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衣錦還鄉

隔壁王奶奶家的雞都打了三遍的鳴了,林槐之猶自抱着媳婦呼呼大睡。月牙兒推了推他的腦袋,林槐之不滿的小聲嘟囔了幾句,在月牙兒頸邊蹭了蹭,方才睡眼朦胧的睜開了一只眼睛,看了看月牙兒一眼,湊上去親了一小口。

月牙兒又推了推他,天氣越來越熱了,偏偏這人還一昧的不知熱般的偎着她,冬日裏倒也罷了,他身子熱,可以給她暖一暖,現下大熱天的猶如置身于火爐之旁,實在是難受的很!

“你快起來,天都大亮了,待會兒愈發的悶熱,快離我遠些。”月牙兒把手放在林槐之赤.裸的胸膛上輕輕推了推,又因他身上灼熱的溫度立馬收了回來。

林槐之不滿道:“天熱了,你便嫌我了。”

月牙兒見他那表情活像是被抛棄的小狼狗一般,不由得感到好笑,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趁機從他懷中坐了起來:“我若是嫌你了,你準備如何?”

林槐之看着月牙兒露出的整個光潔滑嫩的後背,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再也移不開目光。

月牙兒沒有等到回答,疑惑地回頭看去,正見林槐之一雙眼睛發着綠光,那眸中的溫度似能把人灼傷,月牙兒此時才反應過來,急忙重新躺下去,順道狠狠白了林槐之一眼,嗔道:“你這個.....色.狼!”

林槐之的眼神愈發的幽暗,大手緊緊環住月牙兒的纖腰,把她拉向自己,兩人緊密的相貼着。月牙兒自然看出他眼中的動情和毫不掩飾的欲.望,但他身上真的好熱,月牙兒下意識的就想脫離他的懷抱,掙紮間卻不小心碰到一個滾燙硬挺之物。

月牙兒的臉瞬間就紅了,她擡眸看向那物的主人,那物的主人正兩眼發光的看着她,滿眼的期待與渴求。

月牙兒張了張嘴,想要罵他,最後卻只憋出一句:“...昨晚不是已經...現在不行...不舒服...”

月牙兒說不舒服,林槐之自然不舍得勉強她,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調息着自己紊亂的呼吸和某處的不适。

所幸家裏暫時并沒有什麽可忙的,小兩口終于舍得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太陽早就高高挂起了。

月牙兒心想爹娘見他們二人過了早飯還沒來,自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便面紅耳燙燥的不行。她回頭看一眼始作俑者,那人竟還面色坦蕩、毫無愧色。

林槐之對上月牙兒的視線,疑惑地無聲詢問,卻只得來一個白眼,當即便露出無辜的表情。

月牙兒不理他,走到前院見只有母親還在,她正想找理由解釋,月娘卻先開了口:“你父親一大早便出去了,聽有人來說,說是曾經貧困潦倒的無賴王麻子回來了,聽說此番歸來很是威風,帶來了許多人,想他出去了許多年,從未回來過一次,這便是衣錦還鄉罷。”

月牙兒不解,問道:“王麻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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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這才恍然大悟,想起王麻子走時,月牙兒還未出生,便向她解釋:“那是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王麻子原是村裏的一個無賴,整日偷雞摸狗的混日子,後發生了一些事情,他被捉進了牢房,後來只聽說他突然去入了軍,就此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他在村子裏也沒有了親人,自然無人去管他,誰知一晃十幾、近二十年了,他又回來了。”

月牙兒懵懂的點了點頭,道:“娘親方才說他是衣錦還鄉,想必是因為如今發跡了,才回來的吧,否則若還是和從前一樣,豈不是覺得沒有臉面,如此也實屬應該。那考了狀元的也同樣會回鄉裏告知喜訊,我們這也算是出了一位有出息的人。”

月娘心不在焉,聽見女兒說話,也只是敷衍着點了點頭。

月牙兒見母親在想事情,也不便打擾,便自行和林槐之一起去用飯。正吃着,卻見林夏末一陣疾風般的跑了進來,嘴裏嚷嚷着:“姐姐,姐姐,我看到那些來人了,一個個的都騎着高匹大馬,身穿盔甲,威風的很呢。”

