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為默認童妍是去跟老鄉們通宵去了,第二天再見到她,舍友們都沒追問。

哦,也不是沒追問了,她們有問她“昨晚玩嗨了吧”,而她根本無需撒謊,實事求是地點頭就行。

只有路航,很莫名地發現了不對。

可能也不算莫名吧,畢竟她是唯一那個追問了“你昨晚去哪兒了”的人。

而童妍做賊心虛,你要她憑借問題的微妙巧合糊弄過去不難,可要她大言不慚地說謊,她還沒這個臉皮和修為。

于是她的臉适時地紅了,配合着語塞的表現,任誰看到都會大為起疑。

路航盯住她的眼睛,臉色漸漸變了:“你該不會……暗地裏其實已經有男朋友,昨晚進行什麽不可描述的活動去了吧?”

童妍咬着半邊嘴唇,含含糊糊地避開與她直視的角度:“沒有,我沒有男朋友……”

她的否認非常微妙,路航立刻抓住了其中的漏洞——只否認前半句,沒否認後半句。

其實換個粗心的人,大可以将這當成最根本的否認——連男朋友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不可描述的活動,一言以蔽之,無需否認兩次。

但路航就是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我昨晚去找你,她們說你跟莫循走了。你跟他幹嘛去了?”

這回童妍徹底回答不出來了。

路航語調都變了:“不會他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欺負你了吧?!”

童妍一看她這磨刀霍霍馬上就要沖出去跟人拼命的架勢,着急之下口不擇言:“他沒有,是我自願的!”

路航霍地回頭,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童妍覆水難收,只好忸怩着承認:“我們說好的,不是男女朋友,偶爾……在一起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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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航勃然變色,嘴唇哆嗦了半天,終于什麽也沒說出來,拂袖而去。

童妍沒臉當面找她談這件事,只能給她發消息,但她也都沒理會。

童妍不知還能怎麽做才好了。

原來真有這樣的事啊,而且這樣的事,真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謂“這樣的事”,是她上學期結束前才聽一位師姐說的。

說起來,童妍和這位末末師姐可以說是非常有緣分了。

師姐本科不是學法律的,也不是本校的,工作幾年之後想要轉行當律師,便考了個法律碩士,與童妍同一年入學的。

剛入學不過兩周的那天,她們搭乘同一輛校車去學校在郊區的校區參加活動,末末師姐和她一位同班同學坐在一起。

當時因為剛入學,同班同學也彼此不太相熟,何況還是異性同學,少了宿舍這條紐帶,往往趁着一起參加活動的機緣才能自我介紹。

童妍坐在他們前面,聽後面的師姐對那位師兄說起自己的籍貫。

她立刻回頭,用方言與她搭話:“我也是那裏人!”

末末師姐中學也非出自童妍和莫循那兩所牛校,再加上研究生與本科生交集甚少,她在讀的這兩年,基本上就只跟童妍聯系,與其他同鄉都沒什麽接觸。

但她和童妍非常投緣,兩年之後她畢業,特意請童妍吃飯作為告別。

飯桌上倆人聊天,末末師姐說起本科時宿舍裏的尴尬事,有一件特別讓人難受,就是兩名同學鬧別扭,從大一開始,直到大四畢業彼此都不說話,原以為畢業後就能終結尴尬,沒想到畢業後開始流行QQ群及後來的微信群,別的宿舍都有,就她們宿舍沒法拉這個群,而且也沒法宿舍聚會,只能看着別人羨慕。

這兩個女同學之所以鬧得老死不相往來,起因也可以說是謎之尴尬了:其中一位女同學甲有道德潔癖,另一位女同學乙卻過于開放,乙在宿舍裏說,自己從初一開始就一年換一個男朋友,她認為跟男人上床就跟吃飯一樣自然。

其實乙的意思應該是食色性也,人類的性需求與食欲一樣正常,應當正視,不該被遮掩歧視或歪曲。這是一種平權時代關于生理健康的正常表述,但也許她措辭不當,讓甲覺得她的意思是男女關系可以非常随便,于是衛道士本能發作,再也看不慣這個女生,倆人大吵一架之後,同一屋檐下也就這樣互相視為路人了。

童妍再一次給路航發消息未果之後,郁郁地放下手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原來她自以為換個性別就能與自己一拍即合愛得驚天地泣鬼神的路航,其實與她三觀不合。

算了,不能強求,随緣吧。

也可能哪天,她們倆就又和好了呢?

