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石宇不服她拿到C位,本來是想羞辱她的,見她态度如此坦蕩,反而接不住招了,臉黑得像塊炭。

談書音端起了餐盤:“誠懇地提個建議,你真的不适合這個節目,我還以為自己待的是什麽重犯監獄。”

說完就直接坐到了另一桌上,于浩也一起離了席。

見邊正清也要起身追過去,石宇壓不住火氣了:“邊正清,別忘了你是哪個公司的,胳膊肘還往外拐是吧?!”

邊正清覺得自己真他媽倒黴:“兄弟,我把朋友帶過來,結果沒頭沒腦被你罵一頓,冤不冤啊?怎麽着我也得過去道個歉吧?”

“有什麽好道歉的,我哪句說錯了?”石宇冷笑,“別忘了經紀人怎麽安排的,跟其他公司的選手走這麽近,你是想回去受罰?”

隊裏又有人說了句風涼話:“人家這叫識時務,當然哪邊有前途去哪兒了,3A呢,金燦燦的大招牌,可比跟咱們在一起有話題度。”

這話說的他跟叛徒一樣,邊正清臉色難看,心裏哇涼。

他不擅長吵架,直接端着餐盤一言不發坐到談書音兩人對面,悶頭吃了兩口,擡頭:“……我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那種話,江延,你別生氣。”

談書音不以為意:“說話難聽的是他,你道什麽歉。不過他也确實奇怪,大家都是要當愛豆的人,拿刻板印象攻擊同行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

又拿指節敲了敲邊正清的腦殼:“瞧把你委屈的,跟這種人當同事也是難為你了。”

邊正清瞪了她一眼,心裏的難受消散了點。

談書音兩天下來沒怎麽合眼,早就疲憊不堪,吃完飯就回了宿舍,準備睡一覺恢複精力,明天拿出最完美的狀态。

邊正清跟她一起回去,聊起一樁趣事:“昨晚你沒回來睡覺,周盛走錯門,直接在你床上睡了。”

談書音沒潔癖,聽完也沒什麽反應,見他憋笑,忍不住問:“發生什麽了嗎?”

邊正清:“前天我剛把跳蚤粉撒到床墊下面,結果他跳蚤粉過敏。”

談書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怪不得今天周盛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粉,也不往她身邊擠,還離奇地躲着鏡頭,連C位競選都沒參與,原來出了這樁事。

選秀節目裏,人氣越高的選手鏡頭越多,一般低人氣選手會選擇跟種子選手打好關系,多蹭點鏡頭。但周盛目的性太過強烈,難免讓人感到不适。

他的眼睛如同高端探測頭,能從一百零八個練習生中精準挑選出自己的獵物,然後把自己的時間分配在這些種子選手身上,精力旺盛得讓人佩服。

躺到床上的時候,談書音習慣性地摸了摸枕頭底下,想看看江延那邊有沒有什麽事發生,結果入手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邊正清臉上貼着面膜,還扔到她床上一張:“忘了告訴你,昨天選管晚上過來查寝了,所有電子設備都被收走,死心吧,貼張面膜保養一下。”

談書音連敷面膜的心情都沒了,忙去扒行李箱。

邊正清:“ipad也收走了。”

談書音:凸!

江延那小子千萬別趁着她閉關搞事!

戎丹丹跟着江延來到皇巢,不明覺厲。

跟她想象中的草臺班子完全不同的是,皇巢占據了本市CBD的黃金三層,辦公區域通透敞亮,設計簡約現代化。

來往的辦公人員不多,但能看出都挺有素養,以戎丹丹毒辣的眼光看,學歷和業務水平都不會太差。

譚創笑眯眯的:“部門都是剛建立,今後還要發展的,你們可別嫌棄。我爸怕我虧錢,就只騰給我三層。他說皇巢要是真能折騰起來,上面幾層也給我留着。”

上面幾層?

戎丹丹記得華夏老牌汽車公司瑞豐的總部就在這裏。

她猶豫地問:“你爸是……”

譚創:“譚發財啊!”

戎丹丹:“……”

怪不得底氣這麽足呢,原來是汽車大亨的兒子。

據傳瑞豐老總譚發財對獨子寵得不行,幾乎有求必應,沒想到竟然就是眼前這位。

戎丹丹覺得有點一言難盡,譚創好歹也算人人豔羨的太子爺了,怎麽對江延的态度那麽好?江延又是什麽時候跟阿音搭上線的?

