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清若見皇帝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想到剛才的傳言……,說什麽皇帝對她一見鐘情什麽的,竟然覺得臉頰微微發紅,剛才只當笑話來聽,可是正主來了之後她就覺得忽然很不好意思。

淺淺的金黃色陽光下,周清若白皙的肌膚上暈染開一層淺粉,像是剛剛盛開的海棠花一般的,嬌豔欲滴的讓人忍不住咬一口,皇帝心神一蕩,目光越發柔和的看着她。

玲玉縮了縮身子,總覺得皇帝和娘娘之間,似乎越發的插不進去任何人了。

***

即使是許多人反對,皇帝依然決定禦駕親征,徐寶晨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卻還是無能為力,回到家之後就鎖在書房裏生悶氣。

徐寶晨的夫人知道後很是擔憂,她和徐寶晨是少年夫妻,又是榮辱與共,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和別人自是大為不同,見自己讓丫鬟送了兩次燕窩粥都被退了出來,最後還是坐不住親自去過去。

徐寶晨不愛發脾氣,但是一旦發脾氣就是十分的驚人,但是他這人還不愛罵人洩憤,就是自己生悶氣,徐寶晨的夫人最怕的就是這個,已經有郎中跟她說過,徐寶晨這樣太傷身體,郁結于心,很是容易出事。

“老爺。”徐夫人在門口站了屋檐下,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次,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反應,徐夫人早有所料,還是堅持不懈的敲門。

好一會兒,不知道是徐夫人太過堅持,還是裏面的人心煩了,吱呀一聲開了門,徐夫人看到徐寶晨一臉的郁郁之色,但是還不至于不理人,吊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嬌嗔的說道,“老爺這又是怎麽了?讓妾身好生擔憂。”

徐寶晨當初抛棄一切跟着德武皇帝的時候,是留了遺書的,想着要麽就是出人頭地,流芳百世,要麽就是一去無回,這才不得已把家裏全部托付給了妻子,後來重逢之後見妻子把家裏安置的妥妥當當的,就很是敬佩,輕易不會對妻子生氣。

這會兒見到妻子雖然力圖緩解他的心情,但是忐忑不安的目光,就知道自己這樣還是吓到她了,心裏就軟了幾分,說道,“是我的不是,讓夫人擔憂了。”

徐夫人忙上前扶了扶徐寶晨,說道,“老爺這也是在外遇到了什麽難事了吧?不然也不會這般難過。”随即拿過丫鬟托盤上的燕窩粥說道,“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老爺着急就能頂事的,老爺也須得顧慮自個兒的身體不是?晚上沒吃飯,這會兒也是該餓了,老爺喝喝看這燕窩粥,是妾親手炖的。”

徐寶晨看見徐夫人眼角細細的魚尾紋,心裏越發愧疚,低頭喝了粥,只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很是舒服,這才舒了一口氣,只覺得郁氣消散了些。

徐夫人見夫君臉色緩和了許多,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這是煩惱什麽?”

徐寶晨也很是無奈,揉了揉眉角,往後一仰,靠在松軟迎枕上說道,“陛下執意要禦駕親征。”

徐夫人也不是那坐在家中不聞外面事情的婦人,心裏很是有幾分見解,所以徐寶晨也會跟她說一些朝中的事情。

徐夫人知道,上次就是因為皇帝準備禦駕親征的事情,李居差點死在天牢裏,還是她帶着李居的夫人溫氏去求的萱妃娘娘。

沒有想到……,這件事拖到現在還是阻止不了。

徐夫人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屋內頓時就陷入了沉默中,好一會兒……徐夫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老爺,你怎麽不去找萱妃娘娘勸勸陛下?”

徐寶晨眼睛一亮,不過很快又黯淡了下來,他搖了搖頭,李居的事情又怎麽能跟皇帝親征相比?

徐夫人卻是滿懷希望的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皇帝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把私庫都端了,拿了銀子出來,又把所有反對這件事的大臣關的關,殺的殺,簡直就是十分的腥風血雨,這樣的決心,豈是萱妃娘娘能勸的?

徐寶晨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試了。”放一個大臣還能靠着萱妃娘娘,但是難道還要事事都靠着萱妃娘娘?

一次是情分,第二次呢?

