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蝸居金山
跑進工地倉庫,王曉空連滾帶爬上了鋼筋堆成的小山,胖行屍緊跟着他沖了進來,一下子也撲在了鋼筋堆上,可不知是因為它生前太過肥胖,還是屍變以後身體協調性不好的原因,胖行屍在鋼筋堆裏折騰了半天也沒爬上來,反而把本來就壘的不結實的幾捆鋼筋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它的身上。
雖然被整捆的鋼筋壓在下面,但胖行屍仍然張牙舞爪的想要掙脫出來,确認胖行屍已經動彈不得,王曉空才從鋼筋堆的另一面跳了下來。此時,郭成也跟了進來,他拔出插在胖行屍脖子上的鋼筋槍遞給王曉空,語氣堅決的說道:“動手吧,你總得過了這一關。”
王曉空接過鋼筋槍,看了看郭成,又瞅瞅腳下那張扭曲的面孔,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準行屍的太陽穴猛紮了進去。
脫下沾着行屍血漬的衣服,王曉空慢慢的把身上的殘渣擦掉,又把鋼筋槍來來回回擦了個幹淨。郭成蹲在行屍身旁,用一根小棍在行屍身上翻來翻去。
王曉空收拾妥當,把污染的衣服就地扔了。見郭成還在研究那具行屍的屍體,不解的問道:“你翻什麽呢?”
“這家夥和其他的行屍不太一樣,速度快很多啊,我看看它有什麽特別之處。”郭成說着扔掉手裏的棍子,轉頭見王曉空脫成光豬一樣,憋了好一會兒噗嗤一聲笑起來。
王曉空見郭成笑自己,低頭四下打量着自己,也沒發現什麽問題,不解的問道:“怎麽了?”
“小夥兒身材‘不錯’嘛,有點腐敗的前途。”郭成還是一臉壞笑,開着王曉空的玩笑。
“別開玩笑了,每天吃的和雞食一樣,不出一個月我就能瘦下來了。”王曉空摸着有些發幅的肚皮,繼續說道:“我已經瘦了不少了,唉,你說這東西沾在身上會不會感染呢?”
“高教授不是說接觸性傳播嗎?身上要是沒有傷口應該不會感染,不過咱們還是小心為妙,下回準備一下再出來。”郭成說着上前幫着王曉空仔細的查看身體,“嗯,沒事,殺了行屍有什麽感覺沒有?”
“能有什麽感覺,你也不幫我,要不是我運氣好,今天就挂在這了,你還有臉問我有啥感覺。”王曉空沒好氣的說道。
“我去,你這太沒良心了吧,老子一共就剩三顆子彈,剛才自己差點被行屍咬都沒舍得用,為了救你,用了一顆,還說我不幫忙。不過我真沒想到這只行屍速度這麽快,和普通人的速度差不多了,要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敢讓你這生瓜蛋子上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膽子真的練練,見着個行屍腿都邁不動了,那哪行。我們在警校的時候,為練膽常去看槍斃人,你也得好好練,還有你這身體和準頭也的練,以後每天跟着我鍛煉,準保你出徒。走吧,咱們去夥房裏看看有什麽好東西。”
從工地回來,王曉空和郭成一人背了一袋面粉,郭成手裏還拎了一袋子調料和一大桶色拉油。夏春見王曉空回來的時候只披了一條床單心中一陣驚慌,得知兩袋糧食來之不易,她不住埋怨倆人辦事魯莽。“郭子,我們家曉空可不像你一身功夫,你得護着點他,別讓他老冒險了。”
“夏春,你就放心吧,空子也不是白給的,今天就手刃了一個巨型行屍。”郭成有些尴尬的說道,心裏卻是有些發虛。今天自己一時性起,讓王曉空獨自面對行屍,要是真有個閃失,自己可是沒法交待。
“冒險?現在哪兒還有太平盛世啊!放心,我會小心的。”王曉空也安慰着夏春。
黃蕾從庫房鑽了出來,見地上放着兩袋面粉,立即氣鼓鼓的說道:“唉!我說二位,你們倆當這是飯館呢?這裏是小診所,整回兩袋面,生吃啊!”說完她伸出小手使勁拍在郭成腦袋上,俏聲罵道:“你個笨蛋。”
郭成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摸着腦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是啊,忘了搞一套廚具回來,下回吧。你跑裏面幹嘛去了?”
