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公孫白勒着缰繩回頭,不知搖光為何喊他,這幾日事多他見搖光不曾有動作,雖密切注意着但也分了心神去做別的事情。

“明珠公子我與你一道去花影館。”搖光不顧一切的說了出來,也不管別的人對她這個會有什麽想法,若五門派這些事當真是花影館做的,夫人自小将她撫養大,待她如女兒般,她不能丢下她不管。

公孫白見搖光神色緊張,不知是因何事。

他将眼神移往阿英,阿英也是一臉不解。這段時日搖光除了上次的媚香,其餘皆無動作,安安分分的很,他揣測搖光是對他個人有所圖而不是對漱石山莊有所圖抑或是針對六大門派。

等等...媚香...

他想起來了,朱英找到的媚香與那晚搖光身上的媚香一模一樣,那麽...她也是花影館的人?那她如今跟着去花影館是否有別的企圖?

“好,你跟着去。”公孫白立即答應。

阿英也有幾分疑惑,不解的望着公孫白。

千面看了看笑出聲來,“倒沒想到公孫公子是這般風流之人,咱們是去抓人,如今帶着個小姑娘豈不礙事。”

萬小蔓打着做客漱石山莊的名義,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跳出來挑公孫白的刺,再說了搖光跟與不跟與她何幹,她只管置身事外便罷。

公孫白也不點明,只是意味深長道:“以公孫對搖光姑娘的了解,搖光姑娘并非這等任性之人,她既有此要求必是有她的原因,她既不願說,公孫也不會勉強。”

阿英瞬間便明白了,公孫白是懷疑搖光與花影館有關且別有企圖。她立即對冬雪道:“你跟叔叔他們先回去,我跟着去一趟。”

冬雪以為姑娘貪玩也沒多想,“哦”了聲便跳下馬車找十二他們去了。

葉寒星見阿英要跟着去花影館,忍不住道:“花影館并非一般的花館,恐有危險。”

阿英也并非去耽誤事,只是看搖光要去,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若搖光安安分分都還好,若是搞點事情,幾個人都大男人,且萬小蔓又不知她的底細,萬一又跟上次般使媚香恐他們招架不住。

阿英含蓄道:“我與搖光這幾日多親厚,她跟着去我不放心,況我身上有叔叔給的藥,萬一你們受了傷或者...”阿英加重語氣,“遭了別人的道,有我在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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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聽不懂阿英意味,粗粗聽去也覺得有道理,搖光一心記挂流蘇夫人也未曾細想,公孫白卻是聽明白了,心道,這搖光會使媚香,花影館又有這種藥,萬一弟子們遭了他們的道,有朱姑娘在确實不會太狼狽。

公孫白道:“朱姑娘此舉仗義,公孫感激。”

葉寒星心知阿英并非任性之人,聽方才那番話怕是別有內情所以先按下不問。

萬小蔓卻是覺得阿英是沖着葉寒星去的,怕葉寒星與她單獨相處,但當衆争風吃醋有失她女俠的風範,遂只是冷哼一聲,随即勒緊馬頭往前去。

千面饒有興味的看着阿英,笑眯眯道:“這一個兩個的美人,今日真是快活,哈哈哈哈...”

阿英不理會他,拉了搖光坐進馬車。

車上搖光的神色依舊十分緊繃,并不時的朝窗外看去。

阿英雖不知正經的奸細是何模樣,但神月崖為暗殺組織,她在神月崖所見之人見是面目冷峻,性格沉靜,沒有像搖光這般所有的情緒都顯露在臉上的。

“搖光你病了嗎?”阿英試探般,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幾許濕意并且冰涼一片。

搖光像是突然回神一般,看着阿英呆了會方才猛烈的搖頭。

“搖光有心事?”阿英關切的看着她,“我當你是自己的姐妹一般,你若有心事可跟我講,有難處也可跟我講,我會幫你的。”阿英說罷,又加了句:“公孫公子最是仗義願助人,你若是有事他也會幫你的,以漱石山莊的勢力,他若出面保你,無人敢動你。”

阿英說的再明白不過,她知搖光是奸細但這幾日的相處覺得搖光并非那等惡毒之人,猜測着她許是有難處,抑或是家人被扣押威脅她,逼得她才不得不接近公孫白。阿英說這話也是希望搖光能夠回頭是岸,只要她坦白,阿英相信公孫白并非那等趕盡殺絕之人,若真有難處公孫白說不定會施以援手。

搖光似乎有些恍惚,見阿英說完話了,方才怔怔的看向她,愣了下方才搖搖頭,随即低下頭去,雙手緊緊拽在一起。

“搖光。”阿英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想鼓勵她。

忽的馬車一停,外面已有許多嘈雜的腳步聲,阿英知道花影館到了。

“搖光。”阿英看着她輕呼,搖光仍是一言不發,阿英有些失望,伸手掀開褐黃的簾子,“我們出去罷。”

車外,二十四名身着精白勁裝的漱石山莊弟子已排起陣勢以半圓之勢圍住花影館。

花影館此刻未營業,門口不過閑坐着幾個大漢,花影館身處銀雪城,這些人豈能不知這一身白衫是漱石山莊的人。

有眼尖的大漢一眼瞧見半圓陣後的公孫白,忙出來抱拳道:“明珠公子大駕光臨,花影館有失遠迎。”又看了看左右這陣勢,有些發憷道:“不知明珠公子是何意?”

