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等齊修遠下去接人時, 周佳琪問身旁的牛立志。
“牛哥,你比齊哥進公司早吧?你見過他老婆沒?”
牛立志認真回想, “你這麽一說, 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同事好多年, 但我從沒見過他老婆, 不過他老婆每天給他洗衣做飯, 肯定是個很賢惠能幹的女人。”
“洗衣做飯?齊哥這麽幸福?”
“你還不知道?”牛立志每日回家奶孩子照顧老婆,洗衣做飯,白天還得努力工作給孩子賺奶粉錢給老婆賺購物錢,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實在是慘!可齊修遠完全是男人的模範型,回家有老婆做好飯等着, 老婆還會有事沒事就給做個愛心便當, 怎麽他就沒那種福氣呢?
周佳琪挑眉,“牛哥,你好像對嫂子很不滿啊?要不起義算了?”
牛立志伸出手指扣在他腦門上, “起什麽義?你小子懂什麽?你嫂子是在我一窮二白時跟着我的, 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再說男人嘛, 被壓迫多了也就習慣了, 這種事你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周佳琪虎軀一震, 他才不要這種自然。
齊修遠回來時, 包廂裏彌漫着前所未有的低氣壓, 要知道技術部也被稱為光棍部, 一群男人在一起,難免沒個正形,可現在他們所有人都安靜拘謹地坐着,就連最愛皮的周佳琪,都雙腿并攏,背脊挺直,手放在腿上,聽話的像個幼兒園生。
林苑正安靜地坐着角落裏沖他笑,“你去接我了?”
“嗯,你沒從電梯上來?”
“爬樓梯減肥。”
林苑平常從不穿裙子,頭發也總紮成馬尾,不化妝不打扮,素面朝天,可今晚她穿了件看不清顏色的針織衫,短裙長靴,那種刻在骨子裏的性感讓他這個枕邊人都有些許陌生。
漆黑的包廂內只有電視屏幕閃着微弱的光,可這一刻他就是覺得她四周有零碎的日光灑下,落在她頭頂,日光也傾城,她也傾城。
林苑面前已經擺放了包廂內所有的食物。
見自己老婆沒被人欺負,齊修遠也就放心了,他坐到林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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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跟蔻肖在附近逛街,接到電話衣服沒來得及換,臨時過來了,第一次盛裝打扮見老公,也有些緊張,原以為齊修遠起碼要吃驚一下,誰知他竟然挺淡定的,是她化妝後樣子太普通了,還是她不化妝的時候太美了,以至于妝前妝後竟然沒區別?
也不會啊,她對自己的化妝技術很有信心。
周佳琪把鹵味拼盤推過來,“嫂子,你吃。”
林苑回神:“謝謝,你是周佳琪吧?”
周佳琪一喜:“齊哥經常提起我?”
林苑挑眉,當初齊修遠怎麽跟她介紹來着?對了,齊修遠說周佳琪一口東北腔,有讓人開口笑的能力,就是長得有點黑,平常愛擦粉底,現在親眼見到,才知道齊修遠形容的有多貼切了。
一旁的牛立志笑說:“齊修遠提你幹什麽?以我和老齊多年的交情,要提也提我,是吧,弟妹?”
林苑忍笑,這位應該就是任勞任怨的老牛了,就是那位一個月只花了170塊錢,攢錢打游戲,誰知最後被老婆從鞋墊底下翻出私房錢的人才。
林苑挨個打招呼,正說着,包廂門再次被人推開,雷佳拿着照片進門,見到林苑時饒是身為女人的她也被對方那張臉晃得睜不開眼,“這位是嫂子?”
齊修遠:“內人林苑,同事雷佳。”
林苑被齊修遠這一聲“內人”給驚了一下,內人什麽的真是很久沒聽到的遠古稱呼了,萬萬沒想到齊修遠會這樣介紹她,不過聽起來莫名悅耳就是了。
林苑來自然是要唱一首的,她倒也沒推辭,點了一首不是自己的歌,一曲完結,就連包廂外的人都頻頻往裏張望,以為這裏來了某個歌唱比賽的參賽選手,周佳琪和老牛等人更是被驚住了,鼓掌時都傻了,周佳琪還讷讷道:
“嫂子,你是做菜時一邊拿鍋鏟一邊學的唱歌吧?這高音低音都那麽完美!絕了!”
