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封揚想要密切監視蘇楠和殷正義的動向。既然不能讓“人”知道, 就只能派鬼去做了。
而且還得指派一些嘴巴嚴一點, 腦子聰明一點的鬼。可惜這種鬼怪不容易找。之前的霍嫣然和溫婉倒是都有這種潛質, 又都去投胎了。
直到此時，封揚才醒悟到“鬼到用時方很少”的道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懶散下去，幫冤魂厲鬼們解除執念的生意還得繼續做起來才行。這樣，在執念消散之前, 他至少還有臨時鬼員工可以使用。
這麽一想，封揚對京城電視臺的實習offer就更加期待了。回到酒店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封飛，如果碰上什麽殺人案件找不到兇手的，可以讓他去幫忙。
封飛今天才去市局報道, 被分配到了刑偵一隊。聽到自家弟弟的話, 忍不住笑道：“我們可是有紀律的, 重大案件怎麽能把細節透露出去。再說就算我找你幫忙, 你又能做什麽？”
“我可以幫你問問鬼，知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封揚一臉認真的說道。
逗得封飛哈哈大笑, 完全不相信封揚的話。
燕京X大大一新生的報道時間是八月二十六號到九月三號。而在此之前，封揚還得在京城電視臺實習一個多月。考慮到封飛将來也要在燕京成家立業, 封建國夫婦特地打電話過來，讓兩兄弟趁着放假時間出去看房子。
“沒有這個必要。”封飛說道：“我們單位有宿舍，我住宿舍就可以了。”
“那也不能住一輩子宿舍吧。哥你總要談女朋友結婚。”封揚上輩子家破人亡, 這輩子對于家人看得很重。臨上京之前, 就用厲鬼符篆在爸媽大哥身上打下印記, 至少能幫爸媽大哥抵擋一次殺身之禍。
尤其是封飛, 他們做刑警的，每天要面對的危險太多。上班時間無期限，性命安危無保障，就算福利待遇再好，也很難找到對象。如果再沒房沒車，那在婚戀市場簡直就是生物鏈最底端了。
封飛聞言直笑：“你才多大，替我操什麽心。倒是你自己，從小被爸媽嬌生慣養，又潔癖又喜靜，我估計你是忍受不了集體宿舍的。還是趁沒開學買好房子，将來跟室友起沖突了，也好搬出來住。”
封飛從小看着弟弟長大，當然知道封揚的本性有多龜毛。愛幹淨，休息時間不喜歡吵鬧，凡事都喜歡井井有條，房間裏哪怕随意一個飾品都要擺放的恰到好處。這種性格的孩子怎麽能夠忍受一大幫男生住在一起，有人十天半個月不洗襪子，汗味腳臭味彌漫整個寝室，睡覺時間打游戲，跟女朋友聊電話聊一整夜，甚至在寝室裏聚衆看帶顏色的動作片？
他們家封揚絕對會發飙的。
封揚上輩子養尊處優十八年，家破人亡後先是颠沛流離，後來跟厲鬼離群索居二十來年，已經脫離群體生活很久了。哪裏能夠想象宿舍生活會這麽恐怖？
“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吧？”本來沒打算買房子的封揚聽了大哥的話，頓時有點腦殼疼。
他無法想象封飛描述的場景，還沒開學，就已經對宿舍生活産生恐懼了。
封飛聳了聳肩膀，他當初就是這麽過來的。準确點說，警校那幫牲口的惡劣程度甚至超乎封揚的想象。別說十天半個月不洗襪子了，內褲正面穿完反面穿的情況都有。不過考慮到自家弟弟的接受程度，封飛就不說了。
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這樣，我下個禮拜才去報道。先陪你去X大附近走走，把房子買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兄弟兩個一大清早起來，頂着盛夏八月的大太陽在X大附近的小區轉了不到三圈，封飛就已經滿身是汗了。他扭頭看着仍然清清爽爽沒出一丁點汗的封揚，有些氣喘籲籲：“你不熱嗎？”
“我還好。”因為有厲鬼符篆的保護，封揚如今的體質簡直可以說是冬暖夏涼，所以他也沒注意到三十七八度的天氣有多熱。看到封飛這樣，封揚莞爾笑道：“要不我們去旁邊的冷飲店坐坐吧。”
“行吧。”封飛拎起衣擺擦了擦汗：“要我說，咱們直接找個房産中介得了。他們是專業的，對這片地界熟，你非要自己轉來轉去。”
封揚是想找個陰氣重一點的地方，他住着也方便。但這話他不好直說，總不能說我想買棟兇宅，你看誰家房子死人了幫我介紹一下。最好是橫死的。這也太奇怪了吧？
要擱上輩子，封揚不會顧忌外人的流言蜚語。可是這輩子，為了家人的心理健康，封揚覺得自己還是收斂點。
兄弟兩個在冷飲店吃了一個大份的冰淇淋火鍋。冷飲店的裝修非常符合小女孩的風格，整個店面粉粉嫩嫩的，就連三個店員都穿着粉色帶蕾絲的女仆裙。封家兩個身高一米八六往上的漢子往那一座，就顯得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但兩兄弟的顏值身材都沒的說。
