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手撕賤女〔已替換〕

司緣仙君師承南海觀世音,聰慧有儀容,悟性極高。學成歸來更是得天帝看重,仙界衆仙無一不敬重。

但是……

司緣仙君不應該是個美麗溫婉的女仙君麽?

眼前這位司緣仙君,一襲青衫,眉目含笑,倒是符合有儀容那句。

衆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誰能告訴我,司緣仙君為毛是個男的?!

不過這司緣仙君長得還挺好看的,便是被他看了也沒什麽……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

男的!男的怎麽幫他們産前培訓?!淩華夫人更是言辭鑿鑿地說司緣仙君會幫她接生,也就是說她要在這麽一個大男人面前岔‘開雙腿……

天啦嚕!好羞羞!

衆女內心已經開始在小黃路上狂奔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衆女看淩華仙君的臉色如此黑沉,沒敢問出口,依她們看來,仙君估計是害羞了。

重凰定定地望着眼前這個青衫淺笑的男子,內心情緒翻湧。

想不到當初那個蓬萊那個籍籍無名的小仙童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大名鼎鼎的司緣仙君。

男子笑着看了重凰一眼,眼若寒星,微微俯‘下身子,”司緣仙君白離,見過重凰小神君。”

聲音謙和,禮儀有加,司緣仙君,不愧為南海觀世音菩薩的得意弟子。

司緣仙君這一句,猶如投入深水的炸彈一般,衆女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屋內淡然而坐的重凰小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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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這個女人竟然是重凰小神君!

竹煙更是後悔不疊,天啦嚕,重凰小神君在我面前我竟然沒認出來,她剛才以那樣的态度對待重凰小神君,小神君不會怪罪她吧!

屋內的人才恍然,紛紛對着那依然端坐的女子俯身下拜:”見過重凰小神君。”

重凰”嗯”了一聲,眸色深沉地看向這屋內唯一沒有向她行禮的那個人。

淩華夫人握緊雙拳,剛才的得色不複存在。

神君威儀不容冒犯,縱使她是紫微大帝的女兒,也不能免俗。

眼見衆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不得不從座位上站起來,亦向重凰行了一禮。

心裏感到十分憋屈,作為紫微大帝的女兒,她只拜過父君和天帝。從小到大,她都是衆星捧月的那一位,如今卻平白要向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子低頭。她算什麽神君,法力還沒有父君高,不就是有一個神君的爹嘛,淩華夫人心裏十分咽不下這口氣,卻忘了她自己也是靠着一個好爹才有如今這等榮華富貴。

草草行完禮的淩華夫人直起身子,臉色不是十分的好看。

這個角度令重凰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白皙而有傾城之色的面容,和琉璃鏡中的四喜一模一樣!

淩華夫人也掉入過琉璃鏡麽?

如果說有人從琉璃鏡中走出來,那麽這個人就一定存在于六界中。

她是否就是四喜?

雙拳一寸一寸握緊。

李執,四喜。

這兩個人,一個殺了她夫君,一個殺了她。

重凰眼底如深潭,隐隐露出睥睨六界的架勢來。

欠我的,我會一樣一樣地讨回來。

就在這一瞬間,端坐在那裏的紅衣女子周身的氣勢忽然變得深不可測。

淩華夫人正準備坐下之際,只聽重凰冰冷的嗓音道:”誰允許你起身的?冒犯本君,給我跪着!”

淩華夫人何時受過這等氣,當即道:”本宮哪裏何處冒犯小神君了?”

重凰眯眼,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第一,用輕蔑的眼神看本君,此為行為不敬,第二,在本君面前自稱本宮,此為言語不敬。第三,誰給你的膽子跟本君頂嘴的?”

