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葉寒星護住阿英不受石塊紛落,石塊落盡後他護住阿英躍出石門,石門後又是一條石板砌成蜿蜒往上的樓梯,二人上了樓梯出去後卻又來到一個石室,這個石室不同于樓下的,是圓形形狀,環繞而去分別有五個緊閉的石門,石門邊上分別設有一盞燈。
公孫白與其他人也跟了上來,他們看到這個石室也很奇怪,金之卓上前試着拉了下燈盞,石室門果然開了。
金之卓恨聲道:“看來這個石室是密室的中心,若是早一步必能在此堵住那個流蘇夫人。”
其他人的眼光不免看向搖光,搖光此刻心如死灰,神色哀迷如死一般寂靜。
?{樊式恨聲道:“便宜了這娘們。”說罷又突然想起什麽,一拉拎過搖光,“你是她女兒你定是知道她逃往哪裏了,你若不說我砍下你的頭。”
女兒,這兩個字像是世上最毒的詛咒令搖光不禁冷顫起來,又像是一把冰刀直直的插入她的心中,令她痛苦萬分,絕望萬分。
搖光自小是流蘇夫人帶大,她在心中一直将流蘇夫人視作母親,只要流蘇夫人讓她去做的事,她從來沒有拒絕過,為的就是成為她真正的貼心女兒,但是如今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兒的時候,她的心沒有一絲高興,相反只有滿滿的凄涼,特別是流蘇夫人用那種嫌惡的眼神看她,又用極盡憎恨的語言罵她。
她明白了一個事實,自己是不受自己母親喜歡的小孩,讨厭到不僅只是忍耐她還要利用她傷害她甚至随意處置她的命只為了一點點的用處。
搖光的眼神渙散,她的淚也流盡,只剩幾絲未幹的淚漬留在眼眶四周,她凄慘一笑,“你要殺便殺吧。”
?{樊式怒道,“別以為我不敢。”
搖光看了不看他,一心求死,“是男人就動作快些,別磨磨唧唧的。”
“你...”?{樊式身材健碩,一只手臂就有人雙掌合抱粗,他舉手便要朝搖光劈去。
“住手。”
“等等。”
阿英與公孫白同時出聲阻止,她上前想拉過搖光,公孫白與葉寒星同時攔住?{樊式的手,不同的是葉寒星為了阿英不受傷,公孫白則是可憐搖光。
阿英拉過搖光,環顧四周,其他門派之人皆是一臉冷漠的樣子,想來都是有幾分贊同?{樊式的做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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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道:“搖光雖然是花影館的人,但是她不曾參與殺害五門派之人,再說了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她是被那流蘇夫人利用了。”
趙知方雙手攏在身前,冷聲道:“受害者,我們怎麽知道她不是與那妖婦串通一氣,如今陰謀破滅為保全性命才有此說。”
?{樊式沒心情聽姑娘家言語,對着公孫敬道:“母子連心,我就不信流蘇夫人當真這般絕情,我們便将這小女娃關起來,不怕那妖婦不出來。”
公孫白見搖光對他們的話已經全然沒有反應,好似一副任憑發落的模樣,心知此事她打擊過大,心中有所不忍,道:“搖光姑娘也是被利用了,此事公孫可作證。”
搖光抓着阿英的手冰涼涼的,聽公孫白所言擡眼看向公孫白,只見公孫白面容溫和的對她道:“搖光姑娘你放心,漱石山莊不會坐視不理的。”搖光看着公孫白溫和的眼神,突然感到無比強大的力量,方才燒成灰燼的心又一點一點的跳動起來,她心尖一痛又簌簌落下淚來。
忽的一道開門聲響起,石室內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了。
衆人側目看去,卻見那裏面有個人影。
金之卓反應很快,立即喝道:“妖婦站住。”随即提劍上前追去。
其他人也看清了是流蘇夫人,不想她竟然還在此處,定是料想不到他們現在就出來了。各門派的人忙追了上去,搖光也仿佛活過來一般想追上去。
阿英拉住她的手,“搖光,你若是不想去,留在此處我陪着你。”
搖光看向阿英滿臉寫着痛苦,她用力掙脫阿英的手,随即跟着他們而去。
阿英還想追,葉寒星制止住她,“讓她去吧,否則她心中永遠有個心結。”說罷,又朝另一個道:“流蘇夫人在此定會被漱石山莊甕中捉鼈,她定會往外逃,我們到上面去候着她。”
阿英與葉寒星二人快步進入石室中唯一一個開着的石門,後面是一個木制通道,通過後來到一個木門前,葉寒星用內力輕輕一推,木門就四散開來,他們眼前的是一家店鋪的後院。
這時忽見門外籬笆處有一道紅色人影閃過卻是那流蘇夫人。
葉寒星帶着阿英迅速追了過去。
追了五丈,後面突然行來一人落在流蘇夫人身上,伸手一掌将流蘇夫人打了個趔趄,然後流蘇夫人倒身在地上。
後面公孫白他們也趕了上來。
搖光一個箭步沖上去想扶起流蘇夫人,流蘇夫人卻一把将她推開,低吼了一聲:“滾。”
搖光被推倒在地,又是兩行淚下。
嚴封等人趕上來,冷喝道:“你這妖婦,今日在劫難逃了。”
流蘇夫人死死盯着衆人冷笑數聲,“我是生是死由不得你們做主。”說罷,又厲眼看向搖光:“都是你沒用,否則我不會失敗,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說話間,流蘇夫人懷中閃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下朝搖光紮去,搖光本能的握住其雙手,流蘇夫人整個身子覆上去,拼盡全力向搖光紮去。
公孫白欲上前拉開二人,只聽一聲悶聲,流蘇夫人趴在搖光身上一動也不動了。公孫白拉開她,她翻身倒地,眼睛瞪大,腹部紮着一只匕首,而搖光滿手是血。
搖光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這一切,突地發出悲恐交加的尖叫。
阿英不忍,忙上前抱住她,“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公孫敬上前探了下流蘇夫人的氣息,“她方才中了我一掌,如今又身中一劍,現在已經氣絕。此事出在銀雪城,我漱石山莊自會料理,各位不必憂心。”
?{樊式哼了一聲,“便宜了這個妖婦。”又指着搖光道:“她怎麽辦?”
