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解憂夫人
只因玥雲啼逃走,仙丹沒煉成,地靈六子俱是懊惱。
次日一早,羊角風早早醒來叫醒其餘地靈五子,與其道:“昨日讓那玥雲啼跑了,可惜了一顆仙丹沒煉成。今日我要去名山大川中采集仙果仙草,狩獵奇禽異獸回來煉丹,順路巡察人間疾苦,你幾個有誰願去?”
地靈五子俱言願往。羊角風道:“待我去禀明了主人,即刻便行。”說過,羊角風來至靈犀洞中。人中鳳倒在床榻上睡猶未醒,羊角風便将人中鳳喚醒道:“主人,今日小的們要去人間巡察疾苦,特來禀明主人知道。”
人中鳳倒在床榻上并未睜眼,只是擺手道:“去吧,去吧。”
羊角風轉身出來靈犀洞,金頭天鵝已馱負着地靈五子等在懸崖邊空中。羊角風躍上金頭天鵝出海島而去。
地靈六子不覺在海島外已游蕩了三日。這日一早,人中鳳與雪婳姝在靈犀洞中一同吃過早點,正坐在案旁喝茶。人中鳳道:“這幾日小矮子們整日在海島上影子也不見,說是去人間巡察疾苦,也不見有個結果。”
雪婳姝笑道:“說是去巡察人間疾苦,指不定是去哪裏游蕩玩耍了。不過他幾個整日不在,海島上倒落得個清靜。”
正說間,地靈六子齊進靈犀洞來。羊角風走上前來道:“主人,小的們探聽着人世一冤曲,特來報知主人。”
人中鳳笑道:“是什麽樣的冤曲?”
羊角風道:“十餘個青壯男子入灌陽山射獵,多日未歸。”
雪婳姝笑道:“這算哪門子冤曲!許是這些人迷失了路徑,過幾日便回來了。”
火燎燎道:“若無冤曲那十幾個婦人為何啼哭不止,跪求于人?”
人中鳳奇道:“那些婦人跪求你幾個了?”
羊角風道:“是這樣,小的們自思但凡世人若有困苦磨難俱是去求助各路神明,小的們平日便在山神廟中等着那些來求助之人。昨日在灌陽山山神廟中,小的們正巧遇見了十餘個婦人來廟中跪求山神,說她們的丈夫去灌陽山中狩獵多日不歸,懇求山神護佑她們的丈夫平安歸來。因小的們昨日回來天色已晚,今日一早便急來回禀主人了。”
雪婳姝笑道:“你幾個倒有算計,如此确是省得到處亂跑了。”
倒上樹笑問道:“女主人,我幾個聰明伶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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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婳姝不覺輕笑。人中鳳起身向雪婳姝道:“不論這冤曲是真是假,我二人已四五日未出海島,今日便出去走走。”
雪婳姝聞聽起身。人中鳳吩咐道:“羊角風,倒上樹,灰土臉同去,餘下的看護海島。”又吩咐道:“火燎燎去将掠雲喚來。”
火燎燎得令,站來靈犀洞前崖邊高喚道:“小白!速來!”
金頭天鵝聞聽呼喚,急展翅來至靈犀洞懸崖下空中等侯。雪婳姝笑道:“幾個小矮子,非要叫這天鵝小白!”
人中鳳、雪婳姝、羊角風、倒上樹、灰土臉紛紛坐來金頭天鵝背上。金頭天鵝輕嘯一聲沖天而起徑向灌陽山而來。
及來至灌陽山,衆人便于金頭天鵝背上向灌陽山中察看。這灌陽山山高林密,雲霧缭繞。金頭天鵝舒翅飛在灌陽山雲頭近一個時辰。及轉至南山時只見地上山林中一物放光,雪婳姝道:“不知這放光的是何物?”
人中鳳定睛觀看,說道:“是一副铠甲,一條金槍放光,一旁尚倒着一人,我等可下去察看。”說着,人中鳳率先躍下金頭天鵝。雪婳姝與地靈三子随之而來。金頭天鵝便留雲在空中四外察看。
及至地面,衆人只見草叢中倒卧之人衣衫不整,發髻散亂,臉面青紫,容顏蒼老,只有一絲氣息尚存。一旁丢棄着铠甲金槍。
卻有倒上樹見了這人,奇道:“咦!這不是灌陽山山神廟中的那山神嗎?昨日見他時尚英俊神武,怎一晚未見他便衰老成了這般模樣?奇怪!奇怪!”
人中鳳問道:“你看仔細了?”
羊角風上前來看過,亦道:“是他,是他。”
人中鳳道:“不是說昨日有十餘婦人來山神廟求助,想這山神是應那些婦人所求來此山中尋人的。”又不禁道:“莫非這灌陽山中确有妖邪害人,連這山神也遭受了毒手?”
