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喜歡到快死了

衛淩低着頭, 感覺溫酌的動作,下意識就往前傾, 想要靠在溫酌懷裏。

自己都長那麽大了, 就算是在老媽面前,也不會有這樣柔軟的情緒。

“別動。”溫酌輕聲道。

楊教授關了水,笑着說:“衛老師, 秀恩愛差不多就行了。”

衛淩回了一句:“我理解你身為單身狗的孤獨。”

“我覺得單身狗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說不定明天你就哭着求我給你配點什麽營養劑了。”

衛淩歪了歪腦袋,總覺得楊教授這話……搞不好會成為現實。

因為自己和衛淩之間的體能差距,實在太大了。

立刻,所有蠢蠢欲動的心情都收了起來。

兩人走在回去寝室的路上。

這裏的走到比較窄,差不多兩個人同時通過而不會撞到彼此。

溫酌的發絲還是濕潤的, 貼在後頸上。

衛淩手欠,指節捋了一下。

“怎麽了?”溫酌停下來問。

衛淩看不大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溫酌沒有生自己的氣。

“我就好奇。”衛淩假裝沒什麽大不了, 從溫酌的身邊走過去。

溫酌一伸手就把他攬住了。

“好奇什麽?”溫酌的聲音低低的,好像還帶着浴室裏蒸騰的水汽。

“好……好奇……你的後頸……”衛淩下意識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溫酌的手扣得緊緊的。

壓根掙脫不開,而且帶着一點強制的意味。

“我的後頸,有什麽讓你好奇?”

溫酌靠得更近了, 衛淩懷疑這家夥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用力推了溫酌一下,注視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又被扣了回去。

“你到我腦子裏去看一看, 不就知道了……有什麽好問的啊!”

衛淩說完了才後悔。

自己腦子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麽要給溫酌看。

“我喜歡聽你對我說話。”溫酌回答。

衛淩能感覺到,溫酌是認真的, 一點都沒有調侃的意思。

“那個……你……你沒聽過那句話,猶抱琵琶半遮面啊。你的頭發濕了,貼在後頸上……就……就讓我很想撩起來看看。”衛淩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為什麽要和溫酌一本正經地讨論這個啊!

“那撩起來看了,是不是發現沒有神秘感,覺得很失望?”溫酌又問。

衛淩愣了愣,想起溫酌的反應,一直問他“願不願意”,“還喜不喜歡”,難道說溫酌一直都在擔心自己對他的喜歡只是一時的感覺,又或者他一直不确定自己的喜歡是真的。

這會兒,溫酌又問他會不會失望了。

“不會。看起來……很靠得住。”衛淩拽了一下溫酌的襯衫。

溫酌忽然就低下了頭,衛淩的唇被狠狠一壓,他拽緊了溫酌的襯衫。

這一次衛淩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因為這一吻不僅突然而且性急,沒有任何溫柔可言。

溫酌仿佛幹渴了太久,忍耐到極限瀕臨瘋狂,衛淩的一點點好感甚至回應,都像是一滴水,根本無法解渴,卻讓溫酌有了放縱的借口。

他的懷抱很用力,衛淩壓根掙脫不開,只知道雙腳離開了地面,溫酌只用了一只手就把衛淩抱了起來。

衛淩晃了一下,這一次拽住的是溫酌的肩膀。

他剛換上的襯衫,已經被衛淩拽得皺巴巴的,他辦仰着頭,專注地看着被自己抱起來的衛淩,另一只手打開了房門。

衛淩被放在床上的時候,下意識就撐着上身往後退。

而溫酌卻很快就逼近了。

衛淩心底懊惱着,嘴欠了手欠哪兒都欠,可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壓根兒不知道怎麽面對溫酌。

“你要是怕我,我就去旁邊。”溫酌伸出手來,摸了摸衛淩半幹的發絲。

“我不是怕你……你去了旁邊,我還得想着你。”

衛淩說完了才覺得自己傻爆了。

但是緊接着,溫酌就又吻了他一下。

衛淩的心髒跳的飛快,他忽然意識到,從重逢到現在,溫酌吻了他很多次,每一次都……壓抑着又想要放肆。

溫酌是個什麽樣的人啊,要他去主動吻一個人,那得多心動啊。

“你也好喜歡我的,對吧?”衛淩問。

“喜歡到快要死了。”

溫酌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聽着很輕,衛淩卻覺得那麽用力。

就好像一道白光在腦子裏炸裂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衛淩湊上去抱住了溫酌傻兮兮親了好幾下。

