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一種好友叫月老
我被我哥逼的有家回不了，又沒有地方去，只得去了天宮。
“天帝。”我看着坐在靈霄寶殿上的天帝，深深的鞠了一躬。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哦，是神女鳳以啊。”天帝摸了摸他下巴下的一點點小胡須，“神女這是要做什麽？”
天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靈霄寶殿裏的一些仙官和仙娥也看着我，眼神裏也帶有一絲奇怪，更帶有一絲憐憫。此刻的我，背上正背着一個紅色的包袱，一臉的風塵仆仆，站在這寶殿中央。
“天帝，我爹與我娘出去游歷了，我哥鳳尋在那尋靈山研究新的法力，我呢，知道這天庭是靈氣彙聚之地，特意來這天庭清修一陣子。”
靈氣彙聚。那肯定喽。那麽多仙人，你說是不是彙聚？
至于後面那句，清修？
放屁！
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個巴掌。這是我這輩子說過的最打臉的話。
“哈哈哈，好啊，神女要住，朕甚是開心，既然神女還是來着這裏修行的，那，就安排神女入住館琴宮吧。”他說完，給身邊的仙娥使了個眼色，兩個仙娥就走下了臺階，向我緩緩施禮：“神女，請跟我來。”
兩個小仙娥領着我去往館琴宮，一路上，遇到的人是越來越少。
“唉，小仙娥，這附近人怎麽是越來越少了？”我四下裏望了望，真沒什麽人影了。
“……神女，您是貴客，而且，您剛剛也會說了您是來這裏清修的。天帝自然是不能讓人打擾了您的清修，特意安排您住的這安靜的園子。館琴宮有些偏僻，正好合您修行。”
清修？
呵呵，我笑，我被這麽放養着長大就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清修了。
“神女，館琴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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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頭望去，館琴宮。看起來還不錯。
仙娥推開布滿灰塵的朱紅大門之後站在一邊低着頭，示意我先走進去。
走進去瞧了瞧，四下裏都好，設施一應俱全，只是那屋子也跟大門一樣布滿了灰塵。我再次走出大門，站在外面望了望，這館琴宮倒還真是偏僻，還真是适合我清修啊。
正感慨世态炎涼，那兩個小仙娥已經走了出來看着我說道：“神女，打掃院子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沒什麽事情咱們就先去了。”
“嗯，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兩個仙娥緩緩離開，衣袂飄飄。
好吧，我心裏只得認命了。雖然館琴宮有些偏僻，但倒也是個不錯的住處。好歹我能在這裏躲我哥鳳尋。多活一日是一日。
就如同真的我要清修一般，幾日過去了，一個人都沒有見過。我一直以為館琴宮只是偏僻，沒想到是偏僻到鳥都不拉屎了，我每日站在院子外，想出去走走畢竟是悶的慌；可是我又不願意出去走走，畢竟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想當年，我在家裏和我哥鳳尋，那是三分鐘內吵一架五分鐘之內打一架的，可如今到了這裏，我居然得做一個冷言寡語的人。
難過到無法呼吸。
這日，待在屋子外，看着雲卷雲舒，心裏實在憋屈到了極致，我便出了院子，去尋個人影。
一路上，我看見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些仙娥或者仙官，三五成群，好不熱鬧。
他們有的從未見過我，便沒有和我行禮，我也懶得去理會那麽些瑣碎的事情。
我走着，終于，一個時辰後，我找到了一處院子。
我站在院子前，看着那朱紅的大門之上的青色木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鮮紅的三個大字，月老殿，我腦子飛快的轉着。
我倒是知道月老這個人，他是給人牽姻緣的。
“來者是客，屋外的仙子請進吧。”院子來傳來深沉且不失洪亮的男子的聲音。
我推門進去，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飲酒。
“姑娘是？”老人偏頭看着我，先開口。他手裏攥着一個黃色的葫蘆，裏面飄來陣陣酒香。可惜，那香味沒有巳修叔叔的葡萄釀的香味濃。
“月老好。在下尋靈山的神女鳳以。”我鞠躬。畢竟，現在不是在自己的地盤。
月老的眼睛猛然瞪大，他看着我，“竟然是鳳含的女兒啊，難怪我看着眼熟啊。”
鳳含是我爹。
“月老你知道我爹？”我走近他，很驚訝。我爹可沒跟我說過他在這天宮有朋友。
“那是自然，當年，你爹鳳含和你娘蘇七的婚事，還是我牽線的。”月老臉上一股得意的神情，他看着我，仿佛在說，哈哈哈，你這個小娃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娘叫蘇七，是尋靈山的仙兔一族。說實話，任何人第一次聽見我娘的名字都會以為她是叫俗氣。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我娘跟我說了，她有個哥哥叫蘇仁。
