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我為兄,你為弟

于航回到源城了,這座江南小城以一場連綿多日的雨,來迎接于航的歸來。

于海領着他,回了于家老宅,見到了等待他多時的于滄老爺子。

于航來到于滄面前的時候,老爺子在自家的小花園,拿在一把剪刀正在修剪一盆月季的枝葉。

見到于航來了,于老爺子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先對于海交代道“辛苦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跟航航單獨說會話。”

于海點頭,接過于滄手裏的剪刀,轉身離開了。

小花園裏只剩祖孫兩人,于老爺子開口了,“航航,這段時間你跟爺爺住老宅吧,學校你海叔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于航點點頭說,“嗯,爺爺。”

“你父親那邊,你抽空回去露個面就行。”

見于航不說話,老爺子接着說“讓你海叔陪你去,那女人也不敢說什麽。”

于航雖然不是很想見到于峰和那個女人,但他還是聽從了爺爺的安排。

第二天下午,于峰在自己家安排了一個晚宴給從北州回來的兒子接風。

于海領着于航按時赴宴,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忙碌的何音。

何音一見于航就殷勤的笑說,“航航回來了。”

于航瞟了一眼何音之後,從何音的身邊旁若無人的經過,反倒是于海給尴尬笑着的何音一個臺階下,笑着問何音“大嫂,怎麽不見方文?”

何音識趣的回話“方文還在鋪子忙,一會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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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文回來的時候,家宴已經開席,于航低頭默默吃着自己碗裏的飯,任由于海去跟何音和于峰交際。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今天鋪子在收帳,事情比較多。”

何方文對着飯桌上的衆人說,說完何方文就拉開了于航身旁座位的椅子,讓人給自己添了碗,就坐了下來。

于航并不想搭理何方文,何方文卻非得招惹他。

何方文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舉着對身旁的于航說,“弟弟,歡迎回來!”

自顧自吃飯的于航,并不想跟何方文假模假樣的裝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他沒有跟何方文碰杯。

“我不是你弟弟,你姓何,我姓于。”

此話一出,何方文的手僵在了原地,何音和于峰的臉也僵了。

何音的臉色挂不住了,顧及着于航背後的老爺子才沒有當場發作,于峰更是手心手背,偏向誰都不是。

何方文卻不甚在意的笑出了聲,“哈哈哈,航航真會開玩笑!”

在何方文的笑聲中,這飯才勉強吃下去,反正不知道其他人吃得怎麽樣,于航是吃飽了。

吃完飯,于航迫不及待的離開,卻不想在門口等于海去開車出來的時候,與何方文撞得個正着。

于航想無視何方文,何方文卻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樣,直直朝他走來。

何方文走到他面前,對他說,“弟弟,無論我姓什麽,不可否認,我們都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呀!”

于航輕蔑的看着何方文,說“哪又怎樣?”

“不怎麽樣,我只是告訴你,我為兄,你為弟,你可別忘了。”

“那你也別忘了,我姓于,你姓何,你有什麽資格霸占着于家?”

“我的弟弟,你想要于家嗎?你想要哥哥可以分給你,我們才是血緣相連的兄弟,于海他算個什麽東西!”

“可笑,你分給我?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沒多久于海的車開了過來,于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于峰家,何方文在原地望着于航的背影,輕笑了一下。

于航讨厭何方文,一直都很讨厭,雖然何方文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過他,甚至在上一代的恩怨裏,何方文和于航一樣算得上無辜。

他讨厭他,是因為他覺得何方文和他是同一種人,或者說何方文和自己很像,他們都是外表看起來溫暖無害,內心陰暗冰冷的人。

他和何方文的唯一區別就是何方文比他更虛僞。

因為至少于航只是在世人面前純良無害,面對自己真正厭惡的人也是會露出自己隐藏的利爪。而何方文即使恨毒了自己,但他還是能在自己面前維持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何方文的虛僞讓于航厭惡至極。

于航住在老宅,除了做着一顆棋子的本分之外,就是認真學習,他想再回來應臻面前時,自己能是一個更好的人。

于航與應臻分開之後,他再也沒有吃過巧克力,甚至下意識的連看都不去看,因為只要他看到巧克力,對應臻的想念就會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實在想的緊熬不住的時候,于航就會拿出自己的寶物盒子,裏面是于航收藏的糖紙。

