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後真言

秦浩天沒有回大宅,因為大宅那邊根本沒什麽事,沒事的時候他從不會去,他對秦松柏的感情很矛盾,夠尊重,但也有怨恨,知道他對自己好,許多事都為自己設想,可畢竟從小到大的和父親相處時間并不多,再加上對母親的事難以釋懷,關系疏離是必然的。說實在的,這座城市,秦浩天可以去的地方并不比楚瀾風多。最後,除了和楚瀾風共同生活的地方、公司、秦家大宅,也就只剩下夜寐了。夜寐在楚瀾風沒來之前,是他生活的重心之一,花天酒地縱情縱欲的地方總是能讓人忘掉許多煩惱的。而現在這個時候,夜寐還沒到營業時間,基本沒什麽人,不過由于他是秦家少東,還是得到了熱情的招待,陳葉給他單獨開了間包廂,開了幾瓶好酒,親自作陪。

“怎麽一個人來了?要不要叫人陪?”

“不是有你嗎?”

“對不起,我不喜歡當下面那個。”

“呵,放心,我不會強買強賣,更何況,你也不是我的菜。”

“那誰是你的菜?楚瀾風?”

秦浩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沒回答,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來,陪我喝點兒。”

陳葉拿起面前的酒杯,幹了,“我晚上還要開門做生意,陪你可以,但陪不多。”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秦浩天不再說什麽,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也不醉,腦子裏一直都是清醒的。

“陳葉,你愛過人嗎?”喝了老半天,陳葉終于等到這位祖宗開口說話了。

“愛過。”

“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

“還記得是什麽感覺嗎?”

“不記得了,就記得,挺疼的。”

“挺疼的,挺疼的,呵呵,我現在就挺疼的,你說我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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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林婉心的時候不是挺明白的嗎?”

“可是,不一樣啊。楚瀾風和林婉心不一樣啊。林婉心,我懂,我寵着,我可以信誓旦旦的說我,秦浩天,絕對不會傷她。可楚瀾風,我不懂,我完全不懂,也不是完全不懂,又或者懂那麽一點兒,就一點兒,我,我和他在一塊兒,我他媽連自己都不懂了。”他拉過陳葉,“我會傷他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我為什麽,但是我會傷他。他不疼,他讓人覺得他不疼,但是我又覺得不是,不是這樣,不是!”秦浩天大動作的揮着手,差點帶倒了自己。陳葉扶住他,“你醉了。”

“沒有,我沒醉。”推開對方,又幹了一杯,秦浩天靠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可我疼了,我覺得疼了,越來越疼……”秦浩天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越來越語無倫次,最後終于躺在沙發上,不說話了。

陳葉剛要安排房間給秦浩天休息,門口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葉哥,秦老爺子來了。”

陳葉皺皺眉頭,“在哪兒呢?”

“問葉哥在哪兒,知道是和秦少爺在一塊兒之後,就上去找了。”

“誰他媽讓你說我和秦少在一塊兒的?一群飯桶!”

話音剛落,秦松柏人已經到了,進門時臉色就很難看,“他又怎麽了?”幾年前林婉心剛出國那會兒,秦浩天有一段時間就天天來夜寐買醉,把自己折騰得不行,後來接手了秦氏幾乎所有的生意,倒是不往醉喝了,但也沒少來這種地方,身邊的人換個不停,讓秦松柏擔心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他把楚瀾風送給他,安排了個固定又聽話的床伴在自己兒子身邊,這種情況才徹底消失了。可如今,又是這幅鬼樣子!這讓秦松柏很生氣。他随手抄起一個煙灰缸就砸到秦浩天身上,“給我起來!”茶幾擋着,沒砸到人,倒是砸得茶幾一聲響,骨碌碌滾到了地毯上,秦浩天動了動,嘴角咕哝着什麽,聽不清,但最後兩個字卻真真切切地落在了所有人的耳朵裏,“瀾風”。秦松柏握着拐杖的手瞬間收緊,整張臉黑了下來。

“他跟你說了什麽?”他直直地盯着秦浩天,但話是對陳葉說的。

陳葉沒說話,不知道怎麽回答。

“楚瀾風?”是問句,但似乎已經是肯定的答案。秦松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陳葉,“你覺得楚瀾風怎麽樣?”

陳葉看着秦松柏的眼睛,有種壓迫感,這麽多年了,他依然有種首領般的威嚴,“不錯。”

秦松柏點點頭,“陳葉,你也對他動過心,是嗎?”

沉默,但沉默已經是答案了。

秦松柏點點頭,冷哼了一聲,“果然是楚明軒的兒子!”秦松柏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表情是陳葉從沒見過的可怖,讓在道上打滾了這麽多年的他都不由打了個寒顫。不過,只有那麽一瞬間,當秦浩天再開口的時候,他幾乎要懷疑剛剛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覺。

“你打算怎麽安排他?就睡在這兒?”

“不,我已經讓人準備了房間請秦少休息。”

“不用了,把他送回去。”

“現在?”

“就現在。找個人把他送回去,找個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人,或者,兩個也可以。今天晚上,你的人就不用回來了,我替浩天把人給包了。”

“秦少要想找人陪,我這裏多得是,也有的是地方折騰。”

“不在這裏,折騰也要回去再折騰。”

我何嘗不明白您的意思,在楚瀾風看得到的地方辦事兒,這招夠損。“可秦少未必會同意,而且秦少現在這副樣子也,也不太好辦事兒。”

“你這兒不是有助興的東西嗎?”秦松柏轉過身來看着他,笑了笑,笑得陳葉有點兒發麻,“你想幫他?”陳葉不知道這個“他”指的是秦浩天還是楚瀾風,但無論是誰,他的答案都必須是否定的,不然,就算他自立門戶多年,秦老爺子想滅他那也是分分鐘的事兒。“當然不是,我就是沒明白您的意思。現在聽明白了,這就去辦,您放心。”

“謝謝,你明白我做父親的苦心就好。”秦松柏又恢複了和藹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表現得好像是在請一個老朋友幫忙,給夠了他面子。但陳葉明白,這要是以前,他還跟着老爺子的時候,他這已經算是忤逆了,“您客氣了,我知道,長久陪在秦少身邊的不該是個男的。”

秦松柏依然笑得慈祥,“只要他不傷自己的身,我不在乎他身邊長久的有幾個,都是男還是女,但有一點,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楚瀾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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