肚子笑起來，直“哎呦，哎呦”的叫喚。

凱厄斯走上前幫着洛湘揉了揉肚子。

“怎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洛湘握住凱厄斯揉着她肚子的手，目含笑意地看着凱厄斯。

“我不太明白她的話。”凱厄斯反握住洛湘的手道。

“你不是會中文了？”

“咳…咳…”凱厄斯有些挂不住面子，“略懂。”真的，前面裝了個……沒真材實料，真的分分鐘……“我先去獵食了。”

聞言，洛湘突然恢複了冷淡的表情。

凱厄斯定定的看着她，想知道她的反應。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如果你……”

“不要制造出新生兒。”洛湘截住凱厄斯的話。雖然她不喜歡凱厄斯吸食人血，但對于凱厄斯而言，那畢竟就相當于豬肉對于人類而言，這些日子她也在不斷催眠說服自己，對于這點，已有慢慢接受，軟化的心思。可畢竟……吸血鬼對于西方而言雖然是西方傳說，可是在這個世界，吸血鬼卻真實存在。那麽誰又能保證在這個世界，東方神話或者道士之類的不會存在呢？畢竟自己也是一個事例。

凱厄斯望着洛湘，試圖在她的眼中看到對他的不滿厭惡，可是都沒有，這一點令他感到很開心。“謝謝你，我的愛。我很快回來！”說完，凱厄斯吻了吻洛湘的額頭，消失在房間內。

……

這幾日，因着日日晴空萬裏，太陽高照，洛湘帶着凱厄斯在旅店中過着晝伏夜出的生活。這幾天，凱厄斯對洛湘的來歷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等到一日細雨綿綿，陰空蔽日的上午，凱厄斯撐着前幾日洛湘從古風市場淘來油紙傘，陪同洛湘來到了終南山後山。

可惜，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曾經的“終南山下，活死人墓”，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痕跡。

洛湘回到終南山山頂，站在山頂眺望遠方，神色有些莫名。凱厄斯撐着油紙傘站在洛湘身後，陪着她一起沉默。

“你知道嗎？”洛湘有些嘶啞的聲音穿來，沒等凱厄斯回答，又繼續說道，“曾經我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我心裏只有難受，憤懑，不解。我不明白為什麽我會來到金庸筆下的世界，怨恨命運讓我和姐姐分離，疏離着那個世界的一切，就像一個旁觀者高高在上，觀看着那個世界的一切。也曾絕望過，失落過，最後我放棄了那個世界，帶着終于解脫的心情離開了那個世界。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當我真的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我卻在懷念那個世界。凱厄斯，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洛湘苦笑着臉轉過身來看着凱厄斯說道。

凱厄斯聽得斷斷續續，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可是這不妨礙他看出了洛湘的難過。他走上前，擁住洛湘，下巴蹭了蹭洛湘的頭頂，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的洛湘只是需要一個傾吐心事的缺口，所以他用懷抱去擁抱她的悲傷，分擔她的難過。

洛湘第一次沒有逃避凱厄斯的懷抱，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身。

煙雨中，一對璧人站在終南山頂，雲氣霧繞下，帶着一股朦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