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 第二天晚上要去參加鄒世雄的大女兒鄒鳳美的party,黃氏夫婦不用說了,party場裏的活躍分子,經常有各種高端的party邀請他們。
倒是陳怡玢回國這一年多,随着她身份和地位的提高,接到的party帖子也越來越高級,像以前跟鄒鳳美不過是面熟的相識,如今也收到了她的請帖,王绶雲作為鄒世雄的重要将官,理所當然的也收到了帖子。
黃薇甜為此又特意去店裏挑了幾件衣服,跟陳怡玢倆人好頓研究打扮,李少雍在旁邊一邊看報紙一邊附和:“老婆你穿什麽都好看。”連腦袋都沒擡就這麽說,被黃薇甜指責沒有誠意,李少雍義正言辭的說:“男人是永遠不能理解你們女人對衣服和首飾的執着的。”摸着自己空蕩蕩的錢包,李少雍頗有點傷心。
李少雍還拉着王绶雲,問他:“随慶,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绶雲同志剛從軍部回來,随着鄒世雄也回歸平城了,他的工作開始忙了起來,盡管傷勢未痊愈,但也每天早出晚歸了。
王绶雲挺認真的說了一句:“女士當然得追求美麗了,女為悅己者容。”贏得了黃薇甜的稱贊,說:“別看我們随慶平常不愛說話,但是關鍵時刻總知道立場,可比某人強多了,還外交官呢,沒見識。”
左右都是不對的李少雍選擇了閉上了他的嘴,他決定靜靜的當一個帥哥。
到第二天晚上,四人一起出發,黃薇甜挎上李少雍的胳膊走在前面,後面的王绶雲仍舊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他戴上帽子,顯得臉部的線條更加深刻了,他沖陳怡玢微微傾身,向她伸出邀請的手,說了一句:“可否?”
陳怡玢那只戴着火油鑽手鏈的手搭在他的手掌上,道:“今晚我就臨時充當一下随慶的女伴吧,不過可不能讓鄒仁美小姐誤會啊。”
王绶雲立刻說:“她跟我可沒有什麽關系,不存在誤會。”
陳怡玢道:“人家追你追得連小報都在報道這件事了,說是非卿不嫁。”
王绶雲道:“她說非卿不嫁,怎麽沒考慮道我是不是樂意呢?這幫嬌小姐啊!”他略搖搖頭,顯然是不想再評價這種不考慮別人心情的嬌女郎,他吃過楊苒苒的虧,還會再去觸黴頭嗎?
陳怡玢哈哈笑,黃薇甜上車前看到陳怡玢挎着王绶雲的胳膊,還偷偷捅了李少雍一下,李少雍低聲說了一句:“就你傻,還以為那手鏈是張少白送的,若真是張少白送的,以嘉和的性格,還能戴在手上嗎?”
黃薇甜一聽這消息,那內心別提了,簡直像聽到一個大新聞一樣,眼睛都瞪大了,說:“真的假的?”
李少雍說:“你說呢?”
黃薇甜合計合計,找回了智商,說:“你別忽悠我了,嘉和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嗎?就算接受了随慶的禮物也不能代表什麽,切,在沙弗的時候,塞德裏克你還記得吧,優秀、帥氣得讓全康頓的女生都尖叫的塞德,可是嘉和不也沒跟他再進一步嗎?”
李少雍一聽,又有點為自己兄弟的前途擔憂,說:“你說的塞德裏克雖然好,但是他跟嘉和是不可能的,嘉和心裏有一杆稱的,別說華人和沙弗人的國籍差異,就是卡文迪許家族的阻力都是夠他們吃一壺的了,我們随慶雖然現在已經沒有煊赫的家世,但是本人很優秀、沉穩,你想想這世道都什麽樣了,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胡來亂搞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嗎?多少女人等着排隊坐上他的大腿呢,可是你看他像個老學究一樣,下班就回來,除了對嘉和有點上心還對誰上過心?”
黃薇甜道:“聽你說得天花亂墜,随慶也不是那種亂搞的人,他心裏有數呢,不過他就是不太能說,又不會追求女孩子,真不知道他以前跟楊苒苒怎麽結婚的?”
李少雍道:“一萬個女人裏也碰不上一個楊苒苒那麽能作能鬧、不知道珍惜的女人,以為花花腸子就是愛,會寫點詩詞文章就是能耐了?早晚有她後悔的那一天。随慶若是能說會道又會浪漫,楊苒苒還能跟邵興跑了嗎?”
黃薇甜後來整個人就一直沉浸在王绶雲送陳怡玢手鏈這件事上,在車裏還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平常一樣,可是視線往陳怡玢手腕上瞟好幾回了,好在陳怡玢一直在看窗外的景色,也沒注意到她。
王绶雲因為覺得自己剛才努力邁出了一步,感覺自己還挺開心的,雖然臉上表情沒表現出來,但心裏是有點美的。
陳怡玢穿着一身淺紫色塔夫綢的長裙,腰間松松的系了一條水鑽的腰鏈,長裙的大腿一側開衩,随着她的步伐會若隐若現的露出一條又長又直的大腿,十分的時髦和漂亮。
她現在已經是平城的名人了,自從勝訴工部局以來,嚴肅權威的日報、晨報之類的報紙采訪不到她,小報卻經常偷拍她的照片登到報紙上,因為有張少白的關系,就算是小報對她的報道也是十分正面的。所以她一出現,就受到了大家的矚目,很多人都端着酒杯圍了上來。
陳怡玢不像黃薇甜一樣喜歡交際,并且黃薇甜還負責了她們店裏的主要交際職責,陳怡玢一般很少出現在這種奢華的社交場合,偶爾會出現在一些重要的牌局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得晚上回家陪孩子,或者幹脆在工作。
這次她不僅出現,更讓人跌破眼鏡的還是,她是跟王少将一起出現的!
