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清若覺得有點奇怪,皇帝很少中午會回來吃飯,可是今天卻突然回來了。?
皇帝似乎剛剛下朝,還穿着華麗的龍袍,織金的面料在陽光下散發着出柔和的色彩,朦朦胧胧的,映襯的皇帝越發英俊奪目,高華而矜貴。
周清若見了心裏就喜歡,結果剛想行禮就被皇帝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扶住,說道,“免禮。”随後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她來,剛開始周清若還能溫柔笑……到了後面就覺得皇帝這打量的目光帶着不同尋常的怒意.
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周清若快要頂不住的時候皇帝終于停止了他的目光侵略,攜了她手的進了屋裏.
兩個人經歷了上次的偶然的親吻,就像是剛學會新游戲的孩子一般,興奮的會在睡前來個熱吻,可是也僅限于此,皇帝顯然還是不習慣這種親密的相處方式,所以白天的時候兩個人也都一直都保持着距離.
但是今天顯然不同,皇帝一直握着周清若的手沒有放開,即使吃飯的時候需要松手,但是等着吃完飯之後又會很快就握着她的手……,周清若雖然覺得這樣很累,畢竟做什麽事都不方便,可是她卻很喜歡皇帝這種方式後面的心意,心裏除了甜蜜之外竟然還有說不來的羞澀感。
玲玉就過來問午休的事情,皇帝第一次回來,她也有些不安,不知道該怎麽安置。“天氣熱,床上還要放帳子總是不如臨窗的大炕涼快,畢竟開了窗戶,風吹在臉上十分的舒服……”
周清若還準備問問有沒有鋪上席子,結果皇帝卻很是果決的說道,“就睡在那邊了。”然後握着她的手一同去了內室。
屋內點着香,既有驅蟲的效果也有安神的作用,周清若聞着十分的舒服,不過一會兒就有點迷迷糊糊的,随後她就聽到身旁皇帝輕聲喚她,“萱妃?”
周清若勉強睜開了眼睛,“陛下?”
皇帝看着她睡眼惺忪的神态倒像是一個迷蒙的孩子,心裏十分的柔軟,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憐愛的笑容來,主動親了親她的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說道,“睡吧。”
“恩。”周清若實在是困,應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不過很快她的身子就僵硬了起來,因為皇帝竟然破天荒的身手摟着她。
似乎是感覺到周清若的僵硬,皇帝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說道,“睡吧。”
這聲音很是的溫柔,讓周清若心裏一陣蕩漾,想起和皇帝第一次見面……自己因為不勝酒力睡過去的時候也是聽到皇帝這樣說過,可是那時候光擔心自己的安危了,哪裏還有心思細想別的?
周清若犯困的腦子終于清醒了幾分,不過很快她就又犯迷糊了,因為皇帝低頭吻住了她,溫柔而炙熱,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裏面一樣。
***
下午,皇帝出了禦寶殿的門臉色就陰沉了起來,目光裏冷意似乎能把人凍住一般,弄的一旁的侍從們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着到了禦書房,皇帝對着徐寶晨說道,“給朕拟指。”、
徐寶晨年紀不過四十多歲,臉蛋圓圓的,身材也圓滾滾的,笑起來更是有種說不來的親和感,如同鄰家的叔叔一般和藹可親,可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一個笑面虎,笑裏藏刀深不可測,有着大本事的一個人,德武皇帝能有今天不能說都是他的功績,但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是皇帝心腹謀士。
徐寶晨立刻展開紙,只是皇帝的話飄在他的耳邊就讓他心裏一沉,“仁宗皇帝德行敗壞,怙惡不悛……降至康王,囚禁于明和宮,永生不得釋放。”
等着寫完了,皇帝看了一眼就拿了玉玺蓋了章。
徐寶晨心裏七上八下的,心思都轉了十八個彎都沒有想明白皇帝為什麽就突然改了主意,當初明明說好暫時安撫住仁宗皇帝,等着朝政穩固在收拾仁宗帝等,畢竟他們幾個月內就攻入了京城,雖然已經登基,但是朝野不穩,貴州,兩廣等地的總兵還在蠢蠢欲動,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在等着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能為皇帝證明曾經被誣陷的清白,奪取霸業的時候自然不會計較方式,但是一旦得了天下就要想辦法讓皇帝的繼位顯得理所當然,贏取民心,如此為皇帝洗清以前的誣陷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現在事情太多,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時間來緩沖,當初他和皇帝說起的時候皇帝也是同意的,只是誰能想到不過一個月不到皇帝就忍不住了!