“噢?真的嗎?”月牙兒從未見過,也稀罕的站了起來,想要出去一看究竟。

林大磊此時也從外面回來了,見他們三人俱都盯着自己看,面無表情道:“村子裏一時來了許多人,皆都是男子,嘈雜不已,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說完,便進了裏屋去尋月娘。

月牙兒聽聞此話,便歇了念頭。林夏末轉了轉眼珠,跑過去拽着林槐之的袖子笑道:“沒關系的呀,姐姐,我們讓姐夫與我們一同出去看看好了啊。”

林槐之想起上次的事,皺了皺眉,想要拒絕,他看了月牙兒一眼,似在等她發話。

月牙兒猶豫的看着林槐之,斟酌道:“爹爹既然這般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況且那麽多男子,我們女兒家出去确實不方便,還是算了吧。我們就在門縫處,應該也能瞧見的。”

林夏末撇了撇嘴巴,勉強道:“好吧。”

兩人便湊在門縫處朝外看去,過了沒一會兒,果然見一群人騎着匹馬從門前經過,個個長得彪悍,腰間俱配着一把劍,月牙兒從未見過如此陣仗,覺得十分稀罕。

林槐之也好奇的跟着她們往門縫處看去,結果除了一群男人和馬匹,什麽也沒有了,當即便有些不滿,他拽了拽月牙兒的衣袖,小聲嘟囔道:“你看那些男人作甚麽?你可是有男人的了。”

月牙兒聽他又在胡言亂語,回頭拍了他一下,嗔道:“少胡說,我不過是沒有見過穿铠甲和佩劍的人罷了,看他們這打扮,難不成是行軍打仗之人?”

林夏末聞言,“咦”了一聲,興奮道:“那這裏面可有将軍?哎哎,最前面的那個人長得好醜啊,離遠了看着還沒什麽,離得近些了,才發現那人一臉的麻子,好生醜陋。”

月牙兒也再次看了過去,道:“那應該就是母親說的王麻子了吧,聽說他是我們村子裏出去的,現下可是衣錦還鄉呢。”

林槐之順着門縫看過去,見那一臉麻子的人身旁,還跟着一個人,面容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仔細想了想,可不就是那時他為了求娶月牙兒,去集市上買他老虎的人麽,怎麽又來了?

林槐之對此人沒有什麽好感,覺得這人老是糾纏與他,煩不勝煩,便又拉了拉月牙兒的衣袖,不滿道:“有什麽好瞧的,你飯還沒吃兩口,待會兒就冷了。”

月牙兒被林槐之強行拉了回去,反正也算是看過了,于是也只随了林槐之的意了,見他滿臉不愉,只好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他。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王麻子在第二天卻親自登門拜訪,還帶來了許多的禮品,讓人費解。

林大磊夫婦在正堂接見,兩人在很早曾有過一段不睦之事,林大磊也實在想不通王麻子為何前來,若說是來計較之前的事情,帶來許多禮品又是為何呢?

王麻子已然換了一身裝扮,與昨日身披铠甲時截然不同,只是腰間仍然佩戴着一把劍,看樣子已是習慣使然。

王麻子朝林大磊夫婦抱拳道:“林大哥,大嫂,多年未見,二位過得可還如意?”

林大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坦然,早已沒有了當年畏畏縮縮之态,心想此人果然改變了許多,也抱拳回禮道:“遂了心意,自然如意,倒是勞煩王兄弟挂念了。蔽舍寒酸,幾位随便坐罷。”

王麻子笑了笑,入了座,接過月娘遞來的茶水,喝了幾口,嘆了口氣,道:“還真是懷念家鄉的茶水啊。”

林大磊淡淡笑道:“王兄弟如今應是貴人了,這普通一般的茶水,實在是委屈了兄弟了。”