林苑剛想說她是上廁所時學的,怕把人給吓到,最後只笑而不答。
他們走出包間時,走廊上的玻璃窗不知被誰打開,風猛地灌進來,吹起林苑披散的卷發,擋住了她半邊臉,讓她的明豔減了幾分,在冷風的簇擁下,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雷佳怔了片刻,還沒從方才的歌裏回過神,眼下看着林苑的背影,又是失神許久。
燈光下,林苑的背影很是眼熟,尤其是剛才風吹散她頭發擋住她臉的樣子,跟某個她最讨厭的女歌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雷佳被自己的猜測吓到了,從口袋裏掏出照片,ktv的大堂裏有免費打印照片的,她幾個朋友因為跟不到願心氣的不輕,就把願心的照片打印出來,決定從身形上來找。
雷佳疑惑地将照片對着林苑,驚訝擡頭,林苑的背影竟然跟願心一模一樣。
她學過十幾年聲樂,方才林苑唱歌時她便覺得奇怪,對方的歌唱水平比專業歌手還厲害。
唱歌好成這樣的人本就少,再加上對方的背影跟願心一樣。
雷佳怔怔地跑上前,“齊哥,嫂子叫什麽名字啊?”
齊修遠微怔:“林苑,怎麽?”
“我就是問問,是哪個字?”
“曲苑雜壇的苑。”
雷佳待在原地愣了愣神,林苑?願心?就連名字都有個讀音一樣,真有那麽巧的事?林苑就是願心?舞臺上性感妩媚的女歌手,就是她同事齊修遠的老婆?雷佳被震驚之餘又覺得好笑,願心是公認的醜女,都說這人肯定是臉上有疤才會戴面具,可林苑身材好長得美,如果林苑就是願心,她為什麽不直接摘下面具?她的長相完全可以把她推向一線地位,就是轉型拍戲拍綜藝也是綽綽有餘的,可她竟然甘願戴着面具擋住自己的美貌?限制自己的發展?這實在不合常理。
再來她之所以讨厭願心,就是因為願心跟莊淮在一起了。
可要是願心現實中有老公,那跟莊淮是怎麽回事?是假的還是說願心腳踏兩只船?
這樣的猜測太匪夷所思,以至于她還是覺得自己多想了,只是偷偷拍了**苑的背影存在手機裏。
林苑偷偷瞄向一旁的齊修遠,她和齊修遠像是把所有談戀愛的過場又走了一遍。
就好像現在,和對象的朋友同事見面,這應該是婚前就發生的事吧?可他們完全倒過來。
她胡亂想着,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噠噠聲響,其他人已經離開,只他們慢吞吞地走着,林苑慢一節拍,從她這個角度看,穿着大衣的齊修遠像是走在漫畫中,不真實的很。
忽而,她頭一痛,撞到了他後背,下意識捂着額頭。
齊修遠竟沒來安慰她,等林苑反應過來時,她後背一涼,已經被人推着貼在冰涼的大理石牆面上,似乎是怕她冷,他的手臂墊在她背後,替她隔開那冰涼,下一秒,他把她困在懷裏,氣息瞬間把她包圍。
這種暧昧的氣氛,根本不是老夫老妻該有的啊,沒等林苑再胡思亂想,齊修遠已經咬住她的上唇,急促交錯的呼吸讓林苑微微一滞,很快,他開始吮吸她的下唇,嘗試着更深入,若說這是一個纏綿悱恻的吻,偏偏這吻裏帶着極強的侵略性,那種不同尋常的氣息讓她嗅到了某種危險的味道。
只能被迫地跟着他的步調。
只能被迫順應他的節奏。
原本不該心跳加速的,畢竟結婚三年,接吻是每天都會有的事,卻還是忍不住,心跳如鼓,就好像第一次親吻那般。
很快,ktv出來一群散場的客人,見了他們,有打趣的,有笑的,也有體貼的:
“人家小情侶談戀愛,你們能不能積點德?”
說完吹了聲很響的口哨。
林苑想偷瞄,卻被齊修遠的大衣擋住,包在懷裏。
她微微仰頭,嘴唇被親的帶了豔澤,臉頰微紅,這誘惑性十足的樣子,倒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齊修遠眸光發暗,把大衣包裹的更緊實了些。
被親的像被吸走靈魂的林苑靠在他身上,“老公?”
“嗯?”
“你可以放開我了。”
齊修遠不急不促,聲音無波:“我是怕你冷。”
不等林苑回答,又補充,“下次多穿點。”
次日一早,林苑化妝時愣愣地看向鏡中的自己,這嘴唇是不是比平常厚了點?被親腫了?雖說她因為大姨媽關系不能同房,他也不能把她親成這樣啊,昨晚他實在太激烈了一點,所以,這是不是意味着老公很喜歡她風情萬種的樣子?早知如此,昨晚她就該把那件情趣內衣給翻出來,就憑她這胸,不叫齊修遠彈盡人亡算她輸!