三名店員躲在吧臺後面竊竊私語，甚至還拿出手機來想要偷拍。
靈覺特別敏銳的封揚忽然轉頭，沖着三人說道：“不要偷拍。”
三名店員臉色一紅，從吧臺裏走出來，讪讪說道：“抱歉，我們不會傳到網上去的。”
其中一人認出了封揚，有點興奮的說道：“小哥哥，小哥哥，你是不是網上很火的那個救人英雄啊？”
“真人比視頻裏面還帥。”
“小哥哥你好棒呀~”
“X大九月份才開學呢，小哥哥你來這邊做什麽？”
随着封揚救人的報道不停的滾上熱搜，封揚的個人信息也被網友和媒體爆的差不多了。因此稍微關注封揚的人都能對封揚的情況如數家珍。連帶着封家的酒店都成了網紅酒店。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網友慕名打卡。然後又被酒店的硬件設施，服務态度，最重要是美食吸引住，變成酒店——至少是餐飲部的常客。
這簡直就是明星的待遇。而封揚就是他們封家酒店的代言人。也正因為這一點，封爸爸給兄弟兩個的零花錢都翻倍了。
悶頭吃冰淇淋的封飛看着瞬間被三個小美女包圍的封揚，笑的前仰後合。
封揚有些頭疼，這“小哥哥”的稱呼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興起來的。他聽着有些肉麻。
封飛笑完之後，索性問道：“你們小哥哥想在學校附近買套房子。你們在這邊工作，有沒有合适的房源幫我們介紹一下？”
跟封揚俊美清冷到不是凡人的精致五官相比，封飛的相貌顯然更加英俊粗狂一些。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因為常年訓練而越發精壯的身材，鼓鼓囊囊的手臂和胸膛，包括短短硬硬的圓寸都彰顯着男人的危險性。不過這種攻擊性極強的氣質在封飛笑起來後，索然無蹤。
三名美女店員眼睜睜看着原本兇悍的巨型高加索犬變成憨态可掬的阿拉斯加，頓時被這反差萌到差點尖叫。
“我們這邊的房源……”幾名店員認認真真的回憶起來。
封揚順口問道：“對了，不知道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新聞事件？”
幾名店員都知道封揚報考了X大新聞系，聽他這麽問，也不覺得奇怪。越發叽叽喳喳的分享起自己聽到的八卦消息。
“……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個女大學生自殺了。”個子最小的店員開口說道：“好像是因為在網上借了高利貸，被逼着拍了果照。結果利滾利沒錢還，被人把照片發到網上去了。”
另外一名店員也想起這件事，立刻說道：“對了，我記得那個女大學生就住在大學城附近。離X大步行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距離。因為她是在出租屋裏開煤氣自殺的，現在那房子沒人敢租。房東嫌晦氣，正要賣房呢。”
“說是賣房，其實本地人都知道這回事兒，誰肯買他們家房子。就是騙不知情的外地人。良心壞透了。”
因為附近就是大學城，來買房子的基本上都是學生家長。誰家賺的都是血汗錢。剛上大學就被騙的買了兇宅，心情肯定不會好。萬一在大學裏碰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很容易就會聯想到是買了兇宅觸黴頭。只怕未來四年都過不好了。
“我還聽說，那房子鬧鬼。好多人都親眼看見了。”之前個子最小的女店員神秘兮兮道：“半夜三更的，從他們屋裏傳出哭聲，還有人影站在窗戶前。房東第二天去檢查屋子，關的好好的煤氣竈突然開了。你們說吓人不吓人？”
兄弟兩個面面相觑。封飛是不信鬼神之說，封揚則是藝高人膽大。當下拍板定論：“那就先去這兇宅看看？”
封飛皺了皺眉，他就算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也想圖個吉利。自家弟弟要住四年的房子，怎麽好買兇宅，他們封家又不差錢。
“我現在是京城電視臺的實習記者。我想過去看看，興許能找到不錯的切入點。”封揚說的誠誠懇懇。
當然封揚內心的想法卻是，既然能夠化出形來搞事情，還被附近的鄰居看見，估計這個自殺的女大學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幾率能化成厲鬼。如果放任不管，等到厲鬼殺人以後就無法挽回了。恐怕住在附近的普通人都要受到牽連。
封揚贊同因果報應，卻不希望受害者以魂飛魄散為代價報仇。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封揚希望能接下厲鬼這單生意。
再說鬼宅陰氣重，夏天住着都不用買空調了。也挺合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