不好意思,誰讓你跟四喜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你……”淩華夫人握緊雙拳,心中積郁無數,卻隐忍不發。

淩華夫人不傻,小神君明擺着要找她的不是,她的行為又确實有些不足,而且,在神君面前,這滿屋子的人誰會為她說話,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屈膝跪下,”小神君教訓的是,淩華知錯了。”

那方重凰又道:”一刻鐘之後再起。”

淩華夫人的牙咬得更緊了。

衆女看向淩華夫人的眼神裏帶着同情和唏噓,完了完了,重凰小神君果真是個記仇的,她們這下連頭都不敢擡了,生怕被重凰小神君認為不敬。

白離靜靜看完屋內這一幕,一步一步向重凰走去。

看到他走過來,重凰面上緩和了些許,對于這個人,她有無數疑問,準備盤問一番,”你……””噓——”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随即轉過身,對衆人道:”諸位皆遠道而來,必定勞累,現請諸位入殿安歇片刻。本君會吩咐侍女安頓好諸位,侍女如有照顧不周之處,盡管向本君提出來。屆時會有晚宴,還望諸位準時參加。”溫和的嗓音緩解了屋內緊張的氣氛。

又望着她輪廓美好的側顏,繼續道:”本君與小神君故人見面,失陪了。”

青衫男子談吐優雅,風姿卓絕,一番話說得有禮有節,讓人聽着如沐春風,瞬間俘獲了一衆少婦的心。

懂得見機行事的竹煙連連點頭稱是,”司緣仙君與小神君許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就不打擾了。””對對,仙君放心和小神君去敘舊吧,不用操心我們!”

竹煙混跡仙界貴女圈多年,得到不少好口碑,此時俨然成了衆女的風向标,她說完這句,附和聲疊起。

重凰一臉黑線,這幫仙界的蠢婦要不要這麽誇張,說得就好像他倆之間有什麽奸‘情似的。

衆口如一的場面難尋,說的多了,自然有不合時宜的聲音,只聽一女拉長了聲音道:”原來司緣仙君與重凰小神君才是舊識啊,那之前某人說的——”

此話一出,屋內衆女不由看向剛剛跪滿一刻鐘準備起身的淩華夫人,現在看這情況怎麽是司緣仙君與重凰小神君是舊識,那淩華夫人先前說的與司緣仙君是舊識的話……

這幫人分明是想看她的笑話,淩華夫人再也受不了衆女這等帶着嘲笑又帶着探尋的目光,索性豁出去了,開口叫住欲走的兩人,”仙君、小神君請等一下。”

見二人回頭,淩華夫人心中浮上了一層希望,快步走到白離面前,妝容精致的臉上帶着一絲急迫,”仙君,你可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父君的話麽?”

聞言,白離眉心微蹙,但又很快恢複,跟菩薩久了,知道怎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即使心中再不悅,也要保持好儀容,他的聲音如清泉般悅耳,”記得。””那你可是會為我接生?”

看到一旁重凰沉着的神色,她的內心帶着忐忑,生怕她會出言阻止。

白離看了重凰一眼,道:”會。”

得到肯定的答案,淩華夫人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望向衆女的目光恢複了高傲。

重凰尚未多言,屋裏的竹煙卻對淩華夫人粉轉黑,她不覺得淩華夫人的行為有多高貴,巴巴求着一個大男人為自己接生,真不知道是丢臉呢還是丢臉呢還是丢臉呢。人家重凰小神君根本沒鳥她,她還如臨大敵似的,真是可笑。

重凰盯着淩華夫人,心中思緒萬千。

遲涼是狐妖南歸,李執是魔君迦夜,四喜是淩華夫人,那麽琉璃鏡中其他人是否也在六界中?

将這麽多人引入琉璃鏡中,這些人或神君或魔君,論身份地位,均是六界翹楚,饕餮雖為一個上古大妖,但妖力卻不複上古時期,以它的實力,暫時還做不到這點,她隐隐覺得背後有只大手在推動這一切。

只是,這人究竟是誰呢?重凰心裏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好,很好,她重凰向來不是受人擺布之人,待她找出此人,必要讓其生不如死。

眉間的朱砂痣沉寂已久,此時正氤氲出暗色光華。

白離說完,不再看淩華夫人一眼,對重凰道:”跟我走吧。””去哪?”

