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美國之行(一)
? “餘玖雖然已經從學校辭職,但他的資料應該還留在學校的檔案裏”。劉枭聽罷沉聲開口。
李夏卻搖了搖頭回答“不用這麽麻煩,明天喊王揚志拿一張他爸的照片來,讓成蹊認認不就得了”。
“也是”。
于是第二天,王揚志得了李夏的消息,一大早就從家裏偷摸來了兩張他爸年輕時候的照片,一路小跑着,來了醫院。
沈成蹊這頭才剛從病床上坐起來,看見王揚志進來,點頭打了聲招呼,低頭看了眼他手裏的照片,輕聲回答:“這,這就是餘玖”。
李夏和王揚志忽的愣在原地,兩人像是沒有想到,設想中的預測會真的成為現實,互相笑了一聲問“真的是他嗎,這是他年輕時候的照片,可能會有些不一樣”。
沈成蹊點了點頭回答“肯定是餘玖,我不會認錯的。只是,這上面的他,沒有疤”。
“沒有疤?”坐在一旁的劉枭聽了這話忽然開口問了句“什麽疤?”
“額頭上的疤,嗯,我認識餘玖的時候,他的右邊額頭上是有一個疤痕的,很明顯,像是被人用刀刻意劃下的”。
王揚志聽了她的話,有些失落地地下頭去,問“那餘玖,不,我爸他在美國過得好嗎”。
沈成蹊看眼前的小男孩兒一臉擔憂的表情,點了點頭回答“他很好,雖然一直是一個人,但是逢年過節,總有很多學生會去看他”。
“這樣啊”,王揚志得了沈成蹊的話,輕聲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過得好,嗯,好就行”。
李夏走過來,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看,你爸人在美國可是個受人愛戴的老師,你在國內這麽皮,不覺得丢他的面兒嗎”。
王揚志聽了她的話,也笑了,說“我成績也不差啊,你別光聽張雯雯瞎說,她每次數學都比我低,她這明顯是在懷恨在心,對我用心不軌”。
劉枭見面前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樂乎,不自覺的便插了一句嘴“前段時間,我喊周巷安排了美國那邊的事情,過兩天我會親自過去”。
李夏一聽這話,立馬大喊“你要是去查傅蕭的事兒?我,我也要去!”
王揚志聽了李夏的話,特別無奈地看她一眼,問“你要去,你有簽證嗎你”。
李夏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拍着胸脯說“開什麽玩笑,姐姐好歹也是出國見過世面的人,什麽老撾,剛果,柬埔寨,那是想去就去的”。說完見房間裏的人都被自己逗笑,立馬恢複正經,加了句“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還沒呢,不過劉枭這會兒這麽急沖沖的跟我們宣布他要去美國,不就是想着,讓我求他老人家給幫忙辦個簽證嗎”。
劉枭見自己被猜透也沒反駁,輕“嗯”了聲,坐在原地很是悠閑地問“那你要不要接受我善意的幫助呢”。
李夏一聽立馬認慫,道“要,當然要。劉大老爺,您是在世黃世仁,不跟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喜兒瞎計較”。
王揚志一看李夏這麽副模樣,咧開嘴也笑了,而後意識到不對,又擡頭喊了句“我也能幫你,我舅媽就在大使館工作呢”。
李夏一揮手,說“小王啊,像劉大老爺這樣的大資本家,不好好壓榨他,怎能平息我廣大勞動人民心頭之恨,就讓他去辦吧,我晚上請你吃串兒”。
王揚志得了話也不鬧了,見田美玉過來,立馬扯着李夏道了聲再見,蹿出病房,商量起吃串兒的地方來。
最後還是劉枭付了賬,從飯店裏出來,開着車把王揚志送回家,回頭見李夏一直坐在副駕駛座盯着自己,像是忽的起了興趣,擡頭問了句“你看着我做什麽”。
李夏聽他開口,立馬狡黠一笑,問“劉枭,我可不認為你是那種會愛管閑事的人。怎麽想,你也不像是會為了成蹊特地跑一趟美國的人啊。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企圖”。
劉枭偏頭笑笑,答“你倒是挺了解我”。
李夏“切”了一聲說“那當然,就算不是你肚子的蛔蟲,好歹也是你腦子裏地半顆細胞了吧”。
“你還不如說你是我的心頭肉呢”,說完偏頭見李夏露出一臉惡心的模樣,立馬搖了搖頭說“好了,不開玩笑了。王揚志他爸之前就職的那個私人高中,我一年前就喊周巷去查過”。
“一年前?那時候你還不認識餘玖吧”。
劉枭點頭回答“嗯,所以說很巧,那個學校正好是連杉就讀的高中。對了,連杉是我在美國最好的朋友,一個東北人,救過我一命”。
李夏笑笑說“哦,沒怎麽聽你說過,這次去可以見見啊”。
“不用了,他已經死了”。
“死,死了?怎麽死的”。
“爬山,遇上雪崩,他為了拉住我,掉下了懸崖”。
“但是他命沒你大,死在山裏了?”