王绶雲比她高出半個頭,勁瘦高挑的身材在那身軍裝之下更顯得挺拔,王绶雲沒離婚之前就是很多平城已婚女士想勾搭的對象,這年頭世道已是這麽亂了,男女關系什麽的,尋歡作樂是多麽平常。
王绶雲跟楊苒苒離婚之後,為人仍是十分正派,有眼睛的小姐、夫人們都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在如今的世道裏已是十分的稀少了,本身又是年輕有為的少将,像這麽優秀的年輕将官在整個華夏都找不出來幾個,當年王绶雲還單身漢一枚的時候,就是全望京老丈母娘們眼裏最想拉來當女婿的人,如今雖然離過一次婚,但是人家地位更高了,那更是很多人都想搶到手的肥肉。
很多女郎都想認識王绶雲,可是王绶雲為人古板認真,再加上去前線打仗,所以很少出現在這種宴會場合,而且前一陣鄒世雄的小女兒鄒仁美對王绶雲的追求那是轟轟烈烈的,他去了前線那是暫時沒了消息,如今回來了第一次參加宴會的女伴竟然是這段時間名聲大噪的陳怡玢!
很多第一次見到陳怡玢真人的人都在比較着報紙上看到的樣子,看到她的真人真的想不到她會是那個以一人之力能将工部局給勝訴的女人,聽說陳怡玢在沙弗上層的關系十分的硬,看她真漂亮,不會是靠着男女關系搞到的吧?
很多人嫉妒的看着她,心裏想着,在沙弗時一定是陪了很多沙弗高官,回平城了還勾搭上了王绶雲!
張少白也來了,看到他們進來之後立刻上前去打招呼,他看到陳怡玢這麽漂亮的樣子,心裏也是酸酸的,尤其是她還挎着王绶雲的手臂,前兩天他還在遺憾追求不到她,還在想什麽樣的男人能壓住她,結果今天就看到了她跟他的好兄弟王绶雲這麽親近,雖然知道她跟王绶雲一直是好朋友,這年頭跟個把好朋友參加個派對的新式女郎多了去了,可是張少白也覺得自己心裏挺不舒服的,不過面上也将這種情緒壓下去,笑着跟四人打招呼。
鄒鳳美作為今天的女主人立刻就向她的重要客人迎了上來,對陳怡玢說:“如今在平城都是都知道,想請到陳怡玢出席party是多麽的難,如今你能出現在我這裏,我真是高興啊。”
陳怡玢道:“哪有那麽誇張,我這人嘴笨口拙,怕在人多的地方說錯話,人貴有自知之明嘛,所以我也不常出來惹大家嫌。”
鄒鳳美道:“你這還說自己嘴拙,我們這群人可怎麽活啊?誰不知道你前一陣幹了一件讓我們華夏人揚眉吐氣的事,真是給我們女人長臉啊!”
陳怡玢笑着客氣幾句,這時候鄒鳳美又從身後拉出來一位女孩,跟她介紹道:“來來來,你倆還沒有見過吧,這是我的親妹妹,鄒仁美。”
只見鄒仁美看着陳怡玢說:“陳姐姐,你可真是女中豪傑啊,早就想認識你了!”
陳怡玢向她伸出手,說:“在平城誰不知道鄒仁美小姐美貌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其實鄒仁美長相是挺漂亮的,還舍得花錢往自己身上披挂,但是要說美貌無比還真算不上,勝在年輕水嫩吧,更主要是她有個當督軍的親爹。
鄒仁美跟陳怡玢寒暄了幾句之後迫不及待的跟王绶雲說:“随慶哥哥,你的傷勢怎麽樣了?我一直惦記你的傷呢,特別想去看看你,可是大姐和姐夫都不讓我去戰地。”
王绶雲淡淡的說:“我好多了,多謝關心,戰場危險,還是不要去的好。”
鄒仁美笑,道:“我就知道随慶哥哥最體貼我了,我們也好久沒見了,我來給你介紹幾個人,快來。”說着就要拉着王绶雲離開。
王绶雲說:“我今晚是要當護花使者的角色的,仁美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
鄒鳳美其實一直想撮合王绶雲跟她親妹的,因為王绶雲這不僅是鄒世雄想拉攏道核心的人才,本人又是十分的沉穩靠譜,是她身邊為數不多的幾位穩妥的男人。
所以鄒鳳美在旁邊說;“你沒來之前啊,我們姆媽就嚷嚷的想見見爹爹旗下最年輕的少将是怎樣的人,這不你來了嘛,她想見見你。”
鄒世雄的夫人想見他,王绶雲還怎麽拒絕,陳怡玢适時的說:“你快去吧,別讓夫人久候,我沒有什麽事的。”
張少白還在旁邊說:“有我在,你放心吧。”
鄒仁美沖陳怡玢笑一笑,笑容裏有點得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