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路上白雪都在不停的糾纏孫悟空,已經是一副得不到傳教誓不罷休的模樣,終于在半個月後的這日夜晚,唐僧安然入睡之後,孫悟空側着身子躺在草席上,單手撐着額頭語氣慵懶:“你本是青丘狐族後裔,把尾巴多煉化幾條,法力自然能扶搖直上,且冰系法術中有一招絕對零域,攻擊力還算尚可。”
說罷孫悟空又覺得自己這話又是白說,于是他咬了一下嘴裏的幹稻草根,輕哼一聲:“不過按你的修煉習慣,成了得怕是到滄海桑田了。”這是十足的諷刺,白雪不太專心于修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然這話也是對的。
白雪怔了一下,選擇性忽略孫悟空嘲諷的話,她歪了歪頭意識到這是孫悟空在指點她,于是她立馬揚起燦爛的笑容,心道:絕對零域我是聽過的,那可是冰系法術的最高境界,可以冰凍這世間的萬物,包括靈氣,當屬世界上的頂級法術之一啊,這猴子的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絕對零域如此在他眼裏居然只算是尚可麽?
不過白雪也沒有介意,高高興興的思索起來該如何修煉法術了。
白狐本體絕對适合修行,再加上初學者因為體內無一定的基礎,會呈現一種巨大的進步,靈氣對于白狐來說就像是本體的東西,吸收起來毫不費勁,于是這樣一來,白雪沒多久就得閉關修正了。
孫行者扛着金箍棒,單手牽着馬繩,唐僧坐于馬上:“悟空,且停一停罷,白姑娘還未曾歸來,不如你去尋找一番。”
孫悟空擺手:“無事無事,師父,咱們先行一步,那小狐貍随後就會尋來。”
唐僧聞言遲疑了一瞬,還是作罷了。
白雪這一休整就是整整半個月,待她追上師徒二人之後大驚,原來觀音跟唐僧兩人合夥騙得孫悟空戴上了一頂金箍,如此一來竟是直接把孫悟空給獸化了,當他是不聽話的寵物麽?
白狐貍有怒又驚,弓起狐貍背部伏在草坪上,十指出現尖銳的指甲,雙目泛着憤怒的紅光,作出攻擊的姿态。
唐僧哪兒見過這個樣子的狐貍精,被吓得從石頭上跌坐下來,眼看着狐貍尖銳的爪子就要揮舞到他的臉上來,情急之下被逼所迫他就念起了緊箍咒。
原本就被折磨的精神不濟的孫悟空立馬被念的恢複了半個原形,尖牙利齒都突了出來,整個人好似魔化,雙目通紅冒着光,難忍的疼痛讓他翻來覆去,甚至用頭去撞擊近處的山峰。
身後猴子慘痛的叫聲讓白雪停止了攻擊的姿态,她急急忙忙躍起來摟住半猴化的孫悟空,連忙讨饒:“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作勢攻擊您了,我錯了請勿再念那緊箍咒,求您了……”
見此唐僧心生愧疚,停下了念語的行為,嘆了口氣默念一聲阿彌陀佛。
狐貍感激回頭道謝:“謝謝師父!”
狐貍的眼瞳中竟然冒出了淚花,唐僧搖了搖頭再嘆,背對着她二人不再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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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孫悟空念緊箍咒實在非他本意,只是他二人三觀真的不同,石猴寧頑不靈作惡多端,打死那四個可以度化的強盜,實實在在的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他才不得不念咒語對他懲罰一二。
長久的沉默,無人說話,燃燒的火堆旁唐僧在閉目養神。
狐貍的哭聲實在駭人,聽起來像人間初生的嬰孩,無端的叫人想起話本裏的恐怖故事來。
狐貍哭的暈暈乎乎的團成一顆球窩在孫悟空的懷中,爪子還依戀滿滿的勾在他的衣領上不舍得松開,半晌之後,孫悟空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夜空,毫無聚焦,過了一會兒他又閉起了眼睛,微微側過身子,擡起手臂放在狐貍後背上,直接将整張臉埋在狐貍柔軟的肚皮間,狐貍毛遮蓋住了他的五官。
白狐貍用爪子抱住他的腦袋,并探出舌頭舔了兩下他的額頭。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唐僧收複第二個徒弟小白龍,好似大家都選擇性遺忘了緊箍咒的事情,白雪想破了她那顆小腦袋瓜子也沒想明白,孫悟空怎麽就願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呢?他們二人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她最了解他不過了,他向來嫉惡如仇爽快行事,從不會委屈了自己。
白雪雖然不能做什麽,但她卻悄悄地讨厭起觀音大士和唐僧來,她讨厭他們的虛僞,更讨厭他們那般對待她的悟空,将他禁锢在那頂小小的金箍之下,讓他一個天性熱愛自由的人去學着遵守人類固有的三觀。
這一日白雪琢磨了個問題,趴在小白龍的背上好奇的問孫悟空:“悟空,既然你的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那為何咱們不直接這麽送唐僧去西天呢?如此這般怕是要走到猴年馬月了呢。”
孫悟空只道:“修行之人自然可行,但師父卻是肉體凡胎,如何能使得?”