王麻子擺手道:“林大哥勿要客氣,實不相瞞,這些年來,皇宮裏貴人飲用的水我喝過,臭水溝裏的水也喝過,甚至是連馬.尿我都喝過,什麽貴人不貴人,左右不過是聖上的一句話,我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之後,那些什麽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林大磊聽他這番推心置腹的話,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能有如此想法,看來你出去的那段時間,果然經歷了很多事情,如今已與從前,倒像是兩個人了。”

王麻子哈哈一笑,爽朗道:“林大哥不會還嫉恨我罷?之前都是小弟的錯,後來每次想起時,心中很是愧疚。”

林大磊擡手止住了他,打斷道:“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不必再提起了。”

“大哥說的是。”王麻子深呼了口氣,突然想起身旁還有一人,立馬介紹道:“瞧我看到故人把正事都給忘了,林大哥,這位便是寧王候身邊的幕僚,寧紹。”

“哦?”林大磊站了起來,朝寧紹作揖道,“失敬失敬。”

寧紹亦向林大磊作揖。

王麻子大手一揮,聲音洪亮:“都是自己人,幹什麽這般客氣。”

待衆人都坐下,王麻子才道:“其實這趟回來,也算是帶着公事,不知大哥可知曉十年前當今聖上與九王爺争奪皇位之事?”

林大磊皺了皺眉,道:“我們這般窮鄉僻壤,山高皇帝遠,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即使聽到了什麽風聲,到了耳邊也都變了味道,但此事确實有所耳聞。”

王麻子的點了點頭,朝寧紹示意。

寧紹接着說道:“當今聖上神威,與九王爺的那場戰争中奪得了勝利,九王爺當時自刎身亡,九王妃殉情而去,下場十分凄慘。當年先皇還在世時,數聖上與九王爺最為親近,誰知太子一死,各位皇子之間便橫刀相向,讓人心寒。先皇屍骨未寒,十幾位皇子,已死了過半,令人不勝唏噓啊。”

林大磊聽着也不由得嘆了口氣,與月娘對視一眼,嘆道:“可見生于帝王之家,也并非什麽好事。”

寧紹看了他們夫婦二人一眼,繼續道:“如今十年過去了,聖上每日忙于政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竟然念起當年的手足之情來,說是九王爺曾經為救聖上,在狩獵時,替聖上擋過刺客一箭,不曾想後來竟落得個手足相殘的結局。于是開始着人大修九王爺與九王妃的陵墓,聽說早些年九王爺還有過一個兒子,只是當時戰亂,那小兒不知是否還活着,便派人到處尋覓。”

寧紹看了王麻子一眼,王麻子替他說道:“九王妃的世兄寧王侯曾為了保住九王爺的骨肉,護送小世子離開,只是路上遇到追兵圍剿,後失去了小世子的行蹤,如今已經過了十年了,不知那位小世子可還在人世。”

林大磊夫婦皆是沉默,良久,林大磊方才道:“十年之久,就算那小世子人已長大,也早已變了模樣,如何尋得出來?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麽?”

寧紹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就連聖上也是這般說,但我家主人當年丢失了九王爺唯一的子嗣,心中愧疚難當,因小人之前曾睹過當年九王爺之容姿,也曾見過小世子的相貌,便命小人到處尋找,如今尋了已經半年之久了...”

月娘見他神色只見帶着憔悴,果然像是長時間奔波的人,便心急的問道:“那你可找到什麽眉目沒有?”

寧紹擡起頭望向林大磊夫婦,突然站起身來,撩起前衫屈膝下跪,抱拳懇求道:“寧某懇求二位相助。”

林大磊夫妻俱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攙扶起來,道:“此話怎講?”

寧紹便說出心中的猜測:“數月前,我曾在縣城的一個客棧裏見到一位身形相貌與九王爺當年的英姿十分相像之人,小世子若是長大成人,也大抵如此罷。”

“哦?”林大磊皺眉道,“但不知那人家居何處?”

寧紹激動道:“我心中大為震驚,暗暗跟着那人,後來有事不小心跟丢了,再後來曾在集市上見他賣一頭老虎,便買下了它,那人長得與九王爺,真真是像極了。”

賣老虎?林大磊與月娘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那不就是林槐之麽?怎麽可能?天底下真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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