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睛小的人睜着也像是閉着
我一路被我哥追着，我在前，他在後，我的心在淌血啊，被他抓住，估計就成拔毛的鳳凰了。
都說了，拔毛鳳凰不如雞啊。
想到這裏，我加速前進。
“鳳以，你給我站住。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躲得過初一躲你不過十五。”鳳尋在我身後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我要是等着你，只怕就離去拜訪閻王更近一步了。”
“你要是乖乖等着我，我給你一百種讓你選擇的方式，你可以選擇其中一種方式被我拔毛。”
我突然間來了興趣。
“那我要是不等着你呢？”
“不等的話，你要是被我抓住了，那一百種方式我會一個個的試。”
“……”不管怎樣都得被拔毛。
兇殘。真是兇殘。我都不知道，我哥怎麽能這麽狠心對他這麽如花似玉的妹妹下的了手。
明寒海海面上的風漸漸的大了些，吹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我低頭看着蔚藍的海水，總感覺有些不安。
“鳳尋，你是喝了這明寒海的海水嗎？”我大聲的喊着，也不知跟在我後面的鳳尋能不能聽見。
“為何這麽問？”鳳尋是聽見了。
“因為明寒海的海水鹹啊。你喝了這明寒海的海水，自然是鹹的喽。”
“……”
Advertisement
嘿嘿，我扳回了一局。
我回頭看了一眼，鳳尋離我已經越來越近了，我不禁加快了速度。
我望着前方，不遠處，就是白芒山了。我得去找阿圓姑姑，要不，就在沉津家住一段時間吧。起碼，我能過幾日安心的日子。
我俯身，騰着雲，往白芒山飛去。
剛剛落地，我就大喊了起來：“巳修叔叔，阿圓姑姑，鳳以來看你了。”
鳳尋在我身後落地，沒等我撒開腿，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衣領。
“巳修叔叔，阿圓姑姑。”我用生命在叫喚。
門口，忽然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阿圓姑姑那端莊的身姿就映入我和鳳尋的眼簾，她頭上戴着一個黃色的紗巾，看上去頗有些別樣的風味。
“是鳳尋和鳳以啊，快，快進屋。你巳修叔叔剛剛打開了一壇二百年的葡萄釀，你們有口福了。”阿圓姑姑一般說着，一邊朝外面招手。
我沖着鳳尋抖抖眉，掙脫了他，嘴裏還念着：“那我可真就有口福了。”我一邊說着，一邊往屋裏走去。
屋子裏，巳修叔叔正坐在梨木桌子旁，拿着青色的瓷碗喝酒，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他正對面坐着沉津，一臉的不開心。
見我和鳳尋進來，阿圓姑姑去拿酒碗，沉津則起身，來到我們二人的面前。
“你們來了。坐吧。”沉津示意我們坐在他剛剛離開的凳子旁邊。
“今天我來你家純粹是來保命的。”我湊近沉津，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看着正對着我的巳修叔叔的背影，“你爹今天怎麽還不醉？”
巳修叔叔的酒量很小，沉津遺傳了他爹，酒量也小。想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巳修叔叔，就是他喝醉酒的時候。
那日，是阿圓姑姑的壽辰。我和爹娘還有鳳尋一起來白芒山，給阿園姑姑慶生。巳修叔叔和我爹不知什麽原因，開始比酒。結果，五碗酒下肚，巳修叔叔就已經醉的找不着北。他一個人坐在飯桌上，哭了一天，嘴裏還說着什麽自己當初怎麽就娶了阿圓姑姑這麽一個母夜叉呢？
那一日，我親眼看見阿圓姑姑面帶微笑的将已經爛醉如泥的巳修叔叔扔進了明寒海。
噗通——
我最有印象的，是看到巳修叔叔下海時的姿勢不好看以及我爹吹的響亮的口哨聲。
我看着我爹歡快的神情，搖搖頭。男人的有友誼真可怕。