公孫白上前抱拳道:“與你無關,請你們的主人出來說話,公孫有幾件事要與他當面對質。”

大漢看來者不善也不敢多話,忙朝旁邊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人也有眼力勁忙跑向裏頭。大漢又回頭恭敬道:“明珠公子請裏面坐着說話。”

公孫白命令弟子将花影館前後看守住,又讓阿健綁了黑衣人上來,這才與葉寒星他們一同進去。

阿英看公孫白安排妥當,想今日事情應有個了結,她唯一需要留心的便是搖光,看搖光臉色已是越來越蒼白。

阿英拉了搖光進去,心中決定若是搖光今日能明是非不使動作那說明她心中還有一絲良知,那她便請公孫白放她一馬,若是搖光今日暗中使壞,那她也只能在心中遺憾了。

阿英與搖光進去,花影館內未亮火燭,灰暗一片,偶有幾個房間漏出來一些紅光,映的大紅細絨牡丹地毯微微有些發黑,像是血凝固的顏色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灰暗處出來一個妖嬈的半老徐娘,“明珠公子來早了,我們這還沒營業呢!不過若是明珠公子的話,花影館破個例也未嘗不可。”

公孫白面色清冷,負手站立:“讓你們主人出來。”

半老徐娘笑的妩媚,“我便是花影館主事的,明珠公子這般年少英俊,我可是真喜歡。”說着,伸手便向公孫白的臉上拂去。

公孫白伸手擋住那只企圖占便宜的手,看向她淡聲道:“我說的是流蘇夫人。”

半老徐娘臉色變了變,随即道:“明珠公子說笑了,我們這并沒什麽流蘇夫人。”

公孫白道:“五門派弟子皆是你花影館的人所殺,難道你也想擔這個責任?”

半老徐娘臉色一下變得驚恐,“明珠公子,你可別血口噴人,什麽殺了五門派的人,我不知道。”

公孫白使了個眼色,阿健将黑衣人推上前來。

黑衣人面容扭曲,忍着痛苦開口:“柳姐,明珠公子已經全部知曉了,你就別再掩飾了,殺五門派的是小萱、鳳舞、水緋、二琴、果兒。”

柳姐驚恐的大叫,“你是誰?竟敢在這胡說八道。”又向公孫白道:“明珠公子,你別聽信他的話,我不知道這人是誰,他定是來誣陷我們花影館的。”

“我是流蘇夫人下面的暗使,你自然不認識我。”黑衣人又向公孫白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流蘇夫人還吩咐我們若是暗殺失敗便回花影館殺了這五個姑娘,因你們已經對花影館起了疑心必須殺人滅口,想不到明珠公子武功這般高強,除了我竟無一生還。”

黑衣人又朝樓上看去,“明珠公子若是不信,可讓樓上的姑娘下來當面對質。”

公孫白眼眸朝樓上巡視了一眼,這才看往柳姐,“你還要抵賴嗎?”

柳姐這才哭出來道:“這賊人所說的幾個姑娘确實是花影館的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們所做的事,明珠公子真的不關我的事呀!”

公孫白将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你不過是個傀儡自然是不知道,這上面都是你的人,若不想太難堪,自己上去将人叫下來。”

柳姐只是打理花影館,對着背後的事确實不知,更不消說殺了五門派的人,此刻早已吓得雙腿發軟。她是有心上去叫,但是一想到流蘇夫人心中又有些害怕,自己若是真是将人拿下來流蘇夫人肯定不會放過她,但是不上去公孫白這裏又如何交代。

柳姐腳一軟撲倒在公孫白腳邊,哭道:“明珠公子憐惜奴家,奴家不過是個被使喚的,別的是萬不敢管,還望明珠公子莫要為難奴家。”

公孫白正欲說話,門外突然跑進一名弟子回事:“公子,方才花影館後門逃出五個女子被我們抓個正着。”

公孫白笑了聲:“想必就那五個兇手。”随即對弟子道:“将五人押進來捆在一起。”又問柳姐,“流蘇夫人在哪?”

柳姐只管搖頭,萬不敢多說一句話。

黑衣人道:“流蘇夫人若是來花影館必是住在三樓,我們得命時她還在上面,如今定還在上面。”

阿英明顯感覺手中握着的搖光的手顫了顫,她回眼去看,搖光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公孫白朝三樓看了眼,只見二樓是雕花欄杆,欄杆後一個個或明或暗的房間,而往上三樓則被雕着繁複花紋的花梨木窗關的嚴嚴實實,站在下面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

公孫白笑了聲道:“我們在下面這麽大動靜,流蘇夫人若是在上面不可能不知道,這位流蘇夫人真是沉得住氣,看來只有我們上去會一會這流蘇夫人了。”又吩咐弟子,“使幾個人進來守住下面。”

公孫白一把扣住黑衣人讓他在身前帶路,搖光馬上掙脫阿英的手跟了上去,阿英立即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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