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白狐貍尚且還不曾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總覺得孫悟空方才說的事情太過神秘，但是那個冒牌貨卻跟他心有靈犀似的，在與他對視了良久之後答應了。

那個所謂的交易，小白狐貍聽到孫悟空這麽問:“你想要自由麽”

自由，實在是一件很虛幻缥缈的東西，白雪雖然不曾被禁锢過，但托了如來佛祖的福，也跟着孫悟空在五指山下呆了有足足五百年。

也因此，懂得渴望自由是一件多麽痛苦且艱難的事情，那種疼痛深入骨髓，镌刻在靈魂之上。

白狐貍回頭瞧了一眼山外仙霧缭繞的海平面，問沙僧:“你可懂了悟空的意思”

沙僧微微搖了搖頭，他收起法器，語氣不改憨厚:“雖然不懂，但可見大師兄是認得或者是知道這個假冒人的來歷的。”

是認得的麽

白雪一陣恍惚，整只團成一顆白毛球，臉貼着自己的肚皮悶悶不樂。

沙僧要跟白雪告別了:“既然傷師父之人并非大師兄，我便要趕快回去告訴師父，勿要師父平白誤解了大師兄傷了和氣。”

白雪嗯了一聲，沒有跟上去，孫悟空還沒有跟她說可以離開花果山，所以當前她還是原地待着為好。

孫悟空定然瞞了她許許多多的事情，他總是心事重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厭世臉不耐煩又煩躁，但是他垂眸間的思緒卻明顯增多了起來，白雪怎會不知，他這是遇到了難事。

臨走前，他臉上古怪的沉靜，還有那股破釜沉舟的冷然，紛至沓來，一齊湧入白雪的腦海裏。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雪立馬坐了起來，整只狐貍呆坐在原地，足足發了半個時辰的呆，下一刻她尾巴一彈直接躍上天空，人形乍現，烏黑的發浮動紛飛。

此刻觀音菩薩處，六耳猕猴與孫悟空卻詭異的并沒有打架，而是都盤着腿坐在觀音身前，觀音一手輕托着玉瓶，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你這潑猴，平白做出這等事來，究竟有何所求”她語氣緩慢。

孫悟空不屑冷哼:“俺老孫所求何時你又怎會不知，六耳猕猴緣何出現，用作九九八十一難的其中一難，連我的一身本事都通通學了去。”

觀音菩薩不惱，甚至無奈的微微一笑:“你這話好生沒有道理，若六耳當真通通學了你去，如今為何又打不過你呢。”

觀音菩薩這話就是沒有否認如來用六耳充當九九八十一難得其中一難了。

孫悟空好似聽到了一個笑話，嗤笑:“就是三頭六臂教了他又如何，再怎麽模仿也超越不了正身。”

不想跟觀音菩薩在糾纏這個問題，孫悟空瞥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六耳猕猴，開口道:“此事一開始俺老孫便沒有旁的選擇，但在五指山下我曾跟你做過交易，不知現在可否算數。”

觀音菩薩依舊含着笑意微微點頭:“自然算的。”

孫悟空哼了一聲:“那麽，我追加一條，護送唐僧去往西天取經我便是做了也無妨，中間不會全力出手阻礙你等設置的劫難，但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勞什子的成佛我可不要，只要你們在不許來花果山打擾。”

觀音菩薩好似再預料中，她神色都沒有變:“歸位神佛，在你這猴頭眼中竟是半分誘惑都不存的麽”

孫悟空:“神佛對俺老孫來說沒有半分意義。”

觀音菩薩又道:“不論地點，若此後封你為佛，你自可以随意挑選修行的地點，便是把地點放在你的花果山也不是不可以的。”

孫悟空拒絕:“不當不當。”

觀音看了兩秒，突然笑了:“你可還是惦記那只小狐貍佛屆有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那孫悟空立馬發出威脅的聲音，呲牙咧嘴兇态畢顯:“不準動她，否則你等便讓六耳猕猴護送唐僧去取經吧！”

六耳猕猴聞言一怔。

觀音菩薩笑出了聲:“你這潑猴。”她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肯說了。

“但是……”觀音又啓話語，孫悟空擡起頭來。

白雪急急的往天空飛去，一路走來她忽略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跌跌撞撞半分成長都沒有，只知道一味的玩兒樂把所有的壓力通通丢給孫悟空。

白龍馬不是也跟她暗示了很多嗎，為什麽她就是不懂呢悟空他……他明明就是在忌憚着這九霄雲天之上的一切。

他在為了什麽而努力，花果山亦或者是她他太過自我，自我到連情緒和感情都不願意傾露，他從前很抵觸她的，不願意她靠近他，白雪以為那是他不喜歡她的表現。

可是後來仔細想想，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就連對別的男人笑一笑，他都會呲着牙跑去威脅人家一番，他不喜歡她對別人笑。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大概都是第一次吧，懵懵懂懂什麽都不了解，畢竟是……見過的第一只白狐貍啊。

那時候，她白白的一團子，同樣清澈見底懵懂天真的眼眸對上，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她是他見到的第一只白狐貍。

也是屬于他的，獨一無二的白狐貍。

白雪飚着淚花一個勁的往前沖，一只蒼勁有力的手臂伸過來猛的捏住她的領子把她變成狐貍原型提在空中:“……你去哪裏”

聲音太耳熟了，熟的她的心都在砰砰砰的跳動着，白雪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後腿彈動了一下直接整只狐貍抱住了孫悟空的腦袋，抽抽搭搭的念他的名字:“悟空……悟空……”

缥缈的白雲仿佛也停止了飄動，那個齊天大聖頭一次沒有暴躁的把她揪開扔掉嫌棄她，而是摸了摸她的頭，動作都很溫柔。

“你還要跟我一起去西天嗎”

白狐貍哭的很醜，嘴巴裂開不知道是要笑還是繼續哭，“我要！！”

“那好啊……笨狐貍……”

他終歸還是，輕輕的嘆着氣無奈的這麽稱呼她。

我又做了什麽交易，我曾得到什麽，又失去什麽，通通都覺得不重要了。

在你心目中，我必須是那樣一個無所不能的齊天大聖，是提着嘴角嚣張到可以随手覆滅天庭的齊天大聖。

而如今，我也必須這樣。

依然嚣張的笑，我的笨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說大鵬鳥是穿越的你是真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