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上老君的效率很高,不出半月,一爐“改良版”的魚腥丸,便做成了。

老君讓道童把丹爐裏的丸子取出來,裝進了乾坤袋。之後,拂塵一掃,親自帶着一大袋魚腥丸,往乾軒殿走去。

咳,絕對不能等着小貓妖來找自己。否則,那一方被神将大人收藏着的,被自己觊觎了已久的破天藥鼎,可就要不過來了……

那萌噠噠的貓兒太過靈氣,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了,說不準,一個沒注意,就被她給耍了……

太上老君摸了摸下颌的長須,不多時,已來到乾軒殿。

然而,這個自诩什麽大場面都見過的老神仙,即便是心裏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踏入大門的那一刻,還是驚訝地半天都沒把嘴巴合起來。

修翌、北鬥、樹形的雲古、哮天,還有小貓妖,竟然全都在!

哦,天……這樣的熱鬧的場景竟然能發生在上天界?!

上天界向來冷清寂寥,許多仙君之間都只是點頭之交。如今,這麽多人齊聚一堂,就好比在下界,戰争期間,卻萬人空巷!

而乾軒殿裏雖熱鬧,卻安寧舒适。像極了仲夏寧靜的午後,不用幹農活的凡人三三兩兩聚成一堆,搖着蒲扇,随意地往樹下一躺,聊以此生,好不快活!

太上老君把手裏的乾坤袋往旁邊一扔,也不過去找他們,順勢倒在了竹椅上。

不想走了!

跟修翌這裏一比,自己那兜率宮,簡直跟荒蕪了幾十年、野草叢生的山野沒什麽兩樣!半點人氣都不沾……像什麽住所?!

這一切,應該都跟那只正在雲古的枝桠上打盹的小貓,密不可分吧?

樹形的雲古,只有枝桠伸了進來,但枝葉卻鋪展地十分壯闊。雲古幾根樹枝拖着打盹的小貓,還有幾根,在大殿的角落裏,調戲着哮天犬。

哮天犬正扒拉着一張古琴,體型龐大的大狗一爪子上去,琴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響,似是在埋怨他暴殄天物。

大狗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撓了撓脖子,嘟嘟囔囔,“剛才安安明明是這麽玩的嘛,怎麽到我這裏就成這聲了……”

遂再次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琴弦,“貓彈可以,狗彈就不行,你咋這樣?”

懶散的老君差點沒笑岔氣。楊戬的教育方式有很大問題啊……

北鬥星君微笑着朝這邊揮了揮手,招呼老君過來喝茶觀棋,随後便盯住了對面的神将大人。修翌手裏捏着一枚棋子,舉棋不定,終于慎之又慎地落了下去。

北鬥的薄唇一勾,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的修翌,将一枚棋子輕輕放在了棋盤上,“你又輸了。”

貓形的沈南安,聽到這話後立刻睜開了眼睛,來了精神,“嗯?誰?誰又輸了?”

小貓看了看盯着棋盤愣神的修翌,嘴角一咧,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爪子拍他的肩膀,“我剛才說什麽來着,叫你聽我的,你非按你自己的走,輸啦?活該……”

老娘10歲的時候可是拿了全國圍棋大賽一等獎的!雖說是少兒組的,但聊勝于無嘛!棋藝至少比你這個臭棋簍子要好……神将大人你還是摸你的兵器去吧……

修翌鳳眼一瞟,把小貓從樹上拽了下來,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眼中充滿了寵溺,“好,下一局,你說怎麽走,我便怎麽走。”

沈南安翻了個白眼,蹬了他一腳,“晚了,我不玩了。”

男人拽住了她想要跳下去的後腿,“你幹嘛去?”

沈南安一腳踹在了他結實的胸肌上,“放我下去!我要去找老君要零食……”

小白貓跑了下去,一條後腿頗有些不自然。

啊啊啊!修翌的胸肌,踹上去腳感真好!肉肉的軟軟的還有彈性!

太上老君如願從修翌手裏拿走了他心念已久的藥鼎,嘴角噙着壞笑。

這藥鼎算是能排上名的神器了吧?財大氣粗的神将大人僅僅是盯了乾坤袋一瞬,又扭頭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小貓妖,就十分爽快地就把鼎拿出來了!

哼哼,老朽早就看出來了,小貓妖就是修翌的軟肋,一戳就軟,要什麽給什麽……怕小貓亂吃,還要自己拿着。都這樣了,這人竟然還想不通自己是喜歡小貓,真是急死老朽了!