都說經紀人是藝人的保護傘,可她現在越來越覺得無力了……談書音現在根本不需要她的保護好嗎!

譚創帶着她們走上三層中的最頂,剛出電梯,迎面就是一條紅火又喜慶的橫幅:恭賀我司江延練習生榮登閃耀之星主題曲C位!

接着就是滾動播放閃耀之星主題曲的大屏幕,畫面裏的少年們帥氣又吸睛,滿滿迸發着蓬勃的朝氣。【公/衆/號/不/知/名/橘/子/整/理】QQ群:661427487

‘江延’穿着校服式樣的閃耀之星制服,頭發染成了甜蜜的棕栗色。

他站在一百零八個練習生的最中心,清瘦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出類拔萃,臉上的笑容比星光還要耀眼。

江延的步子停在屏幕前,視線緊盯C位,表情一言難盡,活像見了鬼。

戎丹丹驚呼一聲:“C位竟然是江延!這小夥子真不錯!別說,攝像頭一圈掃下來,還真是他最合适!”

譚創在旁邊啧啧稱嘆:“我是真沒想到我家江延可塑性這麽高,你看看,跳舞也有模有樣的,我就沒見他笑得這麽開心過,別真是找到天命行當了。”

“談小姐,你瞪我幹什麽?”

江家。

曲婉月在卧室裏聽了一晚的閃耀之星主題曲,整個腦子都是炸的。

她後悔昨晚點開視頻看笑話了,她後悔把這個視頻拿給老公看了!

江得勝拿手機盯着C位看了一晚上,眼珠子都泛紅絲了。

他還記得兒子回來那幾天對他如何冷漠,看見他時中間隔着丈八尺,連句完整的話都不願意說,只差臉上沒寫仇人兩個字。

可他現在站在舞臺上,笑得這麽開心,耀眼又奪目。

是很久都沒有過的光彩。

江得勝記得兒子小時候也挺喜歡笑的,還挺搗蛋,整天嘻嘻哈哈沒煩惱,跟所有正常的小朋友一樣。可從他十歲那年媽媽癌症去世開始,一切就變了。

他開始變得沉默,也更放縱,整天埋頭在電腦前搗鼓,也不去上學。

江得勝怕他毀了自己前途,好容易勸去學校,過幾年再娶,又不行了。

那時離前妻去世已經過去了四年,江得勝原以為兒子也已經從過去走出來了,結果沒多長時間,他開始變本加厲。

打架,抽煙,一切從小培育起來的教養在他身上蕩然無存,學校三天兩頭訴苦,自己也軟硬兼施,卻無論如何都沒用。

這樣折騰了兩年,江得勝的頭發也白了半茬,後來聽好友的建議把他送到國外,據學校說還挺安靜,沒有任何他說的頑劣跡象。

江得勝曾經偷偷去看過他,餐廳裏,他一個人用餐,孤獨的坐在那裏,像個小王子。

吃完了又去教室,圖書館,健身房……一天的生活無聊又簡單,像每個最簡單的學生。

江得勝差點忍不住冒頭,但父子倆剛剛大鬧一場,讓他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回到家,準備等學期結束,兒子回家後再跟他冰釋前嫌,結果他在國外一待就是四年,期間沒回過一次家。

好容易去年學業結束,把他盼回來了,結果迎面就是一張銀行卡和一沓賬單,說裏面是他成年後的學費和生活費,還十分冷靜地表示以後會把養老金打給他。

……

江得勝想着想着,眼裏冒出了淚。

手機裏活潑的‘pick me’還在響着,曲婉月一下子就不瞌睡了。

她哪見過他這樣,揪着紙巾給他擦淚:“老江你幹什麽呢?多大年齡了還哭,讓孩子看見了笑話!”

江得勝接過紙巾,哭得渾身一抽一抽的,臉都紅了:“老大不要我了,他願意笑給那麽多人看,就沖我冷着一張臉。”

手機上的‘江延’剛好ending pose,一個wink伴随着燦爛無比的笑臉,江得勝愈發忍不住眼淚。

曲婉月很久沒聽他說過這麽掏心窩子的話,心裏一酸,懶得給他遞紙了:“一個白眼狼你惦記那麽久,有本事你在他跟前哭啊……”

江得勝:“閉嘴!你怎麽不在他跟前哭!”

曲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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