白離眼中劃過一絲靈動的色彩,”帶你去吃桃果。””桃果?!”一聽這兩個字,重凰頓時斂去紛雜的思緒,一下子化身為小吃貨,雙眼亮晶晶的,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之前那個氣勢威嚴的小神君。

自從懷孕之後她的口味變得很挑剔,老頭被她刁鑽的口味折磨得每天出去搜羅食材,變着法子不重樣地給她做美食。

可她最想吃的就是桃果,奈何自從出了上次的事之後,老頭死活不去蓬萊,弄得她只能幹饞着。

她好久沒吃桃果了,又甜又脆的桃果,一咬汁水四溢的桃果,不行了不行了,再待一會兒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擡腿欲走,卻想到了什麽,回頭看向依然坐在那裏的敖碧,心裏有點小愧疚。

龍三公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去吧去吧,正好我去看看夫君,回頭再聊啊!””阿碧你真好!那我給你帶桃果,很好吃很好吃的桃果哦!”

聽到敖碧的回答,重凰這才心安理得地跟着白離跑了。

白離一邊走,一邊與她道:”我在門外等了你好久都沒看到你,沒想到你自己進來了。””門口那群人實在太可怕,多虧龍三公主帶我走了小門。”

重凰想想那場面就心有餘悸,那感覺像是被人扒光了游街一樣,神君也是有*的好嘛,這群人的熱情她實在承受不來啊!

白離攤手,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那些人我驅逐了一遍又一遍,一點效果都沒有,無妨,就當為我的府上長長人氣吧!”

重凰噗嗤一笑:”呵,你倒是看得開。”

說話間,白離已帶着她來到仙君府後院,滿眼的桃樹,桃花飄然而落,樹上的桃果,粉嫩嫩水靈靈的,仿佛在向她招手。

白離站在一棵桃樹下,青衫一拂,手上便出現一個桃果,轉身面向她,笑道:”知你喜歡,我特意從蓬萊将這果樹移植到這裏,只為了你有一天能來到這裏,吃到它們。”

重凰接過桃果,咬了一口,味道一如當初那般香甜,可是她卻感覺少了些什麽。

有些不敢直視白離浸滿笑意的眼,她知道他說的話意味着什麽。大概是嘗過愛情,她對于感情這種東西變得格外敏感。

她知道有什麽東西變了,她不是當初剛下大荒山那個小神君,他也不是當初那個送桃果的小仙童……

她理了理思緒,換上了一副輕快的語氣道:”你這小仙童可以啊,上次見你還是在蓬萊仙宴,這下搖身一變成了司緣仙君啦?””那次仙宴之後,六公主就把我趕出了蓬萊,機緣巧合遇到了老君,被他帶回府裏做一名掃地小童,後來有幸被菩薩看重,帶回南海。”

重凰嘆道:”是我連累了你。””不,你是我的貴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我應該謝謝你。”白離眼中寫滿了的誠摯。

不自覺瞥向她的小腹,眉心一蹙:”小神君,你這胎有些不穩。”

正是豐收之節,大荒山滿山金黃,到處飄着果子的香氣。

景陶神君正攤開白袍接着樹上掉下的果子,嘴裏還不停碎碎念,”這倒黴閨女兒好端端想吃什麽桃果,桃果有什麽好吃的,還是咱大荒山的山果櫻桃好吃,又甜又嫩,比那蓬萊的桃果好吃一萬倍!”一邊說着一邊往嘴裏塞了一顆櫻桃。

随口吐出果核,果核骨碌骨碌滾到一個紅袍人腳下,停住了。

景陶循聲看去,一個眉目妖冶的紅衣男子立在木屋門口,面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喲,你這狐貍醒啦?我說怎麽聞到一股騷臭味兒!”

不知是大病初愈還是怎麽回事,南歸的雙目有些泛紅,他徑直向景陶走去,問道:”凰兒呢?”

景陶神君一聽這句,頓時放下一袍子的櫻桃,挑眉道:”凰兒?我家小凰兒的名字是你能叫的麽?真肉麻!見到岳父也不打聲招呼,沒禮貌!”

南歸雙目赤紅,恍若陷入魔障般,上前揪住景陶的領子吼道:”快告訴我凰兒在哪!”

景陶領子被揪得腿直亂踢,”喂喂喂,你這禿毛狐貍敢對你岳父動手動腳!真暴力!這要是成親了天天家暴怎麽整,我可憐的小凰兒喲!拉黑拉黑!我不同意你和凰兒的婚事!”