……

人生不盡人意之事,十有八九。

沈南安和修翌之間的關系,慢慢和諧地令人眼紅的同時,穆夙真君卻帶着廣陵元君和洛昌元君,再次向上書,要求上神關注貓妖一事。

“乾軒殿近日熱鬧非凡,并非以往上天界清淨寥寥之象,此乃反常之異象也!概因九尾貓妖而起。神将大人不顧上天界安危,貿然将之帶上,已屬考慮不周之舉,還望上神明辨!”

穆夙真君低身行禮,說起一段話來一個磕絆都不打,滿臉兇惡之色。墨旬冷着臉皺眉,不記得穆夙跟貓有什麽仇吧?

“大人!”站在後面的廣陵元君戚戚然道,“九尾貓妖性情乖張,曾食小神一條七百年的大鯉魚,也便因如此,才提早化成了人形。這都是穆夙真君親眼所見!只可惜了我那魚兒……”

“沒錯,小神仔細看過,那貓妖是因偷吃了廣陵當靈寵養着的鯉魚,才在二尾時便化了形!然而卻因有神将護着,貓妖始終未出面認錯,還請上神大人給廣陵一個說法!”

墨旬冷笑了一聲,把三人的上書甩到了地上,一臉微愠,“廣陵,貓妖未化形之時,靈力微弱,她如何進得了你戒備森嚴的府邸?飛進去的不成?”

廣陵被噎了一下,剛想狡辯,卻被上神的表情吓得怔了一怔。

“你莫要跟我說,是神将大人去你的府上偷的……”墨旬嘴角挂着淺笑,眼中卻射出了絲絲寒芒,壓抑的氣勢之下,廣陵無處遁形。

“我……”廣陵攥緊了藏在袖子中的拳頭。

貓妖确實是吃了他的魚!他養了七百年的大鯉魚,眼看就要成精,他貪圖一時之快,把它放進了靈氣更加充裕的流動水池中去。卻沒想被修翌抓了,直接紅燒成了魚幹!

那鯉魚從他未得道時就一直陪着他啊!他得知後捶胸頓足,心痛地無以複加。也正是因為此,他才不遺餘力地要将貓妖趕下界。

墨旬冷哼了一聲,“不是你編了個故事,就是你擅自将自家的魚放進了水池中。那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神将偷了池中的魚,自是他的不對,我會處理。不過你們……”

墨旬眯了雙眼,冷冷地瞟向臺階下站着的三人,稍微放出了一點壓力。三人的心中具是一顫,差點沒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天帝外出雲游,仙界大會召開在即,若此時出了亂子,本神定不會輕饒!”墨旬頓了頓,淺笑中透着強大的危險,“莫怪本神沒有警告你們!”

……總算打發走了三人,墨旬靠在了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按壓着眉心。

淩祁,你個混蛋!什麽時候回來?!你這甩手掌櫃當得可真好!這麽多的爛攤子,你再不回來我也不幹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人組來到了水池邊。廣陵看着池中擺尾的魚,心中郁郁,轉頭向着一旁的穆夙真君問道,“大人,我們就這麽算了?”

洛昌元君冷笑了一聲,看着廣陵不甘的臉,輕視不已,“當然不可能。”

穆夙陰測測地哼了一聲,撩起了自己和洛昌的袖子,手臂上的抓痕觸目驚心。

“看見了嗎?我們兩個全身都是!貓乃至邪之物!豈止是上天界,連下界都不該有它們的存在!”穆夙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傷疤,惡狠狠道,“此等蝕骨切膚之恨,你覺得就這麽算了?!”

“所以,既然上神那裏行不通。”穆夙的嘴角勾起了冷笑,“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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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多了反而會讓身體勞累不已,并無好處。

于是,沈南安每天除去必要的修煉外,便寫字撫琴,下棋品茶。她更喜歡把玩修翌的兵器,或者是跟他一起,騎着戰馬馳騁上天界。

修翌非常喜歡她那一雙靈巧的手,也樂得讓小貓騎馬。

每次騎馬時,必是兩人同乘一匹。并且,男人會以一種極度占有的姿勢,把小貓圈在自己胸前。撩得沈南安很是抓狂。

悶-騷的男人!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你這貨還真是修得一手好技術啊……撩人撩得不遺餘力!沈南安你給我有點出息!

于是,她提出要自己一個人騎,卻看到了男人像是受傷的小兔子一般的眼神……瞬間心軟。

……算了。

沈南安壞壞地笑了。她低頭拍了拍馬兒的馬鬃,讓它快些吃草。修翌今天有事出去,她終于摸着了馬,把它給牽了出來。

一個人騎馬的感覺,好爽!然而背後卻沒有了環着她的那個人,突然感覺有點別扭。

她翻身下馬,本想牽着馬兒到一片草更茂盛的地方,卻發現,不遠處的草地上,還有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團子,正抱着草,睜着紅紅的眼睛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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