雪婳姝道:“若當真有妖邪,神祇尚被迫害至此般模樣,只怕那十餘獵戶早已遭了毒手身死多日了。”
灰土臉奇道:“究竟是什麽樣的妖邪将山神害得如此,山神卻是在笑?”
衆人看時果真如此,這山神竟有氣無力地笑着。再看時,這山神竟全身抽搐、嘴角流涎、雙眼上翻,只喚了句“解憂夫人”!便不再動了。
灰土臉道:“完了,完了,死了!”
人中鳳看時,果真這山神魂魄離了軀體飄蕩而走。人中鳳道:“不知這解憂夫人是神,是人還是鬼怪?”
雪婳姝疑惑道:“似此不像是遇到了妖怪呀,他竟是笑着死的!”
人中鳳道:“不妨在這山中察看一番。”又向地靈三子道:“你三個将這山神以土掩埋了。”
羊角風、倒上樹急忙答應。灰土臉道:“走了,走了。死既死了,管他怎的!”擡頭卻見人中鳳面上似有不悅,忙改口道:“知道了,主人,小的三個知道了。”
雪婳姝笑道:“若再不知道就該挨打了!”說着,與人中鳳先行離去。灰土臉便爬在地上扒土掩埋這山神,弄得山中塵土飛揚。
人中鳳手持着小戟與雪婳姝在山中走出三五裏,忽金頭天鵝飛來道:“前有一紅衣女子,見了弟子便朝弟子射了一箭,虧弟子機敏躲過了,特來報與主人知道。”
人中鳳道:“你躲着些,待我上前去看個明白。”說着,與雪婳姝一同前行。
二人去而不遠,果真見草地上一粉紅紗裙婦人一手握着弓箭,一手自衣袖中取出一小閣樓來擲之于地,那小閣樓落地便化成一座七八丈高二層閣樓。那婦人随即進入閣樓而去。
人中鳳問雪婳姝道:“莫非她這閣樓也是自天工府那老倌處得的?”
雪婳姝道:“這我怎會知道?”
只見這二層閣樓紅磚綠瓦雕梁化棟,門窗精雕細刻,窗上描花畫竹,門前卻有一酒幌子。二人正在觀瞧,忽二層閣樓窗開,那紅裙婦人憑窗而望。雪婳姝慌忙躲去了樹從中。地靈三子自地上鑽出來,倒上樹見了閣樓上那婦人,問道:“這女子是哪個?”
灰土臉道:“是個賣酒的,沒見她挂着酒幌子嗎?”又問道:“主人,我等是要去飲酒嗎?”
雪婳姝:“低聲,哪裏有閑工夫去飲酒!”
人中鳳見雪婳姝不住地躲藏,奇道:“你怕的又是什麽?”
雪婳姝隐在樹叢中道:“這灌陽山中受害之人俱是男子,若這些男子當真是此女子所害,她見了我便不肯就範了。因此上,由你是試探她再合适不過。”
人中鳳笑道:“你不是在偷懶耍滑?”
雪婳姝搖頭又擺手道:“不是,不是。”
只聽得倒上樹慌道:“來了!來了!”
看時,果真是那婦人在閣樓上見到了人中鳳,便歡喜地下樓來迎。雪婳姝急向人中鳳道:“你快快上前,不要讓她見着我幾個。”又向地靈三子道:“你三個快些藏好。”地靈三子急忙躲來了雪婳姝近前。見人中鳳不行,雪婳姝催促道:“快快上前去!”
人中鳳見那婦人已至近前,只好上前來将其迎住,問道:“敢問此處可是酒家?因趕路勞乏正欲尋一酒家飲酒歇息些時。”看時,只見這婦人身量高挑,體态豐潤,杏眼挑腮,滿身狐媚妖淫之氣。
這婦人見人中鳳問她,忙道:“正是,正是。”卻目不轉睛不住地盯着人中鳳上下打量,遂心意滿之情溢于臉面。
人中鳳只得又拱手問道:“這荒山野嶺建房賣酒,怎只是一女人家,并不曾見有男丁?”
這婦人忙道:“男丁有,只在樓中釀酒呢!”
人中鳳又問道:“敢問酒家姓甚名誰?”
這婦人卻笑道:“你這小哥有趣兒!你只管吃你的酒,又問我名姓怎的?”這婦人見人中鳳讪顏,忙又道:“說與你也無妨,小女子名女丸,因我酒美可解人憂,人又稱我解憂夫人。”
人中鳳聞聽“解憂夫人”,正應那山神臨死呼喚之名,便心有所觸,不知是進是退。
解憂夫人見人中鳳遲疑,便笑道:“小哥堂堂男子莫非怕我一介女流?”說着,竟上前來攙人中鳳。惹得雪婳姝躲在樹叢後竊笑。
人中鳳急止之道:“解憂夫人不必如此,我随你去便是。”只得随着這婦人向閣樓而來。
雪婳姝現出身形,低吟道:“女丸?這名字怎有些耳熟?”