停停停!一早上的,她腦補這個幹嗎?
蔻肖來時,就見她傻了一般,對着鏡子又是臉紅又是害羞的,偏偏那嘴還腫着,脖子上的草莓更是遮都遮不住。
“禽獸!禽獸!”蔻肖氣瘋了,“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被種草莓時,有多少人造謠說你被包養?你不收斂就算了,竟然還弄出這麽明顯的草莓印來!還有齊修遠怎麽回事!看起來那麽斯文一人,沒想到竟然是這種……這種……”
她氣狠了:“衣冠禽獸!”
林苑笑眯眯地拿粉底遮草莓印,“我老公這人就是太愛我了,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們這對夫妻真沒救了,你說你們昨晚該有多激烈,竟然渾身上下弄成這樣。”
說完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撩起她長裙,“我去,腿上都紫了,林苑啊,看不出來啊,喜歡這種姿勢啊?”
林苑縮回腿,咳了好半晌,“我本來就容易淤青,再說國家不是提倡二胎了嗎?像我們這種一胎都沒有的,可不就得加把勁響應國家政策嗎?”
蔻肖呵呵噠:“人家國家要你這麽激烈了?國家只要求結果不要求過程好嗎?”
“我就是愛超額完成國家布置的計生任務。”
這無恥至極的模樣,惹得蔻肖連連感慨:
“真是人不可貌相,有些夫妻看起來相敬如賓,一到夜裏就**。”
林苑畫睫毛的手一頓,有片刻出神,在此之前她一直懷疑她跟齊修遠遭遇了三年之癢,他們客套的如同陌生人,雖結婚三年,可這三年卻像是在重複同一天,有時候她忍不住想,他們會不會要這樣過一輩子,直到昨晚,她忽然發現原來他們還可以那樣相處。
雖然激烈了一點,不過……
她喜歡!
林苑的草莓印還是成功在次日占據了各大報刊媒體的頭條,或許是因為近日娛樂圈實在□□靜了,上次某個180線藝人分個手都能鬧好幾天,像林苑這種的,鬧騰一天,倒不算過分。
蔻肖已經習慣了,氣得差點去醫院吸氧,印長風倒是淡定,輕飄飄指使林苑工作室發了消息,說是近日換季,蚊蟲叮咬的厲害,女粉絲都是信的,倒是那些男粉絲鬧騰的厲害,屠版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正值中午,齊修遠午休期間,大神聯盟群又響了起來。
風月無邊:完了,我女神有男人了,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要是被我知道那人是誰,我一定手起刀落!o(╥﹏╥)o
忘機:沒聽到圈內有消息。
風月無邊:連你都不知道,她瞞的太好了。
老道:你怎麽知道?
風月無邊:吻痕都有了,還說是蚊子咬的,哎,老子又要失戀了。
我醜的人神共憤:……你戀過?
風月無邊:你們都不懂我,只有祁修懂,哪個孫子把我願心女神搶走了!!蒼天啊可憐可憐我吧!像我們這種母胎solo容易嗎?
齊修遠讀完消息愣了片刻,随即接到了風月無邊私信來的照片,是網上流傳的願心的吻痕照。
吻痕對于成年人來說倒也不算是個事,可願心是明星脖子又白,饒是試圖去擋,可閃光燈下那吻痕依舊明顯的很。
齊修遠放大了照片,從這角度看去,願心後背挺直,露出光潔的脖頸,像一只踩在高跷上的白天鵝,儀态無可挑剔,照片是高清的,饒是願心有意穿高領的裙子遮擋,可那一路向下的暧昧痕跡卻還是惹人聯想。
齊修遠忽而眉頭緊蹙,又點開其他照片放大,最終目光定格在願心左耳的耳洞上。
林苑左耳的耳洞上有一顆針尖大的痣,平常不細看很難發現,可左耳是她敏感帶,他每次都愛趴在她發間聞她身上清冽的香橙味,這高清照片上的願心左耳竟也有一顆類似的痣,抛去這些,他昨晚是失控了些,以至于她今早起床便抱怨渾身吻痕,脖子上是最輕的,從她脖子往下,一路蜿蜒的痕跡更是觸目驚心。
齊修遠端起水杯,盯着那照片失神片刻,雷佳偷偷湊過來,試探性問:
“對了,她就是上次我讓你人肉的那個女星,網上都傳她出道就能得亞軍入行是因為有金主,說她被人包養了,這事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