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稱生父
林輕安點了點頭。“夫人認識家師?”
“是,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夫人邊說笑邊拉着林輕安進房間坐下來。跟來的丫鬟倒了兩杯茶,夫人便吩咐她們都到外面伺候。
“你師父現在可還好?”
“家師一切都安好,多謝夫人記挂。”林輕安看了眼外面攔着自己的兩個護衛一眼,對夫人詢問,“剛剛聽兩位大哥說這裏是君子門?”
“嗯。”夫人點點頭,“是門主讓人帶你回來。雖說你父親和幾位叔叔已經隐退江湖十幾年,想來你也是應該聽說過君子門的。”
“其實晚輩也是在外面的時候聽人說過,但是并不了解。從小父親和師父就嚴厲,從不讓晚輩問及任何關于江湖的事情。”
“不問及?如果不問及就能夠不卷入就好了。”夫人悵惘一嘆。
林輕安打量着夫人,發現她的眼中隐隐含着淚光。
“夫人?”
夫人回過神來,看了眼他,可親的笑了笑。
“夫人剛剛說家父和幾位叔叔隐退江湖十幾年?可幾位長輩他們從是普通的商人,從未與江湖有任何的往來,而且晚輩也并未看出他們與江湖有什麽瓜葛。”
夫人溫柔的笑着道:“這個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他們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江湖人,不過是在江湖走了幾年罷了。這些啊,等以後我再慢慢的和你說。”
夫人掃了眼房間,擺設的簡單,卻是一應俱全,俨然是君子門少爺的待遇。
“對了,你睡了這麽長時間,也應該餓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些吃食。”夫人也不待林輕安回答,便讓門外伺候的丫鬟去準備些飯菜。然後牽着嘴角笑道,“你就先在這兒安心的住下,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下面的人。”
“多謝夫人。”
夫人站起身走出去,對着兩個護衛似乎吩咐了一句什麽,因為聲音有些小,似乎是有意避開他,他并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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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君子門不是很清楚,也知道這個作為江湖上響當當的名字,其實力可見,自己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還不知道這門主将他抓來做什麽,就這樣的離開,他心中也還堵得慌。既然外面有人看着,他也不出去。丫鬟端來吃食,他也毫不客氣的享用。
吃飽喝足,也覺得的确是無聊了,看了眼房間四周,見旁邊的書架上有幾本書,他便走過去拿一本過來看看,是一本醫術。
雖然對醫術并不懂,但是也的确是無聊,便翻開起來。
正看得入神,忽然被門外的聲音打斷。接着走進來的是一位年過不惑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衣,嘴角挂着淡雅的笑,有種遺世獨立之感。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大抵就是這個模樣吧。林輕安完全被面前這個男子驚住。
“看什麽?”
男子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林輕安忙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男子看了眼桌子上的書,笑了笑問:“能看懂嗎?”
林輕安誠實的搖了搖頭,“晚輩并不懂醫。”
“難道這麽多年,藍山和藍田沒有教過你絲毫的醫術?”
“是。”
“也對,藍家的醫術向來是不外傳的。不過身為我君子門的少爺,怎麽能夠不懂醫藥,以後為父教你。”
這“為父”二字着實的把林輕安吓到了。看着面前這個谪仙般的男子,原來他就是君子門的門主。他還以為君子門主會是一個和自己父親一般嚴厲的人,不想看上去竟然是這般溫和之人。
他禮貌的拱手一禮道:“君門主應該認錯人了,晚輩從小便是在止戈山莊長大,怎麽會是門主之子。”
君钊笑了笑,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自顧的倒了一杯茶,“你不也是懷疑自己的身世嗎?”
林輕安吃驚的盯着他,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心中怎麽想,他應該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此事。
“奇怪我怎麽知道?”君钊笑的帶着自信。
林輕安的确是奇怪,面前的這個溫潤的男子似乎有洞察人心思的能力。
“父母都是偏愛幼子,你比林輕韶小兩歲,這麽多年林莊主和林夫人可曾偏疼過你?別說是偏疼,恐在林莊主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你這個兒子吧。林輕韶文武都是林莊主親自教授,而卻把你丢給你師父楚歌,對你文武功課習的如何從來不聞不問。這麽多年,林輕韶享受的東西,你可曾享受過半分?任何一個父母再偏心也不至于此吧?”
