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色鬼捂着嘴,“嗖”地一聲就飛走了。

沈秋棠白嫩嫩的手臂打橫一劃,收回了幻劍。她轉過身,看到保安小廖還處于傻眼狀态,笑了笑說:“沒事了,小夥子。”

小廖哆哆嗦嗦地退後兩步,“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沈秋棠捉了這麽多年的鬼,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反應的人了。她摸了摸小巧精致的下巴,笑顏如花地說:“你看,我有下巴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腳,“你看,我還有腳!”

小廖看着她腳上的AJ,緊張的心稍稍松暢了些,但還是一臉驚恐。

沈秋棠走近他,笑眯眯地說:“小夥子,你別怕我。雖然我對鬼很兇殘,但我對人很好的。”

二十好幾的小廖看着也就十七八歲的小女孩管自己叫小夥子,心裏真的有點別扭,但他性格溫順,遇到奇怪的事一般也是能忍則忍。住在這個小區的人都非富則貴,他不想得罪人,于是也就任由沈秋棠管自己叫小夥子了。

他慌慌張張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有色鬼的鬼影了,才低頭好心勸道:“小姑娘,你趕快回家吧。家裏要是有什麽佛像、十字架,能帶上就全帶上。劉經理雖然不吓人,但他老大很恐怖的。你別招惹他們,對你沒好處。”

沈秋棠笑着問:“那你先是救了鄭小姐,後來又過來救我,就不怕招惹他們了。”

“呃、我……”他低下頭,無奈地說:“其實我也不想惹事的,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

沈秋棠開懷大笑,拍着小廖的肩膀說:“小夥子,我看你很有追鬼的天賦,而且還富有俠義心腸。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玄天派?”

小廖不想聽小姑娘瞎扯淡了,“你趕緊回家吧,我還得值班呢。”說完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囑咐:“回到家別忘把十字架、佛牌什麽的都帶身上!”

沈秋棠看着小廖漸行漸遠的背影,惆悵地說:“太可惜了!”

**

沈秋棠在小區裏又轉了一圈,胳膊腿兒都活動的差不多了之後,才回的家。

她打開家門,客廳的燈都亮着,門口放着淩浩然深棕色的皮鞋,她換上拖鞋之後往裏走,還能聽見浴室的水聲,應該是他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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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回房間,路過浴室門口的時候,剛好淩浩然洗完澡出來。

浴室裏熱騰騰的霧氣撲到沈秋棠的左半邊身子,她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只見門口的淩浩然一愣,接着她也愣了。

她忽然發現淩浩然這體質真是——

上好的爐鼎啊!!!

自己上輩子也就見過一個人有這麽好的資質,就是老熟人。

只不過當時自己念在他為國為民、征戰沙場,沒喪了良心對他下手,想不到這輩子又能遇到一尊這麽好的爐鼎!

沈秋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心想自己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真要謝謝老天爺!

可惜……

她心裏輕嘆,自己這輩子複活的這麽反常,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又消失了,功力練得再高,也是逆天而為,這麽好的爐鼎擺在自己眼前又有什麽用呢,能看不能吃。

淩浩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他一個人住慣了,回來時家裏沒人,就習慣性地只圍了條浴巾在下身。他看到沈秋棠盯着自己胸口,一時眼冒金光,一時又唉聲嘆氣的,實在是搞不懂她到底什麽想法。

沈秋棠想跟淩浩然打個招呼,擡頭一看,“诶?你臉怎麽紅了?是不是在浴室憋的?我跟你說,微博上有科普的,洗澡的時候一定要通風,不然容易窒息。”

淩浩然錯開她的對視,摸摸鼻子說:“我沒臉紅。”

這對沈秋棠來說不重要,她也沒糾結這一點。

過了一會兒,沈秋棠正在刷牙,淩浩然穿着深藍色的絲綢睡衣,從衛生間門口經過去鎖門。沈秋棠瞄了他一眼之後,刷牙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心想:诶?他身上誘人的爐鼎氣息怎麽不見了?

她漱了漱口之後,從衛生間出來,盯着鎖完門往回走的淩浩然看。

淩浩然咽了咽口水,顯得有些不自在。

不過這些沈秋棠都不在意,她只注意到淩浩然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黑繩。

她上前一步,擋住淩浩然的去路,指了指他的脖子,一臉天真無邪地問:“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麽啊?”

淩浩然低頭看着剛洗完臉的沈秋棠,她的皮膚剛喝足了水,眼下白嫩的像是能掐的出水。

他把脖子上帶的玉墜,掏出來給她看,“我爸從小就讓我戴在身上,說出了家門一定不能離身。”他正想着她問這個幹嘛?忽然想到這個玉墜跟自己父親有關系,而她……

他嘴角一抿,看着她天使般的容顏,也難怪父親一把年紀了都……哎!

“我明天還要起早,先回房睡了。”

沈秋棠正專注地琢磨着橢圓形的玉墜,完全搞不懂他怎麽忽然就變得心情不好了。

不過他确實一直在忙工作的事,白天還要抽空送淩岩和香凝去什麽雞場……她也不懂為什麽去美國一定要先去雞場,難道雞變成了現代的交通工具嗎?

