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4-015

014.

早讀的時候,覃帆語忽然問我:“吹蘆,我的作文但朝星看了嗎?”

“看了,我還跟他說要他學學你在開頭引用詩句呢,”我翻着書包,“我好像忘記把你的作文本帶過來了,你現在要嗎?”

她立即搖頭:“不用了,明天再給我吧,到時候我再寫幾篇作文給他看看。”

我點點頭。

她又快速補充一句:“這樣就進步得快,李老師就不會說他了。”

展東辰睡眼惺忪地接了一句:“上次李老師也說我拖後腿來着,選擇題的找病句和找加點字注音完全正确的一項不會,看得我眼花。覃帆語,你也可以幫幫我啊。”

覃帆語很是無語:“拜托,拼音是自己積累的好嗎?你自己記啊。”

“那病句呢?”

“病句靠智商。”

“啧啧,”展東辰清醒了,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盛吹蘆,我跟你說個秘密。”

我湊過去:“啥?”

“上次物理摸底考試,覃帆語考得比你還少,你好歹還及格了,她,哈,”展東辰笑諷,“五十九分。”

覃帆語臉色羞紅:“我給你出個小學生才考的病句,你做不來就把你的笑給我憋回去!‘各種讀書聲彙成一支動聽的歌聲’,病在哪裏?”

展東辰摸了摸下巴:“我想想。”

想了一會兒,又推了推我:“這句話也有毛病?”

“呃……有的。”我默讀課文。

“那你來回答吧。”他說。

“看你還嘲笑別人,”覃帆語冷冷地望着他說,“是一支動聽的歌,一陣動聽的歌聲。”然後将頭扭了回來讀課文。

我擡起頭看但朝星的背影。

他站在講臺上,擦完黑板,拿起粉筆在黑板一角寫下今日的課程表。

下午還有一節體育課。

但朝星寫完,從講臺上走下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手臂上有粉筆灰。”

他看了一眼手臂,拿走了紙巾擦了下。

我問他:“你帶傘了沒?”

他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沒有。”

“我媽說下午會變天,會下暴雨。”

他看了一眼走來的班主任:“忘了告訴你,今天抽背課文第二段,快背。”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哀嚎兩聲:“怎麽昨天不告訴我啊……”

覃帆語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吹蘆,你之前不是和但朝星在班上還吵過架僵持過嗎?你們怎麽突然變好了啊?”

我悄悄說:“班主任盯着我們幾個好久了,待會兒再說啊。”

李老師的課可是魔鬼訓練,常常強調語文是我國的國粹,不學好語文,如何壯大祖國?其實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不過我還是很不幸地被抽中背書,背來了,但有些不流利,都被罰抄三遍,好可怕。

中午和霍白白在食堂吃飯,我吐槽我的手都寫酸了,白白感慨:“彼此彼此,我們班的語文也是李老師教的。”

霍白白用勺把飯和湯拌在一起,大吃一口了又說:“今天你們是不是有體育課啊?”

“嗯嗯。”

“我們體育老師請假了,今天跟我們說了,讓我們下午跟着你們班一起上課。”

我點點頭:“跑八百的時候記得等我哈。”

就在這時,一只手忽然按在了桌上。

我擡起頭,看見展東辰望着我,說:“猜猜這是什麽。”

我吃着飯:“那怎麽猜得到啊。”

“猜對就送給你。”

我立即精神抖擻:“寶石!”

“不對。”

“假寶石!”

“也不對。”

“鑽石!”

“……”展東辰說,“算了,”他挪開手,桌上放着我的紅色發卡,“掉了,我撿到了。”

015.

“謝了哈。”我把發卡裝進口袋。

我忽然看見霍白白有些癡了,隐隐臉還有些紅,于是給展東辰介紹:“她是八班的,也是我最好的閨密,叫霍白白,你可以叫她白白。”

展東辰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你皮膚挺白的。”就走了。

他在食堂裏找位子,最後在但朝星的身邊坐了下來,遠遠地,我就看見但朝星的眉忽然一擰。

“吹吹,他剛剛誇我了!”霍白白語氣興奮地問我,“他叫什麽名字啊?”

“展東辰,就坐我後面。”

霍白白開始對我擠眉弄眼:“那你也太幸福了。”

“為什麽?”我吃着飯,含糊不清地問。

霍白白嬉皮笑臉:“嘿嘿,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是剛開學的時候和你杠上的那個帥哥?”

“不是啊,”我指了指但朝星,“是他。”

“我的天啊,為什麽帥哥都在你們班??”霍白白順勢望過去,然後把勺一放,發出一聲極為震驚的哀嘆。

“老實說,我覺得你同桌顧小向就挺帥的。”我說。

“那你去和顧小向當同桌。”她努了努嘴。

“可以啊,學霸哎,當同桌還能沾沾靈氣。”我笑嘻嘻開玩笑說。

“那顧小向給你,”霍白白雙手捧着臉,難得地羞澀,“那一款才是我的菜。”她指了指遠處的展東辰。

我猛然想起什麽,打着哈哈:“我之前說我後面也坐了一個天才學霸,就像顧小向那樣的,你當時不是肯定地說那不是你的菜嗎?變臉也太快了。”

“什麽啊,你壓根兒就沒有描述清楚,他們兩個是不同類型的好吧,”她說,“尤其是,你看他們兩人的眼睛,顧小向是呆,而展東辰是……”霍白白想了一下,才溫柔地說,“是迷離。”

我要笑噴了:“他那是沒睡醒。”

霍白白倔了一句:“就是迷離。”

好吧,迷離就迷離吧。

她的小說看得比我還多,可能她自動地把展東辰代入成了她的男主角,反正我是不知道迷離的眼神是什麽樣的。

我倒是忽然想起那個和我一起看電影的姐姐,她的手機桌面是一張白紙,白紙上面好像寫着一句話,具體的記不清了,但大概意思就是:在走往感情的途中,不要迷離,要清醒。

午休過後,第五節課時,一陣涼風忽然從窗外吹進教室,吹醒了一些還在昏昏欲睡的同學。

我看見天空變成了灰色,上面飄着大朵烏雲。

不過沒有下雨,所以體育課還是得跑八百米。

我們體育老師姓丁,丁老師站在我們前面,大聲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有些同學啊,态度不端正,說到跑步就唉聲嘆氣,身體可是自己的啊。現在,全體立正,向左轉,女生八百,男生一千,開始計時了,跑。”

我在人群裏找霍白白,跑計時的八百真的是要有人并肩作戰,結果,她居然和展東辰跑到一邊去了。

我:“……”

我只能自己跑了。

一擡頭,卻發現但朝星剛好跑到了我前面。

我沖上去一步:“但朝星,等我等我。”

他慢了下來。

我想了想又說:“算了,你先跑吧,你要跑一千呢。”

“馬上就要下雨了,”他擡頭望了望灰色的天空,“最多跑一圈,雨就下大了。”

真的有雨滴在了我的臉上。

“那我們就不用跑了?”我太高興了。

“嗯。”

我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好奇:“我不想跑步,這回你怎麽不說我懶了?”

“因為懶人的本性是改不掉的。”他雲淡風輕地說。

……

我還不如不問。

我說:“你知道我今天出門的時候,讓我媽幫我把什麽洗了嗎?”

“什麽?”

“一個灰色的倉鼠公仔,”我說,“準備送給你的。”

他驚訝地望着我。

這時,天空的雨滴忽然像冰雹一樣砸了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