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叉之路
清晨,任飛揚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就起來了。
洗漱完畢後,他回到屋裏打開窗戶,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靜思。
任飛揚每天早上都會靜思。
第一是因為他習慣了,幾乎從出生開始,他的爺爺就要求他這樣做。
任何事,爺爺和他都是有商有量的,唯獨這件事是硬性指标,沒得商量。
第二是因為随着年齡的增長,他漸漸體會到了見自己的重要。
人生一世,看遍了整個大陸、看遍了萬水千山、看遍了世間榮辱、看遍了衆生百态,但就是沒有真正的見過自己,這豈不是很打臉的事兒嗎?
所以,他每天靜思,細細的品讀自己、思索自己、尋找自己。
按他的話說,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找找自己玩兒,也沒什麽損失。
六點鐘準時結束,他吃過早飯後,開始準備出門。
往常他都很随意,扯件衣服穿上就走。
由于昨天求婚了,所以他要好好的打扮打扮,在老婆心中重樹自己的拉風光彩。
對于結婚這件事,他認為哈敏是一定會同意的!
自己難道不夠優秀?這點兒自信他還是有的。
所以昨晚他特意拿出一塊極品寶玉,精雕細琢了将近五個小時,做了一對珍寶級的訂婚玉镯。
他打算拉着哈敏登記之後,就送給自己的親親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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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揚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斯文,就戴上了自己的黑框平光鏡。
任飛揚為了表現出自己的炫酷,就穿上了自己的黑色真絲襯衣。
任飛揚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儒雅,就選了自己的淺藍色休閑西褲,搭配上自己的淺藍色馬甲和淺棕色休閑皮鞋。
最後,他雙手插兜站在鏡前,連續擺了二十幾個POSE之後,這才滿意的微笑出了家門。
朱義辰、尹魁已經早早就等在停馬場了,看見今天超級帥的大哥迎面走來,兩人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大哥,今天有什麽重要行動嗎?我們用不用化裝?”朱義辰認真的問道,尹魁也認真的等待着大哥的命令。
任飛揚仔細看了看,兩位兄弟很休閑、卻很得體的衣着後,便故作輕松的回答道:“噢,沒甚麽大事兒,一會兒到了學校之後,我要和哈敏去登記結婚。”說完後,他就得意至極的微笑了起來。
兩人聽到大哥奇葩到極點的回答,下巴都驚到地上了!
“大,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你是認真的嗎?”朱義辰吃驚的問道。
“是呀!大哥,你就是要結婚,也不能找哈敏吧?我以前可是經常罵她的呀!萬一她以後知道了,要讓你跟我絕交怎麽辦?”尹魁萬分緊張的問道。
任飛揚不悅的看了一眼兩位兄弟後,說道:“什麽話!結婚能随便開玩笑嗎?那可是我要照顧一生一世的人!我會随便找嗎?我有毛病呀我?嗯。雖然我原打算過幾年再找的。可是既然現在就碰上了,那當然要趕緊下手!萬一晚了,讓別人給偷走了。我到哪哭去?至于罵不罵的,那都不算事兒。咱仨以後不告訴她不就完了。好啦,好啦,趕緊走吧。今天的事兒還不少呢。領完了結婚證後,咱仨還得去祥鳳老珠寶樓貼幾件像樣的珠寶,好好賄賂賄賂我丈母娘,省的我老丈人因為我拐跑了他閨女,跟我唧唧歪歪。還得到陽岳樓訂桌好宴,叫上我父母,大家一起吃個飯。行啦,趕緊走吧。”
“嗯,既然大哥已經決定好了,那兄弟們也不多說了,肯定是萬分支持。祝大哥和大嫂永結同心、永遠幸福。不過大哥,您今天這身要是騎着小花,實在是有點兒不合适。咱是不是先去弄匹拉風點兒的馬?”朱義辰祝福後問道。
“還用你說?我早就計劃好了。一會兒,咱就去迪加布馬行弄匹威龍,然後再去學校。好啦!兄弟們,走起。”任飛揚說完後,便帶着前所未有的、興奮的、喜悅的心情,帶着自己的兩位兄弟,走向了自己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一條路。
魏崇帶領着兄弟們,平了橫雲會以後,得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正方形儲物盒。
可是,他打不開!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真的發生了!
