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偶遇故人
楚瀾風很久沒有去看小傑了。這些天,他的身體慢慢好起來,秦浩天也去公司上班了,留他一人在家休息。趁着空閑,楚瀾風去看了看小傑。因為秦浩天每天中午都會派人送飯回家,他不敢呆到太晚,卻想不到會在醫院門口遇到了一個故人。
“若雲?”
程若雲的面容有些憔悴,好像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病歷掉在了地上。楚瀾風連忙彎腰去撿,風吹開了病歷本,楚瀾風看到那上面赫然寫着“習慣性流産”,不由一驚。
“你這是……”
程若雲苦笑一下,“這都是命,我活該。”
“若雲,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
“呵,還有什麽困難,我的困難不是一直都只有一個嗎?”
“你,還和他在一起?”
程若雲點點頭,“我離不開”,一句話,有着說不出的悲涼。
“你這又是何苦?”我也是離不開,是因為我不能選擇,你可以選擇,又為什麽要把自己捆綁住?
楚瀾風和程若雲在醫院草坪的長椅上并排坐下,那感覺有點像回到當初。當年的他們也是這樣坐在一起,當年的他愛着她,她卻愛着他,如今他已無力愛她,而她縱然滿身傷痕,卻仍對那個人不離不棄。
“當年的事,對不起。”
“都過去了,我不怪你。”是啊,他怎麽還會怪她。那年,一個剛剛踏入大學校門的女孩兒懷了男友的孩子,那個男人是社會上的不良青年,不肯對孩子負責,而她卻不忍心把孩子打掉。于是她找到愛慕着自己的楚瀾風,求他幫他。可笑的是他以為愛情終于來了,他向所有人承認孩子是他的,畢業之後,他會娶他。他被老師責罵,被同學唾棄,讓父母傷心,而當他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犧牲後,等待他的只是一句“對不起,我還是離不開她。”最終,她打掉了孩子,退了學,和那個男人走了,留他一人獨自承受非議。的确,他當年怪過,恨過,笑自己傻過,可是如今,經歷了父母離世、弟弟昏迷,自己寄人籬下,他才知道這世界有那麽多的無從選擇,他才覺得程若雲帶給他的傷害是多麽的微不足道。如今他再不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這般肮髒不堪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去怪她呢?現在,是真的不怨了。
“你真好,你這麽好,我為什麽就偏偏要愛上他?”
楚瀾風沒有說話,靜靜地聽她講述着自己的生活。
“你知道嗎,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很多很多,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呵呵,可我還是跟着他,就這麽一直跟着他。他說不要孩子,我就一次次的去堕胎,他說讓我出去,我就出去,然後他就把女人領到家裏去。就是現在,現在我來醫院,他在家裏跟另一個女人一起,他們,他們……瀾風,我快要被逼瘋了,我知道我下賤,我活該,可是我沒辦法,我就是沒辦法離開他。有時候他對我好一點兒,我就抱着希望,覺得他會不會有一天可以回頭看一看我,可以做回一個好男人,和我好好地過日子。你知不知道,為了他,我什麽都沒了,親人、朋友、還有我的孩子,一個個沒出世就被我殺死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我還離不開他,他把我毀了,徹底的毀了,嗚嗚嗚……”程若雲捂着臉,哭得絕望,楚瀾風伸手将她攬入懷中,無聲的安慰。原來你也這麽絕望,原來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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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