他知道這世上溫酌珍惜的東西幾乎沒有了。

能讓他說“喜歡到快要死了”,那麽他就真的會為了他死都無所謂。

“我……我都不知道你那麽在意我……”衛淩的臉上熱的厲害。

不只是臉上熱,心裏面也是。

“我不擅長說好聽的話……但我想要你知道。”

溫酌閉上了眼睛,将衛淩的手指放在自己的眉心上。

這是他在邀請衛淩,進入他的大腦,閱讀他的一切。

有時候在最純粹最炙熱的感情面前,言語也好,親吻也好都很蒼白。

他想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讓衛淩緊緊握着,感受他的熱血和瘋狂。

對這樣的邀請,衛淩根本就難以抵抗。

他靠着溫酌,不需要聽他說“專注”這兩個字,因為這個空間裏什麽都沒有了,他能看見的,能感受到的,就只有溫酌。

他的一切思緒被溫酌收攏了,輕柔地拖拽着,去了另一個世界。

當衛淩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側過臉,看見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年輕人的老婆坐在一旁給他喂東西吃。

衛淩看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是許多年前,溫酌剛接受完骨髓移植,正在住院的時候。

沒想到,一進入溫酌的記憶,竟然回到了這麽久以前!

溫酌拿過床頭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大概是中午十一點半。

他掀開了被子,站在窗邊。

進來查房的護士小姐姐看到了,趕緊提醒說:“溫酌!把衣服穿上,別着涼!”

溫酌點了點頭,卻一動不動地看着住院部下面的那一條路。

十八、九歲的衛淩戴着太陽帽,背着書包騎了進來。他穿着白色的t恤,外面披着格子襯衫。

襯衫的下擺随着風吹得很高,就像是拖拽着的翅膀,随時會飛起來。

衛淩把自行車停在了住院樓的樓下,然後背着書包就往樓上跑。

因為是飯點,來送飯的人特別多,擠電梯要等很久。

衛淩就直接跑了樓梯。

溫酌的病房在十五層,衛淩一口氣跑上來,就趴在了護士站前大喘氣。

這個時候,也是病房裏最熱鬧的時候,所有病友的家屬基本上都來送飯了。父母妻子噓寒問暖,溫酌和這樣的氣氛格格不入,他故意走到了熱水間。

因為從這裏,可以聽見衛淩和護士的聊天。

“姐姐,這個你幫我送給我同學行不?”衛淩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笑意,還有一點點撒嬌的意味。

“知道了!知道了!你今天還是不去看他?”護士姐姐問。

“還是不要了……見到我,多尴尬……他以為是我們教授找人給他送的飯,那就讓他一直這麽以為吧。姐姐,昨天的蒸排骨他吃的怎麽樣?”衛淩又問。

“都吃完了。每次你送來的東西,他都吃完了。雖然看起來不愛說話的樣子,但是比起他的病人都乖。”護士姐姐笑着說。

“哦……那上回跟他主治醫生說好的那些藥,都在用吧?”

“在用啊。你們那位教授真好,不但給他墊付了住院費,還墊付了那麽貴的進口藥!你也很不錯啊,我聽說是你去跑腿給他交的錢。”

“姐姐,那你千萬別說是我交的。就說是教授帶的研究生過來跑的腿,好嗎?”衛淩用懇求的聲音說。

“知道了!你也是,你對他那麽好,怎麽還那麽怕他知道?”

“他知道了,就不好好治病了。等他身體好了,回學校上課了,木已成舟了,我再跟他說。”

衛淩送完了飯,轉身就走了。

溫酌快步從開水房裏走出來,回到病房裏,來到窗前。

他的心跳得很快,一直注視着衛淩停在那裏的自行車。

直到他看到衛淩離開了住院樓,彎下腰來開鎖,摁了一下太陽帽,然後利落地騎上車走了。

溫酌的手扣在窗沿上,一直安靜地看着,那是一種眷戀和不舍,在這無聊的住院時光裏,他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衛淩。

“溫酌,你的教授讓人給你送飯來了。”護士姐姐笑着把飯盒還有湯送到了他的床頭,“趁熱吃啊,別辜負人家的心意。”

“嗯。”溫酌點了點頭。

他将飯盒打開,裏面是秋葵炒牛肉片、黃瓜炒雞蛋,米飯壓的實實的,在飯盒的另一邊。

給他打飯的人,非常清楚了解他喜歡整齊的性格,連飯盒裏的飯菜都排得方方正正的。

溫酌幾乎可以想象衛淩用筷子認認真真夾菜的樣子。

明明才剛看見了衛淩,也聽到了他說話,但現在已經開始想他了。

溫酌的手指扣着飯盒,他發現如果自己真的會死,其實他是不甘心的。

因為死了,就不會知道有人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為他做了這一切。

“啊呀,同學,今天又有人給你送飯了?”旁邊床的病友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唷,飯菜都還不錯啊!還有湯呢!豌豆排骨湯啊!”