正方形儲物盒,明顯是現代所造,不過,盒子上所封印的加密符文陣,不僅多達十座,而且所用的符文,是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
聖元樓裏的金庫大門,最頂尖的、25米乘25米的、采用星空紫檀打造的那種,上邊封印的加密符文陣,也就只有三座罷啦!
十座相互關聯、各自獨立、不停運轉的加密符文陣,就意味着你沒有鑰匙,別想停止符陣打開木盒。
盒子裏的東西是什麽?是什麽人造的?橫雲會大佬臨死前,見到自己收起方盒,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意味着甚什麽?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不斷出現在了魏崇心中。
只要打開了方盒,似乎一切的疑問,可能都會解開。
魏崇剛好知道一個能打開方盒的人,所以,在拿到方盒的一瞬間,他就已經開始算計這個人了。
想讓此人幫他打開方盒,簡單的很,只要巧妙的把方盒送到那人手中,那人自己就會打開它。
關鍵之處有二,一是事後如何奪回來,二是如何對待此人,把他算計到何種地步。
所以,他自己導演了一場相逢的戲碼。
其一,看清楚此人兩位幫手的實力,以便事後布置。
其二,打消自己隊伍裏反對的聲音,以便大家可以同心齊力。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搞清楚此人如何看待自己。
如果他還念舊情,自己事後定會幫他撇清關系,以保他萬全;如果他已經不念舊情,那就沒什麽好說的啦。
在這種風雨欲來的關鍵時刻,一定要将此人斬殺!
如果自己不先下手,可能将會面對兩大強敵同時來犯,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所幸,自己曾經的大哥,并未超出自己的所料,依然是那個對敵對己,都心狠手辣到了極點,對自己兄弟就不做半點提防,寬宏大量的傻子。
魏崇還在不斷思考,推算着明後兩日之內的種種可能之時,他沒有算到,強敵竟會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在橫雲會被滅的當天夜裏,白道軍隊當街封路,上萬黑衣人圍死了飛揚樓。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用一種恐怖至極的手段,單人匹馬碾滅了易國第一大幫——超揚會。
除了魏崇自己逃脫之外,飛揚樓裏五萬幫衆雞犬不留!
魏崇的左手臂已經被巨力扯斷了,上半身的左半邊,全部幹枯好似枯木一般,并且緩緩的向其他部位蔓延着。
他逃出飛揚樓後,就開始與死神賽跑。
他現在什麽也不想要了,什麽也不想偷了,什麽也不想搶了,什麽也不想奪了。
他只希望見到一個人,遠遠的望一眼。
然後,真心的、悄悄的對那個人說一句——對不起。
對自己這種十惡不赦之人,冥冥中的神靈給與了溫暖的寬恕。
魏崇終于在臨死之前,見到了自己的大哥任飛揚,聽到了大哥即将要成家的好消息。
他那比骷髅還要恐怖的面容,帶着滿足、欣慰、安詳和真誠的笑容——離開了這個世界。
“大哥,對不起。祝您一生幸福、美滿。這輩子我欠您的,還不上了。希望還有下輩子,我可以給您當牛做馬。”這就是魏崇最後的,最真誠的心願。
“啪”一個微弱到不可聞的撞擊聲,狠狠擊在任飛揚三人心中。
三人聽到後都愣住了,頓時便失魂落魄的站在停馬場,好似塑像一般,一動不動。
朱義辰看到神色木然的任飛揚,要向撞擊聲走去。
他趕緊沖上前去,死死地拉住大哥,緊張至極的懇求道:“大哥,你別走!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現在時間已經很少了。走,咱們趕緊走,別理那些無聊的事了,趕快走!”