修行之人可以承受的住飛行加速度所帶來的對肉體的傷害,常人卻不行,但是去西天的方法又不止飛行這一條,想要豪不費吹灰功夫送他抵達西天還是有法可尋的,孫悟空并未将緣由完全講明,還隐瞞了一二。
白雪了解他,不想說自然怎麽逼他都不會說,于是白雪作了懵懂狀點頭:“噢。”
這次這般,三人一馬行走了很多時日,連季節也更替了,春季過去迎來了炎熱的夏季,白狐被自己厚實的毛發熱的直吐舌頭,趴在孫悟空的肩膀上口水險些掉到他的衣領裏,大聖很是嫌棄的把她趕了下去:“去去去,別趴在俺老孫的肩頭了,你這口水忒讨人嫌。”
白雪一怒變作人形,烏發飄渺她皺起秀美的鼻子沖他嬌聲撒嬌:“你讨厭!”緊跟着粘人的湊過去想抱他的手臂,孫悟空總是對她的人形毫無辦法,看她貼近過來就渾身不自在:“……俺老孫也熱,你起開點。”
“我就不!”白雪哼了一聲愣是死死的抱着他的手臂不丢手。
孫悟空無法,拿金眼瞪白雪,倆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孫悟空妥協了。
次日清晨,他們一行人到了一個頗為富饒的小鎮,街上貼着不少的告示,原來是一戶人家在尋求除妖的人,孫悟空一瞧這個興趣頓起,陪着這個和尚來取經多日,他已經許久未曾施展伸手,手腳都癢癢了呢。
二話不說孫悟空就揭下了告示遞給唐僧,唐僧善心道:“如此咱們前去看一看罷。”
正巧也到了要晚間休息的時候,白雪跟着點頭。
走了一會兒,問了路,三人才到了地點,白雪好奇的看了看府前‘高老莊’這三個字,随他們二人一道入門。
原本孫悟空想的挺美,不曾想到那一戶人家對孫悟空的能力還有幾分懷疑呢。
唐僧不緊不慢的詢問:“施主,您說的妖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好老漢苦着一張臉徐徐道來原委。
原來是一只豬妖在作怪,曾化作人形欺騙他們一家,将女兒嫁之,不料酒席之上他飲多了酒原形畢露,不僅吓走了所有的賓客,還威脅他們,最後将他們的女兒囚禁在高老莊的閣樓之上。
白雪聽了好奇問道:“施主那般說,原來那豬妖也曾幫助過你們家麽?”
老婦抹眼淚:“是呢,當初也肯吃苦耐勞,只是露出原形後就開始欺壓我們家,好吃懶做起來,可憐的是我家原也不是那等富足人家,可憐了我的翠蘭啊。”
孫悟空眼睛一轉,心中頓生一計,嘿嘿笑道:“如此這般,待俺老孫将他試探一二。”
白雪疑惑:“你要如何試探?”
孫悟空不答,問老漢:“令千金如今可是仍舊呆在那高樓裏?妖怪不在罷?”
老婦搖頭:“不在的,他一般都要晚間才到。”
孫悟空點頭,交代白雪照顧好唐僧,身形一變,飛進了高翠蘭的閣樓內,白雪愣了一會兒,随後不甘心的大喊:“孫悟空!!!”
你一個大男人平白鑽人家請白姑娘的閨閣算什麽本事啊?
白雪氣急破罐子破摔任性的滾坐一團撒潑耍賴:“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就是不答應!啊啊啊啊我再也不要理他啊啊啊啊!!!”
老婦和老漢二人被吓住了,腿一軟坐在地上,盯着地上那只白色的狐貍,它還口吐人言哩!
唐僧覺得有點尴尬,伸手去阻攔白雪,開口解釋:“二位施主勿怕,她與我那徒弟都是好妖精,一路護送我去西天取經,只是二妖是情人,她如此這般是心中不爽。”
白雪不領情,一張嘴就要咬唐僧,“你別碰我,臭和尚!!”
唐僧讪讪然收手,知道自從以前的事情之後,這狐貍就萬分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