且說解憂夫人引領人中鳳來至樓門處推門而入,人中鳳入得門來,解憂夫人在後随手便将門掩了。只見樓內各色器具甚是精美,桌案上擺放一香爐,其上香煙缭繞。壁上懸挂着十數副仕女圖,圖上所繪女子衣着單薄,{省略四字}。說是酒家,房內卻只有一桌二椅,又有一紅木大床靠在一邊,床外紅绡帳簾挂起。
這解憂夫人引人中鳳落坐,便道:“小哥稍待,我去後堂取酒來。”說着,轉入後堂而去。
人中鳳心中暗道:“不見的獵戶與那山神定與這女子有關聯,只是如今去又不是,不去又似有不妥。”人中鳳便就犯難,遲疑不決。
卻說雪婳姝與地靈三子眼見人中鳳随着解憂夫人入得閣樓,雪婳姝便問羊角風首:“女丸?你看《白澤精怪圖》上可有她嗎?”
羊角風道:“那書上沒有她。”
雪婳姝問道:“那書你讀完了嗎?”
羊角風搖頭:“沒有。”
雪婳姝不悅道:“那你怎就說沒有?你查那書上仙神卷,我恍惚記得在仙神卷上見過這女子。”
羊角風道:“因這書名目衆多讀不完,我平日最愛讀精靈鬼怪卷,很少讀仙神卷。”說着,将《白澤精怪圖》自衣中取出,翻看着仙神卷。
不一時,羊角風道:“女主人你真聰慧,這書上果真有她,你來看。”說着,将《白澤精怪圖》舉起遞與雪婳姝。”
雪婳姝道:“聰慧什麽!我只讀了這書的仙神卷。”說着,伸手來接《白澤精怪圖》,卻見如今這書不及二寸大,便嗔道:“這麽小的書讓我怎麽讀?你念。”
羊角風急忙看着那書,念道:“女丸,沽酒婦人,狐妖傳其養性,{省略四字}。其釀酒誘男子入室,{省略八字}。倚此術,女丸千年青春不老,為其所獲男子則一夜體衰,形容枯槁,陽氣喪盡而亡。”
羊角風既念過,卻問雪婳姝道:“這說的是什麽呀?小的讀着似懂非懂。這女丸使的究竟是什麽法術,這樣厲害?”
雪婳姝被羊角風問得面紅耳熱、心口撞鹿,深悔令羊角風念出來,急忙道:“我也不懂,不要問了。”
倒上樹卻道:“我雖未全懂,但此女子極會害人,我還是懂的。”便催促雪婳姝道:“女主人,我等快快上前去幫襯主人。主人不要一朝不慎被那女子害了,沒見那山神死得多慘!”
雪婳姝當真心驚不安起來,且悟到方才那山神确應是因中了解憂夫人的攝陽術而死,便急與地靈三子來至這閣樓之下。雪婳姝将窗紙弄破以一只眼向內窺視,恰好看見解憂夫人自後堂端酒出來與人中鳳。
只見人中鳳于桌案前端坐,解憂夫人腰肢袅娜,滿面是笑将酒壺酒杯放于桌案,取過一杯将酒斟滿遞在人中鳳近前,媚聲媚氣道:“小哥來飲我這一杯酒,看是如何?”
人中鳳已覺察到樓外雪婳姝已至,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人中鳳贊道:“确是極難得的美酒!”
解憂夫人見人中鳳已将酒飲下,忽笑道:“你這男人,你可知我人稱解憂夫人,還稱什麽?”
人中鳳佯眯醉眼,問道:“還稱什麽?”
解憂夫人笑道:“人還稱我攝陽夫人!”說着,只見其忽地褪去身上粉紅裙,上身只着一件紅肚兜,又見其身上散出十數個□□與原身一起便向人中鳳撲來。
雪婳姝在樓外看得心驚肉跳,掣劍在手方欲撞門,卻見人中鳳一頭撞破了窗扇躍了出來。人中鳳立在樓前草地上面紅耳赤,将那杯酒吐出。
雪婳姝躍來人中鳳近前,笑問道:“你的本事呢?你跑的是什麽?”
地靈三子齊來人中鳳近前。羊角風連聲道:“出來便好,出來了便好!”
解憂夫人聞聽又有人來,急收回□□穿好了衣裙,自壁上摘下一張金弓,出來門處叫嚷道:“你這人,我好心給你酒吃,你怎毀了我窗扇?”
雪婳姝笑道:“你心真好,不但白給酒吃,還要白□□呢!”
卻有金頭天鵝飛在頭頂道:“主人,那十餘獵戶的屍身被棄在後山,已身死多日了。”
解憂夫人問道:“你兩個究竟是什麽人?”