堂堂一個神君做成這樣也是沒誰了,竟然被一只禿毛狐貍揪着領子威脅,傳出去他臉往哪放。

不過,這只禿毛狐貍的妖性好像要控制不住了……

一把攥住南歸的脈門,撫平南歸狂躁的情緒。”你這人怎麽跟個瘋子似的,跟那個傻子一樣。”

霸道的神力輸入他體內,他的靈臺瞬間清明了,雙目不再赤紅,”哪個傻子?”

景陶一嘆:”哎,就是個傻子,不提他了。”

又嚴肅道:”你身體的狀況你自己知道吧?”

南歸的神情十分堅定:”我知道,我不會傷害到凰兒的。”

他此刻心情十分複雜,虎王雖死,但卻在他身上種下了一種妖毒,一旦發作,就會控制不住妖性狂化,直到脫力而死。

這妖毒不似普通的妖毒,隐隐有股霸道的力量在與他抗衡,這股力量,景陶覺得有些熟悉,他用神力也只能抑制住毒性的發作,而不能徹底解毒。

景陶揮着巴掌吓唬道:”你要是傷害到我的小凰兒看我不把你的狐貍皮扒了!”

南歸伸出四指,”如果我傷害到凰兒,就叫我永堕輪回,永世不得超生!”

男子紅袍烈烈,身姿挺拔如蒼松。

作為六界地位最高貴的景陶神君覺得自己莫名奇妙矮了人一頭,這種感覺可真不爽!

拿眼瞅了又瞅,怎麽也想不通他家那個心高氣傲的閨女兒怎麽就看上這只又騷又臭的禿毛狐貍了。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前不久還信誓旦旦地跟他說要他再養她十五萬年,轉眼間連娃都有了,他也馬上要升級做外公了,他也才二十萬歲正當壯年啊,怎麽就變成外公輩了呢?景陶的心中五味雜陳啊!”小凰兒現在在仙界司緣仙君府。”

南歸眼睛一亮,”謝岳父!”

這聲洪亮無比的”岳父”叫得景陶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為保持神君威儀,景陶面上沉靜的”嗯”了一聲。

實則內心在狂嘯,簡直太突然了!他還沒準備好啊啊啊!

又想到了什麽似的,瞪眼補了一句,”你給我悠着點,她現在懷着孕,不宜那啥啥……”

南歸一愣,轉眼間已明了,點了點頭,”不會的。”

這邊景陶又扔給他一本書,”喂,我把女兒交給你啦,你可得對她好點!”

背過手走遠,只留下一個傲嬌的身影。好了,他要去思考神生了。

南歸接過書一看,春宮十八式,臉騰地一下紅到耳後根。

南歸的妖力本就十分強大,又加上景陶神君的神力加成,根本沒有人看出來他是一只妖,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司緣仙君府。

司緣仙君府依舊是人山人海的盛況,南歸覺得挺有意思,走到一處相對熱鬧的地方停下來聽了一會兒。

司緣仙君府前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坐着一群或吃瓜子或啃西瓜的小仙娥。

只聽一長臉仙娥道:”哎,你們知不知道重凰小神君肚子裏的娃是誰的啊?”

另一個圓臉仙娥一邊磕着瓜子一邊附和道:”聽說重凰小神君性子高傲,能讓重凰小神君心甘情願為他生娃娃,而且被抛棄也毫無怨言的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個方臉仙娥捧着西瓜走過來道:”我有個表妹在魔界,聽說魔君日日對着一朵鳳凰花發呆,這鳳凰鳳凰不就代表着重凰小神君嘛!難道……重凰小神君肚子裏的娃娃是魔君的?”

圓臉仙娥仔細一琢磨,”诶,我好像聽說重凰小神君前不久去了魔界,這麽說是真的了?”

長臉仙娥一臉憧憬:”聽說這魔君長的十分好看,禁欲系,是我喜歡的那款!”

呵,魔君?

南歸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這群小仙娥面前,語帶神秘道:”我知道重凰小神君肚子的娃娃是誰的。”

眼角風情萬種,紅袍傾瀉一地流光。

這人長得也太太……太特麽好看了!

