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婉婉見他這副樣子,也有點想笑,心道他這是被女人哄慣了。這該解釋的她都解釋了,沒有絲毫漏洞,可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不過好在人不再兇她了,看來也消了一些氣了,剩下的是骨子裏的高傲所致。就他這性子,就算是他有錯,要他向人低頭,也明擺着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過倒也正常,人家是皇上,對也是對,錯也是對,哪裏會犯錯呢?

小姑娘又往前蹭了一小步,“哥哥……”

她還在試探着喚着他,那抓着他衣服的小手這時展了開,待确定他确實是和剛才不一樣了,膽子便大了起來,手輕輕地動了。

她明白,此時很明顯,這男人還得哄。

魏昭雖然心中并不确定她的心思,但眼下這事兒他挑不出什麽,自信想的話,還好像是他的錯了。

他此時時需要個臺階,一個和她重歸于好的臺階。他要,婉婉便給他,只要他到時候能幫她對付上官類,他要什麽她都給。

嬌滴滴的小人兒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臉色,這時小手去拉了拉他的大手,接着側身從那桌前出來,拉着他緩緩地後退,将人輕輕地往前拽着,一面拽,一面開口,聲音嬌柔,說的更是極是小心。

“我有寶貝送給哥哥,很好看,很好看,哥哥,想不想瞧瞧?”

臉上猶挂着淚痕,那眸子清澈極了,看上去嬌滴滴的,又妩媚,又可憐兮兮的。

魏昭沒動,當然是一動沒動,臉還是冷的跟塊冰似的。

這時,小姑娘雙手都握了上來,輕輕地晃着他的手臂,“真的好好看,哥哥一定喜歡。”

這話說的同時,人一點點地向後退着,小心的拉着他。

男人眯着她,端的是冷如寒松,傲如霜,雷打不動的。

婉婉嘴唇微顫,這時小手在他的手背上着急地搓了搓,又輕輕地晃了晃,眼中含着水兒,帶着祈求和渴望,“哥哥,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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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求”不單單是眼下的意思,還是什麽意思,她拽着他要幹什麽,婉婉知道魏昭心裏明明白白。

他吃素了幾天了,說他不想要她,打死婉婉都不信,但他就是端着……

小姑娘又嬌柔地喚了他兩聲,求着哄着。

如是周旋了良久,那尊貴的男人冷着臉,方才動了……

這一動就是下了臺階了,婉婉面上狂喜,心中腹诽。

她帶着他向後退,眼睛始終盯着他,小臉兒嬌豔妩媚,小心翼翼地引着,一點點地走……

待到轉過了屏風,這嬌軟的小人兒便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哥哥!”

男人的大手被她環在了她的肩頭上。美豔豔,香噴噴的小美人兒,嬌喘喘地伏在人的懷中,揚起小臉兒,瞅着人,妩媚一笑,媚聲媚态,軟綿綿地道:“我要給哥哥看的寶貝就在這兒,好看麽?哥哥喜歡麽?”

她當然好看,但魏昭當然不會回答,至于喜不喜歡就更不會說了。

婉婉微微一笑。他不回答也沒有關系,她全然不在意。接着小姑娘的手臂便從他腰上拿了下來,緩緩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媚眼如絲,踮起了腳尖,嗅着他的氣息,一點點地湊了過去,與他鼻尖兒相碰,停在了他的唇旁,開口道:“寶貝送哥哥了,哥哥要不要?”

那魏昭還在冷臉抗拒,半絲主動都無。

婉婉知道,當下妩媚地一笑,朝他靠去,主動地一點點地親起了他……

正午陽光正足,那小窗外的石榴花嬌豔欲滴,時至八月底了,天兒已經有了涼意,忽而起了風,花枝亂顫的……

魏昭剛走,婉婉便聽到了芸香喚她。

小姑娘起身,被子提到胸前,及腰墨發如瀑般瀉下,垂至臉旁,将她那嬌豔的小臉兒襯得更小了。

芸香快步過來,将手中的一封信件給婉婉遞了過去。

“小姐……”

尚未接過,驟然一見信封上那“婉婉親啓”的四個大字,小姑娘的心便一顫,與此同時,感覺猶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那是上官類寫的。不用打開,她也大致知道信中的內容,因為日子漸近,是上官類要回來了。

不錯,前世,他就是兩天後回來的。

但前世并沒有這封信。今生那男人尚未得到她;她吊了他的胃口,對他的态度變了,所以那上官類也有了變化。

婉婉接了信,沒看,直接便一下下地給撕了。

“小姐……”

婉婉面色冷然。她對上官類不是恨,是惡心。

“他要回來了。”

“啊!”

那芸香一聽小姐這話,再見她撕信,還有什麽不明白。

“是……姑爺……”

婉婉點頭,“一個月過的好快。”

“那,小姐,小姐咱們該怎麽辦,小姐已經有法子應對了麽?”