“嗯。”溫酌的手覆在保溫桶上。

衛淩送過來的飯菜都很清淡,雖然他們整個寝室的口味都偏鹹辣,但是衛淩每次送來的基本上都是溫酌愛吃的菜。

一開始溫酌以為是巧合,但是連着一周之後,溫酌覺得……很奇妙。

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喜歡什麽,爸媽沒有,從小到大的同學沒有,甚至那些因為他長得好看成績好來表白的女同學們也沒有,但是偏偏衛淩就是知道他喜歡吃什麽。

溫酌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被人仔細對待的,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但是溫酌不希望那是同情。

“誰給你送的飯啊?”旁邊的病友好奇地問,“好像每天都送到了護士站,但就是沒來看你?”

“我同學。”溫酌回答。

“同學?一定是個心地善良又很溫柔的女同學,而且一直暗戀着你。哥哥我是過來人,你這個同學給你送飯卻不敢見你,肯定是從前跟你表白的時候,被你拒絕過。要不然就是你平日太挑剔高冷,人家只能遠觀不敢靠近。”

“我沒有拒絕過他。”溫酌盛湯,喝了一口。

很鮮,豌豆炖得爛爛的,排骨也很多。

一看就是衛淩讓食堂的大廚另外開小竈炖的。

“那她好看嗎?”隔壁床病友難得聽見溫酌說話,忍不住多和他聊幾句。

“好看。”

“有多好看?是不是大眼睛?皮膚白白的,說話很溫柔那種?”

“眼睛很大,也很白……說話不怎麽溫柔,有點吵。”

溫酌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麽魔,竟然會和別人聊起了衛淩。

“喂喂,同學!那可不能叫做吵,而是‘活潑’。”隔壁的病友好笑地說,“而且日子不能太安靜了!我沒病之前,我老婆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叨叨叨叨叨,我腦子就嗡嗡嗡嗡嗡。現在病了,住院了,她白天要上班賺錢,中午放棄休息時間來給我送飯,我就想聽她叨叨叨叨叨!”

溫酌扣緊了湯碗。

他也想。

想聽見衛淩說話。

想他坐在上鋪上,擋着兩條腿,床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想他一邊拍着籃球一邊離開宿舍的聲音。

想他找不到另外一只襪子,到處翻騰的聲音。

想他早晨賴床,手機鬧鐘摁了七八回之後,發出那一聲“嗯——”。

其實到頭來,溫酌知道自己只是想那個家夥了而已。

溫酌以為自己将命不久矣,所以感謝衛淩對他的用心,雖然沒什麽意義。

可是現在他活下來了,父親和母親又找到了來鬧騰的理由,其他的同學們只是在微信裏留下一句“早日康複”、“等你回來”就沒了信息。

他發現自己活下來之後,好像這個世界仍舊與他無關,可偏偏衛淩還是幾乎每天都會來。

那不是作秀,不是在表達同情心,更加不是需要溫酌的感恩,因為但凡衛淩有那一點點施予者的優越感,他都會來向溫酌索取感激。

可衛淩偏偏連溫酌自己都已經不在乎的自尊心,都小心翼翼地維護着。

每一次溫酌想起他,都是一種瘾……而且溫酌知道,自己戒不掉他。

天氣轉涼之後,雨水變得多起來。

一周之後,迎來了連續的雷雨。

雨水很密集,除了稀裏嘩啦的雨聲,溫酌什麽也聽不到了。

隔壁床的病友正在給老婆打電話:“老婆!雨太大了!你別來了!萬一摔了磕了,我要心疼死!”

溫酌站起身來到窗前,衛淩還沒有來。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時間。

今天是周二,早上的課應該是十點五十就結束了。

但是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

溫酌拿出手機來,想要打衛淩的電話。

他翻開自己的通訊錄,才發現自己的名單裏只有寥寥數人,衛淩的手機號碼還是剛入學的時候,衛淩自己敲進溫酌的手機裏。

這時候,一個披着墨綠色雨衣的身影來到了住院部樓下。

就算看不到臉,溫酌也一眼就認出了衛淩。

衛淩摘了雨衣,在屋檐下面甩了甩,然後進了住院樓。

溫酌的心底有一種溫熱到發燙的情緒往心口上冒,他走了出去,他想要去護士站看見衛淩,但是當“叮——”地那一聲電梯打開時,他還是下意識去了熱水間。

因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站到了衛淩的面前,知道了每天來給他送飯菜的不是教授安排的,衛淩會不會就再也不來了。

“唷,小帥哥,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護士姐姐遞了紙巾給他擦臉。

“今天太寸了!我車一騎出校門口,就撲街了!”