劉枭聽到這裏,忽的握緊了手裏的方向盤,臉色陰沉地開口“不,那個時候我們一起被擡上了救護車,那時候他其實還活着”。
“還活着?你的意思是說?”
劉枭忽的放松了聲音,笑了笑說“沒什麽意思,你別多想了。就是快到他祭日了,我順便回去看看”。
李夏自然是不信劉枭這番解釋的,但她也并不準備開口追問,畢竟劉枭曾在美國發生過什麽,李夏無從得知,而他對于李夏而言,也同樣如此。兩個人不能感同身受的人,不需要為了未曾共同走過的經歷追問到底,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而每個秘密都是它被保留的意義。
三天之後,李夏順利拿到了簽證,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與她和劉枭同去的人,還有個周巷。
周巷像是怕李夏、劉枭覺得尴尬,特地坐在了兩人的前面,一路上不斷調和着氣氛,惹得李夏一陣煩惱,好不容易睡着了,等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劉枭的肩上,口水流了他一脖子,立馬特別難堪地喊了句“周巷,你怎麽不叫醒我啊”。
周巷一聽這話,臉都氣圓了,嚷嚷着“你們夫妻倆能不能有點人性,個個拿我出氣。得,要我的時候喊周巷,用完不要了,就是周滾,這會兒自己睡覺流口水,還得怪我這個周嬷嬷不給擦”。
李夏聽了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想開口安撫幾句,就聽機艙廣播響了起來,偏頭看向窗外,發現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三人從機場出來,酒店派來接機的車子已經等在門口。李夏或許是在飛機上沒休息好,剛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入了夢,連晚飯也沒來得及吃。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房間的落地窗邊站了個人,擡頭問他“你怎麽到我房間裏來了”。
劉枭這會兒正靠在窗邊上低頭思考着什麽,聽了李夏的問話也沒有回答,轉身走過來,一把坐在她的床上,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餓了嗎,給你帶了吃的”。
李夏一聽這話,立馬點點頭,掀開被子,一把跑到放着晚餐的桌邊,圈起盤子裏的意大利面說“還真餓了。你吃了嗎?”
劉枭點了點頭回“吃了。李夏,明天我會和周巷出去,你一個人先去外面玩,我給你找了個全天的翻譯,身上不要帶錢,有什麽要買的直接刷我的卡”。
“我不要”,李夏忽的打斷劉枭的話,擡頭一臉不滿地望着他“我要跟着你走”。
劉枭見她一副倔強的模樣,倒也笑了“平時要你跟着我,你一百個不願意,現在又要一個勁地跟着我,怎麽,人生地不熟,開始想着依靠哥哥了”。
“邊兒去,哥哥什麽呀哥哥,你不就比我大倆月嘛。快說,你倆明天準備去哪兒?”