圓臉仙娥當即看癡了去,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誰的?””我的。”

男子露出一個勾魂奪魄的笑容,忽然一道紅光閃過,羽扇在手。

他手執羽扇,對着人群的方向扇去,堵在門口的衆人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十分強勢的力量彈開。

無人群阻礙,男子順暢無比地走到司緣仙君府門口,當衆宣布:”聽着,重凰是我南歸的女人。我的女人不容他人觊觎。男人,女人,都不行。”

整個仙君府門口,只剩下那個眉目狂傲的紅袍男子。

男仙君們憤憤不已,哪裏來的毛小子,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女仙君們則滿眼冒桃心,天啦嚕!這個男人好帥!嫁給他嫁給他!

看門的侍女從未見過這等好看的人,頓時紅了臉,”這位仙君來找誰?”

南歸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小美人兒,告訴我重凰小神君在哪裏?”

小侍女的心砰砰跳,”小神君和仙君在桃園……””和……仙君?”南歸的面色瞬間沉下去幾分。”對,就是這樣,深呼吸,放輕松~”

紅衣女子在樹下躺平,青衫男子的手放在女子的小腹上,說話間,手慢慢下移。

南歸進來時看到這樣一副場面,當即全身血液上湧,沖上去對着那個青衫小子的臉就打了一拳,”你想對我的女人做什麽?”

重凰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人,紅袍男子眉目妖冶,如此真實,不是她在做夢。

忙坐起來抓住他的手,道:”你醒了?”

她眼中波光盈盈,格外惹人憐愛,他的心頓時就軟了,将她的頭擱在他的懷裏,道:”是的,我醒了。”

她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一臉關切道:”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她的手仿佛帶着一團火,将他沉寂已久的渴望燃燒了起來,他捉住她亂動的小手,沙啞着嗓音道:”別擔心,我沒事。”

白離頂着半只熊貓眼爬起來,望着男子不善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對重凰道:”這位是誰啊?”

重凰眼角眉梢都帶着雀躍的笑意:”這是我夫君,南歸。””夫人,你說錯了。”他握住她柔軟的小手,一字一頓道:我是南歸,也是遲涼。”

重凰的眼睛瞬間睜大,心中無限欣喜,”你想起來了?!”

他執起了她的手在唇邊虔誠地吻了一下,”是的,夫人,我想起來了,讓你受苦了。”

重凰此時的心情十分激動,她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了。

看到他們親密的場面,白離的眼神頓時黯了下去。

平複心情後,重凰看到白離的眼眶有些發青,關切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你的眼睛沒事吧?”

白離搖頭:”不礙事。””那就好。”她轉頭對南歸道:”你誤會了,仙君說孩子胎位有點不穩,他剛才在幫我做調節。”

他看着她的目光近乎寵溺,”夫人說的是。”上前拍了拍白離瘦弱的小肩膀,”我誤會你了,對不住了啊,大兄弟。”

白離被拍得直咳嗽,”沒……沒事。”

南歸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夫人,我們回去吧,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

白離道:”府上還有晚宴,兩位吃了再走吧。”

南歸眼帶挑釁道:”不用了,神君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呢。”

他看這青衫小子十分不順眼,不能在這裏多留,這小子一定對他家凰兒有企圖,說什麽調節胎位,實際上就是占凰兒的便宜。

重凰抽出手,望着南歸,定定道:”不,這個晚宴,你一定要參加。”

她很想知道,他看到淩華夫人會是什麽反應。

晚宴時分,作為主人的司緣仙君早已端坐席上,各家夫人或攜夫君紛紛入席。

座位設計得很人性化,一張桌子可以坐兩個人,如果有夫君陪同會顯得很方便。

女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八卦。

竹煙和同樣沒有夫君陪同的晏月夫人湊到一起。

竹煙道:”聽說重凰小神君的夫君出現了!!聽說長得十分……”

晏月夫人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十分什麽?””重凰小神君到!”