“鳳尋和鳳以來了啊。”巳修叔叔深沉的男低音傳來，他的聲音帶有微微的醉意。
我當真是很驚訝，他居然還能清醒到知道我和我哥來了。
阿圓姑姑重新進屋，越過我和鳳尋，走到了梨木桌子旁，将青花碗放在桌子上，“來啊，鳳尋，鳳以，來喝酒啊。”她說着，坐在了巳修叔叔的右邊。
“嗯。”鳳尋先開口，他走上前，坐在了巳修叔叔的左面。我看了看凳子，坐在了沉津的身邊，他正對着巳修叔叔，這樣，我既能挨着阿圓姑姑坐，又能離我哥遠一點。
“哎，今日的酒好喝啊！你們趕快嘗嘗。”巳修叔叔将那一聲哦拖了老長，繼而繼續低頭喝酒。阿圓姑姑在一邊看着他，嘴裏不住的絮絮叨叨。沉津則一頭的在喝悶酒，偶爾還看一看我。
“哦，對了，你們爹娘呢？”巳修叔叔忽然開口，他醉眼微微睜着，用盡全力想要讓我們知道他還有眼睛。
巳修叔叔的眼睛是那種已經小到了可以忽略看不見的地步，或者說，不是忽略看不見，而是根本看不見。
記得我和我哥第一次單獨來白芒山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巳修叔叔。
當時，他正坐在他家屋前的葡萄架下，睡在他引以為傲的自制的藤椅上。我們隔他大概有一百米的距離，也看不清當時他到底在幹些什麽。
我和我哥慢慢走近，看他當時在睡覺，便沒有上前去打擾，就打算離開。
“你們兩個小娃，見到叔叔都不行禮。”轉身剛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聽語氣還有些生氣。
我和鳳尋對視一眼，心裏都這麽想着，巳修叔叔醒了。
我和鳳尋一起轉身，看着坐在葡萄架下的巳修叔叔，鳳尋輕輕鞠了一躬，便說：“巳修叔叔，我們剛剛見你在睡覺，便沒有打擾。”
“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睡覺了？”巳修叔叔忽然坐起來。
“四只眼睛都看到了。”我弱弱的說了一句。
“胡說。我明明沒有睡覺，我只是坐在這藤椅上思考人生。我親眼看着你們二人慢慢走來，又慢慢離開。你們別以為你們說你們以為我在睡覺我就會原諒你們見到我沒跟我打招呼。”
我急忙繼續解釋：“叔叔，我們真的以為你在睡覺。”
叔叔：“那鳳尋鳳以，你們說說看，到底從哪裏看我在睡覺啊？”
鳳尋：“叔叔你眼睛都閉着，肯定是在睡覺喽。”
叔叔：“我明明睜着眼睛。”
我和鳳尋的嘴角抽了抽：“……我們還真沒看出來你睜着眼睛。”
叔叔：“……”
我看着使勁睜大眼睛的巳修叔叔，心裏憋着笑。
“對了，鳳尋鳳以啊，我今日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肯定感興趣。”巳修叔叔喝了一口酒之後，神神秘秘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阿圓姑姑将他面前的酒杯給奪走，沒好氣的說：“怎麽，又要耍酒瘋了？”
巳修叔叔一把将酒杯奪回來，“哪有啊，我沒有耍酒瘋。我今日看着他二人，倒還真想起一件事，是關于他們爹娘的。”
“爹娘？”鳳尋輕輕開口，“叔叔，你說說看，是什麽事情。”
我盯着叔叔，他說的真不是醉話？
“好。你們二人不是說都沒有娶親嗎？你們知道鳳含當年是怎麽娶到蘇七的嗎？”
鳳含是我爹的名諱，蘇七是我娘的閨名。
“怎麽娶到的？”沉津将臉走近他老爹，他也來了興趣。這屋子裏，就只要阿圓姑姑一個人對巳修叔叔的話沒多大興趣。
“我算是看透了，鳳含那家夥啊，他能娶到鳳蘇七，關鍵就只有三個字，他後來還跟我說那是鳳族追婚的獨家秘方。”
“哪三個字啊？”我急切的問。
巳修叔叔奸詐的笑了笑：“不要臉。”
我：“……”
鳳尋：“……”
沉津：“……”
三人懵逼。
砰——
阿圓姑姑一記爆栗打在了巳修叔叔的腦袋上。
“老不正經。”阿圓姑姑說完，将酒壇子抱了出去。
我看着巳修叔叔，為他心疼。阿圓姑姑雖然漂亮，可是她對巳修叔叔就是太兇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