芸香的聲音已然發抖。

是的,事情很嚴重。

先不說她與魏昭的關系問題,她此時已不是處子之身。

那上官類此次歸來對她就得像匹狼,要與她圓房的。夫妻之間圓房也是再過正常之事,所以……他會發現她已不是處子之身,繼而……

婉婉搖頭,“我沒未有萬全之策。”

芸香一聽實在難以控制心中悸動,這時甚至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了小姐的手。

“那,那怎麽辦啊小姐?”

婉婉道:“若想不被發現,唯有不和他圓房。”

“可是,可是小姐,這日子長着哩,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婉婉點頭,“我知道。”

“那……”

“所以我用最後這幾天試探了魏昭。”

芸香反映了反應,明白了一些。

“那在小姐看來,魏昭對小姐怎樣?”

“無情有欲。”

“那他會幫小姐麽?”

婉婉沒有立刻回答,卻是過了一會兒才道:“他并不可信,但我只能信他。”

說着她從枕下拿出了一本書,又從書中拿出了一張對折過的紙張。

婉婉将那紙再度對折一次交給了芸香。

“這上邊是我需要的一些胭脂水粉,你一會兒便出府一趟,為我買來。”

“是,芸香知道了。”

丫鬟并不多問,聽小姐吩咐了,便收了紙張,點頭。

婉婉應了聲,接着瞧着那本書,手指輕撫,“叫橙兒給我拿火盆來。”

“唔……”

丫鬟聽言愣了一下,但如故并不多問,點了頭,立時去了。

當天下午婉婉起了身,穿了件松緩的白衣,只把發髻松松挽就了番。她坐在桌前将那本她看了一個月,此時已經全都背了下來的書一頁一頁的撕了,丢進了火盆中,燒了幹淨。

她想過法子,但都是權宜之計,若想徹底守住身子,唯有逃離……

但此時方才八月尾,卻是要到十一月魏昭才會離開,她才有希望離開。

這三個月,她究竟會怎樣呢?

婉婉瞧着盆裏的火苗,瞧着那一頁頁化為灰燼的紙張,視線又好像穿過了它。心中沒底是一定的,但她會拼到最後。

當日夜幕降臨之前,芸香返了回來,帶回了她需要的全部東西。婉婉當晚便對着鏡子,暗中書中所說試了試,但覺效果頗好。

這夜她睡得很穩,很踏實。

第二日早上醒來,收拾妥當,她正在房中吃飯,這時,屋外傳來了嘈雜聲。

婉婉聽音停筷,心下狐疑,一個眼神,一旁的芸香就立馬出了去。

不時,她竟聽見了許凝薇的聲音。

“婉婉!”

許凝薇人未到,聲音先至,沒進門,就開始急切地喚着她。

婉婉立時站了起來,朝門邊迎去,這時眼見着芸香和許凝薇的丫鬟冬兒一起攙扶着許凝薇快步過來。

婉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凝薇姐姐這般早地過來,還如此急迫,怕是有大事。

婉婉心中想着,見人這時終于進了來。

她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氣喘籲籲的許凝薇,拉她坐了下。

“姐姐,怎麽了?你為何這般慌張?”

“咳咳,咳咳咳……”

許凝薇坐了下便咳嗽不止。婉婉輕撫她的背脊,趕緊端了水過來給她。

“凝薇姐姐,慢着點,慢着點……”

小姑娘這時心更是吊了起來。許凝薇身體不好,平時走路很慢,這般都不顧咳疾,跑到她這來,看來一定是出什麽大事了。

許凝薇緩了好久,方才漸漸地不咳了。

她當下一把拉住了婉婉的手,開口急道:“婉婉,出大事了,你,還不知麽?”

婉婉這一聽便明白這“大事”是她的事,心口猛地一顫。她是有大事,那便是和魏昭之事。淩薇姐姐如此,莫不是……

“怎麽了?”

小姑娘心口狂跳不止,但面上卻絲毫看不出波瀾,沉穩地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她身邊的芸香心中想的和小姐一樣,已然牙齒打顫,手都哆嗦了起來。

許凝薇緊張道:“昨晚之事,今早便在府中傳了開了……咳咳咳……”

婉婉更是心悸,壓下驚懼,壓下好奇,再度輕拍許凝薇的背脊,“姐姐慢慢說,別着急,我聽着呢,到底是什麽事傳開了?”

許凝薇點頭,“是,就是那柳豔茹之事,她,她懷了三爺的骨肉!!還說你害她,報複她,把她弄到了鏡花緣去折磨……昨夜……昨夜她不知怎地從鏡花緣跑了出來,去見了虞姬……她……”

婉婉原本心口都要炸裂了,直到聽到“柳豔茹”三個字,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她沒用聽完,許凝薇後頭的話,她已經充耳不聞了。

柳豔茹能有辦法逃出來,是她始料不及之事,懷了孕就更是前世不曾有過的事。

懷了孕的柳豔茹去虞姬那對她倒打一耙,還傳開了此事,俨然把她成了壞人。

讓自己帶來的陪嫁丫鬟爬了自己丈夫的床,還懷了孕,她也成了笑話。

現在府中定然都在讨論此事,讨論她。原本于她而言這的的确确是件大事,是件壞事醜事,但其實這些都不是婉婉在意的。

只要她與魏昭之事不暴露,剩下的什麽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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