畢竟在末末師姐那個故事的結尾,有道德潔癖的女同學甲,後來是與老公相親後閃電懷孕的——未婚先孕哦;反倒是乙,按部就班結婚生子,一步行差踏錯都沒有。

而乙很大度,當年的事只字不提,更別說拿來打甲的臉了。

不用說,此時她們宿舍,終于有了微信群,也終于可以聚會了!

說到莫循那邊,自從與童妍有了那層關系之後……

他難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到底是該滿足,還是後悔。

得到了她的身體,卻好像離她越發遠了,原本以為可以出奇制勝曲線救國,沒想到她現在越發與他劃清界限,除了約 P之外,幾乎都跟他成陌生人了。

她的理由是:“咱們都這樣了,要是平常再總是在一起,那跟男女朋友還有什麽區別呀?”

後來時間長了,她畢竟有所松懈,還算是讓他有了些可乘之機,而剛開始那一段……

真是一只腳在天堂一只腳在地獄的日子啊!

為了躲他,她甚至連同鄉聚會都不去了。

可散場後他卻在群裏看到她就在集體照裏巧笑倩兮,不由怒氣沖沖發消息質問:“你剛不是說不去的嗎???”

童言:“嗯……然後收到狀元姐姐消息了呀,問我們倆什麽情況,怎麽我不去,你也不去。”

循緒:“是啊!就因為你不去,我去了也沒意思!”

童言:“你是怕被那個誰纏上吧?”

循緒:“你管我這麽多,難道是吃醋?”

童言:“也是,不該問,算我多嘴,不好意思哈。”

莫循看她這草草一句話,分明就是要結束對話的意思,連忙又補了一句追過去:“你用得着像避瘟神一樣嗎?大不了我不找你說話呗,你提呀,我還會不答應?”

要如何讓你相信?我真的可以不找你說話,只要能看到你,跟你那麽近地同處一室,聽你跟別人說話,也可以啊……

童言:“好的知道了,下次吧。”

莫循被她噎得幾乎背過去。

下次?下次要等多久你知道嗎?!

在這之後約的那次,莫循還是意難平,不依不饒地盯着童妍要說法。

童妍有些不耐煩了:“哎呀我不是說知道了嘛,下次,ok?本來我是想得簡單,你去我就不去呗,我怎麽想得到我不去你也不去了?我們倆都去嘛,還能讓別人明确看出沒什麽來,要是都不去就更不合适了,沒的讓別人懷疑我們倆同時消失是一起幹什麽去了。”

莫循牙癢癢,敢怒不敢言:……一起幹什麽去了?一起幹這個呗,人家也沒想錯!

莫循還要就這件事掰扯下去,童妍突然意識到什麽,驟然翻臉:“搞什麽?不是說好了不聊天的嗎?那今天算了吧,真掃興!”

莫循急了,一步蹿過去抱住她:“不聊了不聊了,幹正事!”

他将童妍的臉扳轉來試圖親吻,見她臉色還沒複原,嗓子眼裏哼了一聲,一副冷眼看他表現如何的樣子。

他簡直快瘋了,他受氣小媳婦兒伺候大爺吧這是!奶奶的怎麽就淪落到這一步了?!

但也沒辦法,他只能低聲下氣:“我錯了,将功補過,行不行?”

一番努力之中,他欣慰地感到她那在“留校察看”的态度之下緊繃的身體越來越放松。擦!他實在太吃她了,僅僅只是這樣,他就得到莫大鼓勵,渾身都酥軟了,所有的硬度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

他分外努力地做功課,切切地問:“我表現得怎麽樣?夠好了嗎?”

她聲音也軟化了不少:“還行,還可以再努力一點……啧!別再親嘴了行不行?半天了還不夠啊?這樣好像……”

他的熱吻應聲沉低,同時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出後面那句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的“男女朋友一樣”。

他細致入微地緊緊盯住她一絲一毫的反應,每次眼看她逼近最緊要的關頭,他就故意迂回一下,避開她最敏感那個點,錯亂掉她最享受的節奏,放輕她最想要的力度,将她的舒服拉得很長,可就是控制着險險只差一線,不讓她達到。

她被引誘着焦急地來就他,自己也調整動作試圖彌補上缺失的那一點,可他敵進我退地與她反複周旋,就是不給。直到她心癢難搔地半是撒嬌半是賭氣地開始推他,最後忍不住出聲求他,他才快意恩仇地如了她的願。

被磨得太久,極樂的沖擊狂烈得幾乎難以招架,當她尖叫着終于企及在他面前最柔順最配合的狀态時,他總算得以噙一縷報複式的低笑,沉沉吐出剛才就想說卻沒敢說的一句話:“咱們倆都去能讓別人明确看出沒什麽來?這叫沒什麽?那還要怎樣才算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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