劉枭也沒在意,往她身邊一坐,低聲回她“去看個老朋友,你要是想來也可以,不過,得是作為我老婆的身份”。
李夏一聽這話立馬搖頭反對“那還是算了,你去吧,我才不要裝你的老婆,本姑娘可還是一黃花大閨女呢”。
劉枭聽了她的話,猛地将她擁入懷裏,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說“就沒見過你這麽臉皮厚的黃花大閨女”。
李夏在他懷裏動了動,想要掙脫出來,見他一點兒也打算放開,幹脆悶在原地“呸”了一聲說“我這是厚皮的品種,易栽培,好繁殖。你懂什麽!”
劉枭聽了這話,忽的大聲笑了出來,把她往沙發上一壓,問“怎麽個好繁殖法,要不,咱兩來鑽研鑽研?”
李夏擡頭見劉枭眼裏是真的起了邪惡光芒,立馬一腳踢開他,咧嘴說“你真當自己是農民企業家啊,還鑽研”,說完走到床邊,拿起行李箱裏的衣服,一把鑽進浴室,嚷嚷着“姐姐我要洗澡去了,您老啊,要想鑽研母豬的産後護理、還是多肉植物栽培,都請自便”。
劉枭當然沒有真的留下來鑽研母豬的産後護理。第二天李夏醒來的時候,他的周巷早都已經離開酒店了。那個給李夏找好的翻譯一個人在樓下大廳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日上三竿,才見雇用人穿着衣服,嘴上叼着塊兒面包姍姍來遲。
李夏看着等在大廳的人,站在原地,擦了擦嘴巴,上前拍了那人一掌,喊到“好啊,幾年沒見,林妹妹你原來上萬惡美帝國享受花花世界來了啊!”
那頭林岱看見李夏也忽的笑了出來,喊了一句“嚯,幾年沒見,成董事長太太了啊,我還以為今兒要接待的是哪個天仙,原來是你這貨”。
李夏故作仙風道骨地捋了捋胡子,開口老神在在“早說過我身帶仙氣,假以時日定會出人頭地,讓爾等閃瞎狗眼,你偏不信”。
林岱癟了癟嘴巴說“行了行了,整個大學就你和一現先生最神不楞登,人一現現在都結婚了,你怎麽還這麽不靠譜呢”。
李夏揮了揮手說“我哪兒不靠譜了,我可靠譜了,我告訴你,這次回來,我還是專門受人囑托的呢,哼”。
林岱一看李夏的表情,根本就不相信,一邊拉着她往外走,一邊開口“誰啊囑托你來辦事兒,難不成是玉皇大帝托你下凡來找走失的天蓬元帥啊”。
李夏“啧”了一聲回“正經點兒,我這回來,是因為一姑娘,她男朋友一年前出車禍死了,我是來查他當年車禍原因來的”。
林岱一聽這話立馬睜大了眼睛,喊着“好家夥,你原來還當上偵探了啊”。
李夏很是驕傲地揮揮手,說“不敢當不敢當”。
林岱也沒理她,開口問“那她男朋友是哪兒的啊,我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李夏聽了這話,立馬低頭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本子,打開,說“喏,她男朋友是這個學校的,哦對了,她男朋友還有一朋友,以前是你們這兒布雷德高中的老師”。
“布雷德?”
“是啊,布雷德,怎麽了?”李夏見林岱皺眉,立馬開口問了句。
“不,你沒看那個新聞啊,也是,你在國內呢,肯定注意不到。這個布雷德高中,怎麽說呢,在我們這塊兒風評不太好”。
“風評不太好?”
“恩,經常有學生自殺。有些人說,那地方風水不好,有冤鬼作祟”。
李夏聽得雲裏霧裏,問“什麽冤鬼?那個學校以前死過很多人?”
林岱搖了搖頭回“也不是死過很多人,只是那個學校後面以前是一個監獄,監獄你知道嗎,陰森森的那種,半夜還有人嚎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