“切耶兒,我上去看看把你倆吓的半死的行屍長什麽樣,可惜行屍沒看到,可你猜我發現了什麽?走私藥!上面那小屋裏裝的都是走私的胰島素,這要是流入到市場可能掙一大筆錢啊,唉,可惜了了!沒想到這小小的衛生站裏藏了這麽大的玄機。”黃蕾一邊說,一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間王曉空等人就在金山鎮的社區衛生站裏蝸居了半月有餘。半個月來,王曉空這些從雲中市逃出來的難民們一直沒有等到九原市的救援消息,期間馬英龍又派了兩支隊伍試圖與政府聯系,但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一絲消息。
難民們逐漸開始懷疑自己已經被政府抛棄,對馬英龍的領導也開始越來越不感冒,幸存者們開始自發抱團,幾個有影響力的人物身邊聚攏了大批的追随者,形成了兩支人數過千的大型互助組織。再加上那些依然相信政府,等待政府援救的難民,金山鎮逐步形成了以鐵氏三兄弟為首的原羊山堯村勢力、以巴音特爾為首的年輕難民勢力和以馬英龍為首的政府遺留勢力這三股隊伍和若幹互助小團體。
半個月來,由于項宇輝處在時睡時醒的半昏迷狀态,所以王曉空他們也就一直沒有離開衛生站,每天只能依靠注射葡萄糖等營養液和喂一些面糊來維持項宇輝的生命。
這一天,王曉空跟着郭成出去補充飲水。衛生站裏剩下夏春和黃蕾兩人忙着照顧項宇輝。
“黃蕾妹子,這回小輝都三天多了沒有醒,叫也叫不起來,會不會出什麽事啊?!”夏春一臉愁容的問道。
“大姐啊,我也不是什麽正經醫生,能想到的辦法也都用上了,按理說昏迷的時間越長,就會越危險,可是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我聽郭成說,這孩子和你們也沒什麽關系,現在咱們也算仁至意盡了,這年月親生的還不一定能管的過來呢,要不咱就別管他了,任他自生自滅得了!”黃蕾瞟了一眼夏春小聲的說道,随即就又低下了頭假裝忙着手裏的活。
夏春吃驚的望着黃蕾,随即便明白了黃蕾的心思。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姐姐也知道,這些天因為小輝的事,讓你們費心了。雖然我們和這孩子不是親戚,可是曉空的命是他爺爺救的,也就是我們一家的命是他爺爺給的,不到最後一步,我們是不可能放棄的。這裏沒有懂醫的了,還是再辛苦妹子你給想想辦法,他還是個孩子啊!”
黃蕾見夏春說話間就要落下眼淚,急忙伸出手來握住夏春的手。“姐啊,我可不是嫌麻煩,我是怕我這半吊子,治不好再害了這孩子,你們要是放心,哪我就死馬當活馬醫。其他辦法我是想不出來了,但是樓上有胰島素,這藥是促進新陳代謝的藥物,應該可以用在昏迷病人身上,但是我怕搞不好會出意外,你還是和空哥商量一下,再等一兩天,實在不行咱們就試試。”
“哎,也只能這樣了,等等曉空回來再說吧。”夏春無奈地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項宇輝,幾滴淚珠滾落下來。
此時,金山鎮外圍的一座三層小樓下,王曉空正和兩個年青人蹲守在一邊,緊張地注視着前方的一處院子。這處院子不大,占地五畝多些,四四方方的院牆,兩扇漆黑的鐵門緊閉着。在三個人焦急的目光下,兩道人影從院牆裏翻出,直奔三人處而來。
“大哥,咋樣啊?”二個年青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就是這裏。”回來的一個中年人咧嘴一樂,轉頭問着身後的來人:“郭兄弟,這裏面的東西,咱們兩家可吃不下,你是什麽想法?”
身後的來人正是郭成,他輕輕地和王曉空點了點頭說道:“老規矩吧,你找一隊人,我找一隊人,東西咱們平分,明天十點在這集合,怎麽樣?”
“好!爽快,就這麽辦,咱們明天不見不散。”中年人說完領着兩個年青人拐進街角沒了蹤影。
目送三人消失,郭成又謹慎地掃了眼街面上的動靜,才和王曉空快速地離開了城區。金山鎮外的一處加油站裏,郭成和王曉空警覺地觀察着四周情況。
“沒人,進去吧。”兩人快速的繞過營業廳,來到房後一排簡易庫房中的一間。庫房面積不大,裏面停放着一輛破舊的面包車,郭成拿出鑰匙,打開車門,兩人魚貫而入。面包車車廂裏只有一排座位,郭成和王曉空從身上的背包裏拿出一些食品放進後排的一個編織袋裏,長長的疏了一口氣坐下休息。
“空子,我怎麽越想越覺得你這馊主意不靠譜啊,這可是咱們半個多月倒騰出來的救命糧,回頭便宜了別人,你就哭吧。”郭成瞅了瞅車裏的編織袋,沒好氣的盯着王曉空說道。
“得了吧,不靠譜你還天天往進放,到時候你別吃啊。哎,今天那房子裏什麽情況?”
“院子裏是家生産純淨水的小廠子,裏面存了大概百十來桶桶裝水,還有十幾個行屍,咱們還得找老胡幫忙。你想,咱們剛來的時候,金山鎮的街面上才有幾個行屍,現在大家夥都不講究,把關在屋裏的行屍都放出來了,像咱們這點力量,以後補給起來就更困難了,你說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拉一支隊伍呢?”
王曉空瞅了瞅郭成,有些賭氣的說道:“眼前這幾個人咱們都快養不活了,你還想找麻煩?不過我要是也有你這身手,咱們是不是就不用愁了。”
郭成點了點頭,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小鬼說的很在理,你呢,得知恥而後勇,我已經給你量身打造了一套強身計劃,明天就開始實施。”
“小鬼你個頭啊!”笑聲中,兩人便在車裏互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