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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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紅布被掀起,周耀燃一臉笑意地看着她。紅蓋頭,美人顏。唇紅齒白,一雙柳葉眼。

莫瑤擔憂的情緒煙消雲散,接着就冒上火氣來。

“幼稚不幼稚!”她扯下男人蓋在她頭上的東西,定睛一看,是一塊手工披巾,金絲穿起幾何圖案,倒是精致漂亮。

“喜歡嗎?”

她把披肩抛到周耀燃頭上:“我最恨別人和我玩捉迷藏。”

“冤枉。”周耀燃笑着拿起披肩抖開,跟上她邁出去的步伐,從後頭給她披上,“從櫥窗裏看到它,就覺得該是你的。你在忙,我就去店裏找老板,誰知道這麽高級的商店也沒個英文好的人,來來回回耽誤了。”

莫瑤轉過身去,臉色不悅:“雖然現在班加西算是處于和平時期,但是你語言不通,又不熟悉當地文化。不要不和我打招呼就随便亂跑,走丢了出了什麽事會讓我很困擾的。”

周耀燃望着她,她這板起臉嚴肅的樣子讓他笑容更甚:“這披肩果然襯你。很美。”

“周耀燃!”他的不以為意簡直要把她逼瘋,“你才是不知好歹的人!”

“別氣。我知道安全的嚴肅性。不過,你是不是發現自己其實特別擔心我,在意我的?”周耀燃揉着她的臉說。

莫瑤眯眼,拍掉他的手:“誰的命在我眼裏都重要,我都擔心。你少瞎想些有的沒的。”

周耀燃聳肩,她不承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但凡是好的,都值得人等。她這死腦筋,開竅慢也是正常的。

莫瑤生氣歸生氣,周耀燃說的話她心底清楚也不是沒來由。她曉得他的本事,走丢了肯定找得回來,她何必焦心成這樣?可她不想就此深究,沒有必要。

班加西這兩天氣溫倒是有下降的趨勢,夜裏卻有些涼,她裹着紅披肩,沒脫下來。

這一路逛完,沒買別的物件。莫瑤單是拍照,從街頭走到結尾又打了個來回,為了捕捉到不同的夜色和人流。

周耀燃始終在她邊上幾步遠的地方,在這片算不上安寧的土地上,他獲得了寧靜。沒有沒完沒了的會議,沒那麽多需要出席的活動,審閱的方案,甚至有時候連未來都忘了打算。就這麽緩慢地過日子,整天只看着一個人。與世隔絕,危險而新奇。

待莫瑤最終完成拍攝,周耀燃上前,同她說:“我們拍張合照吧。”

“合照?”

“對,別裝聽不懂。讓路人幫我們拍,還是自拍?”

“你一大總裁還玩自拍?”

“別扯開話題。別人拍,我們自己拍,二選一。”

莫瑤斜了他一眼,擺了擺手:“別人不能碰我的相機。你等會兒,我架三腳架。”

她把簡易三腳架擺到路中央,相機架上去按照兩人的身高和背後的街景調整好角度和快門。完成後,沖周耀燃招手:“你站到這兒來。對,再往左一點點。往前一步,對,就站在那兒。”

“我按下快門之後,會有10秒倒計時,我們要不就都仰望星空得了。成麽?”

“為什麽要仰望星空?”

“那你拍是不拍吧。”莫瑤不耐煩地問。

“好。”周耀燃一口答應。

“3,2,1!”莫瑤按下快門随機跑到周耀燃身邊剛站穩了就被男人一把拉過去摟在懷裏,他的唇緊接着就覆了上來。

心如擂鼓,一秒鐘的吃驚,她合上眼,回摟住他。既已發生的,她就享受。

照相機“咔嚓”一聲,閃光燈如昙花一現。他們都聽見了,卻又像沒有聽到,大抵是心跳聲太大,而對方的吻太溫柔。缱绻纏綿,誰都難舍。

“你把戲可真多。”她微微擡頭,凝視他。她的耳根都紅了,她自己卻不知道。

周耀燃脂腹擦過她柔軟而晶瑩的唇:“我怕你忘記,讓相機幫你記。”

“如果我想忘,删一張照片毫無難度。”

“嗯哼。”周耀燃眼睛轉了轉,莫瑤便察覺到裏頭有些貓膩。

“你幹什麽了?”