一張張被壓得平整的紙,每一張背後都有一段記憶,深夜失眠的時候,于航就會再度翻閱出來,天亮了,再放回去。

于航高三那年,他的世界徹底兵荒馬亂。

于老爺子和何音母子徹底撕破臉,借着于航的名義,一步步把何方文手裏掌管的大部分鋪子搶了回來,把管事的人全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于航回到源城第二個年頭,何音母子就已經徹底被架空。

何音自然是不服氣,三天兩頭的帶人來老宅鬧事,于老爺子閉門不見,何音就守在門外不走。

好幾次,于航早上去上學,何音就已經來了,在大門口鬧着要見老爺子,下午他回家吃飯,何音竟然還在門口守着。

何音見老爺子不肯見自己,內心焦急,叫帶來的人圍住回家的于航不讓他進門。

門衛一看對方人多勢衆,沒有辦法只能上樓去請老爺子出面。

老爺子剛一露面,何音就開始大聲哭訴。

“老爺子,你當年可答應過我的,不會虧待我和孩子,現在你說話不算數,對我們趕盡殺絕,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嗎?”

老爺子見于航被人圍住,震怒道“何音,你憑良心說,這些年,于家有虧待過你,虧待過何方文嗎?是你們母子貪得無厭,不守本分。”

何音冷笑,“一點小恩小惠就叫沒虧待?你們于家有人把文文當于家的子孫嗎?”

于老爺子說,“方文是于家的子孫這毋容置疑,可惜他有你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媽。”

何音一聽于滄的話,氣得口不擇言,“論心機那還是老爺子的枕邊人厲害,我是遠遠趕不上的,正經孫子死活不讓姓于,一個爬床的反倒可以入家譜,真可笑!”

氣火攻心,老爺子被何音這番話氣得心口疼,指着何音的鼻子說“滾,你給我滾出去。”

何音還想趁機開口氣老爺子一把,一個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打斷了她呼之欲出的話。

“媽,你閉嘴!”

何方文從容冷靜的走了過來,他先招手讓圍着于航的人都退下,待到人都散去,他來到于航的面前一臉關切的問“航航,你沒事吧?”

于航白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徑直走向屋內,身後何方文還在跟于老爺子說話。

只聽何方文愧疚的說“爺爺,對不起,我媽她最近精神狀态不太好,打擾您老人家了,我馬上就領她回去。”

想也知道于老爺子還在氣頭上,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給何方文,只是不耐的說“算了,算了,你快把她領走吧。”

自那天以後,于航就再也沒有在老宅見過何音了,也不知道是何方文的勸說,還是于海的敲打,反正何音這邊是消停下來了。

何方文繼續樂此不疲的扮演着他孝子慈兄的角色,于航看着他演戲不屑拆穿也不願配合,由着他熱臉貼冷屁股。

年底老宅家宴,何音沒有出現,于峰帶着何方文一人前來赴宴。

于峰和何方文來的時候,于航剛好從樓上房間下來。

何方文笑着擡頭對站在樓梯上的于航說,“航航,新年好!”

于航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兩父子,一個禽獸,一個衣冠禽獸,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被自己兒子嬉罵,于峰臉上挂不住,又礙着于老爺子的面子不好責罵于航,氣得拂袖而去。

何方文看起來斯斯文文,眼睛卻長得很邪,眯着眼笑說“衣冠禽獸的弟弟,也不過就是一只還沒有長大的小狼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的禽獸。”

于航面無表情的從何方文的肩側經過,丢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弟弟。”

何方文看着于航的背影,發自內心的笑了,他的弟弟還真是一只可愛的小狼狗。

于航回源城的第二個新年,他照樣好想應臻,唯一令于航高興的是,他和應臻的重逢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何音母子已經失勢,于航也該功成身退了。自己這個棋子的作用已經發揮得差不多了,于海的位置也穩固了,于航就等着一個合适的機會跟于老爺子告別。

家宴過後,于航跟于老爺子提起了自己想回北州。

“爺爺,何方文那邊已經威脅不到海叔的位置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北州了。”

于老爺子坐在自己的書房的沙發,看着面前的于航,思考良久才說話。

“航航,回北州,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想過你之後的生活嗎?”

“生活?”

“你母親已經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了,你也不想去打擾他們的新生活嗎?”

“我不想。”

“航航,你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馬上就是一個成年人了,等你考上大學,家裏給你在北州買個房,到時候你可以獨立生活,不是更好嗎?”

于老爺子是實打實的為于航的未來考慮,于航雖然想立刻回到應臻身邊,但他還是聽從了于老爺子的建議。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的小可愛們,看看我,收藏我,評論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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