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三日,東方才露魚肚白,漱石山莊前已是旌旗飛揚,裝束一致的六大門派弟子威武的站在階下看着臺階上誓師的公孫敬。
公孫敬讓門下弟子為每人都送上了一碗酒,前日他見到沈王?翟诔了?甚是惱怒,加上一個啞巴程鈎咿咿呀呀的他看不明白他比劃什麽氣的他想殺人,最後程鈎拿出了一包東西,又比劃着倒茶,他這才明白了這就是沈王?底急傅墓疲?只要放到茶水裏讓人喝了便好。他無法只能警告程鈎,在他回來之前定要将沈王?蹬?醒。
公孫敬舉着酒,朗聲道:“此舉乃正義之舉,鏟除江湖宵小,匡扶正道之舉,今日參加之人,他日江湖中定有各位義名。”說罷一口飲盡碗中酒。
階下之人亦是豪情萬丈紛紛飲盡碗中酒。
萬小蔓紅着眼眶站在遠處看着,葉寒星比試那一天她沒去,她向來是不肯錯過任何葉寒星的熱鬧的,但是奇怪的很,那一天她提不起任何興致。也許是那晚的事情實在太傷她的心了,也許是千面不如平時般過來哄她給她臺階下。
緊接着,她聽見了葉寒星與公孫白被謀害之事,她萬不肯相信這個消息,她第一時間趕往了漱石山莊,卻見山莊已經按白事之禮扮了起來,她沖到了前廳,裏頭并排放着兩具屍身,她上前便去掀開蓋着葉寒星的布。她幾乎肯定這裏躺着的不是葉寒星,身高、身材甚至手指長短她都認的出來,這絕對絕對不是葉寒星。
可是沒人相信她,人人都道她是瘋了,公孫敬甚至叫人将她攆了出來,她不肯走,向每個人解釋,可是沒人相信她。直到精疲力盡,千面出現了,他說他相信她,他相信葉寒星不會這般輕易被害。
如今她二人就站在此處,她定要跟上神月崖瞧瞧,到底神月崖耍什麽花樣,她相信葉寒星定躲在神月崖上。
神月崖四面皆為懸崖峭壁,只一面稍緩做通行之用,因此形成易守之勢。公孫敬早早對此有準備,若是六大門派之人攻不上去,神月崖的人不下來兩邊如何厮殺起來,他如何坐收漁翁之利。
公孫敬早已料到這點親點了幾個輕功好,從另一面稍低一些的崖下爬上去。
葉寒星提早到神月崖,果不其然神月崖已接到消息,對六門派人稱神月崖的人暗害了葉寒星并要圍攻神月崖之事氣憤異常。神月崖如今無主事的人,正是人心憤慨激動之時,葉寒星恐兩邊相見一觸即發。
葉寒星先是寫了一張紙條投到疾風房中,讓他警惕公孫敬帶人突襲,并讓他安撫好下面的人,做好萬全準備但切不可自亂陣腳。接着便用千面所制面皮,混入下面人當中,幫忙巡視山崖。
疾風雖疑慮紙條從何而來,但六大門派要圍攻神月崖是事實,且這紙條上說的也十分中肯沒有不聽之理,遂一早便帶人巡視各面山崖。
辰時過了三刻,只見六大門派之人如一條長蛇般緩緩走來,疾風适時的讓人防備崖面,特別是地勢最低的崖面。果不其然,神月崖的人在北面抓到了五個清風派的人,下面的過來回報之時,道是一個弟子特別的勇猛,一個人生擒了五人。
疾風大驚,神月崖竟還有如此人物,趕忙趕了過去。
東面崖邊,五個清風閣的人被五花大綁着,眼中充滿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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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閣的人兩邊站着數十個神月崖的人,疾風自小在神月崖長大,對神月崖的人自然熟悉,一眼便看到一個眼生的面孔。
“你便是生擒這五人的弟子?”
葉寒星低頭:“全賴大夥幫忙,弟子也只是為神月崖出一份力而已。”
疾風見這人面生的很,不免疑慮,“怎從未見過你,你是何時進的神月崖,何處習得武功?”