“我看看,你沒受傷吧?”

“沒……就是摔水裏了,涼飕飕的。我同學還沒吃飯吧?你先幫我給他送進去行不?”

“你說你……對他那麽好圖什麽啊?”

“圖他長得漂亮,行不?”

“啊?你……跟他……”護士姐姐被衛淩給唬住了。

“哈哈哈,逗你玩的!”

“你這小子!”護士姐姐用力摁了一把衛淩的腦袋,“說真的呢!”

“說真的……那就圖他聰明但不圓滑。姐,你知道嗎,有的人你見他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你欣賞的類型。我就挺欣賞他這種的……沒人管他,他也能活出個人樣來。我是從小給爸媽寵大的,所以看到他這種的,就覺得……覺得特厲害特佩服。你懂嗎?哪怕沒人支持他,他也能……也能什麽都不管,走他自己想走的路。”

衛淩趴在護士站那兒,一雙眼睛很認真地看着護士姐姐。

“啥?就這樣?世上沒有無理由的愛,也沒有無理由的恨。你這來自靈魂的欣賞,我可不懂。”

“就……像我這樣的帥哥,在學校裏很多女生追的。”

“看得出來,然後呢?”

“然後就有個女生的前男友要整我。他找人把我叫出自習室,然後偷偷考走了我電腦裏的論文,還他麽用水把我的電腦給澆滅了,夠欠吧!不止如此,他還交了我的論文上去,得到我們教授的表揚!老子熬夜補出來的論文,還被說和他雷同懷疑我抄襲他!”衛淩的聲音裏滿滿的義憤填膺。

“然後呢?”

“然後,溫酌直接在課堂上,當着所有同學的面,說看見那家夥怎麽搗騰我的電腦。還挺着腰板兒建議教授進行學術調查,讓我和那個混蛋家夥接受答辯。當時教授的臉都綠了,那混蛋還想揍溫酌呢!還好我也帶上兄弟給攔下了!”

“你學術調查過了嗎?”

“當然過了,我什麽人啊!我雖然平常上課不認真,但是論文都是我自己寫的!可教授當衆說懷疑我抄襲的時候,溫酌是唯一挺我的人。所以,我也會挺他到底。”

“啧啧啧,我現在找到你愛他的原因了!”

“你才愛他呢!我這是欣賞和尊重!”衛淩說完了,還四下看看,擔心自己聲音太大,被溫酌聽見。

“別臭貧了!你趕緊回去學校,把你褲子換了!着涼了也是你自己的!”

護士姐姐端了飯盒,走出了護士站。

衛淩嘿嘿笑了兩聲,就摁了電梯下去了。

當護士姐姐把飯盒還有湯給溫酌帶進來的時候,隔壁床病友都羨慕了。

“哎喲,我說同學,你以後真的得好好對人家!可別再嫌東嫌西了!這麽好的女朋友,哪兒找啊!”

護士姐姐瞥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是女孩兒送的?”

“看看外面這滂沱大雨——還能來送飯的,這要麽是血肉至親,要麽就是愛情的力量!”

提起“血肉至親”四個字,溫酌很冷淡地側過臉去。

他被檢查出得了這個病的時候,他的“血肉至親”才來鬧過呢。

溫酌把飯盒打開,裏面的菜沒有之前排得整齊。

一想到衛淩在學校門口摔了一跤,而且是摔進水裏面,溫酌身體裏某個地方糾了起來。

血液在那一刻都無法通過,堵得發慌。

他活了十九個年頭,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這天的下午,曹教授來看望他,囑咐他好好養病。

“曹教授,謝謝你。進口藥的費用也給我墊付了,我會還給你的。”

曹教授看着溫酌,眼底是驚訝和茫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立刻說:“你好好養身體。什麽都不要多想。”

曹教授本身也不是擅長撒謊的人,盡管他已經反應迅速地掩飾,但還是被溫酌捕捉到了。

那一刻,溫酌的心髒跳得很快,某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衛淩一直說自己是拿了曹教授的錢給溫酌支付了進口藥的費用,但如果這筆錢不是曹教授出的,就是衛淩自己給的。

他是個傻瓜嗎?

當曹教授離開了,溫酌立刻拿起了手機,他想要打衛淩的電話,但是卻沒有打通,顯示對方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

溫酌翻開了衛淩的微信,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看到他在自己的朋友圈裏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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