這時,随着侍女一聲高喊,衆人齊齊望向門口。

一對紅衣男女相攜而來,男子眉目妖冶,女子面容清美,猶如一對璧人,風華萬千,衆人恍惚覺得參加了一場婚禮。

這真是她看過最相配的兩個人啊!”十分……般配啊。”竹煙喃喃說了一句。

而淩華夫人看見那紅袍男子的那一瞬,心中猛地一痛,渾身細胞叫嚣着,就是他就是他!你苦苦尋找的那個人就是他!

腦中的重重迷霧被撥開,一切變得清晰可尋。

在重凰和南歸趕去無生海之前,淩華受父君紫微大帝之命前去督戰,未料那饕餮太過奸詐,将她卷入琉璃鏡。

琉璃鏡中,她成為鎮國公府家的丫鬟四喜。

這四喜不是普通的丫鬟,她自小孤苦無依,為鎮北王遲涼所救,從此芳心暗許,為他僞裝進入鎮國公府幫鎮北王打探消息。

她掉入琉璃鏡中,便只有四喜的記憶,成為那個一心一意愛着王爺的四喜。

她看不慣王爺總是關注鎮國公府家的小姐符凰,嫉妒心一起,将自家小姐推入水中。

但看到小姐掉入河中之後,她又害怕了,怕王爺怪罪她,她又驚慌失措地跑去找人救她。

她沒有料到,自家小姐醒來之後性情大變,也與王爺真正有交集。

小姐與王爺感情發展迅速得超乎她的想象。

真可笑,她為了王爺努力了那麽多年,卻比不過小姐與王爺相識短短幾天。

大婚那天,小姐跑了,她捧在心上的那個人,小姐壓根不在乎。

她想,她的機會來了。

她披上嫁衣,代替小姐走入洞房。

大概嫁給心愛的人,是每個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吧。

縱使這份幸福是她偷來的。

可這份自欺欺人的幸福,卻在聽到王爺識破她身份的那一瞬狠狠打破。

在王爺心裏,她什麽也不是!

她好恨!

她眼睜睜看着王爺為了小姐放棄了奪取皇位的計劃,提前發兵被捕。

她氣沖沖地跑去找小姐理論。

當看見王爺與小姐共游花燈節的那一幕,她的心徹底碎了。

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王爺的計謀!他第一次沒将計劃告訴她,難道他打算放棄她了?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便開始瘋長。

她不知道做什麽才能挽回,或許永遠也不能挽回了。

她頹廢了一陣,卻聽到王爺死在北疆的消息。

這個噩耗徹底讓她癫狂,她所愛的人死了,死在北疆戰場,萬箭穿心。

雙拳不自覺握緊。

符凰,都是因為你!

如果沒有你,王爺也不會死。

符凰,王爺那麽愛你,不如你去陪他可好?

她知道符凰要去淮陽看王爺的墓碑,假意陪她去淮陽,博取她的信任。

她在符凰面前哭一哭,符凰就輕而易舉的信任了她。

符凰原本很聰明,但一遇到有關王爺的事,就會變得不清醒。

在王爺為符凰精心準備的府邸,她終于殺了符凰,殺了這個破壞了她一生幸福女人。

看着符凰倒在地上,她想,她終于解脫了。

拔劍亦刺向自己的心口,緩緩閉上雙眼,王爺,四喜自知罪無可恕,特來向你請罪了。

她的一生多麽可笑,她所愛的人從未将她放在心上,她卻傻傻的為他活了一世。

再次醒來之時,看見的卻是他的父君紫微大帝。

父君說她掉入了饕餮的琉璃鏡,好在平安走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境,一場夢而已。

她人雖然走出來了,但心卻仍然不能走出來。

父君見她整日悶悶不樂,便讓她出去走走。

當她看見對面坐着的青年男子時,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場相親宴。

也好,不是他,嫁哪個不是嫁。

她順了父君的意嫁給了暮辰仙君。

婚後,暮辰待她很好,她也有了寶寶。

在衆人眼裏,她嫁得好,夫君也争氣,妥妥的人生贏家。

只是她心裏,仍舊是空落落的。

她以為她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完一世,可是,當她看見那個紅袍男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湖被激起巨大的波瀾。

她才知道,原來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她的幻想,她是真真切切愛過那樣一個人。

她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問他,你還記得我麽?

可是她不能,她挺着一個大肚子的醜樣子,有什麽臉面去見他?