她決定要好好查一查手機!現代社會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一樣!

回到主卧之後,她不經意間瞄到書架上那本《玉飾的辟邪妙用》,拿下來翻了翻,滿意地點點頭。她邊看邊想:雖然淩岩的道法不怎麽樣,但是對風水玄學的理解和運用還頗有造詣。淩浩然脖子上的那個玉墜,應該是他為了保護自己兒子,特意遮去了他身上的爐鼎氣息。都是修煉道行之人,淩然面對上好的爐鼎都不為所動,還一心保護好淩浩然,看來他平時對兒子兇巴巴的都只是表面,心裏還是很愛很愛兒子的。

沈秋棠心頭一暖,帶着好心情,上床睡覺了。

**

等她第二天睡醒時,已經是中午了。

淩浩然早就去上班了。

她吃完外賣,出門扔垃圾,看到不遠處的保安亭,物業經理正在訓保安小廖。她走近了聽,物業經理罵人罵的很難聽,說得也都是雞蛋裏挑骨頭的事,小廖一聲不吭地低着頭挨訓。

沈秋棠看不過眼,走到小廖的身旁,“這位經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物業經理高強記得沈秋棠是淩警官家裏的人,她前幾天搬進來的時候,還是淩夫人親自作陪的,于是馬上換上一副笑臉:“沈小姐你好,你有所不知,這個小廖做事馬馬虎虎的,不說他不行的。”

沈秋棠皺眉,“我覺得小廖身為保安,做事認真負責,有他在,我住在這個小區也感到很安心。希望你身為經理,能以身作則,對同事們态度都好點。”

高強心想你個小丫頭片子瞎摻和什麽?!但她是淩浩然的人,高強不敢惹,只能繼續陪着笑臉:“是的是的!一定一定!謝謝沈小姐的建議!”

沈秋棠也知道高強眼下說的話不過是奉承,但她希望高強意識到有人關注着他的行為,他以後能稍微注意點。

等高強走遠後,心情陰郁的小廖無聲地嘆息。

沈秋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夥子,我看你額頭飽滿、鼻翼寬厚、下巴敦實,以後定是大富大貴之命,不要把眼前的一點小挫折放在心上,要專注自己的人生道路。”

小廖聽一個未成年小姑娘對自己說這番話,覺得有意思,忍不住笑了笑。

“謝謝你,沈小姐。對了,昨天晚上劉經理沒繼續找你麻煩吧?”

沈秋棠想起那只色鬼,一拍腦門:“對呀!他不是說去找他老大了嗎?該不會放我鴿子了吧?好家夥,居然敢用這招騙我,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打得他魂飛魄散!”

小廖見她氣沖沖地走遠了,心想這個小姑娘真是奇怪。

**

天黑之後,沈秋棠站在陽臺上看月亮。

她低頭時,不經意間看到晚上被色鬼纏上的鄭小姐,還看到了小廖。

小廖站在花園裏撓撓頭,一臉腼腆地跟鄭小姐說話。

鄭小姐面帶微笑,很有禮貌,但也很客套。

看來是郎有心,妾無意啊。

沈秋棠托着腮,看着他們倆,搖了搖頭,心想:可愛的鄭小姐,今天你對小廖愛搭不理,明天的他會讓你高攀不起的。這個小廖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你要想當富太太,可要在他還沒富起來之前,把握住機會呀!

樓下。

鄭可可雙手交疊在身前,低着頭說:“小廖,我知道你平時挺照顧我的。謝謝你,但是……”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小廖就意識到了。不被愛的人,甚至怕自己的感情會給對方造成負擔,急急忙忙地就說:“沒有沒有,都是我工作上的分內事,我對別人也都一樣的……一樣的……”

鄭可可明白他的體貼,躬了躬身,便要離開了。

一陣濃烈的陰氣飄過。

鄭可可一哆嗦,只覺忽然刮過一陣冷風。

小廖卻憂心忡忡地對鄭可可說:“你快走!”

鄭可可不明所以,還當是他被拒絕了,就開始對自己态度不好了,委屈地撅噘嘴,裹緊衣服往小區門口走了。

沒了舌頭的色鬼,帶着一群孤魂野鬼,浩浩蕩蕩地飄到小廖面前,對身旁長發遮臉的男鬼說:“襖大(老大),都戲嗒(就是他),跟辣鍋母夜嗒(跟那個母夜叉),趕了噢噠特頭(撿了我的舌頭)!”

小廖見一群惡鬼對着自己陰陰笑,吓得眼白都太翻過去了。

他忙不失地往後跑,長發遮臉鬼瘦成皮包骨的手一揮,幾只小弟鬼向小廖飛了過去。

接着,小廖的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控制,飛快地跑到牆邊,“咣咣”地拿頭撞牆。

還沒走遠地鄭可可,看到小廖這樣吓得捂住嘴尖叫!

那群孤魂野鬼笑得好不快活,又朝着鄭可可飛過去幾只小弟鬼。

鄭可可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直直地朝着一輛正在迎面開過來的車走——

作者有話要說: 廖磊:今天的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的我……

鄭可可:嗯?

廖磊:明天的我,還是那麽愛你!

鄭可可: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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