“well.”周耀燃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屏幕做了些簡單的操作,然後翻過手機給莫要看,屏幕上赫然是方才兩人擁吻的照片。

街燈由遠至近矗立在兩側,店鋪透出的光暖意融融,天色深藍,低垂着仿佛幕布,他們在焦點中心,擁抱着,親吻着,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又仿佛周圍的光都為他們點亮。

這是一張不錯的照片,莫瑤想,随即才想起去瞪對面的男人:“你知道我最痛恨盜我照片的行為。”

“僅此一張照片。我保證。”他收起手機,“我已經切斷了和你相機的鏈接了。”

莫瑤今天是被他擺了好幾道,懶得再搭理他,走過去收三腳架和相機。

“我就是怕你删照片,做個預防措施。要是不經過你同意,我絕不外傳。”周耀燃誠懇的同她解釋。

莫瑤不說話,周耀燃也就不上趕着哄了。

她不太喜歡他這樣捉摸不定,但也無計可施。他要真有心害她,她相信以他的財力和能力她是沒法逃過的。因此她也就不去想太多,沒發生的事,不必多妄想,太擔心。

兩人回到酒店,亞瑟正在大堂看新聞轉播,見到他們,他立刻起身。

“yao,我有事想問你。”亞瑟注意到周耀燃警告的眼神,坦蕩的回望,說,“工作上的。”

莫瑤揉了揉眉心:“大概要多久?”

“五分鐘。”

莫瑤點頭,轉而用中文對周耀燃說:“明天我們早上八點這裏碰頭,出發去的黎波裏。”

周耀燃沒說話,徑直走了,背影潇灑得很。也不知道昨天夜裏是誰把她拉進房裏破壞了她和亞瑟遲來的對話。

“我們就在這裏說吧。”亞瑟指了指大堂的沙發,莫瑤跟着他一起過去落座。

“你的朋友對我很防備的樣子。”

“他就這樣,神經質。”莫瑤說,“你要和我聊什麽工作上的事。”

“小事。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巴格達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咖啡廳拍了照片嗎?”

莫瑤思忖片刻:“好像有點印象,在巴格達拍了太多照片。怎麽了?”

“那些照片你還留着嗎?”

“除了拍糊的,所有照片都會留底片和備份。”

亞瑟察覺莫瑤的疑惑,他解釋道:“有個展覽籌辦組織對你那個時期的照片很感興趣,知道我和你有聯系,所以讓我先探聽一下你的印象。”

“我把我經紀人的聯系方式發到你的郵箱,你可以轉給他們,讓他們直接和經紀人聯系。”

“好。”亞瑟讪笑,“我現在後悔今早提那些事,讓我們之間相處變得別扭了。”

“你別多想。我只是有些累。我們是戰友,你救過我的命,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希望是。”

他那雙翡翠綠的眼睛裏陳雜的情緒在翻湧,莫瑤那一刻并沒有讀懂。她以為那只是兩人之間那些情感上的困擾罷了。

“對了,我明天就動身去的黎波裏,恐怕段時間裏又見不着你了,先和你道個別。”

“這麽快?”亞瑟可惜地感嘆,“我們都還沒能喝上一杯!”

“會有機會的。”莫瑤像見他時一樣張開手臂同他擁抱,他的肩膀寬厚,是個很溫暖的懷抱。

“回見了,我的好'戰友'。”亞瑟松開她,“披肩不錯,紅色,襯你。”

莫瑤笑,沖他揮手:“晚安。”

回到房間,莫瑤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隔壁房間傳來通話的聲響,周耀燃似乎很不高興,語速極快且持續。連珠炮似的說完話,倏的發出一聲駭人的破碎聲,像是摔了什麽東西,随即又重歸寂靜。

莫瑤素來不管閑事,再說隔了牆就是別人的隐私,沒資格打探。她拿了換洗衣服全當不曉得,換藥洗澡去了。

她傷口愈合能力很好,新換下來的紗布沒什麽血跡,傷口也不流血了。但她還是在洗澡的時候避開受傷的地方,畢竟去的黎波裏後,還得奔波幾天,她不想因為一個小傷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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