公孫白見搖光悲痛欲狂,知道此事對她打擊過大,道:“請聽各位掌門聽公孫一句言,殺害各門派弟子的兇手,公孫方才已經抓到此刻令人已經押回漱石山莊,現流蘇夫人也已斃命,可謂罪魁禍首皆已被一網打盡。而這搖光姑娘只是流蘇夫人手上的一把匕首而已,況且這把匕首也未開鋒不曾傷害過人,此刻她不僅被流蘇夫人所丢棄,更受身世之事打擊,我想她心中對流蘇夫人也是有恨,必不會再做壞事,還望各位掌門可憐她放她一馬。”
公孫敬也道:“方才她刺了那妖婦一劍,想來也是心中恨極,她既有此義舉說明她內心向善,明珠既作保,我且信她一回。”
搖光聽見刺劍幾個字,只覺得有把錐子拼命錐她的心,錐的心肝俱痛,痛的她忍不住尖叫起來,旁邊有人擁抱着她,喊她的名字“搖光,搖光”,但是她太難受太難受了,心痛的恨不得死掉,她真的情願死掉的是她。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公孫白的聲音,他好像在安慰她“你想哭就哭吧。”
是啊,她是想哭,可是為什麽她的眼淚流不出來,她腦子裏充斥着自己的尖叫聲,她的尖叫聲稍稍退出她的腦子,她的腦子就被夫人所擠占,夫人對她的冷漠、嫌惡、利用、甚至想殺她,夫人的心為什麽會這麽醜陋,她是同夫人所說的一樣身上流着肮髒的血液,她用力搓自己,她不想便的那麽髒,她想變得幹淨。
她好似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像太陽一樣溫暖,像太陽一樣明亮能驅散她身上所有的黑暗。公孫白溫暖的聲音鑽入了她的腦中,公孫白的聲音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能安撫她緊繃的神經,她的尖叫聲從腦子裏退出來,取而代之是公孫白溫柔的聲音,夫人也被他趕的無影無蹤,公孫白會保護她,他那樣純潔那樣無暇,世上任何陰謀在他面前都變得可笑。公孫白永遠不會是夫人那樣的人,她看着公孫白就像看着希望,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不會叫她失望。
她的公孫白是世上最好最純潔無暇的人。
趙知方看了眼被公孫白抱在懷裏的搖光,道:“我們也也不是會随意冤枉人之人,明珠既出來保她,我們不能不給你幾分面子,但是醜話說在前頭,這小姑娘但凡有一點給我們抓住與花影館還有牽扯就別怪我們狠心。”
“多謝各位掌門。”公孫白抱起神志不清的搖光欲走。
金靈見此景心中妒意大發,她受夠了,從方才起公孫白就一直維護她,如今又抱着她安撫她,之前那妖婦又言要公孫白與搖光燕好,難道公孫白已将她當做身邊人?
“明珠,你打算如何處置搖光姑娘?”
公孫白回看金靈,從她眼中看到了憎恨,他知她何意,但是此刻若是放棄搖光,她定然活不下去。他道:“搖光生世可憐,又無不明不白教人利用,但其性情單純,公孫認為未必不可教化,漱石山莊願意暫時收留她。”
“是暫時還是永遠就留在漱石山莊了。”
“金靈。”金之卓硬聲斥了一句,覺得她公私不分了,未免她繼續說丢了金刀門的臉,他制止道:“明珠此舉也算是有大仁義,若能教化,對六門派來說也是臉上添光之事,你莫要胡鬧。”
“明珠若是不嫌金刀門粗魯,金刀門願意負起教化之職。”金靈并不肯讓步。
公孫白明白了金靈的意思,她分明是在逼他做出感情的選擇,說實話公孫白并未想過這些事情,對金靈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對搖光多了一些關懷,但這也只是可憐她。
公孫白不願金靈在這般執迷不悟,道:“金師妹好意公孫心領,但搖光還是在漱石山莊比較合适。”
金之卓見金靈被拒絕,臉上有些挂不住,低喝了一聲:“金靈不許胡鬧。”
金靈強忍住眼淚,盯着公孫白道:“我沒有胡鬧,不過此刻明珠的心意我也知曉,我金刀門不再插手便是。”說罷轉身離開。
金之卓着急,忙上前追金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