等淩華夫人從回憶裏走出來,滿屋的人已皆俯身下拜:”見過重凰小神君。”

重凰颔首,執起身旁之人的手對衆人道:”這是我的夫君,南歸。”

衆人又是一拜,”見過……”聲音一頓,忽然不知道怎麽稱呼這位小神君的夫君。”諸位不必客氣,叫我南歸就好。”南歸臉上盡是溫和的笑意,配上那張好看的臉,讓人好感倍增。

重凰挑眉看向直愣愣的淩華夫人,”這位夫人看來十分不熟悉禮節啊,總是忘記對本君行禮呢?怎麽?是對本君之前給你的懲罰不滿意?”

淩華夫人咬唇看了一眼,他的神情陌生得像不認識她一般。

許是在心上人面前,徒生傲骨,回道:”小神君為何總是針對我?””哦?你不對本君行禮還有理了?”重凰冷笑,轉頭看向南歸,”夫君,你來教教她,什麽是禮節。”

南歸緩步上前,淩華夫人眼裏升起了一絲希冀。難道他對她是有情的?

他妖冶的眸子帶着幾分凜冽,”我從不打女人。不過,對于傷害凰兒的人,你該知道是什麽下場。”

那聲音裏的涼意絲絲入骨,讓淩華夫人如墜冰窟。

原來,她的滿腔愛意,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笑話。

腹中絞痛難忍,她的雙腿之間隐隐滲出血跡。

有人驚呼出聲,場面變得混亂不已。

白離連忙叫了幾個侍女将淩華夫人擡下去。”諸位稍等在下片刻。”而後走入後殿去查看淩華夫人的情況。

重凰見衆人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開口道歉道:”不好意思,本君處理了一下私事,攪了諸位的興致了。本君會賠給諸位一個更盛大的晚宴。”

霎時每個人面前的桌子上出現了一張紅色喜帖。”三日後,本君的婚禮。大荒山歡迎諸位的到來。”

衆人剛受到驚吓,這下又聽到重凰小神君要成親的消息,頓時炸開。

重凰剛說完,手心被人一捏,看見某人臉色不怎麽好看,便問道:”怎麽了?””求婚這種事不是應該我先提出來麽?”

她噗嗤一笑,在自家親親夫君唇上親了一口,”下次你來。”

南歸被親得暈頭轉向的,頓時忘了要說的話。半晌才反應過來,還哪裏有下次了!

衆人表示心情很起伏啊!在過去的一刻鐘裏,他們都看到了什麽?!

先是看到重凰小神君夫婦把淩華夫人氣到暈倒,後來又聽到重凰小神君邀請他們參加她的婚禮,再後來又看到小神君當衆親了她的夫君。

這屋子裏年齡最大的南極仙翁夫婦拄着拐棍拍着胸口表示心髒病患者真心承受不來,真是老了,欣賞不來年輕人的趣味咯!

白離從後殿出來,走到重凰面前,道:”淩華夫人小産了。”

重凰面色淡淡地”哦”了一聲。

見她跟沒事人一樣,白離又道:”此事你不要多言,紫微大帝若是問起來,我來說。”

聽了這話,南歸眼皮子跳了跳,這小子的話得意思是告訴他家凰兒不要擔心萬事有我麽?這他就不能忍了,他這個正牌夫君還在這裏站着呢,輪得到這小子什麽事!

他剛要站出去理論一番,只見自家娘子從袖口裏抽出一張紅色喜帖來,遞給白離,”三日後,我的喜宴,歡迎你來。”

白離接過喜帖,有些怔忡,又聽她道:”紫微大帝那邊你不用操心,他若來,我讓老頭把他打回去。””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今天攪了你的宴席,真是抱歉,三日後我們的喜宴,請你大吃一頓!”

兩人已經走遠,他看着手中喜帖,連表現的機會都不給他,拒絕得……真是絕情啊!

他以為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了,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忽然想念那個為了吃桃果追着他滿山跑的小姑娘了。

重凰剛踏入大荒,胖蛇妖一臉焦急地向她扭來,”小丫頭,不好了!景陶神君上吊啦!”

重凰嘴一抽,老頭又抽什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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