翼星樓為一樓主四翼使,疾風為翼使之一。
葉寒星道:“弟子上月才來神月崖,武功不過是些野路子,東學一拳西偷一腿不值得一提。”又道:“眼下六大門派的人都在崖下了,不若我們将這五人人綁了往南面去,叫那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疾風對這人的身份雖有幾分疑慮,但他不管這些進人的事務,且眼下大敵當前也沒心思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便對左右道:“将這五個人綁到南面去。”
南面懸崖神月崖弟子站在崖頂上,而六大門派之人遠遠行來堪堪停在崖底。
公孫敬站在崖底,如一名威風凜凜的大将軍般舉起右手對着面上神月崖的人道:“神月崖的宵小,我們給你一個投降的機會,若是你們此刻下來投降,我們六大門派便寬大處理你們。”
上面神月崖的人未有反應,忽的一排人分作兩邊讓開,随後幾名清風閣打扮的弟子被推了出來。
疾風冷喝道:“若不想你們自己的弟子受傷,即刻從神月崖退出去。”
清風閣趙知方大駭,“此五人皆是門下數一數二的高手,竟盡數被擒。”随即高喝道:“你們若是識相便将門下弟子放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疾風冷笑,“你們如今可算是客氣,接連謀害了神月崖兩位崖主竟還有臉跟我們讨什麽公道,我神月崖雖比不得你們六大門派人多勢衆,但也要為兩位崖主讨回公道。”
疾風一番話惹得神月崖上群情激憤,個個高呼要替崖主報仇,而崖下六大門派亦是要痛擊神月崖的神情,戰事一觸即發。
忽的崖上傳來一聲高呼,其音高亢,內功深厚,震得各人耳膜生生作痛。
接着又從崖上傳來一道高聲:“公孫敬,謀害兄長,觊觎漱石山莊,蒙騙五門派,作惡多端該自裁于六門派跟前。”
衆人一愣,皆不知聲源何處。
公孫敬沒來由的心虛,此人為何知道這麽多事情,他冷靜的高喝,“神月崖裝神弄鬼,妄想将事情嫁禍在我身上,看我如何收拾你們。”說罷便從馬背上躍起,提氣直往崖上而去。
公孫敬提氣淩空躍起,忽的從空中飛出一只飛镖,朝着公孫敬破空而來。
公孫敬一怔,這只镖來的極快,他再想往上已經是不可能,只能被它逼得生生落下,方才躲過這只镖。
“公孫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感覺如何,這只镖上淬的是你從西域帶來的毒,是射在溶月身上的毒,也是紮在我與公孫白身上的毒。”
“葉寒星!”公孫敬咬牙切齒,“原來是你,你原來沒死。”
“葉寒星原來是你謀害了明珠,竟還嫁禍給我,你觊觎明珠莊主之位,明受恐惹天下人恥笑,竟使出這等卑鄙手段。”公孫敬說着,振臂高呼,“漱石山莊的弟子們,舉起你們手中的劍為明珠報仇。”
漱石山莊弟子自然是信任公孫敬的,對葉寒星本就有偏見加之他之前在漱石山莊所為,便認定是葉寒星謀害了公孫白,一時間激動異常,舉劍就要沖往神月崖。
葉寒星見漱石山莊的弟子激動,引吭高喝:“公孫白。”
崖下之人皆是被他一震,但是等了一下不見有人出來,公孫敬高喝道:“葉寒星,你莫要裝神弄鬼,今日我們便要為明珠雪恨。”
葉寒星一愣,為何公孫白不出現。
遠處,三人合抱的大樹下站着公孫白與阿英、搖光。
公孫白冷眼看兩邊對峙。
阿英有些急切,“公孫白,你還不出去嗎?你再不出去的話,兩邊就要打起來了。”
“不急,還不到時候。”
“不到時候?什麽時候才是時候。”阿英有些急切,從腰中取出短笛便欲吹。
短笛剛碰到嘴唇便叫公孫白一把奪去,阿英不解,“公孫白,你這是做什麽?”
“如今便是你最好的時候,我控住五大門派的人,你上前揭露公孫敬的真面目,否則,他們情緒這般激動,定要打起來了。”
公孫白一雙眼睛冷漠異常,死死的盯住前方沖向崖底的漱石山莊弟子,“我說了,還不到時候。”
阿英見公孫敬一提氣躍上了神月崖頂,上面立即亂起來,雙方短兵相見已有些混亂之時。
阿英回頭盯住公孫白恨聲道:“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
公孫白依舊盯着前方越來越混亂的局面,面露一些興奮,“你擔心什麽,大哥劍術獨絕,誰能傷的了他。”
“那其他人呢,難道你要看着他們成為公孫敬的棋子。”阿英見公孫白無動于衷恍然有些明白過來,“你要的就是這個局面是嗎?”
“你就是要他們互相厮殺是嗎?”
“這到底是為什麽,就算公孫敬算計你,但是方才你明明可以過去揭露他的一切,不怕其他門派不支持你啊!”
公孫白像是被踩住了痛腳,臉色陡然扭曲起來,對着阿英冷喝了一聲:“你懂什麽!”
阿英從未見過公孫白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公孫白一向是溫和又有禮的。不僅阿英吓了一跳,連搖光都吃了一驚,她有些害怕的拉了拉公孫白的衣角,豈料公孫白一把甩開她。
搖光沒備料,差點被甩的跌倒。
阿英忙一把扶住搖光,冷聲對公孫白道:“公孫白,我當真不認識你了,那邊搏命的都是你從小到大的兄弟、朋友,難道你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還有...還有阿健!他那樣的信任你,愛戴你,為你的死傷心難過,難道你就忍心?”阿英激動的對着公孫白大吼。
阿英轉頭望向那邊厮殺的越來越激烈的場面,咬牙松開搖光,她對着公孫白:“你無情無義,我卻做不到眼看着自己朋友為莫須有的事情厮殺。”
阿英拎着裙子,拔腿就往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