林輕安無言,這些的确是事實,他無從去辯駁,別說父親對大哥林輕韶偏愛了,即便是對二哥林輕雲也比對自己好。
君钊見他低頭無語,知他是同意自己的說辭,便繼續道:“在其他兄弟姐妹備受長輩疼寵之際,而你受到的不是冷漠便是打罵責罰。去年你因為犯錯,被林莊主和你師父打的內外傷深重,只剩下一口氣。虎毒尚不食子,他們卻是想殺了你。這是一個父親做不出來的事。而且你被責打成那般,可有人為你求過情?”
去年的景象又浮現在面前,林輕安身子還是輕顫了下。當日他倒在血泊中,開口求父親饒了他,得到的卻是更重的鞭打。他當時是那麽渴求能夠得到父親的心疼,能夠繞過他,哪怕是可憐可好,可那都是奢望。
林輕安微微的別過臉,眼中氤氲。
“為父以為當年你已經被林莊主殺了,沒想到……是為父對不起你。”君钊怆然傷感道,“我幫你檢查過身體,你因為去年傷重,現在已經留下病根。安兒,留在為父的身邊,讓為父補償你。你的身子也需要慢慢的調理……”
“君門主……”林輕安忽然打斷君钊的話,望着他那雙誠懇的眼睛,苦笑了下。“雖然我心中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但是我也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我不知你與我爹和我師父有什麽恩怨,但是別想打我的注意,我不會被你利用。”
“安兒,你怎麽能夠這麽的看待為父?難道你認為為父也和林原一樣嗎?”君钊痛心疾首,看着林輕安的嚴重充滿的失望和痛苦。
“君門主,你無需多說,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證明我是你兒子的證據,何來說我是你兒子?父親和師父對我再如何,是他們将我撫養長大,我都欠他們這份恩情。”
“安兒,當年你剛出生就被林原搶走,為父的确是沒有任何能夠證明的物件。但你是為父的兒子這是事實。”君钊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忍不住咳喘起來,臉都被憋得通紅。
林輕安看着他咳喘厲害,似乎并非是裝出來的,略表關心的道:“君門主身體有恙,還是回去休息吧。”
君钊凝眸看着他,嘴角自嘲冷笑道:“你可知我的身體為何如此?”
林輕安沉默。
君钊道:“在止戈山莊你師父的武功應該是最高的吧?你可知曾經為父的武功尚在你師父之上。”君钊頓了頓,感傷道,“後來為父落在你師父之手,武功盡數被他廢去。”
“為何?”
見林輕安有要聽下去的意思,君钊道:“說起來君子門與林家、藍家和駱家的恩怨要追溯的近四十年前。具體的恩怨,已經不是很清楚的。為父只聽你爺爺說,你的兩位叔公和幾位伯伯都死于林家之手。十八年前,你爺爺又遭藍家毒手身中劇毒,為父去向他們索要解藥,不慎落在你師父之手,不僅沒有拿到解藥還……落得這般結局。半年後,你爺爺也毒發身亡。”
“所以你恨我爹和我師父?”
“是,為父恨他們,他們殺了你爺爺,廢了為父,又這樣虐-待你十幾年。為父恨不能夠殺了他們。”
林輕安心思微動,自己師父的脾氣,他很清楚,若說當年是他廢了君钊的武功,他完全相信。可即便這一切都是真的,也說明不了他就是君钊的兒子。如此也更是說明君钊又可能是想利用他來對付自己父親和師父。
現在猜不透面前這個風度翩翩男子的心思。若他說的不是真的,他真的只是利用自己,林輕安也怕他過度的拒絕和反抗激怒他。但是若現在就讓他表現出很相信也是會看出破綻,知道他是在試探。便半将就的道:“門主,晚輩聽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晚輩總需要去查證。”
君钊點點頭,“好,安兒,為父也會慢慢向你證明,為父便是你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