倒上樹道:“我家二位主人是護持人界妙道真君人中鳳,七巧玉女雪婳姝。”
人中鳳向解憂夫人喝問道:“我且問你,那山神連帶那十餘個獵戶可是你害的?”
解憂夫人笑道:“妙道真君,你怎說我害人?那些人在我處樂着呢!你若不出來,想這會兒你也已經知道了。”
人中鳳喝道:“你這妖婦!你怎好殺生害命卻有話說?你若即刻束手悔過,我或可饒你不死,如若不然定斬不饒!”
解憂夫人卻道:“好大話,吃我一箭!”說着,伸手自閣樓內運來一支箭,拈弓搭箭一箭朝着人中鳳射出。
人中鳳看時,卻見這箭射偏了,便不躲閃。這箭正中人中鳳地上之影。不曾想此箭名喚迷影箭,中在人神之影便迷人神血氣,如今人中鳳之影中劍,人中鳳真身即刻昏迷僵立不動,一無所知。
解憂夫人笑道:“即便你欲殺我,我也舍不得殺你。你是千餘年來我所遇見純陽氣之體第一人,怎好白放你走了。”說着,躍起身來擒人中鳳。
雪婳姝見人中鳳未中箭卻身不得動,大驚。又見解憂夫人已躍身前來,雪婳姝急迎上前去揮劍将解憂夫人阻住。解憂夫人揮舞手中金弓抵住雪婳姝手中劍,二人便就打鬥在一處。
地靈三子見人中鳳動不得,知是人中鳳身影上中了那支箭的緣故,急忙紛紛上前來拔箭,卻不想俱昏倒在地。
解憂夫人且與雪婳姝打鬥且道:“我欲擒的是那人中鳳,又不是你,你怎好從中攔着,莫不是你與他有私?”
雪婳姝見人中鳳、地靈三子俱已昏迷,便笑道:“我就是與他有私,你怎的?”
解憂夫人反倒被雪婳姝問得無言以對,只得恨道:“可惜了一個極好的男子偏偏落在了你手!”便就不言,只是惡狠狠揮舞着手中金弓向雪婳姝打來。
若說這解憂夫人媚惑之功只對男子有效,雪婳姝哪裏管她這個!手中紫精劍又是神兵,雪婳姝不一時便将解憂夫人殺得手慌腳亂,疲于招架。解憂夫人手中運來一支箭,每每欲搭箭來射雪婳姝,雪婳姝卻不與她便利。解憂夫人便就□□十數個圍繞着雪婳姝攻打。雪婳姝見勢不諧,急起身躍在空中,拔下頭頂鳳翅金釵擲向人中鳳身影上迷影箭。金釵随即化為金鳳落在人中鳳近前将迷影箭銜起啄碎。只因這金鳳是金器并無血氣,故迷影箭迷它不得。
解憂夫人見雪婳姝起身去了空中,便禦□□十數個一起來擒拿人中鳳。不曾想迷影箭拔出人中鳳已醒,人中鳳見十數個解憂夫人媚态妖嬈圍上前來,急掣赤霞千丈劍在手一劍橫掃,當即将解憂夫人五個分手斬滅。解憂夫人急将□□收回,手持金弓趕上前來朝着人中鳳便打。人中鳳仍是頭暈目眩,揮手一劍斬在解憂夫人手中金弓上,當即将其金弓斬碎,解憂夫人驚懼。人中鳳将手中劍化數丈長朝着解憂夫人又斬,解憂夫人見此劍勢不可擋,急身化白光而走。
雪婳姝身形在半空下落,見了那解憂夫人所化白光飛進了閣樓,便自百寶囊中取出霹雷珠打出。霹雷珠正中閣樓之頂,電閃雷鳴過處這閣樓當即被打作了飛灰。那道白光自煙塵中飛出鑽進了山林沒了蹤影。雪婳姝将霹雷珠、鳳翅金釵收回。
人中鳳仍覺頭暈目眩,手足酸軟無力。地靈三子醒來,起身卻站立不穩。金頭天鵝落下了三丈大身形。
雪婳姝見金頭天鵝來至,便問人中鳳道:“今日這解憂夫人就這樣讓他走了?”
人中鳳道:“我頭暈得很,今日實是不能再去趕她。”
雪婳姝笑道:“今日幸好有我,若不然,只怕你主仆幾個俱被擄走了。”
人中鳳拎起地靈三子将其逐一丢在了金頭天鵝背上,自己随即也躍上天鵝之背倒卧其上,向雪婳姝笑道:“若改日再有妖魔将你擄走,我去解救你便是了。”
雪婳姝道:“才不要!”便也躍來金頭天鵝背上坐下。
金頭天鵝展翅而起回去了栖鳳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