俗人。
我爹以前悄悄的跟我說了這麽一句話，他說我娘她一家人的名字真是俗到一塊去了。
也不知道我娘知道了這句話會不會後悔嫁給我爹。
“那，月老你是怎麽幫忙的？你是怎麽幫了我爹的，你與我說來聽聽呗。”我在他身邊的石凳上坐下，右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問道。我心裏很感興趣。我爹娘他們雖然與我和哥說過一些他們的往事，但沒有怎麽仔細的提及。
“據說啊，當年你娘撐着一把傳家寶紅绡傘經過你爹家門前，你爹就看上了你娘。那時，你娘正在四處相親，想尋個好人給嫁了。你爹就趁着機會帶着好酒上天來求我幫幫他。我呢，就給他們牽了紅線。”
我疑惑，“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娘當時就喜歡我爹呢？萬一你牽錯了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時候，愛情可不是看起來的那個樣子。你娘對你爹可是有感情的，要不然，當年你娘相親五次的人都是你爹她怎麽一句話都不說，雖然也發了火，可為何還是嫁了。”
“……”
我娘，平日裏那麽嫌棄我爹的一個人居然稀裏糊塗的相親了五次，還都是和我爹。這麽大的八卦我怎麽都不知道？
“對了，鳳以小娃，你怎麽上天了？”月老飲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我。
“唉。”我長嘆一聲，“不得以的跑路罷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
就這麽，我和月老就這麽相識了。
喳喳——
幾聲鳥叫把我拉回了思緒。
我擡頭，看着外面的天空，看見那祥雲聚的越來越攏。已經是日頭偏西了，我起身，要去找月老兒喝酒去了。
走在路上，一路的凄涼，這天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等哪一日找個機會我給我哥鳳尋道歉，我要回家了，這裏真的要待不下去了。
其實，去找月老喝酒，不僅僅是因為我在這天宮就他這麽一個朋友，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月老啊！
我陪他喝酒，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求一個姻緣。
我想嫁人了！
我想嫁人了！
我想嫁人了！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那日，天帝的大女兒大婚，我碰巧在這天宮，就去看了幾眼。
大公主大婚那日，穿的一身紅色喜服，是用千年冰蠶絲織就而成，聽說可以美容養顏；她頭上蓋着紅色的紗巾，剛好遮住下巴。紗巾随着她的移動時而晃蕩，偶爾能看見紅色的唇和精致的下巴。
我知道那大公主是個美人兒，可是，今日單單是那似刀削成的有棱有角的下巴和精致的紅唇，我就能感覺到大公主今日的美非比尋常。
女人在成親那日是最美麗的。
我終于信了這句話。
自此，我暗暗發誓，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成為這九天之上美麗的新娘，一定要穿上一件可以媲美千年冰蠶絲的喜服。
可是呢，要穿喜服，必須是得在成親的時候，于是，我便有了要嫁人的想法，并且勢不可擋。
何況，我都六萬歲了，早就可以嫁人了。要不是鳳尋還沒有找到對象作為妹妹的我不能先嫁的話，我肯定早就嫁出去了。
誰叫我貌美如花呢！
自從和月老交上朋友後，我曾不止一次明裏或暗裏向他求姻緣，這老頭兒，就是不答應，還說什麽，姻緣自由天定。
放屁。
姻緣就是他定的好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沒事兒就在屋子裏亂牽紅線，我當他是朋友，才沒把事情說出去。
一路走去月老殿，真沒有幾個人。
唉，都怪我，我憂傷的搖搖頭。我記得，我剛來這裏不久，有過一個仙君，曾入了我的眼。他長的還不錯，為人也有些幽默。
我以為，再一次強調，我以為啊，他對我有些感覺，我便向他表明了心意，哼，誰知，這家夥居然是個朝三暮四吃裏扒外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人。
他生性風流，為了推脫我，不想早一日踏入這愛情的墳墓，竟然騙我說他是個斷袖！
“仙君，你看你這成日來找我玩兒，咱們又聊得來，不如，你娶了我吧。”我一臉期待的看着他。我真想穿大紅的喜服了。
我只聽見他嘆了一口氣。
“鳳以，對不起，其實，其實我是個斷袖。”
“……”
又是斷袖！
又是斷袖！
難道這世間的男子都成了斷袖斷的一個都不剩了？
當時我是傷心了好久，我記得，起碼有兩日。我想着，真是白白浪費了那張臉。
哼，那混小子，沒幾天，就勾搭上了一個身份沒那麽高的仙娥，還被我給撞見了。斷袖是吧，我要你好好斷斷。
當天夜裏，我就偷偷跑去了月老殿，給他牽了跟紅線。
站在紅線面前，我思索再三，為他牽了段好姻緣。
他和雷公。
我微笑。
我覺得這段姻緣很好。
我只記得，那段時間，老是無緣無故就打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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