徐寶晨覺得不能因為萱妃娘娘深明大義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讓她當說項,這也顯得他們這些人太無能了些。

既然不能阻攔皇帝,那麽就找個穩妥點的方法。

幾日之後周清若就知道皇帝要親征的事情,她正忙着給皇帝收拾東西,這一去不知道要幾天,現如今已經是夏季末馬上就是秋天了,所以要準備秋天的衣服,厚一點的漳絨面料的衣服,小鹿皮靴,各種常用的藥丸子,皇帝洗漱的用品,一切都要周清若親自點頭看過,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真是又瑣碎又事多。

好在只不過是讓她過目而已,自由其他人會仔細的做好呈上來。

就是這樣周清若也是團團的忙了兩天,等着一切就緒,這才想起來……,皇帝就要走了?

兩個人就要分開了!

這種感覺……,怎麽就這樣的突然?

好像皇帝出征是需要有侍寝的妃子跟随的吧?不過周清若很快就想起來皇帝的性情來,又深深覺得安心。

因為皇帝厭女的毛病,她終于不需要像別人那樣假裝賢惠的就找幾個美人給皇帝了,至于這後宮……,因為皇帝剛剛登基,沒有進行過選妃,所以整個後宮就她這麽一個嫔妃,所以也沒有人過來給她添堵,毛遂自薦什麽的,很是清靜。

很多時候周清若想起康王當皇帝那時候的幾十美簇擁皇帝事情來,再想想現在這後宮,真心覺得,就是比一般大臣家裏還要簡單幹脆。

如果一直都這樣就好了。

皇帝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周清若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舒展,似乎很是矛盾的樣子,一想到馬上就要來的離別,心裏竟然是那樣的不舍。

這種滋味皇帝前幾年都沒有經歷過,也就是只是現在而已。

對他來說既新鮮又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是他卻不願意帶着她,行軍打仗并不是出游,經常吃不上熱飯,有時候為了趕路即使是下雨也要行軍,他為了鼓勵将士經常會同吃同住,所以根本就不是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坐在華麗馬車裏指揮的場景,而是同樣騎着馬淋雨的樣子,很多時候會更狼狽,這種情況自然不可能帶着周清若……,再說他也不願意周清若跟着他吃苦,她這樣的嬌柔,這樣的美好,就應該留在安全的京城裏,有人伺候她,有人照顧她,每天穿着幹淨漂亮的衣服,吃着精致的美食,然後帶着思念等着她。

只要他知道她安然的就好,他就會放心的去拼搏自己想做的事情。

皇帝坐在周清若的身旁,溫聲說道,“在想什麽?”

周清若看到皇帝坐在身旁,微微低着頭,目光溫存含笑,就像是春日裏最溫和的陽光一般,照在人心裏暖洋洋的,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玲玉臉又紅了,為什麽陛下和娘娘總是這樣的……,彼此相視一笑的時候就讓人覺得羞澀的不行,她趕忙低頭退了下去。

等着到了外面,玲玉被風一吹這才覺得舒服了點,随即就聽到屋內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些。

“你不用擔心。”皇帝把人抱在了懷裏,說道,“這個範成茂英勇由于卻是智謀不足,朕自有打算,至于你父親的時候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朕自會安排的妥當。”

周清若找了個機會就跟皇帝說了自己父親的事情,皇帝也是從軍過的,自然知道軍中的情況,武定侯雖然曾經是位居高位,但是現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棋,還是被先帝厭惡的人,在軍中受排擠,可見處境不好,自然是沒什麽分量,也說不上什麽話,上頭的人叫他怎麽做他就只能怎麽做,所以也不能說武定侯就是叛軍。

只要是正常人誰願意當叛軍?很多人也不過是聽從軍令而已。

皇帝身體貼着她的,帶着滾燙人的氣息,周清若被皇帝十足的男性氣息侵襲的有些臉紅心跳的,不過卻還是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現在兩個人在談自己父親的事情。

周清若對這個父親的心情很複雜的,從某方面來說他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努力的在外拼搏想要把日漸沒落的武定侯府撐起來,讓他們過的衣食無憂,但是也就是這些了,武定侯在大事上果斷,但是在小事上卻是有些糊塗,比如在她看來,父親肯定知道姑姑的性情,但是卻讓她掌家,可能父親的想法是可憐這個妹妹,也覺得與其找個後母還不如讓親妹妹照顧,以為血濃于水,但實際上他卻差點毀了自己的子女。

或許男人都是這樣不夠細心?

但是現在不是她責怪父親的時候,她需要做的是怎麽讓父親安然的活着走出這一場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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