尹魁也死死的拉住任飛揚,他也感覺到了,如果自己拉不住大哥。
那麽,将會有天大的災難,降臨到三人身上。
從此以後,他們的人生,就再也無法逍遙快樂!
任飛揚神色呆滞的,拖着兩位兄弟走着。
他必須去那裏,雖然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那麽自己這一生——都會永遠失落!
當任飛揚在停馬場的角落裏,發現了已經微笑着死去的魏崇時,他瞬間就垮了,一下子便癱坐在了地上,無邊的悲傷襲來,使得他只能像受傷的野獸一般,嗚嗚的哽咽。
朱義辰、尹魁面對死去的魏崇,也傻了,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麽壞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死!
不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随後,他們心中仿佛像刀絞了一般痛苦,眼淚不能自抑的便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飛揚才艱難的爬了起來。
他極輕極緩的走到了魏崇身邊,仿佛生怕驚醒了兄弟似的,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開始仔細檢查魏崇的遺體,不放過任何的細節。
魏崇體表大面積縮水幹枯,并且在死後依然不斷蔓延,疑似中了某種不知名的生物劇毒。
該毒物在他死後,依然不斷的抽取身體剩餘能量。
魏崇生前遭受到了,常人無法想想的巨大的痛苦。
皮膚、頭發、雙瞳、口、唇、鼻、耳全部幹枯扭曲萎縮。
胸部骨架完整,未有外傷襲擊痕跡。
腹部嚴重萎縮,并且緩慢下凹,疑似毒物停留在腹部。
想到這裏,任飛揚伸出一指放于魏崇腹部,仔細感受。
不一會兒,任飛揚震驚的張開了雙目。
他察覺到魏崇腹中,竟然沒有任何異物!
仔細檢查了其他部位,也是一無所獲。
四肢除左臂外,均完好無損。
接着,他仔細觀察魏崇斷臂處,發現是被外力拉扯所致,并且傷口處的幹枯程度,明顯要比身體其他部位,嚴重的多得多!
最後,檢查過魏崇的随身物品,任飛揚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論。
魏崇是與人對了一掌後,便被人扯斷了左臂,當即失去了戰鬥能力。
并且,那人手上戴了一種未知武器,可以使人體的能量,不斷的自行消逝。
如果按照這個結論查下去,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
因為,即使這是真相,這也是一個荒謬的、不合邏輯的結果。
魏崇的修為足以匹敵金樽,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一掌便使他瞬間落敗!
再說了,能造成這種使人體幹枯的武器,聽都沒聽說過!
所以這個結論,即使是現在唯一的結論,它也絕對是荒謬的!
好比,判斷一個跳樓自殺者的死亡真相,得到的結論,是他自己神經混亂,以致如此。
如果順着神經混亂調查,甚至是直接接受了,這個不合邏輯的結果。
那麽真正的兇手,就高興死了!
每時每刻都有人神經混亂,可是怎麽偏偏死的就是他?
如果神經混亂等于必死,這是完全符合邏輯的話,那豈不是也太可怕了?
幹脆大家也別再喝酒了,等于是必死嗎,誰還敢喝?
如果順着荒謬的結果反推原因,最後即使可以好運氣的查明真相。
所耗的時間,也絕對會非常漫長!
任飛揚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線索,以盡快找出真相。
否則的話,随着時間的推移,線索只會越來越少!
當他看到魏崇手邊剛剛熄滅的煙,頓時明白了魏崇的意思。
魏崇吸毒是不假,可是他不吸煙!
窮途陌路就只能吸煙,這絕對是不合邏輯的。
合理的是,他是故意的,他是要告訴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并且能看懂這條線索的人,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一些有助與查明真相的信息!
這條線索,整個天下只有任飛揚才可以看懂,換做其他任何人,都絕對無法明白。
任飛揚消除了大家的線索之後,便趕緊拉上朱尹二人,飛快的向魏崇告訴他的地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