可是看着皇帝冷峻的面容,眼中的怒意,徐寶晨又開始猶豫了,無論皇帝處于什麽心情下了這旨意,現如今都不是詢問的好機會,他醞釀了半天最後還是無從下口詢問,要知道這位皇帝的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皇帝只覺得怒火中燒,想起侍從跟他說仁宗皇帝和皇後張氏讓周清若行禮的場面來就覺得心裏憋悶的不行!
一個不過是自私狹隘,軟弱無能的孬種,另一個則是水性楊花,趨炎附勢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憑什麽要讓自己的女人對他們行禮?他們算什麽?自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那周清若也自然是這世上最尊貴女人,無人能及,就算是行禮也是他們來跪周清若才行!
皇帝想起周清若睡眠中宛如孩童一般天真的面容,只覺得心裏越發的怒意洶湧。?
按照他意願只恨不得歷時殺了他們,但是想着這折磨人最痛苦的莫過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讓那些人嘗嘗自己所有的經歷過的痛苦才算,直接殺了不就是太便宜了?
不急,一切都得慢慢來,他忍辱負重五年才得以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們。
這樣一想皇帝的怒意才小小稍減了些,又掃了眼徐寶晨,見他面色猶豫就知道肯定是想問又不敢問,想起他向來的忠心耿耿來,心裏一軟,說道,“你是不是對朕的旨意不滿?”
徐晨報哪裏敢回答,撲騰跪了下來,說道,“陛下必然是有所決斷才下了這道旨意,只是微臣魯鈍未能理會。”
皇帝神色微溫,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
“麗妃可是尋到了?”
麗妃就是當初被抓奸的當事人,是先帝的妃子,當時先帝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是心存一絲僥幸,希望不過是一個誤會,這才沒有當場處置麗妃,但是又擔心宮中不安全所以把她關在了皇宮外的一處宅子裏,再後來麗妃卻是自己逃了出去,這幾年來德武皇帝一直尋她,只要能把她找到……,自然能還以他的清白。
他倒不是在乎這些名聲,但是他不想讓先帝名聲受損,更重要的是他要以其人之道換以其人之身,要讓仁宗皇帝身敗名裂,臭名遠揚,讓後世的人都唾棄他。
“陛下恕罪,微臣無能。”徐寶晨很是愧疚,每次以為尋到了就撲了個空。
皇帝目光幽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深不可測,他敲了敲案桌,說道,“你準備下,親自請孫太妃回宮。”
“孫太妃?”
孫太妃是先帝以前得寵的嫔妃,只可惜生的兒子并不得寵,所以先帝病逝之後就被挪去了華真庵裏。
徐寶晨知道這是皇帝打算施行第二個備用計劃了,但是這方法有些偏激,總是不如第一個穩妥,可是顯然皇帝已經沒有那麽的耐心了,果然他聽皇帝說到,“朕等不及了。”
“可要是她不願意呢”
皇帝眼底中露出睥睨天下的傲然,語氣十分的殘酷,“那就殺了,換許太妃,王太妃,直到有人肯願意為止。”
徐寶晨面色一凜,低頭恭敬的說到,“微臣遵旨。”
***
周清若是第二天得到的消息,玲玉悄悄的在周青若耳邊說道,“娘娘,你知道嗎?太上皇……被陛下貶至康王,囚禁了起來,說是永世不得釋放。”
“你慢慢說是怎麽回事。”周清若早就知道皇帝不會就這麽放任康王……,歷來哪個帝王可以忍受?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樣的快。
玲玉語氣裏卻帶着幾分幸災樂禍,說道,“是陛下昨天下的旨意,據說明和宮裏都哭聲一團了,康王妃又病了,可是這一次卻連太醫都沒有請到。”
周清若說道,“德妃……,劉側妃沒事吧?”仁宗皇帝從太上皇成了康王,他的皇後就成了王妃,而原本的德妃就是側妃了。
“沒事,沒事,我還讓人送了些吃食過去。”玲玉說道合理停頓了下,語調一揚,神采飛揚的說道,“娘娘,這下康王妃見到娘娘就得行跪拜之禮了,想想可真是解氣!娘娘昨天被那康王妃刁難,差點摔倒,這一次我們就讓她跪到膝蓋都爛了。”
周清若很是無奈,笑道,“我是因為踩到石子,怎麽你這麽一說都變味了。”就算當時康王妃遲遲沒有讓她起身,可是她如今是新帝的萱妃,又有什麽可怕的?她沒等康王妃得的話就起了身,結果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差點摔倒。
“娘娘,你說……是不是陛下在為娘娘出氣?不然時間為什麽這麽巧?娘娘上午遇到了康王妃,結果下午康王和康王妃就被貶了。”玲玉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周清若說道。
周清若本想說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只是突然想起皇帝昨天的反常來,心理暮然一跳,心如擂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